尤兴全于是放下药箱冲到牛棚跟前,果然不见牛的踪影,这是咋回事呢?他又看了看二哥。
“这怎么可能呢?真是奇了怪了,咱村也没有过这样的事情啊。你们晚上就没听到啥动静么?这工程这么浩大。”尤兴全问道。
“啥都没听见,你也知道我这个人睡觉很沉,跟个死猪似的。”尤兴民十分后悔自责道。
“既然这样的话,要我看咱们赶紧去报案,你先去找村长,然后让他驮上你一起去。越快越好。这个事情万不能耽搁。”尤兴全建议道。看来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这样了。于是尤兴民安顿好家里的一切就风风火火的去了后街。
清晨,第一缕明媚的阳光倾洒了下来,大地立刻暖将了起来。这是入夏时节,天长夜短。因为尤兴民起的比较早,所以这个时候绝大多数的人都还在睡梦当中,或是赖在炕上。村长侯三也是。尤兴民敲响他家大门的时候。侯三也不知道做了一个什么样的美梦,侯三媳妇听到了他发出憨笑的声音。她赶紧用手推了推男人。侯三半睡半醒的翻了一个身正要睡去。敲门声就在这个时候响起的。侯三媳妇最先听到的。这是谁大清早的还叫人安生吧。于是她又推了推侯三。侯三十分的不耐烦。
“连个觉都睡不安生。别烦我。”侯三有些恼火的说道。
“你听是不是有人敲门。你出去看看去。”侯三媳妇说道。这个时候侯三才侧耳细听一下。果然是他家的方向,这会是谁呢?这大清早的肯定是有啥事吧。顿时一种不祥的预感袭来。这也是他最担心的事情。在他的治下最好别出啥乱子,那样他就能顺顺利利的把这个村主任继续当下去。
侯三又竖起耳朵听了几遍,确定是他家之后才从炕上爬起来。他一边慌乱的往身上套衣服,一边大声的喊了一声。
“等一下,马上就来。”侯三在心里琢磨着,这个人会是谁呢?一会见到了一定当面说他几句。有啥事不能吃完早饭说么。真是的。
很快侯三就披着上衣从屋里走了出来。他猛然一抬头,还当是谁呢?原来是尤兴民。顿时就杨邦起来了。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行使一下他村主任的权利。
“这不是兴民么?咋的了?这么早就找我来了。”侯三一边开门一边说道。这个侯三的大门已经是铁门了。而且是高高的门楼。
“出事了,主任。”尤兴民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咋的了,慢慢说,不着急。”侯三慢条斯理的说道。
“我家的牛昨晚上丢了。”尤兴民说道。这话一出口彻底的惊到了侯三。侯三双眼瞪得跟个灯泡似的。
“你说啥,到底是咋回事?这怎么可能呢?在我的治下不可能啊。”侯三刚才还想借题发挥训斥几句这个来人呢,这下根本顾不上了。
“今早起来我就发现牛没了,肯定是丢了。”尤兴民说道。
“不是我说你,你家那叫啥大门啊。一点防范意识都没有,你瞧我家的,哪个贼能进得来。现在说啥都晚了,按理说也不应该啊。你赶紧的带我瞧瞧去,实在不行赶紧去报个案。”侯三赶紧说道。
“我这不就是找你来了么?”尤兴民焦急的说道。很快侯三就出现在尤兴民的家里,他要第一时间勘察一下现场。
“大意,大意失荆州。你咋犯下了当年关羽的错误了呢?赶紧的,事不宜迟,我和你一起去乡里派出所报案去。”侯三说时迟那时快就往家里跑去。他去取自行车。他们在村头碰面。这是事先商量好的。
侦破一件案子不是那么轻而易举的,而是一个非常漫长复杂的过程。
直到有一件事情发生了,这个偷牛的幕后黑手才渐渐的浮出水面来。
尤兴民有一个远房表亲。算起来应该是他的表弟。因为这个表弟正是他的舅舅家的。从这个意义上说这个表弟平时和他的关系很不错。而且经常到他家里串门。这个表弟长得是五大三粗浓眉大眼,面如白玉。但这个人有一个很大的特点。那就是头发天生自来卷。尤兴民清晰的记得这个表弟前段时间还住在他的家里呢。这个人看起来十分的老实本分。对他这个表哥也是毕恭毕敬的。
总之他对这个表弟的印象还是相当不错的。
尤兴民永生难忘的就是那天夜里,他们像往常那样熟睡着。就听到了当当的敲门声,这个时候他家的大门已经换上了铁门。而且还建起了一个门楼,这都是三弟尤兴财的功劳。
这是出了啥事么?因为有了上次的丢牛事件,尤兴民提高了警惕,有些夸张的说,他就连睡觉都恨不得睁一只眼。
没有丝毫的怠慢,尤兴民一家子都起来了。他赶紧用钥匙打开了大门。这时候一群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了屋子,而且不由分说的胡乱的翻找起来,尤兴民事后回忆,那是他有生以来最惊险最刺激的一次经历,据说他看到了传说当中的枪械。这是普通人未曾见识过的。尤兴民媳妇当时就吓的妈呀一声大叫。还是尤兴民反应比较快,他赶紧用手捂住了女人的嘴。
“别出声。”尤兴民压低声音说道。得到女人的暗示他才一下子松开了手。
房前屋后翻了个遍,最后都没找到任何踪迹。这些人陆陆续续的撤了出去,这些人跟普通人没啥两样,后来他才知道那是便衣。所谓便衣就是警方采取行动的特殊措施,当然了是为了掩人耳目。
这时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村长侯三。此时他还是那样披着一身干部制服。手里夹着一个烟卷,正在腾腾的冒着烟。
“这是咋回事?”尤兴民好奇的问道。
侯三略微犹豫了片刻。掐灭了手里的烟卷。象征性的咳嗽了几声。
“我也是刚得到上面的消息,有人犯事了,就是你的那个表弟。他,他……”侯三说到这里凑近尤兴民的耳朵。压低声音的说道。
“杀人,一家三口都被他杀了。这是抓捕行动。”侯三说完就一转身走了。
“没事了,睡觉。”侯三撂下这么一句便扬长而去。尤兴民不免倒吸一口凉气。这还是他的那个老实巴交的表弟么?还是那句话说的对,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这是尤兴民有生以来第一次近距离的感受死亡,犯罪,暴力。而且这件事情就发生在他的身边。
事后听左邻右舍的人说,当天晚上他家已经被团团围住。看起来人数还比较多。奇怪的是村里的狗没发出一声叫唤,尤兴民家里的那条大黄狗也睡的跟个猪似的。可想而知是被人做了手脚。
说起这个表弟姓周,单字一个生,周生是舅舅家的最小的孩子,在他的上面还有三个姐姐。也就是说尤兴民的母亲也姓周。周家总共有三个孩子,尤兴民的母亲排行老三,在她的上面有两个哥哥,周生是大舅家的孩子。据他所知他的三个表姐现已经出阁了。日子过的还算将就。只有这个周生整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这是后来才从大舅的口中得知的。因为这个周生在外面却完全两样。最起码尤兴民看到的是一个安分守己的孩子。
他怎么会杀人呢?按理说也不应该啊,啥矛盾一定要用杀人才能解决呢?后来听说这个周生从此便销声匿迹杳无音信了。看起来是找个地方躲了起来。
究竟是什么才让这个年轻人动了杀机呢?这简直难以想象。但凡事都是有因果的,这是自然,这世间万物都不过如此,有因就有果,有果就有因,原来这件事情是因为感情引起的。正所谓由爱生恨就是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