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说高跷会是不在外面留宿的,但是也有例外的时候,可偏偏让尤春林赶上了。也就是去另外一个省份的村子演出的那一次,也就是西梁村。这个村子和朝阳洞只有一个大梁隔着。正是有了这道大梁才划清了界限。
通常在这个时候高跷会是特别卖力的。等到演出结束的时候,所有的人员都按着事先安排好的人家住宿。眼看着都快到半夜了,尤春林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这小子跑哪去了。
这个时候他正在村头的河边坐着。他一边朝水面扔着石片,据说这种石片可以打出一串相当漂亮的水花。借着皎洁的月光,他看到了一个人正朝这边慢慢的走过来。
已经快要到正月十五了,自然月亮也渐渐的圆了起来。可以说已经有大半个了。来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李杏花。
这两个人完全是纯属邂逅。因为在这之前他们并没有商量过。当然了也可以用一句诗词来形容,那就是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可见这两个人是心心相通的。
这正应了那句宋词所说的。
菩萨蛮-光阴慢
寂寥长夜光阴慢,晚风飒飒涟漪乱。清梦入心湖,湖上人影孤。曾为知己伴,今却单飞雁。难觅是卿卿,抚琴谁更听?
这两人想到一块去了,所以才慕名来到了河边。
柔和的月光倾洒了下来,斑驳的树影摇曳着晃动着。
“你咋来了呢?时候不早了。明天还要赶场子呢。”尤春林回过头望去。
很快李杏花就走到了他的近前,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伸开了双手仿佛拥抱眼前的这一切似的。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清澈干净的空气,顿时感觉到浑身舒适酣畅起来。还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虽然也是乡村但却有些与众不同。李杏花甚至已经陶醉其中了。过了有一会才接这个话茬。
“还说人家呢?你不也没睡呢么?我就是想出来透透气。欣赏一下这里的美景。”李杏花笑着说道。
“扭了一天的秧歌你不累么?我都有些人困马乏了。”尤春林打趣的说道。
“那是你,我一点都不累,反而觉得特别轻松。或许这就是秧歌带给我的一种快乐吧。说说你吧,那边来信了么?啥时候出门?”李杏花关心的问道。
“还没有呢,这也正是我最担心的地方,你也知道出门要赶早,另外还有一件事情困扰着我。”尤春林欲言又止道。
“有啥事说出来我听听。”李杏花催促道。这个时候尤春林略微思忖了片刻,他又朝河里扔了一块石头,顿时传来了咕咚的声响。
“也不知道这样逍遥快活的日子还能坚持多久。我最害怕的就是分别。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疼痛。可是人总是要面对的。”尤春林无限感慨的说道。
“分别不是为了更好的相聚么?难道不是这样么?”李杏花忽然来了一句。听起来更加的有哲理。
“话虽如此说,但是我还是害怕的。其实我最放不下心的就是你,杏花,我说的是心里话。”尤春林还是说出了口。这一下李杏花的心剧烈的跳动了起来,仿佛要冲破她的身体一样。
“我有啥你不放心的,我现在不是很好么?我最担心的就是你,在外面不比家里,一切都要小心为妙。”李杏花强装笑颜的说道,其实她的心里是非常苦的。只是嘴上不说而已。没有必要把自个的伤疤让别人看到。
“我会记下的,我走后你也要好好照顾自个,如果那个侯小勇胆敢耍混的话,你一定要告诉我一声,我会替你出气的。不远万里我也会飞到你身边的。”尤春林保证道,就冲这一点李杏花应该是知足的。能有一个这样的人为她牵肠挂肚的是多么的难得啊,想到这里她所受过的委屈顷刻之间就烟消云散了。随着而来的是莫名的感动,她的眼睛有些湿润了,但很快就控制住了。
“谢谢你。有你这番话我就心满意足了。”李杏花娇羞的说道。这个时候尤春林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下子就把这个女人搂在了怀里,紧紧的。李杏花有些猝不及防,惊叫了一声。很快她就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暖融化了。起初她是有些抗拒的。但最终还是决定放弃了。
她任由这个男人抚慰着触摸着。
尤春林都能闻到这个女人身上所散发的阵阵的香气。
这是他们自从分手以后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可谓是干柴遇烈火一样,两个人几乎同时呼吸变得粗重急促起来。迅速着寻找着爱欲的突破口。
他们吻到了一起。相互撕咬着吞噬者,仿佛彼此要融为一体。这个时候的他们忽然变得像野兽那样的贪婪。大约过去了很久他们才从沉醉中完全苏醒了过来。李杏花一下子就挣脱开了,上气不接下气的。看来还没有平静下来。她赶紧用手弄了弄凌乱的衣服。李杏花心里十分明白,她对这个男人的感情已经到了无法自拔的程度。尤春林已经成为她身体的一部分了。当然尤春林也怀有一样的想法。
“我们不应该这样,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吧。”李杏花一转身就逃离了。此时就剩下尤春林一个人了。他似乎还没从刚才的甜美的感觉当中跳跃出来。
她永远都无法忘记这个女人的味道。还有那两片薄厚均匀的嘴唇。最重要的是那上面传过来的热度和湿度。就像一根导火索一样瞬间就点燃了他所有的激情和欲望。
他用舌头来回的舔着,试图寻找着那一刻美妙绝伦的享受。他狠狠的朝着河里扔了一块巨石,顿时传过来巨大的声响,还有溅起来的水花。正如他此时此刻的心情一样。
这也为事后留下了一个最大的隐患。尤春林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这这段时间里他究竟去了那里,和什么人在一起,又干了啥都成了最大的谜团。那边的李杏花也在炕上翻来覆去辗转反侧的。她怎么都无法入睡。这一切都被高跷会里的姐妹看在眼里了。
在这群人里面就有白兰花的闺女赵彩霞,她是负责给演员化妆的。这个手艺是母亲亲手传授的。而白兰花也是跟一个人学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死去的赵有才。他可是尤杖子高跷队的元老级别的人物,但这个人从来不上场,而是做幕后工作。
化妆也是十分重要的,这直接影响整个高跷队的形象。所以说一个好的化妆师是举足轻重的。还真别说,这个赵彩霞还是有些灵气的。
从西梁村演出回来的尤春林就接到了老板方建设打来的电话,电话打到了村部。是侯三通知他的,用的是村里的大广播喇叭。
过了十五就出发,这是他们定下来的。正月十五是传统节日元宵节,可那个时候没有吃元宵,而是吃上一顿饺子就很不错了。
这可是过年以后的第一个月圆之夜。自然意义是重大的。
在尤杖子村是有这个习俗的,那就是撒灯,何为撒灯其实就是一种祭祀活动。是为死去的人超度的。一般来说这一天要老早的准备好一切的。制作这些灯捻子也是很复杂的过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