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建设也不是神仙,自然也避免不了俗套,这是自然的。对于尤春林的这种态度他也是很不高兴的。但是绝对不能表现出来的。其实他只是给自个找个台阶下而已。否则这件事情应该怎么收场呢?
他之所以有些想法是正常不过的了,他一个堂堂的施工队的老板这样的地位和身份屈尊降贵的给一个手底下人保媒拉纤,最重要的是这个工人还不领情,不管出于什么理由。总之他的面子上是根本过不去的。这要是传杨出去他的颜面和尊严何在。而且他还是为自个的亲戚出头露面的。这在一般人的眼里那是多么大的恩惠和荣誉啊。可在尤春林的眼中变得一文不值。这是方建设无法接受和面对的。尤春林何至于牛气到这个程度呢。他不就是一个臭打工的么,可以这样说对于老板方建设来说碾死他就就像碾死一只臭虫那样简单。当然了并不是要了他的命,而是毁了他的工作和饭碗。毕竟他们是一种雇佣和被雇佣的关系,方建设是掌握尤春林生杀大权的。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当初要不是方建设收留了他,给了他一个饭碗,他尤春林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呢?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杨邦张狂。这就是方建设的真实想法。
本来以为这是一件千载难逢的好事,可被尤春林给了当头一棒。方建设能不恼怒么?毕竟这可是张桂花亲自拜托给他的事情,这个张桂花是方建设的表亲。如果真论起来的话,方建设还要管她叫表姑呢。也就是说张桂花和方建设的父亲是姑舅亲的表兄妹,方建设的爷爷和张桂花的母亲是亲兄妹。就是这样的关系。方建设能不有所考虑么?从这个意义上说这个表姑是绝对不能得罪的。
他是带着满心希望去的,因为在他的眼里这个事情是准成的。可没有想到的是却被人生生的打了脸。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工人尤春林。这还了得,这不是反了天了么?这个尤春林也太不知好歹不识抬举了。这要是搁在别人身上他才懒得管这份闲事。他尤春林这是烧了几辈子的高香叫他赶上了。方建设是灰头土脸离开的。这在所有的工友看来,已经是灭顶之灾了。老板都赶得罪这是不想活了么?
从外面走进来的尤春林一下子就被师父老高拽住了。这个老高是一个跟随老板方建设很多年的人。可以说对这个方建设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他从窗户里看到了刚才的情景,很快就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因为方建设离开的时候是带着气的。这是千真万确的。老高把尤春林一口气拽到墙角处,这里是一个背人的地方。他凑到尤春林的耳边。
“哎,刚才老板找你说啥了,我咋看见有些不对劲呢。以我多年的经验判断,老方是带着气走的,这你都没看出来么?不妨直说,或许我还能参谋参谋。”老高平时就这样称呼老板方建设,但当着人家的面却一口一口叫着老板。殷勤的都快掉了渣。
“你还是别问了,小事,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我咋没看出来呢。”尤春林不以为然的说道。
这个时候老高微微一笑。又向周围扫了几眼,确认无人。
“这你就比不了我了,你才出来混几年,我告诉你老方生气的时候走路带着一阵风的。不信你以后留心瞧一瞧就自然明白了。你还拿我当外人是不?你说出来我兴许能帮到你。”老高意味深长的说道。
于是尤春林原原本本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这个恩人,也是哥们,朋友。可以这样说此时的老高已经成为他无话不说的朋友。
“是这样啊,我说你小子也太不懂事了,你这是摊上好事了,你还拿捏上了不成?叫我说你啥好呢。我知道你心里是有个人不假,但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你难道还永远活在过去么?现在是一切往前看的年头了。你也要改改这个观念了。听我的答应算了,那姑娘长得多带劲多水灵,不过那是你的,我不惦记,我只钟情于那个上了岁数的。你吃肉还不行兄弟我喝口汤么?”老高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尤春林是知道的,自从这对母女出现在他们的阵营当中的那一瞬间,老高的眼睛就像夜里的狼一样长了一双会冒啧啧绿光的眼睛。这完全可以理解,老高是光棍,他们出门打工除了挣钱这个主要的目的以外还有一个就是说人。当然了对于像他这样的大龄青年还是一种奢望。但每个人都希望有一天也能碰上他妈的狗屎运,正好解了他的燃眉之急和空虚之需。所以老高一直就存有这样的想法,只是从来都不说出来。他更多的是付诸于行动上面了。于是他就像狼一样寻找着美味可口的猎物。
很快这个张桂花就走进了他的视野。这个张桂花虽然已经年过四十,但风韵犹存。也许是多年守寡的原因,在她的身上总有一种让人意乱情迷的气息。或者说从她的眼神当中总是闪现着一种召唤和渴望,也许只有老高这样的男人才能看透这一切。
女人是需要男人滋润的,就像一朵鲜花没有雨水的灌溉是不行的。所以花还是能分辨出丰盈和干枯来的。这个张桂花很早就死了男人守了寡,这些年一直和闺女相依为命。生活过的属实不容易。直到后来投入方建设的门下才有了些微的改观。但女人的身体是直观的。那是任何东西都无法代替的。
一个人难熬的滋味也只有自个知道,这个道理不言自明。张桂花也是正常的女人,她也会渴望男人,渴望一种对身体的空缺的填充浸润。或许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本能。但是女人是羞涩的也是难为情的,更是保守的。这种无法言说的痛苦也只有藏在她无数次的后晌,梦里。
虽然她几乎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过日子和抚养闺女这样的大事情了,但还是无法排遣那颗孤独寂寞的心。这是每个孤独的人共同的感受和心声。
老高也如此,此时的尤春林也难逃这一劫数。哪怕老板方建设也有这样的难言之隐。方建设经常只身一人在外打拼,他的媳妇和孩子就留在了老家农村了。可想而知这种难熬的滋味他也能体会到。这是所有在外打工的人都有的。留守是一个社会的顽疾,这自然是后话,暂不表。
老板方建设是一个头脑活泛的主儿,他倒是觉得这个尤春林之所以公然拒绝他肯定是有原因的。但这个原因是啥呢?他不得而知。难道他心里已经有人了不成?但是据他观察这是不可能的。因为从这个年轻人的种种迹象看来,他的判断是正确的。
他一定找到这个问题的症结所在,也算是多少给自个找回一些面子吧。于是他就想到了一个人。一个跟了他有些年头的老儿人。
其实在所有的工人当中是不缺乏这样的心腹和眼线的。老高就是其中一个,老板方建设还不知道安插了多少这样的眼线呢。可以这样说但凡工人堆儿里有个风吹草动他都会第一个知道。这也就是他的一种管理的策略。
很快老高便准时出现在老板方建设的办公室里。
“我跟你打听点事,还希望你务必实话实说。你放心好处是一定的。我就知道你的这点心思。”老板方建设开门见山。
“你请说,我一定有啥说啥。”老高倒是痛快的说道。
“你和那个尤春林平时关系应该不错,这我能看得出来,我想你也一定知道关于他的一些私人问题吧。我说的没错吧?”老板方建设话里有话说道。
“那是那是,不过您想知道哪个方面的?”老高试探的问道,这个时候老板方建设略微迟疑了一下。
“这个尤春林有对象么,或者说心上人,或者说相好的么?”老板方建设问道。
“你说这个啊,你算问对人了,据我所知他以前是有一个相好的。但现在已经掰了,他们老家那边的。而且已经嫁人了。要不怎么说这个小子一根筋呢?一切往前看才行,我说过他不止一次。他就是不听,就是这样的固执。”老高似乎有一肚子苦水要倒。
“行了行了,这个事我知道了,你回去吧。对了,这个是给你的好处费,记住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老板方建设叮嘱道。这个时候老高赶忙从他的手里接过几张钞票。这是他应该得的。老高平时喜欢喝酒,所以这就是用来打酒的。
所以说他对这样的事情还是乐此不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