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也重新选举了主任,由原来的党支部书记担任,正好和委派来的大学生村官组成一副架,还真别说自从这个第一书记到来之后村里的风貌果然焕然一新,更重要的是旅游事业越来越红火,这都是和他分不开的。
这里夏天是出了奇的热,让人有些透不过气来。吃过晌午饭一些人喜欢去外面树荫下歇息乘凉,正像一首宋词描写的那样,《女冠子-躲荫凉》如下:热浪滚滚,耳畔蝉鸣阵阵。躲荫凉,古树成豪伞,骄阳背后藏。手中蒲扇舞,依旧汗行行。骤然微风起,喜狂狂。
或许是因为酒精起了作用,再或者是天气太过于燥热也未可知,总之尤兴民和李七无端地争吵了起来,但话又说回来了,水是有源的树是有根的,每件事情的发生都不是偶然的。自从上次村主任落选之后尤兴民的心里始终耿耿于怀,总想找个机会报一箭之仇。当然也可以说他们是一对老冤家也未为不可。越是这样的人越要往一起凑。
很多矛盾都是因为口角引起的,这正应了那句话叫祸从口出,也不知道怎么就说到了李七的痛楚上了,他俩就对骂起来,起初只是开了句玩笑,但是有些人是不时逗的,明明就是一句无足轻重的玩笑话在李七这里却当真了。
“你放屁,说的那叫啥话,赶紧打住。我最不乐意听你在这胡白话了。”李七警告道,这个时候尤兴民正在劲头上,哪里肯就此收手。
“我说了你又能把我咋样,我就说,就说,气死你,我的嘴我做主。”尤兴民针锋相对地回了一句。这让李七很下不来台,毕竟当着这么多乡里乡亲的,这个该死的尤兴民说话也不分个场合,这要是私下里说说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可现在这可是当着大伙说的,李七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你再说个试试,看我不……”李七说了一半留了一半,虽然这样但是所有人还是闻到了浓浓的火药味。他用手指指了指尤兴民。
“我爱说啥就说啥,关你屁事,操你妈的。”尤兴民一把推开他的手指,李七这个人是一个最较真的人,或许这只是尤兴民的一句口带语,尤兴民根本没往心里去。
这还了得,这不是公开挑衅么?
“你再骂一句,你凭啥骂人,有事说事,你别我给惹急了。”李七用手一指愤怒地说道。
“我随便说说,又没有骂你,大家伙快来看啊,这天底下还有捡骂的人呢。”尤兴民故意大声地说道。
“你刚才就是骂人了,必须向我道歉。”李七说道。
“你哪只耳朵听到我骂人了,就算是我骂人又没指名道姓,你凭啥说我骂你了。大家伙说是不是。”尤兴民虚张声势地说道。这个时候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到了那句脏话,但是谁都不敢出来作证,都害怕惹祸上身,俗话说的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你就是骂人了,今个你要是不向我道歉,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李七竖起眼睛说道,说实在的尤兴民心里也有些害怕,毕竟李七的表情是他从来没见过的,可见这个人已经出离愤怒了。
“我就骂了,你又能把我咋样,你露两手让我瞧瞧,也算你有尿。”尤兴民故意将他。这个时候李七还真是骑虎难下了,话赶到这了如果不有所行动那会让村里人瞧不起的,但是真要是大打出手影响也不好,虽然现在他已经是平头老百姓了,但是面子还是重要的。
“来,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胆量,你不打就是这个,冲这来,来啊。”尤兴民用手比划了一个王八的造型。这一下彻底的激怒了李七,这简直是一种奇耻大辱,他李七逛逛掉一辈子了,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尤兴民都不知道咋中招的,总之那一拳几乎在眨眼之间就狠狠地砸到了他的脸上,尤兴民到现在都没完全苏醒过来,他以为这个李七根本没有胆量的。按着他平时的了解,李七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主儿,在村里从来都是一副老好人的模样,他用手摸了摸火燎火燎的脸蛋,满脸疑惑地望着这个打他的男人。
“你打我了是不是?你还敢跟我动手,操你妈的,我跟你拼了。”尤兴民说着话就要往上扑,还好李七闪躲的快,他扑了个空,差一点来一个狗吃屎,李七心里觉得十分可笑,但是并没有表现出来。
说时迟那时快,李七瞅准时机一下子就薅住了尤兴民的脖领子,接下来的场景就更滑稽可笑了,尤兴民被他拉了落,尤兴民根本毫无还手之力,他被李七拉出十米开外,尤兴民妈呀叫个没完。
所有人都在旁边看笑话,没有人出来解围。
或许是李七心里这口气终于撒出来了,再或者是他有些累了,总之一下子就松开了尤兴民,就在这时尤兴民一下子就倒了下去,嘴里发出杀猪时候的难听的叫声。
听到消息匆匆赶来的尤兴民媳妇招架不住了,于是走上前用拳头狠狠地锤了几下李七,又白了一下眼。走过去想把男人从地上搀起来,毕竟当着这些人的面有些不好看,可这个尤兴民就是赖在地上不起来。大家笑做一团。
“你这是干啥,赶紧起来回家。丢死人了。”尤兴民媳妇说道。但尤兴民还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损样看着李七。
“他把我打坏了。”尤兴民默念道。
正在这时,一个人出现了,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李七媳妇,她刚好从地里回来,在半道上就听到了这个事情,这还了得,她生怕自个的男人吃亏。
这个女人赶到的时候就直奔尤兴民媳妇冲了过去,因为她大老远就看见刚才的那一幕,也就是尤兴民媳妇动手打了他的男人,她岂能善罢甘休。
很快这两个女人撕皮摞肉起来。这个时候谁都不敢上前,生怕沾包赖。
很快这件事情就惊动了村里,新上任的书记滕飞马不停蹄地赶来了。这个时候怎么瞧不见村主任的人影呢?敢情这个老奸巨猾的冯耀祖躲开了,他知道这种事情是得罪人的,以他对这里的民风了解程度,这两家目前都是不能招惹的。
可是滕飞没有那么多心眼,他必须要为他治下的百姓解决事情,其他的都顾不上了。
还真别说,这个滕飞果然是有两把刷子,不消片刻工夫就化解了矛盾。
“好了好了,都是乡里乡亲的,有啥过不去的,大家伙都散了吧。”书记滕飞最后朝大家摆了摆手。于是这些人一哄而散。
等到所有人走后,尤兴民才灰溜溜地撂回家了,身后跟着他的媳妇,不停地拍着他身上的尘土。
这一夜,尤兴民算是彻底地睡不着了,吃了亏不说还让他在全村人面前丢了老脸,就这么轻易地便宜了李七那个老小子么?绝对不可能,他必须想个办法好好整治一下他才行。
一夜无话。第二天尤春光家的电话就叮铃铃地响了起来,这个电话正是父亲尤兴民打过来的,这么一大早上打电话,尤春光还以为出了啥事情了呢。他赶紧接听。
“爸,你干嘛这么早就打电话了,还让人睡觉么?啥事,快说。”尤春光赶忙问道,对于昨天的事情他也知道了,都是乡里乡亲的也不好说啥,而且父亲也没有啥大事,他心里想就算了,俗话说的好,得饶人处且饶人,这是他的一贯原则。
很快尤春光的脸色就苍白起来,于是赶紧挂断电话着急忙慌地奔向了后街,他们是前后院的,尤春光的家在前面,而父亲的家在后面,这中间只隔了一条窄窄的街道。
他赶到父亲的家里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炕上的尤兴民正在一动不动地躺着,嘴里发出痛苦的惨叫声。
“妈,我爸这是咋的了?你们别吓唬我,实在不行我就送他去医院。”尤春光被这一幕彻底地吓坏了,这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
“你爸也没咋的……”尤兴民媳妇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会,这个时候只见炕上的尤兴民猛然地睁开了眼睛瞄了她一眼。
“你爸他他他就是感觉脑袋有些迷糊,还疼,根本起不来。”尤兴民媳妇撒着谎话说道。母亲是从来都不会骗人的,这尤春光是心里有数的。看来父亲这一定是真有病了。他一下子就想到了昨天发生的那件事。
“我让李七那个老小子给打坏了,自从被他打了那一拳我就感觉不对劲。”尤兴民故意这样说。他的目的就是想把儿子往沟里带,也就是误导他。
“这还等啥,赶紧地送医院,我这就去开车。”尤春光说完就风似的冲了出去。这可不是一句玩笑话,父亲危在旦夕决不能有一丝一毫的耽搁。
很快这个消息就传到了李七的耳朵里,起初他根本不相信,他只用了三分力,咋能这么大的真照呢。一定是这个尤兴民从中捣的鬼,但是毕竟和他脱不了干系,于是就给尤春光打了一个电话。
“孩子,你爸没啥事吧,医院的人咋说的。”李七战战兢兢地说道。
“还没有结果,这个事我跟你没完,识相的赶紧来医院,你把我爸给打坏了。”尤春光一下子就挂断了电话。这边的李七害怕到了极点,不会真的出啥事吧。
他没敢告诉儿子,以免让他们担心,更没有告诉远在千里之外的闺女。他知道这几天闺女那边也正在闹心,小两口闹得十分紧。就别给他们添乱了。
看来这个哑巴亏一定要吃了。毕竟嘴长在人家脸上,是好是赖都全凭人家的一句话,他只能只认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