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能交到很好的朋友,能走到这一步,都是因为你。真的,谢谢你。“
早两年的时候给明若发消息说了这样的话。
很多分分合合让我体会到了好好传达自己感情的重要性,对在乎的人更要好好的表达自己。
“这说明你应该被这么对待,你是值得别人对你好的人。“
明若这么回复我。
那个时候我才明白问题不在于别人为什么对我好,而是我究竟值不值得被这样对待。
“遇到你真的很幸运。“
很幸运很幸运。
“我也是。“
高中毕业后和明若只见过一次面,那次对她好好传达感情后我好像再也没有主动找她聊过天,我好不容易接到她的消息也都是淘宝链接,然后顺便跟我说一下她现在的情况。
不过,长时间不见面、不在一起生活的话确实会没有话题。
我已经能够坦然地接受这些变化了。
从来没有觉得失去了明若,总会觉得和她突然见了面后也还是会有很多说不完的话。
只是我现在连提起见面的勇气都没有了。
我发朋友圈时,明若偶尔会留言,总让我觉得她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人,我也让自己相信着这一点。
朋友圈是个很神奇的存在,无聊的时候翻着一些过去的东西,然后发现很多人就慢慢的淡出我的视线了,寻不到一点儿踪影。
蕙子就是这样,过去,我的每一条信息里都能搜寻到她的身影,现在什么都看不到。就连小烟也是这样呢,过去的她会毫无顾忌的给我留言,现在的她留言了也会马上删除。
长大了,好像也怕受伤了。
找不到他们的影子总感觉又缺少了些什么。
好像长大的路上总是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总有人慢慢的就丢在了路上。
这样想来,我也在拼命的想要摆脱孤独感,拼命的证明自己不是一个人。
好无力、无聊的做法,但总会在发现期待的人没留言时感到失落。
经常会想起明若,但是没有了想要见面的冲动。
大学最后一个元旦,我、蕙子、萱儿、秋莉想了很久,总想要好好过一下,过往的元旦我们都是早早的躺下,那天一定是我们睡的最早的时候,今年想要看着二零二零年到来。
“一起跨年吧。“
我们采购了很多东西,准备了很多吃的,忙忙碌碌。
吃饱喝足又一起打牌,一直打到一点多,关了灯聊天又过了一个小时。
“大哥,你永远是我们的大哥。“
四年来他们一直都这样叫着我,我都快要忘记自己的名字了。
突然很想哭,听到他们一起叫我大哥的时候很想很想哭。
“很高兴你们是我的舍友。”
我说了很多。
我只记住了这一句,第一次当着她们的面煽情。
那晚可能都没睡,第二天睡了一天。
“蕙子,对不起,我觉得那天对你说那种话的我很过分。”
这段时间心里一直过不去,我已经对我做的事深深的后悔了。
“害,什么事,我早就忘记了。”
她就这么含混的糊弄过去了。
隔天我离开了学校,坐上大巴往家的方向赶。
第一次这么早回家。
冬天的景色很荒凉,我不喜欢寒冷的天气。
傍晚的时候接到了蕙子发来的消息。
“到家了吗?“
我愣了很久。
从来没想过会接到舍友这样的消息。
考研那次期待过,但也终究是没人问,最后自己在群里一个人说着“我到宾馆了”。
我也还是害怕孤独呢,想要引起她们的注意。
“你好像很关心小烟,你都不问问我什么时候到家。“
去年很偶然的一次和蕙子走在一起,她这么说着。
我没回答。
我关心蕙子的次数更多一些,可是她都不记得了。
以前总是会问一问蕙子、秋莉、萱儿到家没,察觉到她们没那么想回复后也就不想问了。
大家都挺神秘的。
那段时间经常一个人乘车出门的时候也没人确认过我是否安全,天黑了,直到车停在了H大门口也没有收到关心的话语。
这样看来,我们都很像呢,大家都是太过令人放心的人。
总感觉互不干涉对方的生活已经成了我们之间默认的不成文规定。
也没期望过谁来关心一下自己。
这样挺好的,太多的善意会让我不舒服。
这样看来,我、蕙子、萱儿、秋莉都是太过温柔的人。
温柔的考虑着对方的感受。
一直都认为我们宿舍的关系很好,没有过什么争吵,大家和和睦睦的。
后来才想明白造成这种局面的原因。
我们之间连起码的对话都没有,没有了对话自然也就没有了争吵。
宅在家里的那段时间偶尔会接到秋莉的消息,和蕙子、萱儿取得联系是不可能的。
萱儿有自己的世界,自己一个人也能活得很好。
我从来没想过去主动问萱儿最近过得好吗,如果哪天她主动来我问我了,那她一定是出问题了。
放不下的是蕙子。
手机打开,点开她的头像,想要给她发消息,打了很多字又删了,反反复复很多次,一直都没联系过。
从很早开始我就害怕伤害蕙子了,感觉她变得很敏感,爱多想,而我也总是做着伤害她的事情。
终于鼓起勇气给蕙子发消息已经是两个月以后的事情了。
提前写好了要说的所有话,打算发完以后就关机睡觉,一切等到明天醒来再回复——我这样做是为了逃避,我确实很想和蕙子取得联系,但我没有那么想面对她。
然后蕙子秒回了。
那晚跟蕙子聊了很多,聊到了很晚。
如果我不去联系蕙子的话,她一定不会联系我。
我终于承认了这个一直在拒绝的事实。
一直以来都是我在强求蕙子。
对那么在乎的思梦我都没有一次次的去强求,只觉得如果哪天她说就此分开我也可以平静地接受,可是蕙子我却紧抓着不放。
我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做这么残酷的事情,我一次次的在对蕙子施害,然后还不断地推卸责任。
现在我想明白了,我不会再去做过分的事情了。
蕙子,就像风筝,我和她之间的关系就像风筝线,握的太紧就断了。
是我错了。
那晚过后和蕙子断去了联系,她就像从未在我的生命中出现过一样。
风筝,越飞越远。
而我只能徒劳的看着她慢慢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