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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兴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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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1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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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相》连载

第一十三章 走过万水是千山

走出校园的谷俊感到天地广阔,再无挂碍,他可以大展拳脚了,第一个小目标是总有一天,要超过五麻子和张德。

最初的闲散游荡让谷俊充分享受着自由的阳光雨露,三个月过去了,游艺厅、台球厅对他已经没有多少吸引力了,他这个人能坚持最好的方面就是没耐性,他觉得和自己年纪相仿的那些年轻人实在太没追求了,整天地玩游戏、打台球,精彩的生活怎么可能是这样的?在任何时候,谷俊总是毫无理由地感觉自己可以解决未来的一切问题。也正是从这种想法产生的那天起,他就告别了游艺厅、台球厅。他要证明:离开学校,他就是成功了,而且是提前成功和更大的成功。他要让未来的某个时刻,学校为失去这样一个优秀的学生感到后悔和遗憾。但是,他早已决定绝不再给学校和老师任何机会。

但是除了游手好闲、不学无术,目前看,谷俊在其他方面的特长隐藏得太深了。干什么?怎么干?跟谁干?何时干?谷俊一点儿谱儿都没有,别人正干得红红火火的事,他不屑于干,他不想被人称作跟屁虫,别人都没干的,他又想不出还有些什么可干,广阔的未知空间对他充满了诱惑,也让他无从下手。

选择的过程是艰难的,决定是一跺脚,一咬牙就能完成的。谷俊的最后选择是开个小吃部,没什么理由,就是得干点啥。并且,他固执地相信自己一定能在这方面做大做强。像很多刚学会扎猛子、狗刨的青年们,会很轻易地认为游泳很简单,大河不过如此,江海也不过如此。在选择的过程中,谷青林和王小环一直藏在幕后忙碌着,儿子想干点事情,他们哪敢有异议,在他们对自己的儿子充满了不切实际的美好希望的同时,也对儿子创业的下场有了很符合实际的预测,于是,暗中发力,引他选择了一个投资最少的行业,料想当谷俊兴致耗尽的时候,也不至于使谷家伤筋动骨。

小吃部在镇上开业了,村里的男女老少都来贺喜。谷俊的那些社会上的小朋友也来喝酒,小吃部热闹得超过了很多大酒楼。气氛感染了小镇里那些美食家们,在谷俊的“新一族”小吃部,每天看能到很多的新面孔,他们都是来“新一族”尝鲜的。白天,谷俊忙于店中的事务,晚上,到了收工的时候,清点一天的收入,有点淘得第一桶金的感觉。

这样的日子没有持续多久,到了半个月天头上,谷俊已经明显感到白天不那么忙了,雇的服务生不是在他眼皮底下看电视,就是打瞌睡,收银员迷上了网络游戏,厨房里的大师傅烟不离嘴,这都让他极为恼怒。偶尔来的三两个小青年点些青菜,都让他很兴奋了。“新一族”名字上的那一滴蜜已经被舔得干干净净,自然不会有人再来白费唇舌了。谷俊终于吃不住劲了,凶相再一次在他脸上张开,他找了很久机会,终于让他找到了,服务生小王只顾看电视,一回手,打碎了茶杯,没等他毁尸灭迹,谷俊已经杀到面前:“他妈的,瞎啊,要是不能干,说痛快话,外面有的是人排队等着呢。”“就知道看电视,当自己谁呀?老板哪,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熊色,不想呆,赶紧滚犊子”小王一直低着头,很恭顺的样子,没有辩驳一个字,更没听进一个字去。他是聪明人,一个石块飞过来,还能主动用脸去接?主意他是早打定了:这个小吃部早晚黄摊。他可不能陪着谷俊一起等着关门大吉的那一天。

第二天,小王带着他的一切不辞而别。就在他走后的第三天,“新一族”如期倒闭,历时不到半年。谷俊感到很恼火,谷青林夫妇并没有意外的伤心。一面鼓励儿子,一面封锁消息,然而,在谷家发展史上的这一段小插曲,还是在村里村外秘密流传开来,很多人交流得出的结论是“谷家的报应开始啦!”

儿子意外辍学、创业如期失败给谷青林增加了不小的压力,但是,谷青林毕竟是谷青林,也是经受过风浪的。他想到,自己一定要重振雄风,而且必须尽快地借助手中的权力将损失捞回来,以免夜长梦多,作为猎人可不能没打着狐狸,只得了一身臊。他费尽心机,一定要找到在常胜村能够持续稳定获利的宝藏。

春天的河五颜六色,最是动人,丢在岸边的邻家小妹的旧的花衣,再也没有多少故事可讲。这似乎也在印证着一个道理:水可以洗尽一切不洁和不明,常胜村又将开启一段更新的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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