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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兴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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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1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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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相》连载

第一十四章 天上准时掉馅饼

这些年,在谷青林的英明操作下,常胜村基本上很好地保持着五年前甚至是十年前的光景。只有他自己家像驴打着滚一样翻腾得好不热闹。在谷家狂飙突进的盛况背后,是常胜村的“江山易主”,南北两座大山都被无限期的出租出去,原来的大山被夷为平地,几十年以至上百年的针叶林、阔叶林更是尸骨无存,开采的石块一车一车被拉走,眼见着大山被掏成了大坑。

谷青林的腰杆更粗了,气也更壮了,胃口也更大了起来。在他的眼睛里,早已看不见常胜村的任何人,在他心里,他就是常胜村的天,也正是因为这片天,常胜村也终于走到了山穷水尽的一刻,很难再榨出一丁点儿油水了。村部已经翻修了三次,连弃置多年的厕所也粉刷过了,实在不能再刷了。石桥、河堤都无法再添一砖一石,建设已绝不可能,今年,老爹、老娘的生日都已经过完了,最可气的是,岳父、岳母死的太早,不然……

必须找出一条新路,哪怕是一锤子买卖。锯响就有末。他改变了生活习性,原来每天早上出去一次,变成早晚两次,散步变成了侦察。夕阳垂暮之下,他的足迹碾遍了村子的每一个角落,他的思绪将村里的每一寸土地都犁了无数遍,没有火花闪现,只有嘴上燎起层层火泡。

村里那些早出晚归的孩子们首先揭开这个秘密,接着就有村民传开啦。“谷书记好像发癔症了,整天的就是走!”“见什么捡什么,捡什么往嘴里塞什么”,“这个你也亲眼见了?”“没有……”“没看见,瞎掰什么!”“人家是见什么踹什么。”“你倒是看见了?”“……我……我也没有。”

常胜村的几百村民都被参与这次大讨论里来了。这也是名人效应,换做别人,就是跟狗打架,也最多博得大家一乐。谷青林就不一样了,作为常胜村第一号的名人,就是家里丢出来的鸡骨头,到了他们嘴里都变成了金条。北京是中国的心脏,谷青林家就是常胜村的心脏,心脏有点蹊跷,闹得然全身都不正常了。

姑且不论常胜村的父老如何假想,一天早晨,在村头的路口,谷青林遇上了他的老同学贺子良,贺子良是常胜村小学的校长,一副急匆匆的模样。看着就知道有大事发生。谷青林一把拽住他,追问缘由,才知道村小马上就要被撤了,因为,已经没有多少家长愿意让孩子上这来读书了,原来的十二名教师走的走,老的老,现在只剩下四个,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今天,教育局的领导要找他谈话,估计是正式宣布撤校的决定和他个人的安置问题。说来奇怪,村小离村子并不远,可,谷青林竟然对它的情况一无所知。今天,听了这些,对他而言,竟然像是听了什么爆炸性的新闻。贺子良走了之后,谷青林竟然有点茫然若失了,这于他是极少见的。毕竟,在他人生必然有限的时间里有过那么一段是在那里度过的。学校解散了,老师都退了,学校那么多的校舍怎么办呢?还有那么大的操场呢?这的确是个问题呀,谷青林自问自答,本来是一个需要费尽周折去想的事,突然像给他注入一针强心剂:“如果能想办法把校舍的产权弄到常胜村的名下,岂不是……”想着想着,那些年久教室里裸露的墙壁已不是堆垒着被剥离得惨白的砖快,而是一摞一摞的人民币了。“可是怎么才能把房照弄到手呢?”建这个学校的时候,常胜村确实是出了力的,不过,那也只是出了些人,出了块地,至于其它的可都是教育局拿的。即使是分家,恐怕也只能捞到一半而已。看到肥肉就在嘴边,只能喝口汤,真是心有不甘。赶紧回家和小环合计合计,兴许她能有点儿好办法。

目标就在前方,无论多少磨难,谷青林都会勇往直前的。

当晚,经过反复分析,权衡,结论是首先必须要快,快点让撤校的进度慢下来,快点以村委会的名义向上级争取到一个在常胜村建立“文化活动中心”的指标。最好是得到一点资金支持,最低也要保证得到校舍和操场的使用权,最好是无限期的使用。表面上这样的做法完全是处于公心,为的是常胜村全体百姓,即使得不到,也绝牵扯不到他个人身上,而且,这也很符合国家提出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的目标。

第二天,谷青林首先来到镇政府,找到主抓文教卫生的柳成副书记,他把宏伟的计划摆了出来,柳副书记兴趣十分浓厚,大赞:“这将是我们镇新农村建设迈出的重要一步,如果组织得力,措施有效,成果显著,就是在全县也算是一面旗帜。”“它的历史意义和现实意义都是巨大的。我是举双手赞成的。不过,还要报给王书记和镇党委、镇政府研究决定。”谷青林根本听不懂什么“旗帜,意义”之类的玩意儿,他也不乐于听,他只想听进一个“好”字。因为,王书记到县委开会去了,柳成和谷青林见到王书记时已经是下午两点了。王书记满眼的疲惫,年轻俊朗的脸面让疲惫一点点地在化解。众所周知的秘密:县委正在悄悄地进行着人事调整,范围也比较大。很多的部门都将有新帅走马上任。当然也就会有一部分人将卸甲归田。因此,此刻表面看来平静的官场实则暗潮涌动,对于王书记,这也是一个荣辱攸关的时刻,不是因为有丢官之虞,而是,他要争取那个人人觊觎的副县长宝座,可他的筹码并没有多少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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