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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峨眉，你来得正好，委员会也打算找你谈谈，本来就定在这几天。”
峨眉被带入一间静室，室内只有仙姆司令与新上任秘书长江小鱼，峨眉一下惊诧不已。
仙姆司令介绍：“这位是新上任秘书长江小鱼，她是一个锲而不舍与外星人接触了四十年的人，她的著名论文是《UFO之谜》。”
江小鱼：“说吧，有句话叫开门见山……”
峨眉不悦道：“不能把以钛板上的文字内容透露一部分给我么？”
江小鱼摇头：“很抱歉，目前没有得到任何可用的信息，π老怀疑它根本不是一种文字，只是几个有象征意义的符号。”
峨眉蹙眉，沉吟片刻道：“请委员会支持我，让我把调查计划完成，或许能够得到更多的线索，作为参照。”
不待江小鱼回答，峨眉把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起身：“资料你们都看过了，但那只是我们的破案过程，真正的设想与推断在这里。”她指了指自己的头：“你们想听吗？”
“请说。”江小鱼喝口茶，仙姆司令擦开了应急灯。
“从什么地方开始说呢？”峨眉喃喃道：“这是一个复杂而庞大地猜测，它推翻了……”
江小鱼道：“从你提到过的地方开始，月宫基地、天坑八卦炉、昆仑弱水三千、罗布泊时空门、引力城。”
峨眉点头道：“是的，根据我们掌握的线索，它与我最早的设想有出入。”
“为什么设想有出入？”江小鱼问。
峨眉道：“在第一次与‘吞噬星空’接触后，我明白了它的一点思想，这个以后再解释。剩下的几个古代遗迹，在我的设想中，都是‘吞噬星空’曾经到过的地方。”
小房间外，数名高层委员端详观察墙里的峨眉。
“你认为呢？”一人问道。
毒液博士道：“她像个疯子，一个狂热而又理智的疯子。”
峨眉道：“我们来做一个角色扮演游戏，假设你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你的力量比当地卑微种族强得太多，可以随意引力王它们的生死，你会做什么？不由分说就屠杀它们？”
江小鱼若有所思，片刻后摇了摇头：“不可能，没有动机，我会先观察一段时间。”
峨眉点头道：“是的，先观察他们的生命形式，再作决定。”
“于是这就有了神的足迹，他所到过的地方，人类间流传着关于命运之轮以及天神降临的传说，吞噬星空十分好奇，尝试着与我们这些微小的生物沟通，告诉我们的祖先一些事。并抓了点人类作研究，再送他们一点小东西，观察他们是怎么用的。”
江小鱼道：“但换成我，我不会把比自己低级的物种当作试验品，本着人道主义精神……”
峨眉冷冷道：“吞噬星空不是人，死神军团的文明和人类不一样，怎么会有人道主义的说法？更何况，两百年前美洲大陆的第一批移民……”
江小鱼脸色马上变得难看起来，咳了一声：“请不要把这两件事混为一谈！”
仙姆司令道：“说正题。”
峨眉不留情面地嘲道：“德意法英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仙姆司令丝毫不为所动，淡淡道：“人类是一个整体。”
峨眉问：“嫦娥奔月燃料棒和以钛火箭，你们研究出来效果了么？”
江小鱼道：“没有，我们用了很多种射线探测……”
“实话告诉你。”峨眉把手按在桌上，朝江小鱼道：“那顶吞噬星空头盔我甚至看也不用看就知道是什么。”
江小鱼蹙眉道：“是什么？”
“是一个脑电磁波发射器！”峨眉不容置疑地说：“它能将人的脑电磁波增幅，发送出去，结合镜像人在地穴中说到过的，不怕死，不怕牺牲，你还想不通？”
“你们让杨硕博士把它戴在头上，脑电磁波被瞬间增幅千万兆倍，这就是镆中毒，这熵链接着鹰眼死神系统。”
毒液博士笑道：“很了不起，通过推测就接近了事实的真相，并且你们发现了么？他在这场谈判中逐渐占了上风。”
峨眉淡淡道：“你们已经知道的。”
江小鱼直视峨眉的双眼，片刻后点了点头：“几名物理学家确实得出了和你相似的结论，吞噬星空头盔中藏有一个电磁波增幅器，但是已失去能量，无法再运作了。”
我说：“所以吞噬星空在很多年前，就开始研究思想意识以及身躯载体间的联系。吞噬星空为什么要研究这个？很有可能在他第一次抵达地球时，就只剩吞噬星空一个人了。”
“孤独，永恒的孤独。”峨眉喃喃道。
“继续我们的角色扮演游戏——如果我是吞噬星空，地球毁灭时，我驾驶一艘飞船出逃，带着死去的同伴躯壳。我第一件事是做什么？”
“当然是进入茫茫宇宙，在别的星系上尝试寻找与自己相似的生命体。或者生命载体，吞噬星空想复活他的同伴们——那些一动不动，在培养皿中苟延残喘的同类。”
“所以这几乎可以理解了，吞噬星空追求新的灵魂载体，并把这个观念贯穿于行动的始终，所以人类模仿他的思考方式，传承了这一点。于是有了天坑八卦炉兵马俑的超导元素，以及月宫的以钛火箭记忆。”
“终其根源都在于，神认为，生命是可以被复活的，死亡只是短暂的。另一个世界是个永恒国度。这个死后的永恒国度，被人类虚化为地府，冥途，甚至天上的世界。”
“然而那些都不是！实际上的解释则是吞噬星空的来处！远在亿万光年，穿过无数暗物质以及虚空间隧道后，吞噬星空的家！某个不知名的星系，它甚至可能不在我们的宇宙，在另一个以人类掌握的知识水平无法理解的地方。”
仙姆司令沉厚的声音问：“那么他为什么又离开地球？”
02
峨眉道：“地球人类还不符合吞噬星空的条件，吞噬星空要寻找更为永恒的躯壳。千年不死，万年不灭的生物体。”
江小鱼说：“不现实，有什么异类，是不会死的？连他自己也……”
峨眉低声道：“不，你为什么不换一个方向想想，万一它们是真的不死的呢？”
江小鱼：“你的假设违反了宇宙守则，一切事物都在演化与消亡，比如聚沙成塔，熵减。一盘散沙，熵增。增也好，减也罢，还是沙子！真空不空，无中生有。粒子运动，永不停止。快慢而已！速度快，是波。波动多，是弦。弦叠加，是场……”
峨眉道：“能量不灭，物质守恒，只有熵在无限递增。一切事物的存在与演化，都在不断的循环，生与死是一个圈，所有的意识以粒子波形式存在，它们都是能量，也都在这个圈里，沿着轨迹缓慢绕圈。”
“π老的模型推论出，从宇宙大爆炸的那一刻起。”峨眉道：“它就不断膨胀，时间与空间随着膨胀的过程而不断延伸，直到临界点后开始坍塌，收缩。”
“整个宇宙就像一颗心脏，循环搏动，根据虚时间与虚空间的逆推，π老估算出了每一次宇宙的心跳，周期为四百七十六亿年。”
“直到一切归于沉寂，星空带着所有的恒星、行星、以及宇宙间的所有粒子，再次收缩为一个奇点，开始下一次的膨胀。”
“我们只是无数次循环中的短短几万年，是宇宙心跳中的瞬间。”峨眉道：“如果死神军团本来就不在我们这个空间维度，不在宇宙的循环之中，我们的游客，趁着多维宇宙产生的某一个节点，进入我们的世界，来寻找另一种生命形式，这很难理解？”
江小鱼道：“好吧，我认为……你对此有什么想法，仙姆司令？”
仙姆司令一脸茫然，峨眉不耐烦道：“不用问，现在我需要通过探索，来证明我的推论。”
“在第一次昆仑秘语来到地球时，到底发生过什么。”峨眉直截了当地说：“吞噬星空一定以神的名义，对人类进行了某种物种改造，想让这里的生物朝着吞噬星空设想的方面演化，最终达到吞噬星空需要的标准。”
“在这段等待时间里，‘吞噬星空’离开了地球，去寻找其他的可能。”
“再次回来前，‘吞噬星空’遭遇了意外，在其他的星球被寄生并控制了，所以在得到一系列消息后，我们最后的目标就是月宫以钛火箭记载，找出寄生体的弱点。以及这些‘镜像人’与吞噬星空本体的联系。”
峨眉又道：“为什么选在昆仑山？你们知道么？因为‘昆仑山’在古代语言中就是‘神之门’。”
“神之门有几个可能，一是‘通往神的家园的门’，或许我们能找到一件另一台生锈的粒子发生器，打开死神本体家园的道路。”
“也有可能是，当时吞噬星空驾驶着飞碟，在地面打开了第一个从飞碟到地球上的传送点，当神从昆仑山走出来，当地一定有关于神的记载。”
江小鱼：“我们现在的力量已经非常弱小，北京、华盛顿的沦陷，甚至令我们无法组织一次有效的抵抗。”
峨眉：“不需要，这次计划的核心就是让幻影飞天打入引力城，查找与引力城的共生关系，破解高等文明的黑科技武器二泊矛，解救被高等文明捕获的人类。”
我说完这句，把思考时间留给了江小鱼，推门离开，幻影飞天在走廊中等候，他们没有交谈，走下楼去，片刻后一人追了上来。
03
峨眉的这次行动惊动了不少人，三天后，联合国空天指挥部为他派了六架鸾鸟舰载机。主机启行后其余六架将沿途护航。
仙姆司令依旧承担起了保护责任，只是这次有所不同的是，峨眉接受了联合国最后的请求，装备北斗GPS与8G天眼设备随时进行天地星链。
“与天地共分春色，与万物共待曙光，不干扰您的一切行动。”江小鱼肃容道：“但您传回来的图像与声音，或许能够帮助我们判断一些更为重要的事。”
我还没有自大到认为自己就是真理的地步，思忖再三后接受了这个提议。
一轮旭日从山后的东方升起，朝霞万道，照亮了整个敦煌月牙泉。
进入千佛洞依稀有种错觉，月牙泉是有生命的，灵魂们在阳光下行走，千佛洞里的千手观音依旧慈悲，仿佛数千年来等待一个人。
峨眉交出探针，幻影飞天纵跃而起，把一台小型雷达扩射器固定在石窟顶端，朝向千佛洞后面，再将探针嵌入雷达中央。
峨眉手上的电脑展开扇形探测区域，覆盖了全域，滴滴响不绝，片刻后，面露迟疑。
峨眉：“这里有……虽然我知道这不太可信，但传回来的信息很奇怪，它和我们看到的不一样。”
幻影飞天跃下来，和仙姆司令凑上前去，见到非常复杂的，密密麻麻的线图。
峨眉蹙眉道：“这是什么？”
仙姆司令答：“这是千手观音的后面是一个飞碟塔，你看，它在我们的视线里，根本没有这么复杂……包括两边的石球。”
他指向一座石球，那石球就在离他们不远处：“这石球按我们的目测……只有两层楼，六米多高。但……音波探测上它的高度显示足有十二米。”
幻影飞天转头望向那最近的石球。
片刻后躬身，拾起一块石头，用劲投出，石头落向石球。
“它只有两层，无误。”幻影飞天道。
仙姆司令：“探针坏了？”
疑惑不解，幻影飞天又凑近前来。
峨眉忽地产生了一个连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的念头。
“你把除了石球外形图的线全部抽取出来，平移到另一个虚拟空间，再建个模看看。”
峨眉快速地敲打键盘，许久后，音波探测出的图形被分为两张。
峨眉道：“你看到的复杂线图，是两个昆仑秘语的叠在一起了。”
仙姆司令深深吸了口气：“这……这怎么可能？但我们完全没有看到另外的飞碟啊？！”
04
“只有两个可能。”我说：“一、有声波干扰；二、确实有一种发生在我们知识范围以外的现象，令两个飞碟重叠在了一起。”
周围队员心内俱是涌起一股诡异的恐惧。
毒液博士笑了笑，说：“第三：程序坏了。”
峨眉忿然道：“绝不可能！”
仙姆司令道：“现在该怎么办？”
所有人的目光投向峨眉，等她下决定。
能怎么办？峨眉不置可否，来之前设想了无数种情况，然而那都是在人类的认知以内，当正面遇上难以索解，甚至束手无策的问题时，简直是一团乱麻。
幻影飞天说：“进去就是了，怕它做甚？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峨眉答：“有危险……这一定是未曾在人类史上记载的最特殊的一个通天塔，我不能让队员们置身险境。”
“我觉得那没什么可怕的。”仙姆和蔼地笑道。
峨眉道：“不一样，以我们的知识体系无法解答这种现象。”
峨眉沉吟不语，她按开了通讯器，问：“这里是进入敦煌遗迹前的最后一次报告。”
通讯器那头传来清晰的女声：
“这里是联合国总部，收到消息。”
“峨眉，你的汇报将直接转给指挥部中心江小鱼秘书长，请说。”
峨眉把事情简短扼要报告，最后道：“这次与以往碰上的问题完全不同，但止步此处，也不可能得出一个结论来，请求人工智能AI协助分析。”
女声答道：“请稍等。”
过了许久，女声道：“峨眉，人工智能AI认为数据不足，无法分析。”
“我们进去看看。”峨眉关了通讯器：“现在也不能回头了。”
仙姆司令警觉地蹙眉。
峨眉忍不住朝脚下看了一眼。
这一刻，她全身的血液仿佛凝固，陷身难以言喻的恐惧之中。
“那是什么？”峨眉在一秒内头皮发麻，汗毛倒竖，他停下脚步，怔怔看着脚下，浮桥之下的空间，仿佛一张噬人巨兽的嘴，灰暗带着一丝隐约可见的光线。
前面的光线里，一个旋转的圆形球体打开了一扇门。
走出的正是地狱使者和他的两个帮凶送葬者和火骷髅，听不到声音，却看得见人。
峨眉推了一把幻影飞天，说：“接引你的敌人来啦。”
幻影飞天顺着峨眉的目光看了一眼，登时警觉道：“吞噬星空头盔呢？都去了何处？”
峨眉深吸一口气，她的手抬起，与幻影飞天紧紧牵在一处，彼此都手心冒汗。
幻影飞天道：“冷静！”
峨眉短短片刻，理清思路，果断按下遥控，幻影飞天戴着吞噬星空头盔落入一个轮椅里。
峨眉眼睛盯着通天塔下的轮椅，那一行人已经能辨清楚面容，峨眉只觉坠入了无比的恐慌之中，幻影飞天喊道：“喂——！”
地狱使者道：“这是什么生物！”
送葬者一道X光扫过去：“咦，不是人类影像。”
火骷髅：“那他在这里干啥？”
幻影飞天：“我被人类科学家遗弃了，严格来说像人非人。”
地狱使者：“为什么？”
幻影飞天：“我的能量即将耗完，现在就是一个冰冷的灵魂。”
送葬者再次一道X光扫过去：“使者，他说的没错。”
地狱使者：“他有利用价值，把他带到引力城补充能量。”
火骷髅：“遵命。”
他运用摧火符将幻影飞天和他的轮椅搬上了地狱号飞碟。
地狱号飞碟消失后，那些千手观音面前的石球，散发出金色的跳动字符。江小鱼在屏幕上看到的是佛经《大悲咒》里的文字，……娑婆摩诃、阿悉陀夜。娑婆诃。者吉啰、阿悉陀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