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749局派遣雷克沐等刚到马兰基地屁股还没坐热,看了外星人龖龖尸体之后就大喊一声不好,他想到了山海经里记载的昆仑墟,6500年前一个UFO不明飞行物坠落这里,引发大洪水形成了古代的罗布泊。罗布泊又是现在的核试验场,东方一声巨响,莫非惊醒了那个生物?
就在刚才查看外星生物死体时,仪器检测到碳14的元素,来自6500年前,你说离奇不离奇,这是巧合还是偶然?
雷克沐向基地程政委说明情况紧急,搜救队有危险。立马组成应急分队,让曹营长带队,前往死亡谷……
暴风雪后绵延千里的昆仑山脉雄伟绮丽,旷硕的冰川熠熠生辉,深蓝的天空中雄鹰一声长啸,惊空遏云。
“高科长,快上来!”看到脚下的山体正在加速移动,大家慌了神,忙将麻绳放进了甬道中。
狭小的洞口此时落石不断,高科长兀自紧紧抓住绳头不敢放松,十几米的高度,大家几个呼吸就将他提起了七八米。
随着高科长离地面越来越近,大家悬着的心也慢慢放了下来,谁知就在此时,甬道中突然发出“嘭”的一声,瞬间漆黑的冰湖水铺天盖地涌进了洞口!
见势不妙,高科长快速向上爬去,但不想身形忽然一滞,脚踝被什么东西牢牢抓住了,低头看去,只见一只血肉模糊的怪物正恶狠狠地盯着自己,借着洞中微弱的光亮细看之下,高科长倒吸一口凉气:是母夜啼!
原来母夜啼先前只是被手榴弹炸伤了,不过饶是如此,弹片也将其小半个脑袋削出了血。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此时母夜啼死命的拉扯着高科长不肯放手,高科长则用另一只脚使尽踹着母夜啼,剧烈的晃动,让洞口的石块下落的更多。
巴特原本想拿枪打,但如此近距离的射击,极易伤到高科长,尝试瞄了几次,最终还是恨恨地将步枪甩在一边。
高科长带来的警犬,此时一个虎跃咬住夜啼大腿不放。
也许是被警犬咬的狠了,母夜啼猛的向上窜起,乌青的双臂紧紧抱住高科长的后背,然后拖着警犬发出一阵凄厉的长啸,一掌拍到警犬头颅,警犬哀嚎一声坠楼悬崖。
诡异的长啸让所有人瞬间全身发麻,高科长首当其冲,一个没抓稳,在众人惊呼中跌落到漆黑的冰湖水中。
张大嘴大惊,一个前仆大半个身子挂在洞口,想要伸手拉住高科长,但为时已晚,只得眼睁睁的看着高科长微笑着坠落在翻滚的夜啼群中,毫无半点法子!
“不!”看着高科长瞬间淹没于夜啼之中,张大嘴情绪有些失控,使劲扑腾着想下去救人,幸好双腿被小队的战友紧紧扯住!
就在此时,甬道中的水位急速后撤,整个山坡开始剧烈震颤,千钧一发之际,搜救小队的战友忍着悲痛将张大嘴硬生生从溶洞中拉了出来!
见张大嘴发了疯似的继续向洞口扑去,广东刘老兵林阿福一拳将其打翻在地,然后按着他的肩膀向山下看去:原本众人逃出升天的洞口早已随着山体的剧烈运动,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听见一声山崩地裂似的巨响,高科长所在的山坡如同碎骨一样轰然倒塌!
看着最后一丝希望破灭,张大嘴心如刀绞,双手撑地,呆滞的跪倒在冰天雪地中,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本想喊些啥,但喉咙有些发紧,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在银装素裹的昆仑,嚎啕大哭!
十几个糙汉子,哭的和个孩子一样!
02
这绝对是错觉,曹营长摇了摇头,一只黑猫绝对不会有人的情绪。
一旁的雷克沐却不这样想,固执地要将黑猫带走做向导。
曹营长和江小鱼赶紧出手阻止,应急队此行要随时向基地部队报备,如果带上黑猫,风险太大。好说歹说,总算把雷克沐劝住了,可让人挠头的是,这黑猫却亦步亦趋,一路尾随他们而行。
黑猫是向着谷底森林深处去的,曹营长他们艰难地跟在后面,雨后的山林雾气朝朝,极难辨认方向,同属昆仑山脉的昆仑墟向来起风就有雨,昨晚才下的雨,看样子又得一场雨少不了。
应急队赶了一晚路,自觉腹中空空如也,看看天色也不早了,便寻了一个凸出来的山崖子坐了下来,刚掏出馕饼吃了几口,轰隆隆一阵巨响,倾盆大雨已接踵而至,雨水击打着树叶发出“唰唰”的响声。
曹营长所选的落脚点地势较高,雨水混着泥流叮叮咚咚从脚下流个不停,雷克沐撕了一小块馕想喂黑猫,却不想小东西挑剔得很,只是用鼻头拱了拱,就闭目养神不作理会了。这把他们看得哑然失笑,也不强求,只是自顾自地吃了个饱。
外面的雨一直下个不停,看样子一时半会是歇不了的。没来过西北的人,都说西北干旱,其实,干旱也只是相对南方而言,有时下起雨来,几天不停都是可能的,不然昆仑山的原始森林靠啥活呢。
湿冷和干冷不一样,干冷烤着火,还能勉强抵御,但是湿冷不仅冷,空气还潮,时间一长,人体容易失温。不过张大嘴他们都是老侦察兵了,应付这种天气,自不在话下,只是苦了雷克沐,上了年纪的老侦探身子骨单薄了些,吃馕的时候,冷的都打抖。
没办法,曹营长和江小鱼冒着雨,在树林里砍了些树枝顺便找了点干燥的枯树皮,回来搭了个临时棚子又费力生起了火,只是被雨水浸过的树枝烧起来容易起烟,一股接一股,连黑猫都远远的看着,任凭雷克沐诱哄,就是不肯进棚子,不知道是怕火还是怕烟。
深秋的天越变越短,加上阴绵的天气,让人昏昏沉沉,没多久他们倦意渐渐袭来,曹营长在周围设置几个报警用的触发器,又将火堆移到了棚子口,添了几根粗木后,找了个角落准备休息,而黑猫则在离棚子不远处窝着休息。
不知过了多久,曹营长被寒气冻醒,起身查看是火堆有些暗了,随即添了点木柴,看着防水布下的雷克沐和江小鱼两人睡得舒服,有些好笑。
就在这时,棚子外突然窸窸窣窣一阵轻响,紧接着发出“嗖”的一声尖鸣。
“是警报触发了!”曹营长‘卡啦’一声,将步枪上膛,紧接着没出两秒,又是‘卡啦’一声,江小鱼已经端着枪趴在曹营长身边,身后的侦察兵子弹上膛警惕地看着四周,雷克沐则披着防水布呆呆坐着,有点迷茫。
棚子外的雨已经停了,四周黯淡无光,偶尔有水滴滴落的声音。
等等,不对,那是……突然,曹营长一阵冷汗沁出额头,十几米外的坡下密林,一只漆黑硕大的眼珠正闪着一抹寒光凝视着他们,借着微弱火光反射的影子,曹营长和江小鱼甚至从中看到了自己样子。
白色眼仁、黑色的瞳孔,绝对不是人眼,人眼不会有这么大,更不会有菱形的瞳孔,此时的曹营长甚至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凝固了一般,全身没了知觉。
不过大家都没注意到棚子外的黑猫,眼中竟泛起异光,盯着树丛深处的巨眼。
对视了一会,天色忽然一闪,等在看去时,巨眼已不知去向。
此时天色慢慢转亮,看着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曹营长建议撤离现在的驻扎点。因为“巨眼”事件,让曹营长和江小鱼都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险或者说是威压。
这种东西怎么说呢,就像人对黑熊、狮子天生就有畏惧,这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人类远古的祖先传下来的。
虽然弄不懂原因,但对于专业人员的建议,雷克沐自然深信不疑,有时候人类的第六感,确实很神奇。
迅速收拾了一番,他们又开始赶路了,只是不知道前方到底还有什么在等着自己。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随着越往谷底森林深处走去,他们心中却是越吃惊,想不到昆仑墟深处,不仅气候适宜不温不热,而且林中花草奇异闻所未闻,其中甚至还生有一株“七心红”,花高几丈,雪白剔透的雪莲花花蕊紫的发黑、娇艳欲滴,甚是动人心魄,雷克沐闻着这雪莲之香,猛然想起似乎在天山沙蟒老巢中的花香味似乎就是这般。
此时再看这巨大的“七心红”,却是越看越觉的阴气森森,似乎每一枝紫红色的花蕊,都是一颗血红色的蛇头,他们惊恐的盯着数万珠花头看的风声鹤唳,突然莲花座上七颗晶莹剔透的紫红色花头“嘤嘤”啼哭起来,似乎是断奶的幼儿哀怨的哭声,让他们心中最后一棵稻草压在了紧绷的心弦之上,浑身泛起了鸡皮疙瘩,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的纹丝不动,眼皮也重的抬不起来,听着耳边嘤嘤的啼哭之声越来越近,曹营长心中慌乱焦躁,看来要交代在这了!
“呜呜……”突然一声急促狂躁的猫叫声打断了诡异的啼哭声,他们只觉手中一痛,耳边的“嘤嘤”之声戛然而止,心中顿时放松了下来,双腿一软,无力地跌坐在地,看着雪莲下通体墨黑的黑猫,满头大汗的他们心中感激万分,这世间之事因果循环谁又能说得清楚?
休息了一会,越看这“七心红”雪莲花越来越古怪,说不定当年遇难的科考队就是它从中在作祟也说不定,侦查兵抽出工兵锹便砍,锹应声没入花根之中,然后猛地抽出,“噗”一团血花被工兵锹带的飞溅了一地,他们看的真切,这雪莲花看来也是历经劫数,竟然有了奇经八脉,将花汁都修炼成了血红色。
相传,天地万物都以得道幻化成人形为大乘之道,最高境界是为人形而且具有人性,像苏妲己、白素贞就是此中极品;次之则为无人形却有人心,此中佼佼者莫过于太岁;再次之则为有人形无人心者,千年何首乌就在此列,有形却不是灵物;最后一类就是无人形无人心却有人的某些特征,这棵“七心红”就是此中之列,没有人形、没有人心,却修得人的血液。莫非就是传说中黑焰龖龖喜欢吃的灵食?
话说,刘老兵这一锹下去,让这珠“七心红”至少无端端丢掉了百年道行。
03
按照曹营长的想法,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将“七心红”绝根算了。但雷克沐不同意,非说在昆仑墟,它是主,我们是客,没有绝根这一说,更何况,这朵雪莲花有极大的科研价值,要好好保护。
既然雷克沐都这样说了,也不好再下手。只是没想到,黑猫却趁他们不注意跳上“七心红”,将其七颗紫红色花头啃食了四颗,要不是张大嘴手疾眼快把它薅了下来,估计黑猫非将雪莲花剃了“光头”。
耽搁了这一阵,天色这回是彻底黑了下来,摸黑走了一阵,就在他们以为要露宿野外时,突然峰回路转,对面山中显出一片灯火通明,照的山脚下的深涧幽幽点点,似是眼睛,但仔细看去又不太像。
“看样子对面是个村子,今夜终可以好好休息了。”
“也没听说这昆仑墟有人搬过来住啊,怎么就有个村子呢?”雷克沐自言自语嘀咕。
“兴许是附近兵团迁过来的职工也不一定。”曹营长接茬道。
自从八一年十二月,上级决定恢复兵团建制,名称由原来的新疆军区生产建设兵团改为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兵团开始二次创业。
八六年,兵团兴办各种家庭农场四万多个,划给职工家庭宅基地三万多公顷,户均零点一三公顷,发展庭院经济。工业调整结构,实行厂长经营承包责任制,搬掉干部“铁椅子”,解放了生产力,推动了各项事业的发展。
而昆仑墟这么好的地方,兵团派人驻扎成立个林场小镇在当时没啥可奇怪的。
两山之中隔着一道深涧,老远看去仿佛是两重天,待走近,他们发现山凹之中乌黑黑的一道通天铁索桥悬挂在两山之中,桥的这边悄然竖立着一块乌木一般漆黑的石碑,上面用古篆镌刻着“龙城车站”四个大字。
竟是古籍中记载的西域古城瀚海?曹营长不认识,这雷克沐却是如雷贯耳!
据《史记·匈奴列传》记载: 武帝时,霍去病击匈奴,出代二千余里,“封于狼居胥山,禅姑衍,临翰海而还”。明陈诚 《西域番国志》则记载得更加详实:龙城车站 “在火州(应该指火焰山)之东,去哈密约千余里。其间经大川,砂碛芒然,幽涧水草,头疋过此,死者居多,若遇大风,人马相失,道傍多镜像,且有鬼魅,行人晓夜失侣,必致迷亡,夷人谓之瀚海”。
雷克沐有些激动,用手触摸石碑,一股侵入骨髓的寒冷猛地让他打个激灵,似乎是无数生灵要冲地而出,顿时鬼哭狼嚎,涧下一阵涌动。
俯视着深不见底的幽涧,他们毛骨悚然,这哪是“龙城车站”,明明是“瑶池”或称为“西王母古城”似乎更为贴切。
昆仑地区,有一种独特的地貌,名曰:瑶池,即两山相夹成形,名为峡,峡中有水,名为涧,涧中有收水之山,名为瑶池,可是这深涧之中的水毫无生机不说,似乎还有脏物。
看来这涧中水门被堵,已成瑶池之势,而涧中之水定是积攒了无数生魂才会让此地如此阴寒。
此时,月亮突然从云层之中冒了出来,隐隐约约地照白了黑色的天空和不断飘过的云层,从深涧之中收回目光,曹营长用余光又扫了一眼乌木石碑,这一扫不要紧,却赫然发现石碑之后,兀自孤零零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似乎只有孩童般大小,此时借助月光朦朦胧胧站在石碑后的阴影之中,显得阴森可怖,曹营长被这突然出现的东西骇的大惊失色,不由“嗷”的一声。
当兵这么多年,经历过无数异常危险的时刻,但也没有像现在这般诡异恐怖。
雷克沐和江小鱼两人正兀自盯着幽涧认真端详,冷不丁被曹营长这一嗓子吓掉了一魂,差点失足栽到山涧之中。
雷克沐借着月光又仔细打量了一番,对两人说道:好像不是活物,看样子应该是一尊雕像。言罢,刚要上前两步一探究竟,却不想身后的黑猫蹭得跳出老远,径直朝“龙城车站”上的通天铁索桥跑去,不一会就消失在桥上的绵绵雾气之中,不知所踪,想必是跑到了对面的村子里。
曹营长老脸一红,看着桥的另一头,暗道自己的胆量莫非还不如一个四脚的小东西,看来,有时无知者无畏未必是件坏事!
就这样一搭光的时间,月光已将石碑后的物什照了个清清楚楚。果然是一尊石像,他们借着月光看去,只见石像身红色,穿甲胄,手缠螭龙,怒目圆睁,似乎在注视着过往通天铁索桥的生灵,活脱脱寺村里的广目天王。
“不过好像有点不对,哪里不对呢?”雷克沐边解释边自言自语,曹营长和江小鱼则是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雷克沐看了又看,将石像周身看了几遍,却仍不得要点,就在此时月光突然消失不见,四周重新归于黑寂,电光火石之间,雷克沐一拍大腿惊喜道:M的,这哪是广目天王,这……这应该是龙城守将,来自6500年前的外太空!”
“瀚海古国信仰西域佛教,前几年,社科院在若羌做民俗考察,无意间发现西域佛教典籍《优婆利经》,据经卷记载:天地生成以来分为三界,为天界、龙城、人间,先有天界、龙城,后有人间,作为天界和龙城的缓冲,人间被称之为周沙之界。为防止天界和龙城发生争端,天界之门有九天杀童大将镇守,人间自有四大天王驻守,而龙城镇守之将就是这龖龖。龙城守将乃广目天王肉身所化,却在昆仑之中练成了自己的灵智,与广目天王难分伯仲。由于驻守龙城,龙城守将也被称之为恶煞和凶神,所以人间根本没有人用他镇邪!”
想清楚其中关键,曹营长和江小鱼心中突然不安:天下之大,为何偏偏要在此处摆放?更何况,看样子石像在这应该有很长一段时间了!难道这期间昆仑墟林场小镇的人没发现么?
04
四下一片寂静,埋在云层中的月亮又忽然出现了,清冷的月光顿时洒在他们的身上和周围。
此时就听见雷克沐异常惊慌的声音:“咦?”。
原来,侧立在石碑之后的龙城守将消失不见了,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从自己眼前消失,真是活见鬼了。
“活见鬼”一想到这三个字,曹营长不由得打个冷颤,自打进入死亡谷以来,他们遇到的哪一件事不是让人匪夷所思,超乎常识。
对于之前不信的东西,曹营长现在也开始逐渐接受了。世间万物很难有人完全了解,单拿‘三百六十行’来说,每一行传承久远的技艺,莫不是经过千百年来的理论和实践的完善,从而流传下来那许多外行人看来匪夷所思、千奇百怪的规矩、条框。
话说这龙城守将在月光一明一暗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不光雷克沐,就连曹营长和江小鱼也有点慌神,总该不会是石像自己长腿走了吧?
此时深涧之中忽然发出“嗡”的一声低吼,声音似龙似兽,只听得深涧之中波涛翻滚,石崖噼里啪啦,似乎是涧中之物想爬上崖来。
雷克沐被一吼之下,有些六神无主,慌乱间竟踏上了雾气腾腾的铁索桥,曹营长和江小鱼看得清楚,慌忙之中伸手去拦,却不想连衣袖都没碰到半分。
就这一晃神的功夫,雷克沐的身影早已隐没于雾气之中,此时任凭他们呼喊,哪还有半分回应。
“不好!”,两人对视一番,来不及多想,几乎一起跳上了铁索桥。
待上得桥来,曹营长和江小鱼顿时眼前一亮,就连原本的低吼和波涛翻滚之声也一并消失得无影无踪,如同到了仙境一般,耳中尽是些虫鸣鸟叫、小桥流水之声,一派祥和之态。
在桥头让侦查兵留下把守,两人继续行走,就这样在迷雾之中一直走一直走,不知走了多久,曹营长心生警觉,这桥似乎没有尽头!
为了印证自己的想法,他们又顺着铁索桥走了一刻钟的时间,看着依旧雾气昭昭的铁索泛着寒光一路延伸至云雾之中,曹营长心顿时凉了半截,此时来路和去路都已然雾气弥漫,只怪两人没生的一双翅膀来,就凭自己的这双腿,想走出这鬼地方,想来也是不可能的,真不知道是谁人设计的这玩意儿。
走了这么长时间,曹营长和江小鱼也累了,最后干脆盘腿坐了下来,曹营长翻动记忆,看看有什么突破,想来想去就在绞尽脑汁之时,突然灵光一闪:“昆仑墟!”。
《山海经》记载,昆仑墟不光有山,还有一条河,名为昆仑河,河的源头在黑海,海拔4300米,河水清瀛,鸟禽成群,野生动物出没,气象万千,在昆仑河中穿过的野牛沟,有珍贵的野牛沟岩画,玉虚峰、玉珠峰经年银装素裹,山间云雾缭绕。而位于昆仑河北岸的昆仑泉,是昆仑山中最大的不冻泉,形成了昆仑六月映雪的奇幻景观,同时也是深几十米的天险奇观。
就在这美景之中,却藏有一片秘境之地,此地地形复杂、地质异常,外人一旦进入,但见路径交错湖泊纵横,难辨方向不知进退,茫然间,犹如魂魄丢失,不知不觉的失去应有的判断与理智,入内基本迷失方向、失踪或者死亡,当地人称“昆仑墟”,更有一种说法称:“昆仑墟,奇中奇,进得里面去,生还不容易”。
如今看来自己进入的这铁索之桥,和“昆仑墟”颇为相似,不过得想个破解之法。
“昆仑墟”据说是道教正神西王母所置的迷魂阵,既然是阵,便有阵眼,即使犹如“人杰”诸葛孔明那般有经纬之才的奇人设计的八阵图,也仍有破解之法,更别说这山中铁索之桥。
曹营长找遍了背包,却也只寻得一只小巧的铜铃和一段用来攀岩的绳子,看着铜铃,他心生一招,麻利地取出行军带在铁索上打个圈,将铜铃系在上面,自己和江小鱼则轻晃着系有铜铃的铁索向前走去,初始耳中尽是铜铃的“叮叮当当”之声,渐渐的声音逐渐变小直至消失,两人大约又走了十几分钟,忽然消失的铜铃声再次响起,曹营长用力摇了摇铁索,铜铃声也跟着大起来。
果然是这样!先前两人在一个环形的铁索桥上来回折腾兀自不知,要不是自己想通这铁索桥的问题,就这样来来回回在上面寻找出路,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出去。
找到问题的关键,这回两人没走多远,果然看见了玄机:只见半圆铁索的下方很隐蔽的又向下延伸了一段,再仔细向下看去,下面赫然是一条新的铁索桥,只是掩在上方的铁索桥正下方加之雾气笼笼,要不是曹营长心细,还真的很难发现。
顺着铁索桥延伸出来的一段,两人滑到了新的铁索桥之上,此时站在下方,曹营长和江小鱼才将上面的情况看得清楚:一个巨型的圆环,云雾之中长度不知盘旋了多少,在下面无法看及全貌,按这样走下去,就算不累死也会精神奔溃,只是不知道是谁布的局,好大的手笔。
更让两人诧异的是,走了这么多圈,竟然在上面的环形铁索桥和下面的新桥上都没看见雷克沐,看来如今只能进入林场小镇再看了。
找到阵眼,这次倒没过多的耽误时间,两人就顺利地穿过铁索桥,就在穿过铁索桥重新踏上实地的一瞬,周围所有的云雾散得干干净净,可是还没来得及高兴,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两人瞠目结舌,只见四周楼幢屋舍错落有致、建筑奇特,别具一格,楼幢屋舍背靠一座直插云霄的山峰,半山腰之上镶嵌着一座气势恢弘的车站,静静的悬空在绝壁之上,下面是一根根千年铁木搭建而成的古栈道。
这哪有兵团林场小镇的半分影子!
05
话说从铁索桥下来,见到一众错落有致的宏伟建筑,一时看得曹营长和江小鱼口干舌燥,想不到这昆仑墟之中,竟是别有洞天,藏着这么一个神仙居住的绝妙地方。
哪个农垦师有这般奇人(胆大之人),将排屋依山而建不说,还修了一座车站,真是……真是他M的好看!
轻轻地走进这与世隔绝的地方,一间间敞开门的院落出奇的安静,丝毫听不见半点人声,看不见半分的生活气息,只有微微的烛光透过院中房屋的窗户洒落在院内。
要是废城绝不可能家家户户都点着蜡烛,当初他们在对面的山崖上看到的亮光应该就是这微弱的烛光,此时站在一尘不染的街道,看着窗棱上一闪一闪的烛光,似乎有穿透心神的魔力一般,让张大嘴眼皮渐渐沉重起来,深深的倦意袭来。“不能睡,千万不能睡,这烛光有问题”曹营长使劲摇了摇头,不让自己睡着,原本涣散的意志再度聚拢起来时,张大嘴脑中突然清醒起来,没有了丝毫倦怠。
“小心,有古怪。”不用张大嘴吩咐,江小鱼也早已察觉到了异常,不由地将枪口抬高了半分。
“嗒嗒嗒嗒”空旷的街道上唯有两人的脚步声静静回荡在每一间敞开的院落,同样的烛光静静洒在院中,悄无声息,月光之下是袅袅炊烟,薄雾式的青烟,让江小鱼闻到了干柴燃烧的清香,似乎看到了奶奶再为自己做饭的身影。
“小鱼,快来吃饭了”,一声熟悉的呼唤声中,江小鱼分明看到了奶奶站在自家那扇咯吱作响的门旁向自己招手,而原本陌生的街道渐渐变成了自己从小长大的巷子:拄着拐棍的奶奶依旧如往日一般站在门前的银杏树下,隔壁王婶家的二狗子和一群玩伴在嬉戏追逐,李大爷嘴角一撮一撮的吸着自己最爱的水烟枪发出“呼噜呼噜”的响声……
一幕幕熟悉的景象,让江小鱼心生颤动,就这样走走停停,看着一幕幕记忆深处的美好回忆再一次重现,眼眶微红,“奶奶,我…….我回来了”第一次哽咽着说完一句话,江小鱼看着没有一点变化的奶奶,仿佛一切就如同自己孩提时的景象,早已没了特警的刚毅,内心一片安详。
“快洗把脸,看看给你做什么好吃的了!”,“嗯!”,跟随着奶奶走进熟悉的院子,看着院中参天的黄桷树和叽叽喳喳的雀儿,让刘老兵恍如一梦,仿佛一切都是昨日重现。
慢慢嚼着热乎乎的盐煎肉,看着奶奶在灶台前忙碌的身影,江小鱼已是泪流满面,这一切都只是幻境,奶奶在自己参军的第三年就已经过世了。
虽然美好的回忆,让江小鱼的心理防线短暂崩溃,但侦察兵的心神又岂会如此脆弱。过去的终将过去,即使再如何的无奈与不舍,他都必须得承认,因为在天堂的亲人不会希望自己活在虚幻之中。
流着泪吃完最后一颗饭粒,深深地看了一眼身边熟悉的一切,江小鱼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院门,任凭身后如何呼喊,闭眼落泪,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时。
心情慢慢恢复平静,耳边的呼喊声渐渐消失不见,一切重新归于寂寥,等江小鱼再次睁开眼睛,原本熟悉的街道再次恢复了开始的样子,周围仍然是空荡荡的院子、忽明忽暗的烛光,而自己和曹营长还是站在街道中间。
只是想不到曹营长还沉浸于虚幻之中,不愿醒来,江小鱼推了三次,才将他摇醒。
立在街头的两人,一时间,还真不知哪是梦,哪是真,唯一可以确认的是,这“世外桃源”绝非农垦师所属的林场小镇,而是实打实的瀚海古城。
想到这里,两人脑中不由浮现出雷克沐之前所言“道傍多镜像,且有鬼魅,行人晓夜失侣,必致迷亡,夷人谓之瀚海。”
可是,如今瀚海古城找到了,雷克沐却不知在哪。
自知这些院子和烛火有古怪,没敢在街道上停留过久,曹营长和江小鱼就直奔半山腰上镶嵌的古车站而去。
山腰上的千年铁木一根根径直插进石壁之中丝毫没有缝隙,就连曹营长也不得不叹建造者的技艺精湛,阶梯蜿蜒曲折,全部悬于半空之中,走了不知多久,就见山顶之上雄伟的车站出现在眼前,车站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四个苍劲大字“昆仑墟站”,可惜曹营长和江小鱼并不认识。
整个前车站以中轴对称的布局方式,中轴线上的建筑高大华丽,轴线两侧的建筑相对低小简单。
怎么像加德满都的建筑,尼珀尔模仿了中国建筑,还是中国仿造了尼珀尔建筑。中国车站的左前方通常设候车厅,右前方则是安监室,这种格局被称为“以人为本”。
而此处的建造莫不处处透漏着这一点思想,看着云中矗立的车站,两人不禁大为惊叹。
只见,一眼从峰顶泻下的银河流入后车站之内,正所谓,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长桥卧波,未云何龙?复道行空,不霁何虹?整个车站堪称美轮美奂、举世无双。
车站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此时,一弯新月划过精致的角楼,给车站内洒下一片朦胧清冷的光,车站内显得神秘而安静,车站内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赤足踏上也只觉温润,竟是以蓝田暖玉凿成,直如步步生玉莲一般,如此穷工极丽,曹营长和江小鱼两个大头兵,都是第一次见到,如同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看啥都新鲜。
在外围寻了一周,仍不见雷克沐的身影,真不知这雷大探长跑哪去了,两条小短腿捣腾得挺快,不过摸着雷大探长的秉性,如果看到如此古迹,绝无转头离开的道理,无奈,两人只得继续进车站之中寻找。
推开朱砂车站门,车站内朱雀、玄武、青龙、白虎位各有大理石玉柱四根,玉柱上方各悬一盏长明灯,灯内竟然烛火依然,车站内四方各有千年夜明珠一颗,十分明亮硕大,本非凡品,更有珊瑚树十六株,株株挺拔俊秀,此时车站外卷进一阵山风来,顿时风动花影落,千朵万朵,铺地数层,唯见花瓣如雪初降,甚是清丽。
远远望去,宏伟的车站像嵌在峭壁中的一颗璀璨的明珠一般,庄严肃穆。
就在这时,后车站之中突然一阵喧嚣之声,细听之下,却好像是夜啼群所发,曹营长和江小鱼担心雷克沐安危,不敢耽搁,立即寻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