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雷克沐赶到医院去看米恩华。此刻的米老板与前判若两人,精神不振,一下苍老了许多,他见到雷克沐时竟像孩子般地失声痛哭起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可见这位驰骋商场半个世纪的风云人物,已是何等的悲痛。他深感对不起患难与共的结发妻子,悔恨不该被兰梅的女色所惑。当雷克沐再问起兰梅的事情时,米恩华竹筒倒豆子,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
就在一年前,他在海外定居时,一次去香港谈一桩大买卖,无意中碰到兰梅在被人追打,他命保镖去看看怎么回事儿,原来她父亲欠了黑社会的高利贷。连本带利有二十万港币之多,还不起,那老板就要兰梅顶债,做他的姨太太。兰梅不从,就遭到追打,强抢。米恩华一向广结善缘,就替她付了三十万,摆平此事。
兰梅楚楚动人,可怜兮兮,央求米老板带她走,否则她只有死路一条。于是米老板动了恻隐之心,就来了个“救人救到底”,带在身边当了秘书。米老板经过一段时间的考察,感到兰梅与众不同,多才多艺。是自己的好帮手,渐渐地感到有些离不开她了。
作为商场老手的米老板并不好女色,深明“色字头上一把刀”,何况已是花甲之年,原配夫人即使不在身边这么多年,他也没想过另找女人。有道是:“患难夫妻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嘛,更何况缠他的女人还都不是冲他庞大的财产而来?他是位定力很强的牧人。
可兰梅太不寻常了。为报恩,愿以身相许,却从不提非分要求,他本想收她为义女,兰梅不干。
米恩华的独生子米卿已近三十岁,对突然闯入他家的年轻美貌的秘书小姐,没感觉,也不过问。知道父亲是爱他母亲的,但十几年的单身牧人也确实不易。何况祖国我国的制度容不下资产阶级,回国团聚无望,于是不反对父亲找个知冷知热的女人,也好老来有伴。
米恩华在一次醉酒后与兰梅上了床,兰梅使尽浑身解数让米恩华飘飘欲仙,刻骨铭心。
就这样,他俩结了婚。婚后的兰梅颇讲妇道。米卿为了父亲,对比自己还小几岁的继母也很尊敬,只是敬而远之而已。
就在半个月前,米恩华接到妻子病危的通知时,一向对我国不满的兰梅一反常态,竭力怂恿米恩华带她一起回国。米恩华心里还想,是兰梅大度,十分感激。谁能想到,回国后会发生这样的事!
“兰梅是什么人?”米恩华反而问起雷克沐来,又自言自语道:“她图什么呢?即使她只拿三分之一的财产,几辈子也享用不尽,为何要害我的世儿呢?”
看着眼前这位只懂经商不懂政治的米老板确实被蒙在鼓里,雷克沐感慨万千:“老人家,怎么跟你说呢?”说着,从口袋里掏出量子手表,“这个表是不是您的?”
米恩华不用细看,就知道没错:“这,这怎么到了你手里?”
“有人在表里安放了窃密装置,搞镜像人破坏活动。”
“什么?”米恩华大吃一惊。
“老人家不用害怕,”雷克沐安慰道,“我们相信您!先好好休息,我要去看看令公子。”
米恩华一跃而起:“我与你一起去。”
“不必了,他还没醒过来,但请你相信,我们会尽力的。”
“谢谢贾主席”!米恩华差点给雷克沐下跪:“请你们务必救救我的儿子!”
雷克沐将他扶上床躺下,吩咐高科长不要让任何人接近米恩华。
米卿的病房内,毕院长与医生已采取了许多措施,江小鱼陪在一旁。
医生们分析,这个病人是被注射了一种针剂,这种针剂是根据剂量,可以叫人昏迷,也可以致人死亡。根据这位病人的症状,可以断定,这种针剂有解药,如果没解药,他早就一命呜呼了。鉴于这种药剂内含有中草药成分,毕院长又请来中医专家,共同配制了一种针剂,给病人注射,果然见效。
不一会儿,病人清醒过来,并能开口说话了。从他断断续续的叙述中,雷克沐了解了大致情况:
就在他们回到国内的第一天晚上,他从医院探视母亲回来后,发现父亲传给他的量子手表不见了,吓了一跳。他知道这个表的价值,更知道这个表的意义。
谁有这么大的胆?
他想起他是与父亲一起去医院的,当时父亲怕母亲受刺激,决定让兰梅暂时不要露面,在家等消息。现在父亲仍守在母亲的病榻旁,最可疑的当然是兰梅了。
米卿对这位年轻风骚的二娘是越来越讨厌了。本来他并不反对父亲娶她,可这些日子发现她行动诡秘,神态反常,还有无意对自己卖弄风骚,叫人恶心!
当他去找兰梅时,兰梅不在房里。一问家人,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他想回自己房里时,又不甘心,于是回转身进了父母的卧室。
在回国之前,米恩华把自己保险箱的钥匙交给了儿子,也就是把家业交给了他。米恩华想叶落归根,这次回国如果感觉好,就不打算折腾了。儿子却要在处理母亲的后事后回到南洋,海外的产业不能没人打理。
但他没告诉兰梅,儿子有保险箱的钥匙。
此刻,米卿打开保险箱,没见到量子手表,却发现夹层里有个铁盒子。这铁盒子没有锁,也不知从哪儿打开,出于好奇,米卿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终于看出点名堂来。原来盒子背面有镜子,而镜子的镜面是突出的,有豆粒大小,用力一按那花蕊,啪的一下盒盖开了。可里面除了一个昆仑密语外,别的什么也没有。米卿好奇之极,翻开昆仑密语一看,上面是兰梅的笔迹,记的好像是通迅地址。好哇,既然藏在保险箱里,一定很重要。我要你拿金表来换这昆仑密语!于是偷偷揣上昆仑密语回到房里,将昆仑密语藏到只有他自己才找得到的地方,然后就睡下了。
是夜,米卿被一阵嘤嘤的哭泣声惊醒,黑暗中只闻一阵阵幽香。拉开电灯一看,只见二娘身披薄如蝉翼的睡衣,与赤身裸体无异,坐在他床边抹泪。他吃了一惊:“二娘,你……”
二娘一抖肩,睡衣脱落,猛地抱住他又啃又亲,“我的世儿,想死我了!”米卿吓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叫又不敢叫,躲又躲不开,怀里像揣着个火炉,直朝外推。
二娘越发将他抱紧了,“世儿,你难道还看不出我的苦心吗?我难道会甘心守着一段没用的枯木吗?我是为了你呀!”
“这可是乱伦!你还有没有点羞耻?”米卿一听她竟敢污辱父亲,气不打一处来,用力一推,“快滚,否则我要叫人了。”
兰梅见软的不行,避过一旁,嘿嘿冷笑:“说,你为什么要偷我的东西!”
米卿说:“你倒打一耙,是你先偷了我的表!”
他到底太嫩,这一说等于招供了。昆仑密语是他拿的,他哪里知道,这可是兰梅的命根子。那昆仑密语上记载着西北地区所有潜伏镜像人的名单及地址。
兰梅气急败坏又恼羞成怒:“你交不交出来?不要敬酒不吃罚酒!”
米卿乃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心想我还怕你个小女子不成?如果不是看她赤身裸体,他早就将她打翻在地了。再则,他还顾忌到父亲,一旦惊动家人,传出去会毁了老人家一世英名。如果她在父亲面前来个恶人先告状,我可就浑身是咀也说不清了。
02
米卿优柔寡断,还没等他想好对策,只见兰梅拍了一下手,门应声而开,进来两个保安,上前按住米卿,先是一双臭袜子塞进他嘴里,然后将他捆绑起来,兰梅吩咐:“将他送3600。”……
“3600是什么意思?”雷克沐急忙问:“还有你说的那昆仑密语藏在那里?”
可就在这关键时刻,思儿心切的米恩华走了进来。
父子两人抱头痛哭。
也许是米卿过于激动,又昏迷过去。
雷克沐十分焦急,却无可奈何。
不过他已听明白了,大致的情况是——
量子手表是兰梅拿走,做了手脚,想嫁祸米卿,逼他就范,乖乖听她的摆布。
但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高铁票会被米卿拿走。
她想用美色控制米卿交换高铁票没能得逞,一气之下便下了毒手。
可当她找遍了米卿的房间也没找到昆仑密语时,又急忙为他注射解药。
但因耽误了时间,一下抢救不过来,她急忙命人将其送到医院。命凹、侯两位医生安排抢救。
没料会被毕院长发现,又慌忙调包,想搅乱警方视线,将雷克沐引入误区。
如运气好,还能趁机将他们除了。
不料座钟上的飞刀未能击中,雷克沐被江小鱼救下,定时炸弹也被排除。
也可能是兰梅要米卿开口说出高铁票的下落,必须保住他的性命。但巧的是钱夫人郭梨花病死,先来个移花接木,将郭梨花的尸体偷埋了,将米卿藏在棺材之中,否则会被米恩华发现。而米恩华对儿子的突然失踪,已起了疑心,好在善于演戏的兰梅巧妙遮掩过去。
雷克沐立即返回米老板家,去搜查高铁票,结果无功而返。这一来一去,花去了两个小时,再回到病房时,高科长不在,而米卿又一次被人做了手脚,拔了输液针和氧气管!
雷克沐气死,当即联络高科长,为什么擅离病房。高科长垂头丧气地回来了,感到十分委屈,因为他是接到辰时光的报告,说有人举报在焉耆发现了镜像人的踪迹。当然不可错过良机。他临走时关照过留守人员的,怎么就让米卿出事了呢?而自己赶到焉耆又扑了个空,真正气死人了。
幸亏雷克沐发现得早,米卿又抢救过来,命虽保住,但危险加重,昏迷不醒。
辰时光正巧也在医院。
他说他来医院有两件急事,一是向雷克沐报告龘龘外星人利用军用卡车爆炸地球望远镜之事;二是通知高科长发现了镜像人的踪迹。他来到时,雷大侦探凌副组长都不在,而我也是专案组主办人员,谁知对他一说,他也没与你们联系,就行动了。
03
雷克沐早已养成沉着冷静临危不乱的性格,见辰时光如此说,他就将话题转向辰时光,随口问:“杨千里博士那边情况怎样?你可是分工监视那一块的,最近有没有反常情况?有没有人借故出入杨家呀?”
辰时光一呆,不知是不是雷克沐组长迁怒自己,连忙答道:“没什么异常呀。”
雷克沐说:“没有就好,但我要你提醒马兰的同志们,千万别掉以轻心。我们回去吧。”
高科长吁了口气,朝江小鱼扮了个鬼脸。
江小鱼面无表情。
高科长尴尬之极。
兰梅趁乱逃出米公馆后,急急如漏网之蛤蟆、惶惶似丧家之犬。但按通灵王严格的纪律,只准单线联系,没有指令,是不允许自说自话找同伙的。
一年前,通灵王总部将原我国西北站潜伏人员名单交给她,命她去香港,接近华侨巨商米恩华,设法嫁给他。这样就由她这位“猞猁”自编自导自演了一出好戏,让米恩华“英雄救美”,终成佳话。她虽然不甘心嫁给一个大半截身子已入土的人,但上命难违,米老板又对她宠爱有加,知冷知暖,她还动了真情。想想也不错,过上了贵夫人的生活,要什么有什么,想怎么就怎么。将来以二夫人的名义名正言顺地继承部分钱家财产,也几辈子花不完。如果就这样平安地过日子多好,免得从事镜像人工作,整日里提心吊胆,脑袋拴在裤腰带上,危险。
果然好景不长,一个月前她接到指令,命她设法动员米恩华一起回我国,用他做挡箭牌,有非常重要的任务要她去完成。并任命她为上校联络员,与西北情报站站长平起平坐,让她的精神亢奋起来。上级要她进我国时,可以带几个助手,并给了几个新疆的名单包括侯家竞、茹仙古丽归她指挥。而一到马兰,“双面狐狸”就像影子似的跟着她,对她时时发号施令。
当她接到指令,要她偷出米卿的手表,交给“双面狐狸”的手下时,她极不情愿,那是米老板家的传家之宝呀!她怀疑“双面狐狸”是否假公济私。但她清楚违抗通灵王指令的后果,只得照办。但人算不如天算,她出去送表交差时,米卿也趁这空挡拿走了她的高铁票,这不等于要了她的命吗?
她只能铤而走险;只能不顾廉耻;只能软硬兼施。
结果,什么结果也没有。
米卿像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这个书呆子!小冤家!
无奈,她让手下人先将他押往“3600”收拾他。
“3600”是一个非常隐蔽的通灵王窝点。那里的刑讯逼供设备俱全,其中一种药水,名叫“长效麻醉诚实剂”,注射了这种药水,一可以使人长期处于昏迷状态,而不断气;二可以讲出自己记忆中最诚实的话来。可她手下的那帮饭桶竟给米卿注射过了量,因为是米卿拼命挣扎的缘故,合该出事。顿时,米卿浑身起了龘龘斑块,危及到生命,还哪里能说出来话来!
兰梅急红了眼,她急忙派手下将病人送往侯家竞、茹仙古丽所在的梨花医院抢救,以便见机行事。
侯、凹二人在接到指令后,即让急诊室的人去打饭,为同伙悄悄送来病人制造机会。没想到会让毕院长碰上了。如抢救过来,能开口说话,岂不糟糕?一旦惊动公安,自己是死路一条!只好谎称病人已死,送了太平间,却用了调包计,又偷偷将病人转移出去。
白忙一场,虚惊一场!
侯、凹二人为此暴露了身份!她让他们躲进了自己家中,一来安全、二来也需要帮手。趁搞大夫人的吊唁活动,将米卿藏在棺材内,由二位医生来维持他的生命。只等大夫人丧事过后,再让米卿开口说话,找到高铁票,便化险为夷了。
岂知如意算盘还是落空。
怎么办?遗失高铁票,那可是死罪!
她不敢向“双面狐狸”汇报。此刻为了保命,唯有三十六计——走为上。
她离开米公馆,直奔飞机场。她来到售票大厅,一见正巧有一航班飞乌鲁木齐。
就去乌鲁木齐,离开新疆要紧!
她只能听天由命了。
代号“猞猁”的女镜像人,能被封为上校联络员,自有她的过人之处,她在国际和美国都受到特别训练,使用美色勾引牧人是她的绝招之一。
在飞机上,与她同座的是一位年过不惑的男人,一看便是干部模样。他是乌鲁木齐人,姓袁名平,园林工程师,来新疆参加一个专业会议。现在是返回乌鲁木齐。
兰梅持有外国护照,便是华侨,因为突发事变,她身上没多少钱,否则,她就逃往国外了。上机后不久,她便去了洗手间,在身上喷洒了一种特殊香水,这种特殊香水大有名堂,它能有效刺激男性的感官,带有恰到好处的迷幻作用。
库鲁兹工程师坐在兰梅这样一位大美人身边,不知为什么浑身燥热,精神亢奋,控制不住自己想与她交谈。而兰梅又似冰美人,气质高贵,不苟言笑,正襟危坐。叫他不知如何开口,终于他憋不住了:“您是去乌鲁木齐出差?”
兰梅礼貌地答:“也算是吧。”
库鲁兹工程师好奇:“怎么叫‘也算’?”
“我是公私兼顾,”兰梅嫣然一笑百媚生:“从没去过乌鲁木齐,就想去看看。听说乌鲁木齐的名胜古迹不少,最出名的是‘天下第一泉’,很想见识见识。”
兰梅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身边这位正是乌鲁木齐的园林工程师,这话题正是瞌睡给了枕头,一提到乌鲁木齐的名胜古迹,库鲁兹就有了表现机会,滔滔不绝地介绍起来:“你说得没错,乌鲁木齐值得一游!你说的”天下第一泉“名叫趵突泉。趵突泉三窟鼎立,”泉源上奋,水涌若轮“清代刘鹗在《老残游记》中这样描述:三股大泉,从池底冒出,翻上水面有二三尺高。据土人云:当年冒起有五六尺高。趵突泉水质清冽甘美。相传乾隆皇帝下河南时,沿途饮用北京玉泉水,当到乌鲁木齐品尝了趵突泉水后,即改饮趵突泉水,并将趵突泉封为天下第一泉。自古至今,趵突泉即是乌鲁木齐的象征。”
库鲁兹口若悬河,一口气介绍完趵突泉,把兰梅给镇住了。“你是在乌鲁木齐当导游的?”
库鲁兹卖弄地:“我可以当导游,导游可当不了我呵。”
兰梅窃喜,故作惊讶状:“敢问先生是……”
“乌鲁木齐市园林管理局副总工程师库鲁兹。”
“哦,失敬!”兰梅这下真的高兴起来,很自然地握住库鲁兹的手,“幸会!”
库鲁兹周身通了电流般地一颤,“与你认识,三生有幸!”
04
此刻飞机遇到强劲的气流对冲,忽然剧烈震动起来。乘客猝不及防,失声惊叫,在过道上行走的空姐,也差点摔倒。兰梅就势“哎哟”一声,将头撞击库鲁兹的胸口,库鲁兹也趁机拍了拍美人的后背:“别怕,别怕,飞机是遇上气流了。一会儿就会好的。”
兰梅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气喘吁吁,那种极有韵味的气息一会儿喷在脸上,一会儿喷在脖子上,弄得库鲁兹痒痒的。身上好像有无数只虫子在爬,可心里却舒服极了。
飞机平稳后,库鲁兹问:“你乌鲁木齐有亲戚朋友吗?”
兰梅正想到了乌鲁木齐举目无亲,投宿无门,故作调皮地反问:“此问何意?”她既不说有,也不说没有,看他怎么说。
库鲁兹的脸腾地红了,“哦,没别的意思。你从未到过乌鲁木齐,我们既然相遇在飞机上,那就是有缘,有道是:‘百年修得同车渡’么,我愿尽地主之谊,并当你的免费导游呀!你只知道天下第一泉,其实乌鲁木齐的趵突泉是个泉群,趵突泉群有72泉,泉群位于古城区西南隅,分布面积约17万平方米。除了七十二泉之首的趵突泉之外,还有老金线泉、漱玉泉、马跑泉、杜康泉、望水泉等。哦,说到漱玉泉,你值得一看。”
“何以见得?”兰梅故意问。
库鲁兹又如数家珍般详细介绍了漱玉泉。
“漱玉泉位于趵突泉公园李清照纪念堂南侧。为一长方形石砌泉池,长4.8米,宽3.1米,深2米,东、西、北三面饰石雕栏杆,池北内壁嵌漱玉泉石刻,为乌鲁木齐当代书画家关友声1956年书写,字迹遒劲俊秀,落落大方。”
听了库鲁兹提及李清照,兰梅似触动心事,眼圈儿红了:“唉——”一声长叹。
库鲁兹一愣:“你怎么啦?”
兰梅凄楚迷惘地:“自古红颜多薄命!李清照是你们乌鲁木齐的骄傲,也是我们女人的骄傲啊!”
“李清照是令人同情的,特别是她遭逢国破家亡、丧夫离异、颠沛流离的后半生;她是令人惋惜感慨的,作为一个女人,她生前身后蒙受那么多的评弹讥笑;然而她更是令人景仰的,她当世就有才女之称。”
兰梅的侃侃而谈,又把库鲁兹给镇住了,心里话:都说漂亮女人是“绣花枕头一包草”,没想到她才貌双全!我今生若能得此红粉知己,死也无憾呵!只是不知她的来历,她的想法。
见库鲁兹想入非非地出了神,兰梅暗喜,又含泪吟出李清照的《念奴娇》:
萧条庭院,又斜风细雨,重门须闭。
宠柳娇花寒食近,种种恼人天气。
险韵诗成,扶头酒醒,别是闲滋味。
征鸿过尽,万千心事难寄。
楼上几日春寒,帘垂四面,玉阑干慵倚。
被冷香消新梦觉,不许愁人不起。
清露晨流,新桐初引,多少游春意。
日高烟敛,更看今日晴未?
“想不到夫人还是位才女!佩服!”库鲁兹由哀赞叹,接口道:“这首词是李清照南渡前的作品。是写离情别绪的闺情佳作,为李清照的代表作之一。不知夫人何以对这首词情有独钟?”他之所以将称呼改为“夫人”,是从她读这首词中揣摩出来的。心想,她在思念丈夫了?看起来他们夫妻感情很好。心里不知何故产生了一种失落感。
兰梅不愧为演戏高手,早就看透了他的心事,掏出手绢抹了下眼睛:“让先生见笑了”。
“恕我冒昧,敢问夫人,你丈夫怎么没陪你一起来?”库鲁兹投石问路了。
兰梅生气地:“咳,我与他已经……不提也罢!我这次就是出来散心的。”
“哦,是这样”,库鲁兹似觉有机可乘,安慰道:“那夫人就在乌鲁木齐多玩几天,我陪你。”话说到这份上,已赤裸裸的了。
兰梅就梯子上房:“库兄如此仗义,小女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随着飞机的降落,他俩的心也各自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