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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她该怎么说呢？
先稳住他再说！
“高科长，既然你能这么说，说明我们还可以商量，只要你愿意过来，肯定不会亏待你，眼光要放远一点。可以告诉你，国际反攻我国的最佳时机已经成熟，等斗争胜利坐稳河山后，我们的好日子还在后面。常言说的好：大丈夫能屈能伸嘛，你总得先表现表现，立功才能授奖嘛！”
高科长作沉思状，没有作声。
茹仙古丽一见，心里暗喜，“你的事我们做不了主，我去请示通灵王，你先安心在这住下。但奉劝你别打逃跑的主意。”
茹仙古丽说罢便示意手下看着他，自己则叫辰时光一起走。
“慢！”高科长说：“我还有话要说。”
茹仙古丽收住脚步，“什么事？”
“你们打算把江小鱼怎么样？”高科长问。
“你说该怎么样？她是雷克沐的死党，当然要成全她去马克思那里与他相会罗。”
高科长面无表情地说：“那好，请你也成全成全我吧，我要跟她一块儿去。”
“你……”茹仙古丽想发作，却忍住了，心想“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便说：“除非她与你一起参加我们的天外来客。否则休想活着出去，道理你很明白。用你们GCD的话来说：我们这是‘你死我活的斗争’！当然，我可以为你创造条件，你不是想得到她吗？今夜我就可以成全你，你可以不惜一切手段，让她听你的。如果不听，我要你亲手再杀掉她！”茹仙古丽说罢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看着茹仙古丽这么年轻就如此老谋深算，高科长还真没想到，心想，辰时光就是被她拉下水的，绝不能小看了她！他此刻最担心的是江小鱼，不知自己的心上人现在怎样了，担心那些畜生对她……
高科长不敢再往下想。
茹仙古丽与辰时光走到自己的房间里。
辰时光问茹仙古丽：“你打算怎么处置他们？”
茹仙古丽反问：“依你之见呢？”
“夜长梦多，速战速决！”辰时光边说边凑上来，“好多天没见你了，让我亲亲。”
茹仙古丽没反映，既不迎合，也不拒绝。她知道现在还要依靠他，佯作生气地，“你真艳福不浅呀！”
辰时光一怔：“此话怎讲？”
茹仙古丽吃醋地：“我让黑玫瑰当你我的联络员，你竟敢将她联络到床上去。”
辰时光吃了一惊：“哪能呀，我心里只有你！”说着就要动作。
“哼！”茹仙古丽推开他，“好了，今夜不行，这是什么时候？我要去安排一场好戏。你也赶快离开这里。要不，我让黑玫瑰陪你？”
“不，不敢。”辰时光乖乖地松了手。“那我先走了？把解药给我吧，省得去问黑玫瑰拿，你又多心。”
“解药？”茹仙古丽一愣，她已差点忘了。此刻咯咯笑了，想说什么又忍住了。说：“我知道了，到时候，黑玫瑰会给你的，走吧！”
辰时光如逢大赦，急忙跑了出去。
茹仙古丽朝辰时光的背影鄙夷地看了一眼，掉头朝关押江小鱼的房间走去。
忽然，迎面跑来几个保安，惊慌地报告：“凹站长，那女的不见了！”
茹仙古丽大吃一惊：“一群饭桶！怎么回事？”
“两个看守兄弟都死了。”
“啊？”
江小鱼被捆绑着扔在阴森森的地下室里，两个保安把守在门外，纵然她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挣脱、逃跑呀！
当高科长被带走时，她心里像被掏空了似的，简直有些绝望了。忽然，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精神一振：有了生机！
说话的是金龟子：“兄弟，里面关的是个女警察吧？”
“怎么，你动什么脑筋？”两个卫守淫笑着问。
金龟子说：“听说是个大美人哟，就这么弄死岂不可惜？先让我一饱眼福。”说着推门走了进来，一见是江小鱼，吃了一惊，心想：“怎么会是江警官？这可怎么办？”
江小鱼一看果然是金龟子，不知他会不会帮自己？
四目相对，金龟子示意：别急。
外面在叫：“金龟子，大哥有令，不准碰她！你别乱来啊。”
金龟子又跑到门外，商量道：“你们知道，兄弟我都渴死了，急需败败火，你们只当没看见。”
江小鱼吃了一惊，心想：坏了！狗改不了吃屎，他的反水没人知道，会不会趁机对我先奸后杀？看来高科长已经凶多吉少！
那两个守卫说：“不是我们弟兄不给你面子，实在是没这个胆子。”
只听金龟子又说：“呶，这是我上次领的奖金，拿着，每人二百元。”
这两个卫守只是小罗罗，知道金龟子是他们这里最高长官穿山豹的表弟，得罪不起。又有钱拿，心想，茹仙医生去搞定那男的，一时半会回不来，不如做个人情，说不定我们也能沾沾光，完事后再捆起来，神不知鬼不觉的。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同意了，叮嘱金龟子：“你快点，别松开她的手，我们一咳嗽，你就要出来。”“多谢了，二位！等我称了心，换你们，快得很，我关门了。”金龟子把门关上后，赶紧来到江小鱼身边：“江警官，这里太危险，要逃走也难。我先给你松绑，请配合我，骂我呀！”
“你这个流氓，别碰我！”江小鱼大声叫骂起来，假装挣扎，叫喊。
金龟子迅速解开了绳结，又假装用绳子轻轻绕住她的双手，对江小鱼说：“我过几分钟就出去，让他俩进来一个，由你收拾，外面一个由我收拾。”
江小鱼说：“好，你自己小心一点。”做好了迎战准备。
金龟子装着边整理衣衫，边走出门外，随手虚掩上门，外面看不见里面的情况：“你们俩谁先进去？”
两个饿狼事先没商量好，一见金龟子果真得手，都心痒难耐。互相使个眼色，说咱俩一块进去，你给我们把风。
金龟子说：“那就快点，别弄出事情来！”
02
当一个进去以后，金龟子将后面一个也往里一推。他俩毫无防备，稀里糊涂地就被江小鱼点倒了，金龟子把他们捆了起来。
江小鱼抽出他们的短枪，在金龟子的引导下，双手持枪，朝关押米卿的房间摸去。
金龟子带领江小鱼避开茹仙古丽等，上了三楼，来到第五间房门口，也不用钥匙，只是用手抓住门环，“吱，吱”连续转了两圈，那门就自动开了。
江小鱼从这个动作里，猛然联想到“三”楼的第“六”房间，门把手转两个圈圈，连起来不就是“3600”吗？
原来如此！
江小鱼轻轻叫住金龟子，让他先去探探路。万一遇到有人，就装着不认识自己，只有他不暴露身份，关键时刻才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金龟子会意地朝前走，江小鱼尾随其后，进入了一个房间。既没门，也没窗，里面却有床铺桌椅。怎么回事儿？
正诧异间，忽见金龟子将手伸进床肚，一按机关按钮，床下的地板“嘶嘶”地翻到墙上，床下的地板也哗哗向两边移开，露出了一个地下道口。
看来，这里机关重重，地道四通八达，像个迷宫。
江小鱼紧握双枪跳下地道。地道内漆黑一团，伸手不见五指。只能摸索前进，拐弯抹角、七转八弯了好大工夫，突然前面露出了一丝光线。江小鱼一扯金龟子，示意他小心，并加快步子朝那光亮处走去。
只听左边地道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快说，你把龘龘昆仑密语藏在哪儿？”
原来是黑玫瑰一面给米卿换氧气袋，一面说着话：“米少爷，我告诉你个秘密，你的二娘兰梅已经死了。我们要不要那个昆仑密语也无所谓了。你一死，那昆仑密语也就无人知道，没什么用了。我之所以劝你，是希望能保住你的命，你年纪轻轻，不死不活地这样躺着，连我都替你难受。他们就要转移了，带不走你，肯定会杀了你！不如你答应他们，就说由我陪你去拿昆仑密语。然后我带你远走高飞，茹仙古丽想你快想疯了。”
米卿虽不能动。但神智显然清醒，听说二娘为了这昆仑密语丢了性命，显然受到震惊：“你说二娘死了？”
“没错，死在乌鲁木齐。告诉你，天外来客厉害呢，哪怕你逃到仙女座，也逃不出他们的罗网！快别犟了，否则要连累你老爸呢！”
米卿对要连累他老爸，还是很在乎的，但他也知道，如果他真的交出了那昆仑密语，会死的更快。于是说：“姑娘，我看你这么年轻，怎么也会是一个镜像人呢？你若设法送我回家，我们会受到基地公安科的保护。等抓住了这批人，就没了后顾之忧。我带你出国，我家的钱，够你我花几辈子！”
“这……”黑玫瑰有点心动了，“但就凭我一个人，根本带不出你呀！”
江小鱼突然闪到她背后，用枪一顶，说：“加上我行吗？”
黑玫瑰回头一看，吓得魂飞魄散：“怎么是你？”眼珠一转，见只有江小鱼一人，说：“就凭你一人，能带我们走？”她咀上这样说，心里却在盘算，到底是顽抗到底，还是与她合作？一时拿不定主意。
可就在这时，怪事发生了！
江小鱼的身后突然出现马脸和他的手下，一点没动静，难道是从地下冒上来的？
江小鱼没见到，她的背后那面墙是活动的。触动机关，门就自动打开，360度地转一圈，又自动合上了，根本看不出来。
此刻马脸得意地哈哈一笑：“女神探果然名不虚传，还能逃到这里救人。”边说边来缴江小鱼的枪。
江小鱼倏地身子一矬，一个扫堂腿将马脸的手下摔倒，又突地跳起身，一拳重重击中马脸的面门。
“哎哟！”“哎呀！”两声怪叫的同时，只听“扑扑”两声枪响，是马脸与他手下同时扣动了扳机。
手枪的两颗子弹，贴着江小鱼的耳根飞过，好险！一颗落空，一颗却击中了黑玫瑰的手背，“哎唷！”发出一声尖叫。
江小鱼不敢怠慢，举枪还击，只听砰砰两声，马脸与他的手下双双去了阎王报到。
枪声惊动了茹仙古丽：不好！有人要抢米卿！
她正是从关押江小鱼的地方过来，见江小鱼竟能挣脱绳捆索绑，还杀死了两个人，又惊又恼：难道她会缩身法术？正不知去哪儿追赶，忽听枪响，便率人直扑过来。她仗着人多势众，又熟悉机关暗道，咬牙切齿地大叫：“弟兄们，谁能活捉女警察，我就赏给谁。她若顽抗，格杀勿论！”
这个刺激太大了！
为了活捉那个大美人，镜像人保安们争先恐后地往前冲，过道狭窄，反而影响了速度。
金龟子一见这阵势，只能赤膊上阵了，他对江小鱼说：“反正前后两个门，我们一人守一个。”
江小鱼想想也只能如此了。拼一个够本，拼两个赚一个。于是毫不留情地扣动了扳机，随着一声枪响就是“啊呀”一声惨叫。
那边金龟子端着枪对准墙壁的转门。那转门平时隐蔽，好处多多，可现在要进攻作战，就大大不妙了，只好一个一个地进，那还不成了活耙子？
金龟子虽没经过特种军事训练，但表哥米洛夫教过他如何用手枪射击并练习过，这么近距离的开枪，也有十发九中的。即使有一枪打歪了，江小鱼会及时补上一枪。
枪声忽然安静下来。
双方都停止了射击。
什么原因？
茹仙古丽这边想，不能白去送死。
江小鱼这边想，子弹快打没了。
趁这喘息的功夫，江小鱼命令金龟子，快去捡枪，捡子弹。
金龟子经过这一阵真枪实弹的锻炼，胆也大了，枪法也准了。
他俩背对背严阵以待……
03
这寺院是通灵王苦心经营了几十年的老巢，也是和田天外来客的大本营。这次调集了三、四十人，准备国庆节分头出击，制造混乱，以期浑水摸蛤蟆，炸毁马兰地球望远镜雷达。今天除米洛夫不在外，他们在新疆的主力人马几乎都到齐了。因此茹仙古丽有恃无恐。决心去调集手雷和毒气弹，企图炸死或毒死江小鱼。但她怎么也想不出里面会有两个敌人，还有一个会是谁呢？想到此，茹仙古丽汗毛一凛，难道是我和她在一起？他又是怎么逃出来的呢？
高科长听到枪声响起时，本能地跳了起来，门口的两个看守紧张起来：“怎么回事？”还没说完，就被飞来的暗器击中太阳穴，双双倒地。
高科长正奇怪，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叫道：“高科长，快拣起枪，跟我来。”高科长一怔之后，不敢耽搁，冲出门外抓起两支枪。他能双手打枪，左右开弓，百发百中。此时到了跟前，他才看清救他的原来是寺庙门房的舵背老人：“你是谁？”
“快跟我来。”雷大探长也不多说，拔脚就往枪声激烈处奔去，身手之敏捷，令高科长惊叹不已。此刻已不及细想，跟着往前冲去。
雷大探长忽然收步，并发出指令：“停止前进”！
正不知何故，只听迎面来了几个人，边走边骂娘：“他M的，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瞎指挥，还想策动高科长反水，抢头功。结果弄得不可收拾，损兵折将，看她如何收场！”
另一个声音说：“穿山豹又不在，不听她的听谁的？看她怎么向通灵王交代！”
第三个声音说：“妈了个巴子，你们有屁不敢在人家面前放，背后骂娘算什么好汉？现在快去拿手雷、毒气，先弄死警察再说，否则大家全完蛋！”
高科长心想只有三个人，还好对付，还没等他出手，也不知那雷大探长玩的什么把戏，那三个人连哼都没哼出声，就被撂倒了。“快，把他们拖出去。”高科长成了那雷大探长的下手，只能帮着“打工”了。
过了一会儿，又有几个人骂骂咧咧地走过来：“那几个笨蛋干什么去了。凹站长等得不耐烦了。”
话音未落，又被雷大探长照单全收了。
高科长对雷大探长佩服之极，不知他是何方神圣，心想：常言说的好，山外有山，天外有天。这位老前辈真乃世外高人，出去后一定要拜他为师！
就这样，茹仙古丽派出的几拨人马，都似牛泥入海无消息。
茹仙古丽慌了，手下也就十几个人了。她已经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现在是她，反被困在了地道里，腹背受敌。怎么办？冲出去！往哪里冲？当然是往人少的地方冲了。她觉得藏米卿的房间里只有2人，而后面的敌人有多少她心中无数。再说，攻下了江小鱼，就可挟持米卿为人质，以保自己安全撤离。
决心已定，茹仙古丽命令：“一起上，活捉江小鱼！”
她这是虚张声势，给自己壮胆，这一声喊，却等于通报了江小鱼：敌人要进攻了。
江小鱼开始了攻心战：“茹仙古丽听着，你已经被包围了，赶快放下武器，我也留你一条性命！”
茹仙古丽杀红了眼：“给我打！大不了同归于尽！”可她忽然想到，自己这一方，同样子弹要打完了。
高科长听到了江小鱼的叫声，精神大振，也大吼大叫：“茹仙古丽听着！我们已把你包围了，赶快放下武器！”
江小鱼听到我的声音心情豁然开朗，浑身力量倍增：“茹仙古丽投降吧！”
高科长与舵背老人已接近茹仙古丽，他只见老人从口袋里抓出一把石子嗖地撒向人群。“啊哟！”“啊哟”，刹那间跌倒一大片。
茹仙古丽再开枪时，枪哑了。无奈地仰天长叹：“天亡我矣！”正想服毒自尽，突觉脑袋一麻，扑地倒地，失去知觉……
枪声平息之后，江小鱼见到高科长时，也不管旁边还有金龟子与舵背老人，喜极而泣。
高科长倒不好意思了，拍了拍江小鱼的肩说：“看你，跟孩子似的！快打扫战场吧。”
此刻，金龟子已找来绳子，将没死的镜像人都反绑了双手。
04
舵背老人则抢先一步，去看米卿，米卿早被枪响吓昏了，好在他没有中弹。于是开口说：“高科长，可以通知特务连来人押解俘虏了。同时叫辆救护车。”
江小鱼听到这声音一怔，这才看清原来是寺庙门卫：“他怎么会在这儿？”
高科长说：“这位老前辈救了我，身手远非我辈所及！谢谢老人家，敢问尊姓大名？”
老人哈哈大笑：“我老人家是谁？我也忘了。可你们是谁，我却时刻忘不了呀！”
这是什么意思？
此刻，他们已走出地道，光线亮了。
高科长与江小鱼同时站定，说，“你老人家真是真人不露相，请报上名来。”
老人叹了口气：“没想到你们这快就把我忘了。”说着除去头套，脱了外衣。
我和江小鱼惊得倒退几步，又同时大叫一声“雷克沐？”
高科长扑了上去，“雷克沐，真的是你吗？”
雷克沐呵呵笑道：“如假保换！”
“你没死？我们倒被吓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案子没破，我怎么能死呢。”
那夜，雷克沐在阳台上，被那女人一声娇叱吓了一跳，却见房门被推开，一个高大的黑影闪了进来，与那女人搂作一团。雷克沐庆幸自己没被发现，赶紧转身，重又越过阳台回到自己屋里，躺在床上，心想：这女人到底在耍什么鬼把戏，而那个男人又是什么路数？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忽听走廊里传来“笃、笃、笃”的脚步声，在这深夜里显得阴森恐怖，脚步声竟在雷克沐的门口停住了。
有人用钥匙开门！
雷克沐一怔：会是谁呢？马上钻进被窝装睡。
门开了，借着走廊的光线，雷克沐看清来人，竟是与他同坐软席车厢的解放军军官！不禁吃了一惊，他怎么也下了车，还住到我房里来？急忙抽出手枪。
这时，那“军官”见雷克沐已睡着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爬上嘴角，“唰”地拔出一支针管朝雷克沐床前走来。
只听“扑”地一声，怪事出现了——那“军官”朝前扑倒在地。
雷克沐并没开枪，怎么回事儿？
忽见门外又闪进一个人来。
那人一进屋就关了房门，用暗号叫道：“双龙行动”。
“飞龙在天！”
雷克沐一听这是他与李副部长约定的暗号，惊喜地跳起来，拉亮电灯一看：“咦，是你？”“是我，酒泉的雄鹰。”进来的不是别人，也是与他同坐软卧、睡在城隍上铺、与自己对铺的那位“商人”。此刻只听他压低声音说：“雷克沐同志，李副部长派我来保护你，这里不能住。你马上与这个假军官调换衣服，留下你的证件，造成你已死的假象。这里就交给我了。李副部长命令你立即赶回马兰基地，按他与你商定的方案办。那里有重大发现。”
假军官与雷克沐的身材差不多，他刚与城隍野合交欢，接收耳提面命，过来谋害雷克沐，却不料自己做了冤死鬼。
雷克沐换上军装后，从窗外阳台上轻轻一跃，落地无声，走了。
来人将假军官手里的针头，扎进了假军官的屁股，推进针管，并将他放到雷克沐睡过的床上。又将房内检查了一遍，也从阳台上飞身跃下，直奔当地基地公安科而去。
这边三位老战友激动地抱作一团，忘记了旁边还有个不知所措的年轻人，他就是金龟子。
还是雷克沐先松了手，问高科长：“这位年轻人是谁？”
高科长与江小鱼相视一笑，说：“金龟子，他就是背着天外来客要炸马兰地球望远镜雷达的人。现在已成了我们的内线。”
江小鱼补充道：“如果不是他在地道里救了我，也许我们再也见不到了。”
“好，太好了！”雷克沐兴奋地说：“没想到才几天工夫，你们已有了这么大的突破！”
高科长笑了笑，说没有你雷克沐，我也不能活着出来。之后想了想，即对金龟子说：“这里你别管了。赶快离开寺庙，到赛无花家去，不要露出破绽。穿山豹的老巢被端掉了，他一定会去找你，也一定会依靠你，你不会有危险的。”
金龟子说知道了，领命而去。
不一会儿，特务连的人来了，将米卿送梨花医院；将俘虏押往看守所。江小鱼走到茹仙古丽跟前，见她仍昏迷着，便伸手掰开她的嘴巴，摘下她的一颗假牙，没了毒药，她就死不了。她可是拉夜猫子下水的人，还不能死。
高科长说：“现在该去捉拿夜猫子了吧？”
雷克沐点头道：“捉住讨厌的夜猫子，什么豹子呀，双面狐狸呀，都变成了聋子、瞎子，就没什么可怕了。”说得大家都笑了。
高科长与程政委通报了情况后，特务连暂时封锁了消息，高大卫立即签署了辰时光的逮捕令，带人赶到基地公安科。
辰时光正在办公室里拿着份文件看，那是做做样子的，根本看不进。此刻的他心神不宁，如坐针毡，寺庙里的情况究竟怎样了，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就在此时，程政委请他去办公室。
辰时光一怔：程政委不是在北京开会，说要过几天回来的吗？为什么突然回来？为什么找我？他预感到事情不妙。
他已成了惊弓之鸟。
但政委找主任又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有什么好猜疑的呢？就去了。
“政委这么快就回来了？”辰时光一进门就装着惊喜的样子，“我正有事向您汇报呢！”
程政委不动声色地问：“什么事，你先说说。”
“高科长他们也太不像话了！”辰时光愤愤地说。
“哦？怎么个不像话？”
“这几天连个人影也不见，到哪里去，干什么，都不跟我们通个气，他们专案组把我们基地公安当成什么了。”
“依你看，他们做什么事都要向你报告了？”
“哦，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辰时光一听程政委的口气，觉得不对劲儿，“我也是代表您参加专案组工作的嘛。现在斗争形势如此复杂，万一他们出了什么事，我可怎么向您与组织上交代呀！”
“依你之见，他们会出什么事呢？”
“这就难说了，敌暗我明，难保不出危险。”
“这你可不必担心，他们活得好好的！叫你失望了吧。”
辰时光一惊：“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见到过高科长他们了？”
“没想到吧，”程政委调侃地，“机关算尽太聪明，下一句是怎么说的？夜猫子先生！”
辰时光知道坏了。但仍不甘心，只要高科长不出现，他们就没有证据。于是气急败坏地冷笑道：“夜猫子先生？哦，我懂了，你是在倒打一耙！”
程政委故意吃惊地问：“你说什么？”
辰时光振振有词：“高大卫——小四川——夜猫子，这才顺理成章！是谁给雷达专家杨千里博士送的量子手表？又是谁指使手下开了介绍信去医院偷偷接走米卿？是你！”
程政委摇头苦笑：“我真看走了眼。应该让你去当演员。但你的戏演过头了，给我拿下！”
“我要上诉！”辰时光大吼大叫：“我是保卫马兰地球望远镜雷达的功臣，我没有理由也不可能成为镜像人！什么夜猫子、臭虫，与我何干！再说，你们凭什么抓我？证据呢？”
“我是不是证人？”高科长大步跨进门来，后面跟雷克沐、江小鱼等。
“你，你怎么……？”辰时光脱口而出。本想说“你怎么会出来了？”又想说“你怎么会这样说！”但他意识到那等于不打自招。于是紧急刹车，将到了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没想到我们会活着走出寺庙吧？”江小鱼讥笑地说。
“夜猫子先生，还认识我吗？”雷克沐上前拍了拍辰时光的肩膀。
“啊——你，你是人是鬼？”如果说江小鱼也能活着出来已使他辰时光惊讶万分，那么雷克沐的突然出现，更吓得辰时光魂飞天外！
辰时光已像糯米团似的瘫软在地。
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