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国卿在外面跑业务,联系到客户后,往往最后砍价、拍板,必须得康红梅这个老板亲自出马,至少邵国卿得经她同意后,才敢与客户签合同。家庭作坊,小批量生产,生产的预制板基本供给需求量不大的私人修房和单位维修,大的工程她私人作坊拿不到,也供不应求。
邵国卿最近谈到一桩业务,是核桃坝供销社要修一座小仓库,仓库两层,需要一百六十平方米的预制板和水泥盖板,价钱未谈定,需要老板康红梅自己出面谈价。康红梅只好和邵国卿开农用车一起去。到154公里山路的核桃坝,开车得三个半小时。本来康红梅一般不大愿意出远门,何况是开车去,自从谭治国出车祸后,提起乘车康红梅都怕,但这次为接这个业务不容易。一路上康红梅提醒邵国卿开车慢点,注意安全。康红梅不好自己坐到后座去,这样显得不尊重人,摆老板架子。为陪邵国卿,只好坐在副驾驶上。终日忙碌的两个人,好不容易这会儿清闲,一路上,两个人都感到难得的享受放松。
邵国卿有女老板陪在身边格外高兴,一路有说有笑的。给康红梅讲关于司机在路上的一些黄段子:“司机都喜欢带漂亮的年轻姑娘儿,让漂亮姑娘儿坐驾驶旁边,一路有说有笑,开点儿下流玩笑,或借着摸挂挡杆,摸到姑娘儿的大腿上,姑娘搭别人的车,也不好生气。直到第二次或第三次司机再把手伸过来时,姑娘儿才不得不提醒:师傅,砣砣(挂挡柄)在这里呢!”听完笑话,两个人都笑了。
康红梅说:“看来你单独在外面开车也不是个好东西!”
“哎哟!我的嫂子--你冤枉死我了!女娃儿也不及嫂子长得好,除非嫂子坐在我身边,我兴许摸错,摸到嫂子的两个肉坨坨儿了。”
“你敢啰!你妈做你时一定不规矩,不然哪门出你这样一个报应疙瘩!”
“是的,小时候吃奶吃少了,所以一看到嫂子胀鼓鼓的两个肉包子就想吃。”
“吃你妈的屎!没正经的东西,看来得早点儿讨一个恶老婆管一管!”
“嫂子要是不嫌弃,我这辈子不找媳妇了,就在嫂子身边搭个偏火算了。”
“看我撕你这张臭嘴!”玩笑虽然开得过火,康红梅也不生气。一路说笑话,是怕绍国卿疲劳驾驶。
邵国卿试探到女老板并没有生他的气,越发得寸进尺。
“我说的是真的,我的姐!只不过想姐姐讨我一口,不敢占姐姐正室!”
“小心开你的车。”车正爬上一个上坡弯道。康红梅之所以不反感涎皮赖脸的邵国卿,与其说是利用他,不如说也有点喜欢上了他。邵国卿虽是外人,日长年久地生活在一起,不是一家人,也胜是一家人了。只不过一个有夫之妻不得不受道德的约束。开一点不关紧要的小玩笑,或挨挨擦擦,康红梅不好生气。毕竟邵国卿现在是她的主要得力助手。两个人一路玩笑开得没大小,越说越露骨。仿佛不是出来办事的,到像是出来打情卖骚的。
两个人说说笑笑,四个小时的车没觉得就到了。可供销社管基建的赵主任不在家,听老丈母娘说是到哪个亲戚家吃喜酒去了。他们只能等,等好久?主任的老娘也说不清楚。主任的老娘糊里糊涂地把她们当儿媳娘家的舅舅、舅母,问娃儿上学了没有,猪肯不肯吃食什么的,弄得康红梅和邵国卿懒得再给她解释,又烦又好笑。
结果挨到天擦黑,供销社赵主任喝成红脸关公回来了。三个人讨价、还价,搞了好半天。其实,说穿了赵主任想拿点回扣,又不好明说。邵国卿给康红梅使了个眼色,后来双方基本达成一致,签订了合同。
办完这些,天已经晚了,先准备当天下午赶回松树坪镇的,晚上开车,康红梅怕出事坚决不同意。只好让车开到回去的路上,天已经黑尽才找个客栈歇一夜,明天一大早走。两个人高兴的是,终于接到了这个业务,没白跑一趟。
他们开着车,一路停下来找吃住合意的客栈。终于找到一家名为“世纪饭店”的,还算干净的小客栈,两张小桌子铺有塑料布,桌子边各围着四条长板凳。顾客就她们两个。他们俩要了一小锅锅儿合渣,配上一盘莴苣,一盘杂辣椒炒腊肉。两个人都说这顿饭吃得安逸。
饭后时间很晚了,客栈老板拿着手电筒引她们上二楼。楼上煤气熏人,冰冷的瓷砖地板,潮湿的被子、粘呼呼的枕头。老板二话不问就安排她们住称为豪华的夫妻间。
邵国卿正窃喜,康红梅马上说要两个小单间。老板说两个小单没有双人间划算,邵国卿故意附和说:“就是嘛!”康红梅瞪了他一眼。各自安排好后,康红梅疲劳至极,正和衣躺下。不到一会儿,有人敲门,开门见邵国卿溜了进来。
“你又来干什么?”
“我给你把忘在车上的外套送来。”
“好,那你快回你房间去休息吧!”
“哎呀嫂——子!好不容易今晚有个机会,你就让兄弟给嫂子焐焐脚,高山晚上冷哟!”说着当真死皮赖脸地赖着不走。
“别别别,别这样!这么做,对不起你大哥……”
“是大哥对不起你,让你年纪轻轻守活寡,吊着'腊肉'吃光饭呢!兄弟我二十几了还从来没沾过女人,求你给弟施舍一次吧!”
“不行不行!我是你嫂子,怎能胡来!”
康红梅先是拒绝,后经不住邵国卿死皮赖脸地纠缠,抱着她浑身上下地乱摸。不好翻脸的康红梅,在半推半就中,欲火被摩擦燃,她想起了偷窥婆婆的那一幕,一辈子中规中矩的婆婆居然都敢做的事,更何况现在时代开放了,男人都出外打工,留守在农村的妇女需要找劳动力帮忙,常传出笑话,说有的帮忙帮到床上去了。
康红梅在道德的一面拒绝,而肉体的一面渴念,激情和矛盾充满了斗争和辩解,快活混合着罪恶在狂醉中扭打。一个正年轻体壮,渴望已久;一个身体旺盛,欲火难熬;一个如饥似渴,一个久旱逢雨。两个人一旦上了床,似干柴烈火,如饿狼扑食,两个人在床上颠鸾倒凤,最后,扭在一处,一同滚下欲火燃烧的深渊……
次日,康红梅在酣睡中被煤烟呛醒,一阵咳嗽。她睁开眼,看见房顶棚是牛毛毡和蔑条夹成的方块天花板,正不知道这陌生的地方是何处,却听到耳边如雷的鼾声,转头发现身边一个正酣睡的陌生裸体男人,吓得她一下子惊坐起来。待清醒后,忙穿好衣服,才想起昨夜的一场致命的纷乱,仿佛是酒后宿醉不醒的胡作非为,把一个原本一贯传统守旧的女人,一夜间变成了轻浮的荡妇。
知道不该发生的事已经发生了,回去怎么面对丈夫治国?她顿时后悔莫及!像一个好端端的花瓶,发现已经有了裂纹,惋惜失去了她的宝贵价值。她羞耻地不敢再看一眼身边的邵国卿,赶紧轻脚轻手穿好自己的裤子,好像逃离罪恶现场一样的走出房间。然后嗵的一声关上房门,意欲让关门的声音把房里熟睡的人震醒。她却站在门外,做样子给人看,催促邵国卿快起来开车上路,尽早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