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单身穷打工的邵国卿,此时正走桃花运。不仅在一个家庭企业被重用,有了稳定的地位,而且还敢睡人家女老板,成天迷醉在偷欢的快乐中。从一个打工仔的身份,一步步走进别人的家庭,占据了女主人的心。对他这个没有婚姻家庭的单身男人来说,无论是未婚姑娘与已婚大嫂,于他没有什么区别,都称得上他的初恋。当他尝到偷情的甜头后,像一只长期处于饥饿寻食的老鼠发现了食物,不满足吃饱这一顿,恨不得全部占有“食物”。尝试的愿望得逞后,滋生出更强烈的欲望,恨不能终日厮守。他感觉,康红梅对他的态度有一搭没一搭的,时而板着脸恢复她老板身份,时而像一个小姑娘在他怀里撒娇。邵国卿最难受的是夜里她要陪在她瘫痪的丈夫身边,而邵国卿依旧是和周家元同挤在工棚里的一个破房间里。已婚的康红梅想尝试偷情的快乐,未婚的邵国卿不满足于短暂的偷情,偷情于他像一条喂不饱的狗,没尝到甜头也罢,尝到甜头后,时时感到饥饿。越是难有机会在一起,越是爱得疯狂。
偷情的时间久了,难免滋生贪婪的占有欲望。更何况邵国卿是单身,没有任何牵制,也无须顾及什么脸面。在金钱方面,邵国卿并非不贪婪,占有了一个当家人的地位,却没有当家人的待遇,他心里是不平衡的。之所以现在暂不要求待遇,是把自己当主人。自从替代男主人所做的一切后,并通过插手经营管理收支、盈利,他基本摸清了这个家庭的底细。他不闹待遇,自有他的长远野心。
人,一旦地位有了改变,需求也随之改变。自从插手到这个家庭企业运转后,邵国卿不再是仅仅满足于以往的愿望,也不再限于打工仔的头脑和眼光,熟悉了生产、经营、供销、盈利等这些渠道后,对自己的现状当然不满,眼红、嫉妒。想当老板的野心是逐渐膨胀起来的。山高不算高,人心比天高。别看一个家庭企业小厂房,设备不过一台搅拌机,一台水泥砂浆浇灌车,土法上马,大多工序依靠人工劳力,带临工一起,总共五六个人,每天生产二十多块预制板,还有其他水泥盖板,实心预制板每块售价110元,空心板每块售价80元,还有挖机出租收入等。搬起指头算一算,每天收入多少?一个月收入多少?一年收入多少?他都能心里有数。尤其改革开放的近几年,无论国家开发,还是私人修房子,建筑材料都是抢手货。邵国卿想,要是自己有这些设备,有一定的资本,照样能赚到大钱。凭什么给别人卖命?干得再好,是给老板干的,挣钱再多,是为老板挣的。家是人家的,老婆是别人的。到头来,要你滚,你就得耍脚耍手出门。
他认识的一个叫汪二毛的司机(给老板开小车的),常和绍国卿一道谈论对他的老板不满,抱怨老板家的事太多,不仅开车送老板上下班,还要伺候老板娘上下班,接送儿子上学放学。说自己划不来,一辈子都在给老板打工。老板不幸飞机失事死了,后来老板娘下嫁给了司机汪二毛。汪二毛得意地在外面炫耀:“原先我以为这辈子给老板打工,现在我才明白,是老板这辈子在给我打工。”邵国卿羡慕死了打工仔汪二毛,他终于转了运。要是自己也有那么一天就好了。汪二毛哪一点赶得上他绍国卿呢。
邵国卿越想越感觉自己太亏。这种不满足思想,甚至影响到他和康红梅的关系。他感觉康红梅是在利用他,钱方面对他一点儿不大方,还拖欠他半年的工资呢。和她有了这层关系,邵国卿反而不好提工钱的事。这个女人是宁可给肉体,也不愿拿钱出来。他心想:既然你把我当你丈夫用,那么我也应该是这个家庭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