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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东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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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06/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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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断商海》连载

第三章 心中的向阳花

列车越是往北行驶,地域就越是让人感觉荒凉。时值深秋季节,东北平原上正是一派繁忙的秋收景象,可在这里,那种令人兴奋的感觉却越来越淡漠,逐渐的,大地变得荒芜起来。司马儒感到自己毕竟是远走他乡,并且是一种无奈的出走,再加上这种寥廓空寂的地域环境,更让他的心里产生难以抑制的酸楚和凄凉。可是,当司马儒想到终于摆脱了那个没有温暖的家时,便觉得精神上轻松了许多。那瓦蓝的天空,是那么深邃而高远,那无边的原野,是那般的辽阔。骋目远眺,一望无际的原野上,尽管黄色和灰色成了这里的主色调,可在司马儒的眼里,照样是色彩斑斓,五彩缤纷。那神秘的大自然,开阔了司马儒长久郁闷的心胸,使他象回归了大自然的小鸟,自由了,自在了,再也没有束缚他的笼子了,真有一种解放了的感觉。

此时,司马儒穿着一身整洁的西装,很随便,很随和地敞着前胸,里面洁白的内衣不打领带,也不系领扣,面对列车的窗口,神情专注地向外望着。

通过火车站上的站牌,司马儒知道列车进入了科尔沁草原。可让司马儒不解的是,这草原,根本见不到“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景象。枯萎的小草,给这坦荡无际的碱滩胡乱地涂抹出片片黄色,路的两旁,偶尔能见到几簇落光了叶子的扭曲的小老树,树间有农民垦出的小片田地,地上长着低矮的玉米,棒子已被收获,只剩光秃秃的秸杆静静地立在那里。除此之外,随处可见大大小小,连接不断的水泡子。

列车继续向北行驶,逐渐地,司马儒又看到了家乡平原上的景象。树多了,也高大了起来。村庄也显现出了生气。房舍规整,道路宽阔,高楼大厦也多了起来。司马儒知道,这是他们北上的终点站—乌兰屯车站。

“灿根,我看这地方,也是个中等城市。这城市周围也没瓜子产地,哪会有瓜子啊?”下车后,司马儒感到困惑地向冯灿根问。

冯灿根冷笑了一声说:“你不是说没见到瓜子地吗?等我让你见到了,你就会傻了眼。”

“我还傻什么眼啊?这城市的周边看不到瓜子地,这城里怎么会有瓜子啊?”

冯灿根笑了:“哎,你说这城里没有瓜子?我可跟你说,这个地方是瓜子的集散地,不信你就到车站瞅一瞅,看一看,那里的瓜子包,可是海了!”

“什么海了?”

“海了你还不懂?海了不是你们东北方言吗?就是多的意思。这里的瓜子就是多得不得了。所说的这里是集散地,是因为这里是公路和铁路交通枢纽,周边所产的瓜子都要集中到这里,然后再发往全国各地。”冯灿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不过,今天你是见不到了,明天我领你到瓜子产地,会让你大开眼界的。”

司马儒听冯灿根说得神乎其神,也就不再怀疑。因为他知道,冯灿根和他的妻子杨美芳离乡背井走南闯北做瓜子买卖,已走遍了全国好多省份。他最精通瓜子的行业。全国各地哪里产瓜子最多,每年产多少,哪里每年销瓜子最多,销量是多少,哪里的瓜子行势啥样,哪里最赚钱,他都了如指掌。和他唠起瓜子生意经,他会讲得口若悬河,头头是道,让你听得津津有味。司马儒能和他出来做瓜子买卖,完全是相信了他对瓜子买卖的了解。

此时,冯灿根见司马儒不再吱声,知道他相信了自己,就不再说瓜子的事,话题一转,说:“走,咱在这儿找家银行,你开个账户,让你的同学把那五十万打过来。只要她把钱打过来,咱们就可以拿着这存折,到产地收瓜子了。人家看到这存折,就会热情接待你,不然就不愿意搭理你。咱们手里拿着存折,就可以消消停停地吃点饭,然后找个旅社住下。”

司马儒赞同地点了点头:“行。”

司马儒和冯灿根来到“中国工商银行乌兰屯站前分理处”,走进营业室,司马儒在窗口填了一张单子,交上五十元钱,就算立了一个账户。司马儒手掐存折给黄维佳打电话,向黄维佳说明了情况后,黄维佳也不问细情,只问了汇款的地址和账号,就答应马上汇款。

司马儒和冯灿根坐在银行营业大厅的椅子上等了十几分钟,黄维佳就来了电话,告诉司马儒钱已经打过来了。司马儒到窗口一打听,证实了那五十万元确实到位,就高兴地让营业员将那数字刷到存折上,然后,两个人就乐颠颠地离开了银行。

来到大街上,他们找了一家饭店,简单地吃了口饭。吃完饭,天色已晚,大街上灯火辉煌,整个城市的上空,就像被熊熊燃烧着的大火染映成了橙黄色。在这黄色的天空下,一排排的日光路灯,水银路灯,照得马路反射出一线或橙黄或雪白的金银线。远处不时传来一阵阵迪斯科舞曲,震撼得司马儒心里一阵阵痒痒,使司马儒感觉又回到了学生时代的城市和城市那令人陶醉的夜晚。此时,司马儒有些累了,无心留恋这夜晚的城市,和冯灿根找了一家旅社。

司马儒和冯灿根进了一套双人间的房间正要休息,司马儒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司马儒猜想,这一定是梁金萍打来的电话,司马儒就不理不睬地仍收拾自己的东西。

“你怎么不接电话啊?”冯灿根听着手机响个不停,就催促地问。

“那是梁金萍打来的,我是不能接她的电话了。”

“她的电话你为什么就不接?”

“不瞒你说,这次出来,我回不回去都不好说。我不会搭理她的。”

“你怎么能这样做呢?”冯灿根两眼发直地望着司马儒,用不理解的口气问,“两口子吵架归吵架,怎么能说散就散呢?”

司马儒也不吱声,收拾完东西,就躺到了床上。他两只胳膊架在脑后,两眼望着天花板,发呆一样地躺着。

手机一遍一遍地响个不停,司马儒的心也被搅得没缝儿似的,情绪低落到了极点。他想象着梁金萍在家是怎么发现了自己枕头下的那张纸,看了后是怎样的发脾气、流泪,又是怎样拿起电话,准备在电话里乞求自己。司马儒这样想着,直到手机不响了,情绪才稳定一些。他从床上起来,到卫生间简单地洗漱一下,就回到床上休息了。

* * *

这一夜,两个人都休息得很充分。第二天天刚朦朦亮,冯灿根就把司马儒叫起来。他们到外面狼吞虎咽地吃了口东西,就奔向汽车站,坐上了去往查干淖尔的汽车。

汽车驶出城区,再向北行有十几里,就看到了公路两旁连绵不绝,一望无际的瓜子地。瓜子已被割光了头,只剩下光秃秃的瓜子秸杆儿,带着几片干枯的叶子顶着瑟瑟的秋风傲然挺立在那里。大片大片的瓜子地,有的杆棵已被农民割倒。被割倒的瓜子秸杆,一铺子一铺子堆放在那里。有的地方已把割下的瓜子秸杆运走,大地上裸露出白刷刷的瓜子茬儿,那景象,如同人们植树在黑黝黝的土地上插下的树条,齐刷刷的,一眼望不到边际。司马儒想象着,这要是夏天,这里该是什么景象?那一定是花的海洋。站在高处骋目四望,大片大片的葵花,黄灿灿的,一望无际。在这黄色的海洋里,到处都充溢着花粉的芳香,到处都回响着蜜蜂采蜜的嗡嗡声。微风吹来,这黄色的海洋开始活跃起来,汹涌的黄色波浪此起彼伏,后浪推着前浪,发出哗啦啦,哗啦啦的响声,让人感到进入了一个新鲜无比的童话世界。可惜的是,现在不是那个时候,那些瓜子头也没了那黄灿灿的鲜艳,成熟的瓜子头已被它的主人收获了。他们所路过的村庄,男女老少都在忙碌着,有的在往下打瓜子,有的在灌包,有的在装车,人欢马跃,车水马龙,一派繁忙景象。

嚯!这里的瓜子,真的如冯灿根所说的——海了。望着眼前这一切,司马儒心潮澎湃,感慨万千。冯灿根说过,全国的瓜子,集中产在河套地区和松嫩平原。那么其他地区肯定就缺这种东西。要是能把这里的瓜子运到如贵阳那类地方,一定是有很好的销路,贩运瓜子也肯定能赚钱。真要是有这么好的买卖,再加上精通瓜子买卖的冯灿根做参谋,自己就把贩运瓜子做为自己的一个行当,也是未尝不可的。如果自己真的挣到钱了,那还什么工作不工作了?就是谁给自己找到工作了,自己可能还会不屑一顾。这不也是一项工作吗?

司马儒这样想着,便充满了信心,坐在那车上,脸上也现出了一种幸福和甜蜜。同时,也在心中嘲笑梁金萍,竟把自己逼到这样一个充满希望的境地。

司马儒就是这样一路想入非非,不知不觉,他们乘坐的车来到十几里外的一个小镇了。下车后,他们又打一辆出租车行驶了几公里,来到了一个村庄。这村庄能有上百户人家。各家的房舍,宽敞明亮。有的是起脊的砖瓦房,有的是钢筋混凝土结构的平台房。一看就让人感觉到,这是个富裕的村庄。

冯灿根和司马儒在村头下了车,就向村里走去。

眼前矗立一幢设计新颖,造型别致,气魄非凡的小洋楼,在村子中间如鹤立鸡群。楼前的院子里,没有平常人家满院子鸡鸭鹅狗,牛马猪羊的肮脏不堪,也没有仓房、猪圈、柴草垛那些杂乱的堆砌物,而是杂草不染,干干净净,显示出这家主人不同凡响的身份。

司马儒跟在冯灿根的后面,直接走进这个院子。可是,冯灿根刚打开院门,两只彪悍的大黄狗,如狼似虎地狂吠着从后院猛扑过来。

冯灿根并不害怕,他冲着扑过来的两只狗大喊一声:“警长!”

那两只狗便停止狂吠,摇头晃尾地跑向冯灿根。

“啧……啧……”冯灿根叫着,只见那两条狗乖顺地走到冯灿根的跟前,撒野似地扑到冯灿根的身上,嗅嗅这,舔舔那,就像见了久别的亲人。

几声狗咬,惊动了这家的主人。这时,从屋里走出一个人来。这人有五十几岁的年纪,身材魁伟、高大,一笑之间,他那古铜色的脸上出现了些许皱纹。两道浓密的眉毛下,一双眼睛显得特别精神,那张阔大的嘴也露出了洁白的牙齿。他还穿着那身实蓝色的中山服,衣服十分干净、整洁,衣领处还露出雪白的衬衣领。他从屋里走出时,右手里还拿着一部手机。“哎呀!这不是冯老板吗?什么风又把你给吹来了?”那人一见冯灿根,便热情地迎了过来。

冯灿根边打跑纠缠着他的两只大黄狗,边笑咪咪地说:“想你了,特意来看看你。怎么,不欢迎吗?”

“欢迎……欢迎……对冯老板谁能不欢迎。”说完,面向冯灿根,指着司马儒问:“冯老弟,这位……”

冯灿根很是认真地介绍说:“这是我的合作伙伴,他叫司马儒,家住吉原市,也是你们老乡吗。”

“好,老乡。”那人边说边笑着与司马儒握了手。

冯灿根望着司马儒,指着这家的主人说:“大哥,这就是我跟你说的赵连芳,是这里说一不二的屯不错。”

“什么说一不二屯的不错啊?你可竞瞎扯。快进屋吧,都快进屋。”

说笑间,他们便进了屋。

赵连芳把司马儒和冯灿根让进屋里,招呼女人给他们让座,接着就是端茶倒水,显得热热乎乎的挺亲切。

冯灿根倒是很随便。坐下后,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就向赵连芳问道:“现在的瓜子行情怎么样?”

“今年的瓜子,哎呀!收成挺好,一会儿你看看就知道了。那瓜子,一粒是一粒呀,历年没有这样的好收成。”赵连芳说起话来眉飞色舞。夸完了瓜子儿,突然又沉默了一会儿,表情郑重地说:“可有一点,数量不大。原因就是去年发大水,一些农户颗粒不收,今年就不敢把土地全种瓜子了。他们只用一半的土地种瓜子,另一半种上了其他经济作物。所以,今年的瓜子数量不大,价格也贵了些。”赵连芳说到这,又把话拉了回来:“不过你放心,既然冯老弟扑奔我来了,就凭咱多年的交情,我怎么也得想办法满足你的需要。”

“得多少钱一斤?”冯灿根问。

赵连芳笑了:“怎么了,你这个内行人怎么说外行话?那不得看质量看品种吗?一个品种一个价,一个品种质量还有好、中、差呢,好的一个价,差的一个价,哪能一溜儿数呢?就看你要什么样儿的了。”

冯灿根也不分辨,站起身说:“咱们就出去看看货吧。”

赵连芳也站起身:“走吧。”说完,就在前面带路,走出门去。

冯灿根和司马儒跟在后面,一直来到了这趟房子的后院。

* * *

一来到后院,司马儒就觉得自己真的开了眼界。这个院子多大啊!看样子光占地就有半垧。四周都是用红砖垒起的院墙,整个院子平整得如水面一般,地面也用石头滚子压得象石板。院内的四周,垛满了用丝袋灌好的瓜子,一垛一垛的象小山一样。

在这个院子的北面,有三间砖瓦结构的房子,样子就不如前院那样整洁明亮。在这座房子的东侧,有一个敞开着的对开铁大门,几辆装满瓜子的马车正往院里进。在院子的中间,有几伙外地人正在接收当地人送来的瓜子。这些人卸车的卸车,灌包的灌包,检斤的检斤,检完斤的就被扛到瓜子垛上码起来。

司马儒和冯灿根来到一伙收瓜子人的跟前。

在这伙人当中,有一个剃着光头的中年男子,中等身材,三十五六岁的年纪,架着一付黑色的墨镜,镜片上面的两道眼眉,就像两只又粗又黑的蚕虫扒在上面。黝黑的面皮包着高高的颧骨,僵硬得如死人的脸,阴森森的看不出一点表情。这人西装革履,左腋下夹着一个真皮公文包,右手夹着一支香烟,不时送到嘴边有滋有味地吸着。那样子好一付冷若冰霜的老板派头。

在这人的身旁,一边站着一个同样西装革履的理着平头的男子,岁数都在二十五六。这两个人也都个子不高,有角有棱的脸上,现出少许的媚态。

冯灿根看得出,他们几个也都是南方人,就凑上前搭讪:“请问几位是哪儿的啊?”

那个老板派头的人上下打量了冯灿根一下,然后抬脸有些傲慢地问冯灿根:“你是哪里人?”

“浙江浦阳。”冯灿根很随和地答道。

“我们是老乡啊。”站在那人身旁年轻一点儿的男子望着冯灿根说。

“你们也是浦阳人?”冯灿根现出惊喜的神色。

“出门在外,老乡可要互相关照了。”戴墨镜的男子客气地说。

“那是当然。我叫冯灿根,请问老板尊姓大名?”

“我们老板姓汤,叫汤琪。”站在一旁的那个男子说。

那个叫汤琪的人傲气十足地望着冯灿根和司马儒,指着身旁的两个人说:“他们是我的两个助手。他叫殷永明,你就叫他阿明。这个叫赵健飞,你就叫他阿建。”汤琪说着停顿了一下,嘴角现出一种冷竣的表情继续说道:“我们三个人来到这里已经好几天了。这里的瓜子一块七角五分一斤我全都包下了,你们为什么非要往我这儿扎堆,为什么不到别处去?”汤琪冷着脸向冯灿根问。

冯灿根见那人对自己的到来有成见,就应付地说:“我们到这儿来也只是看看。”说完,就跟着赵连芳离开了这几个人。

来到一边儿时,赵连芳小声对冯灿根说:“你们俩个不要听他说瞎话,他是要买我的货,可他把价格压得太低,我根本也没答应他呀。”

冯灿根和司马儒跟在赵连芳的后面,各堆样品瓜子都看了看。

“司马大哥,你知道这瓜子的品种吗?”冯灿根边看边向司马儒问。

“我哪里知道这些。我只知道嗑瓜子,根本不知道什么品种。”

冯灿根就各堆的瓜子都抓了一点,回到司马儒的身边,把那些样品托到司马儒的面前说:“你看看吧,这种是甘葵,这种是黑葵,这种是黑背。除此之外,这里还产全黑、黑花。这些品种都是本地产的。在河套地区产的品种也不少,有幸福一号,有星火一号等。这些都是瓜子的新品种。”

冯灿根向司马儒解释完,又把那样品托到赵连芳面前问:“就是这种黑背最低价格是多少?”

“一元六角五分。”赵连芳很痛快地说。

“那黑花呢?”

“黑花?黑花……今年的价格可贵。”赵连芳吞吞吐吐地回答。

“你就说是多少钱一斤吧。”冯灿根有点不耐烦。

“一块八一斤。”赵连芳毫不含糊地说。

“你算了吧,我每年都在你这里采购黑花,哪年有过这样的价格?”冯灿根撇撇嘴,横了横眼睛,现出不满的表情。

赵连芳认真地说:“今年的黑花可不同往年,这个品种最适合在这个地方生长不说,它最适合今年的雨水和光照。今年种这个品种的都呛上了。个大、子粒饱满,有份量,市场销路也好,你不给人家这个价钱,人家也不卖给你呀。不信你就打听打听。”

“不能再贱了?”

“再贱不了了。这我跟你说实在话,也就是我这力度吧,你要是到别的村看看,那……就这黑花不要你一元八角五就算我白说。”

“行了,我看你什么也不是,就能自吹自擂。要不是看在你我多年交情的份上,我就立马走人,怎么还非得可你这一棵树上吊死人?算了,你就给我收两车皮。”

“两车皮?六十六吨?”

“什么六十六吨?六十四吨不行啊?”

“六十四吨?那你不是瞎了车皮了?”赵连芳轻蔑地看了冯灿根一眼,“我跟你说,往年的黑花,一车皮只能拉三十二吨,今年,就这黑花,份量重,一车皮指定能拉三十三吨。别人都拉过。”

“那就要六十六吨。”

“哎,那货款怎么样啊?”

“货款?哎呀我的大叔,你怎么还信不着我了?一张嘴就提货款,真不够意思。”冯灿根说完,转身向着司马儒说,“司马大哥,你把咱们的存折拿出来让赵大叔看看。”

司马儒掏出银行存折,冯灿根接到手,拿到赵连芳面前炫耀着:“看看吧!咱们办事,就是准当。钱是一点儿也不成问题。你看看,这是多少数?就你那点破瓜子,哼,能差了你的钱吗?”

“好了,我现在就挨家挨户地通知他们。明天就把你的货凑齐了。”

“好,那你就去吧。我和司马大哥进屋休息去。”

“也好,那你们就休息吧,晚饭你就和他们一起吃。”

说完就径自走了。

冯灿根领着司马儒一直来到那栋砖瓦房里。一进门,就见这是一间厨房。有一个人在地中间杀一只大鹅。靠里屋墙的地方有一个锅台,安着一口盛满了水的大锅,锅里的水翻花似的冒着热气。还有一个人从后墙的柴堆处取来瓜子杆,往门灶里大把大把地添着。火燃舔舔,烟气腾腾,把一个屋子搞得乌烟瘴气。

司马儒跟着冯灿根跨过灶门口支出的瓜子杆进到屋里,见屋内是一铺连二大炕,炕上铺着黑漆漆的炕席,炕里摆放着行李卷,一个挨着一个,脏兮兮的,让人看了很不舒服。司马儒知道,这就是自己今晚过夜的地方了。

冯灿根很是随和,进屋后,说了一声:“太累了。”就将身子躺在了炕上,头枕着那肮脏的行李卷,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司马儒也觉得很疲乏,可他不习惯在这种环境睡觉。后来细一想,自己将来真的要当一个瓜子贩子,早晚要适应这样的环境。这样一想,就学着冯灿根的样子躺下,不一会也睡过去了。睡梦中,司马儒收购的瓜子堆积如山,装上一列火车,向南方发去。司马儒就躺在车厢的瓜子堆里,仰望蓝天,憧憬美好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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