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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东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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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0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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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断商海》连载

第一十一章

司马儒怎么也没想到杨美芳这么快就和汤琪挂上了。他们的关系虽够不上是铁子,可也算得上互相利用的情人关系。这就对司马儒构成了难以预料的威胁。

其实,杨美芳和汤琪这么快就勾搭到一起,应该是必然,因为两人都有不可回避的利害关系,都有想利用对方的心理。

那天上午,杨美芳从汤琪家出来,心中就开始不安起来。她放不下在汤琪家所发生的事。那时,她非常担心汤琪说出她叫王彩华这个名字。她知道,汤琪要是真的说出王彩华这个名字,司马儒肯定会想到是她在乌兰屯把那些瓜子卖给汤琪了。汤琪就是拿这件事来要挟她,一次次给她施加压力。在那种场合,她可真的被吓得不知如何是好了。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当汪彩花问及汤琪问题时,她就急不可耐地拼命向汤琪摆手,并主动声称“我不认识他”,其目的是不让汤琪把他们的事捅出去。

汤琪终于没有露出破绽,使杨美芳闹了一场虚惊。这件事情是过去了,可新的问题又摆在了她的面前——就是汤琪那轻蔑、淫荡和贪婪的眼神。杨美芳想,在乌兰屯,她与汤琪只不过是萍水相逢的过客,可这次不同了,这次是在贵阳,她的把柄已经被汤琪抓住,他要是想对自己发泄淫威,自己那不是老鹰逮兔子,束手就擒吗?杨美芳越想越害怕,晚上连觉都睡不好。第二天早晨,她草草地吃了一口饭,就向司马儒说:“我到彩花姐那儿去一趟,看看她那儿的货卖得怎么样。”说完,就出门走了。

杨美芳一直来到位于汽车站市场,找到了汪彩花的门面,见汪彩花正在那里忙碌着。

“卖得怎么样?”杨美芳边走进门面,边向汪彩花问。

“货卖的还行,就是缝儿太小,挣不了多少钱。”汪彩花怏怏不乐地回答。

“你们家和别人不能比,人家的货都是从产地直接拉来卖的,你们家的货是从人家手里接的,肯定挣的要少得多。”杨美芳宽慰汪彩花说。

“除了汤琪家进了三车新瓜子,新货还都没发过来呢,现在各家卖的,还都是去年的陈瓜子,你们的货要是价格合理,肯定会很抢手。”

“哼!汤琪家的新瓜子,是他在东北从我们手进的。”杨美芳带着轻蔑的口气说。说完,突然又不着边际地问,“哎,你说汤琪是怎样个人?”

“什么怎么样?”汪彩花不知杨美芳是什么意思。

“他一张口,就说要把我们的货全包了,到最后又不要了。你说他这算什么人啊?”

“在这个大院里,他确实是最有实力的。现在,别人家新货还都没发过来,只有他,前两天从北边拉回三车,这一下子就把我们的陈货给顶了。”

“他这人,我看不像正经人。”

“你能让他怎么正经?你看他接触的那些人,都是些啥人啊?除了社会上的地痞流氓,再就是当地的地头蛇,哪个是正经人?这些人,除了吃喝嫖赌,再就是欺男霸女,欺行霸市。你可要知道,他在贵阳可是个惹不起的人物。他要是有一点事,黑社会的人就会出来帮他的忙,甚至公安、工商、税务一些部门的个别人也会出来为他解围。”

“他跟黑社会还有联系?”

“那是联系吗?那叫铁哥们儿。这汽车厂院里谁不敬人家三分?”

杨美芳听了,沉默起来。

这时,有一个人来打听货。汪彩花就迎过去打对人家买货。

那人只是问了问货价,并没买。等那人走了后,汪彩花又转过身问杨美芳:“你来他知道吗?”

“你问的是我姐夫?”

“我问他干啥,我问的是那个司马儒。”

“他知道。我来的时候,就跟他说要到这儿来。”

汪彩花沉思着不再说话。

这时,杨美芳的手机响起来,她掏出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有些疑惑地说:“这是谁打来的电话,我怎么没见过啊。”说着便迟疑地打开手机问:“喂……你找谁……什么?找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对方说:“你不就是那个王彩华吗?”

听了这句话,杨美芳的心顿时抽搐了一下,脸色也变白了,她知道,打来电话的不是别人,肯定是那个在东北乌兰屯和她会过面,并且从她手里买了三车瓜子的汤琪。其实杨美芳早已预料到,汤琪早晚会来找她。不过,她怎么也没想到,事情来得这么快。可不管怎么说,她已经有了一定的思想准备。

杨美芳急忙离开汪彩花,向外面走去,边走边怯怯地问:“你有啥事?”

“你晚上有事情吗?”对方问。

“你就说你有啥事吧?”

“你要是没有事情,晚上我请客。你能给个面子吗?”

杨美芳站在那里,心“扑通、扑通”地狂跳起来。她紧张得手足无措,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是好。

“喂,你怎么不说话啊。”对方开始追问起来。

杨美芳还是有些发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没别的意思。我看咱们能在贵阳见面,真的是缘分。我请客,咱们在一起好好啜一顿。”

杨美芳心里慌惶的,始终稳不下情绪来。她想,他找自己肯定不只是吃吃饭,必定是打自己的主意。这个人肯定不是见硬就回的手。要是跟他来硬的,不理他,他肯定要给自己找麻烦。可要是去了,他又能把自己怎样呢?哼,吃饭和跳舞只不过是一种借口,真正的目的是要占自己的便宜,并且利用这种关系,为他的买卖服务。哼,你汤琪是人我也是人,你是男我是女,你要利用我,我就不可以利用你吗?你在社会上不是还有些关系吗?以后我就有可能用上你。哼!咱俩该然就是互相利用的一对。杨美芳这样想着,就从容地问道:“你说到哪儿去吧?”

“怎么也得去个够档次的地方啊。那就到西南大酒店吧。”

“几点?”

“你要是没别的事,现在就过去。”

“那好吧,我这就过去。”

“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接你。”

“不要接,我现在是在市中心。,我在这儿可以直接过去,你就自己先过去吧,我马上就到。”

杨美芳关掉手机,转身回到汪彩花的跟前:“彩花姐,我出去一趟。”

“你想到哪儿去?”

“就到街里。”

“你去吧。”

杨美芳转身离开了汪彩花,向着街里的方向走去。

***

今天上午,汤琪把汪彩花他们送出大门后,站在自家门口的台阶上,眯着两眼向杨美芳他们望着,心里却乐开了花。

前两天,汤琪听说大院来了一个东北商人,资金雄厚,实力强。他正愁着自己多了一个强劲的对手而束手无策的时候,杨美芳的出现,使他的眼前豁然开朗了。他决心利用杨美芳,达到限制,控制,排挤司马儒,最后发展壮大他自己的目的。同时,也在心里窃喜,自己又交了桃花运,并且,这个年轻美丽的女子是自己送上门来的。

其实,就在汪彩花领着司马儒和杨美芳进到屋里,汪彩花指着杨美芳向汤琪问,“你认识她吗”的时候,汤琪就有意识地看着杨美芳有啥反映。当杨美芳满脸通红,拼命地摆手时,汤琪就在心里笑,杨美芳啊杨美芳,你可真是幼稚,我能把你叫王彩华的事说出来吗?

汤琪心想,在乌兰屯和你打过交道,就是走到天涯海角,我也忘不了你这个叫王彩华的女人啊。就是因为你,我险些吃亏上当。如果自己把那些货装完车,把钱过到那个“王彩华”的账下,拉着那三车瓜子上了路,半路上让警察追上,那么,这三车瓜子也就算交待了。连警察都难以找到你这个叫“王彩华”的人,自己上哪儿找那个拿了自己的钱无影无踪的“王彩华”?事情的结果,必定是自己买了脏物,只好自认倒霉了。如果自己向警察说不清楚这事,递出个“王彩华”,警察再找不到,那就讲不了,就得以盗窃论处,让自己尝尝蹲巴篱子的滋味。

汤琪想,这个杨美芳是冯灿根的妻子,而冯灿根和司马儒是合伙做买卖的关系。很显然,是杨美芳化名王彩华,与冯灿根合伙,背着司马儒把他们收的瓜子卖给了他。嘿!嘿!这个杨美芳和冯灿根联手欺骗自己的同伙,这个把柄竟攥在了自己的手里。自己要利用这个主动权,好好地享用送到自己面前的这块很新鲜、很肥美的夹肉面包。

可突破口在哪里?他总不能利用掌握的这一点,直接向杨美芳敲诈。敲诈会把那个杨美芳吓跑了。因为他们的货还没有拉到贵阳,他们等于还没有在贵阳落下脚,他们要是跑了,自己就什么好处也得不到了。现在的关键,是让他们能在贵阳落地生根,到那时,包括那个杨美芳,也就成了自己的盘中肉了。

汤琪回到屋里,仰坐到沙发上,绞尽脑汁地琢磨着怎样享用这块从天而降的肥美的夹肉面包。

吃中午饭的时候,他终于想出了一整套令他兴奋的办法。

他草草地吃了午饭,估计司马儒他们已经卸完车离开库房,就出门找到詹永平,领着詹永平来到了他的库房。

汤琪的销售员见到汤琪来了,就忙迎上前去:“汤老板来了?”

汤琪也不作回答,拧着眉头问:“他们干啥去了?”

“他们可能是吃饭去了。”白师傅回答。“汤老板,我让他们把那三车货都卸到里面去了。你看看卸到这儿行不行?”

汤琪板着面孔,走到了库房的里面看了看说:“行。”之后,他又交待说:“白师傅,有一点,我得向你交待一下,你要了解这两个人的动向,要掌握他们瓜子的去向和卖价。你听好没有?”

白师傅恭敬地说:“我明白,我明白。”

“掌握了情况后,你要向詹永平汇报。”

“知道了。”白师傅回答。

汤琪又回转身,向着身后的詹永平说:“阿平,你要根据白师傅提供的情况,隔三差五的就过来买他们的货,每次就买十包八包的,他们要什么价,你就给他们什么价,让他们感觉,他们要的价钱虽然高了点,可还是有人买的。你要处理好这个分寸。明白吗?”

“我明白。这一点请汤老板放心。”詹永平得意地回答。

“我们这样做,目的就是稳住他们。他们要降价,你就多买点儿,他们的价格稳定了,你就少买点。让他们感到,货虽然卖得挺艰难,可还是有希望的。这样,他们就不愿意把价格再往下调,别人也就不会买他们的货。只有我们买点,他们就一半会儿卖不出去。你就这样拖着他们。不用半个月,所有批发商都把瓜子备足了,就再不会有人到他这里批货。他们又没有摊位,对外零售又没有窗口,那就让他们的货永远放在库房吧。”

詹永平不解地问:“汤老板,我就不明白,咱们这样做从中能得到什么好处?”

“什么好处?你他妈的真是木头脑袋,连这点事你都看不明白?哼,我跟你说,我们的好处可就大了。你就慢慢体会去吧!”

詹永平装模作样地想着,然后脸上现出惊喜的媚笑:“汤老板是高人,真的是高人。”

汤琪的脸上也现出自命不凡的得意表情,微笑着领着詹永平走了。

汤琪离开库房后,给杨美芳打了一个电话,就驾着自己的那辆皇冠轿车,一溜儿烟似的出了汽车厂的大门。

***

还是汤琪早杨美芳一步到达了西南大酒店。

这是一家很出名的酒店。高大的楼房,外墙白色瓷砖贴面。茶绿色玻璃幕墙,罩住大楼的整个正面。在墙体的一侧,从楼顶向下,“西南大酒店”五个大字霍然醒目。

杨美芳经打听,顺利地来到了酒店的门前。刚走到门口,就见汤琪从门前的台阶上迎了过来。

杨美芳走过去,跟着汤琪进到了酒店的大厅。

光是这个大厅,就够杨美芳眼花缭乱的了。大厅的正面,是酒店的服务台。服务台后面的墙上,也写着“西南大酒店”字样。在这五个字的下面,是五个电子时钟,时钟的下面,分别写着伦敦、巴黎、莫斯科、北京和纽约字样。大厅的天花板上,吊着一盏巨大的白色吊灯,又以这盏吊灯为中心,向四周伸出无数串彩色拉花。大厅的左面墙上,镶嵌着一幅巨大的黄果树瀑布风光壁画,另一侧墙上,挂着贵阳空港航班时刻表和贵阳火车时刻表。

这么多年,杨美芳跟着冯灿根走南闯北,奔奔波波,吃了不少苦,从来没有进过这种场合。她何尝不知道这种地方的诱人处?她曾望着这样的大酒店,在心里暗想,什么时候自己发达了,有钱了,也要到这种地方过一把瘾,也享受一次别人能享受的待遇,也不算枉来一回人世。

杨美芳跟在汤琪的后面,来到电梯处,乘上电梯,一直上到不知是几楼的时候,才跟着汤琪走出电梯。

走廊肃静极了,根本没有自己见过的那种饭店的嘈杂和喧闹。她跟着汤琪踏着绿色的地毯,沿着宽阔的走廊来到一个不大的餐厅。这个餐厅的门额上,大胆地写着“情侣间”的字样。进到屋里,杨美芳就见到一侧墙壁上的一张令人看了感到肉麻的壁画。壁画上,一对十分性感的男女摞在一张大床上,一丝不挂赤身裸体地搂在一起。杨美芳看了一眼,就赶紧移开了目光。并红着脸,走向那张壁画,背对着壁画坐下了。

“你常来这地方吗?”杨美芳稳定一下情绪后问。

“这地方?谁能常来啊。谁能有那么多的钱啊?”汤琪笑着回答。“不过,偶尔也来过。你来过这种场合吗?”

“我?没来过,我没钱。”

“你也没被邀请过?”汤琪两眼盯着杨美芳问。

“没什么人敢请我到这种场合。”

“怎么,你就那么招人怕吗?我怎么没感觉出来?”

杨美芳横了一下眼睛:“你想感觉一下吗?”

“你让我感觉?我倒感觉你挺善解人意的,还不失女人的温柔。”汤琪奉迎地说。

“那你就看错人了。告诉你吧,就是有一天我有钱了,也不会来这种场合。就是别人邀请,我也不会动心。”

“为什么?”

“你就不用问为什么,反正我不会来。”

“等你有钱了,你就不会说这样的话,你肯定会来的。”

“哼,我就认准来到这儿的没几个好人。”

“好了,不说这些了。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什么?这种地方我都没来过,要吃什么你就点,我随便。”

汤琪叫来服务小姐,点了几道菜,又让上了一瓶干红。等到酒菜上齐,汤琪就吩咐小姐满上两杯酒,然后委婉地把小姐打发走了。

“王彩华女士……”

“哎……哎,你不中再叫我王彩华!”杨美芳抢过话来,不高兴地阻止道。

“哎,那有什么?你不是也曾叫过这个名字吗?”

“不行不行,再不能这样叫,再这样叫我就不再理你。”

“好好好,再不这样叫。那就让我叫你杨美芳女士。杨女士,来,咱们先喝一口。”汤琪和杨美芳同时端起酒杯,汤琪继续说:“我们碰一下。”两人就将酒杯举起在空中碰了一下。然后两人就都喝了一口。

“美芳,你知道我今天邀你来干什么吗?”汤琪放下酒杯说。

杨美芳故作深沉,没有回答汤琪的问话。

“我呢,一来是想跟你交个朋友,二来是想帮帮你。”

“我有什么好让你帮的。”

汤琪用狡猾的眼神看了一下杨美芳:“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要我说啊,你我就不必绕弯子了。你们两口子不就想把那小子腰包里的钱弄到手吗。”

“你怎么竟瞎说,我们什么时候这样想过?再说了,我们想啥你怎么会知道?你这不是无中生有吗。”

“算了吧,你们两口子想些啥,下一步还想啥我都知道。不过,你们想做的事,你们就是没有办法,可我有。”

杨美芳轻蔑地说:“哼,你能有什么办法。”

“我有什么办法?”汤琪不再往下说了。他慢慢地伸出手,把杨美芳的手抓在自己的手中轻轻地抚摸着,并慢条斯理地继续说:“咱先不说这个,一会儿会有时间商量这种事的。来,咱们喝酒。”

杨美芳把手从汤琪的手中抽出来,举起杯向汤琪示意了一下,便把那杯酒一饮而进。

他们酒足饭饱之后,汤琪向杨美芳说:“我在这个酒店开了一个房间,咱们到那儿去吧,在那里,可以好好地商量商量该做的事。”

杨美芳没加可否。汤琪就首先站起来,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餐厅。

***

汤琪和杨美芳顺着走廊来到一个房间的门口,汤琪掏出门卡打开门,把杨美芳让进屋里,自己随后进屋,从门后拿出一个写着“请勿打搅”字样的牌子,随手挂到了门外面的拉手上,然后,从里面把门锁好,就转身进到屋子里。

这是一套高档的客房。屋子里铺着踏花地毯,一张宽大的双人床,放在中央的靠墙处。在床的一侧,还有一套沙发和一个茶几,在墙角处,放着一台卧式冰箱。对面的墙角处,放着一台二十九英寸的彩电。

杨美芳从见到那块写有“请勿打搅”的牌子起,心里就像揣上了小兔儿,突突地跳起没完。进到屋子里后,她环顾四周,欣赏着屋子里的摆设,情绪稍稍地稳定了一点。这毕竟是她平生第一次来到的地方,看什么都感到新鲜。就在她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环顾四周的时候,那个汤琪如狼似虎般扑到了杨美芳的面前,一把将她抱起,并把她象掷皮球似的抛到了那张宽大的床上,随后象饿狼扑食般扑到了她的身上。这时,杨美芳就感到有一股热流涌遍全身。同时,一种恐惧感令她窒息。她挣扎着把汤琪拼命地推下去,唿地一下从床上站起来。她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走向床边的沙发坐下。她的面颊红得发紫,喘着粗气,坐在那里低头不语。

杨美芳确实没曾有过这样的经历。这些年,她跟着冯灿根走南闯北,一心朴实地做买卖,对生活也充满了信心。两个人的世界,生活非常的宁静。在外面颠沛流离的生活,虽然把她这个江南水乡的女子折磨得瘦骨粼徇,可青春的活力还能在她的身上得以充分体现。她各家各户地送瓜子,一点也不觉得吃力。那时,她身材苗条,体态轻盈,动作灵活而柔软,一头又浓又密的披肩长发,随着她一路飘逸着,确实显得娇艳妩媚,让那些北方的男人看了,总是投来羡慕的目光,那些颧骨高高,面肤粗糙,身材粗壮的北方女人,也总是用一种嫉妒的目光望着她。有一个有钱的中年男人,还经常有意识地到她送瓜子的那家商店去买瓜子,时间也总是在她送货的时候。他主动地与她套近乎,并且态度和善、殷勤。杨美芳不能接受他,可也不敢贸然地得罪他。她委婉地回绝他,并且不让他有可乘之机。

这一次,杨美芳遇到了汤琪,她是考虑他既有钱,又有势力,并且能对她有所帮助才跟他来的。她是为了跟他达成一笔交易,可买卖还没谈呢,怎么就能拿货?违反了游戏规则了嘛。

而汤琪却是没有这么想。他以为杨美芳只是害怕自己揭了她和冯灿根的老底儿才跟自己来的。可杨美芳刚才的这一举动,令汤琪感到奇怪。他从床上爬起来,用疑惑的目光望着一脸不高兴的杨美芳,有些沮丧地问:“你怎么了?”

杨美芳仍然不语。汤琪怯懦地走到杨美芳跟前,也坐在了沙发上,望着杨美芳说:“我看你有些不高兴。为什么?”

“为什么?我也是有家有室的人,不能让你就这样占了便宜。咱们先拉拉话。”

这时候,汤琪才想到,杨美芳肯定是要利用自己对那个司马儒搞什么名堂,就厚颜无耻地说:“美芳,你不就是想把司马儒的钱下来吗?我已经为你想好了办法。”

汤琪以为杨美芳听了他的话,一定会急切地追问是什么办法,可杨美芳并没有问。不过,汤琪见到杨美芳坐在那里,是在静静地听着自己往下说。

“你就出卖冯灿根一回,把那个司马儒勾引上套,然后你就告那个司马儒强奸你。这样,他就会乖乖地把他那些钱交给了你。”

“放你妈的屁去吧。我怎么能说出卖谁就出卖谁?”杨美芳知道司马儒不可能上了她的美人计,就很不高兴地骂了汤琪。

汤琪自觉不是滋味,就不再吱声。

他们都坐在那里沉默了好一会儿,汤琪又说:“要不这样,我们共同设一个圈套,就在你和司马儒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你就跟那个司马儒打起来。我找两个小哥们儿埋伏在一边,听到了你的叫声就冲进去。这时,你就说司马儒强奸你。然后你就往司马儒的脸上和身上挠,挠他个遍体鳞伤。我们再把他打得告饶,逼着他两手空空的走人。不答应就继续打,多咱把他打服了多咱罢手,然后整一辆车,安排人把他送得远远的。不允许他再回贵阳。”

杨美芳听着汤琪的这番话,就不再吱声。汤琪感到说到了她的心里,就继续说:“不过,这个办法不能马上办,要等到他把他的钱都变成瓜子,并且都拉到贵阳,到那时,看准时机再下手。”

杨美芳坐在那里沉思了一阵说:“那就到时候再说吧。”

汤琪知道杨美芳同意了他的主意。就高兴地上前一把抱起杨美芳,把自己的嘴凑向杨美芳。杨美芳拼命躲闪着,不高兴地说:“你放开我!”

汤琪沮丧地问杨美芳:“你又有什么说道?”

杨美芳红着脸,放浪地说:“你去把你那东西洗洗去。我可怕和你这个色鬼招上性病。”

汤琪感到自己受到一场虚惊,不情愿地连说:“好好好,我这就去。你的说道可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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