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诗:
一气盘古太极图,两仪阴阳日月珠。
三清三才天地人,四御四相四季殊。
五行五帝五脏神,六丁六甲六道轮。
七七八八九九真,十二万劫玉帝尊。
远古洪荒,宇宙混沌,漆黑一团,状如巨卵。内有一神,仅能盘腿而卧,呼呼大睡,整整一万八千年,故曰盘古;其呼出之气愈聚愈多,凝聚升华天地之间第一位圣仙——元始天尊,雄壮伟岸,白发飘逸,白袍蔽体,慈眉善目,眉毛、胡须一大把,白闪闪,毫光耀人,却是一副神童模样,大智大勇的化身。元始天尊初生,爬来爬去,爬至巨人眉眼处,挠醒盘古。巨神睁眼不见五指,伸手难解其痒,气闷和烦躁喷发熊熊怒火。盘古坐起,两手乱舞,似有所触,却难扶握,托一托推一推,皆有所退,手回物回,周身似有暗流涌动,身动物动,黑漆转动;胡摸乱捞之中,抓住一把大斧。盘古大喝一声,一跃而起,竭尽神力挥动巨斧,喀嚓一声巨响,劈开混沌。轻盈清亮之类徐徐上升,化作长空;沉重浑浊之物沉沉下降,变成大地。与此同时,一股浊气从盘古下身迸出,诞生天地之间第二位圣仙——灵碧道君,健壮黧黑,十分庄严,黑发飘飘,黑袍蔽体,约莫半百余年,万事了然的多智大勇之化身。盘古看到天地之极还有些许相连,遂就膝磕断斧柄,修成神凿,斩天截地,伴着电闪雷鸣之变,天地终离。天地初分,大有复合之势,盘古脚踏大地,头顶苍天,大觉沉闷不堪,遂弃斧凿,两手托天,从此天地相隔。二圣几乎同时到达盘古头顶,约好似的,各缘一臂飞腾。
天穹抖动,产生天皇伏羲之形神;地盘震颤,孕育地母女娲之身魂。二祖初生混混沌沌,以盘古灵气为乳,呓语不停,咂嘴有声,昏昏沉沉,酣睡痴梦。
盘古立于天地间,日长一丈,天地日离一丈。大约一万八千年,盘古身高九万里,白发如披,头生二角,发间蒸腾之气聚生三圣——太上老君在巨神头上踢腾。他生来高瘦清矍,灰白须发,手脚灵便,衣衫不是十分周整端庄,原是胡服打扮,似乎还有些褴褛,却也利落洒落,正是一个不服老的康乐寿星形象。
然此时巨神已大汗淋漓气喘如牛。汗水奔流,汇成四海;呼吸之气化作云雾。渐渐大限来临,盘古直觉两股战战,紧咬牙关,使出最后的力气把天穹猛地向上一推,瞬间的轻松难以缓解长久的沉重,咚地一声,跪倒在尘埃,天已压下来。盘古两手拄地,背负苍天。巨动之时,元始天尊、灵碧道君跃上云端,二位尘寿已尽,跳出三界,脱于五行,须发飘飘,一白一黑,圣像齐现。太上老君则一下子滑至盘古椎尾,堕落凡尘,历阅天壤之变,灰发一时变苍颜。
天宇的重压使盘古无法躺卧,再长喘一息,眨眼之间,血管崩裂,皮开筋断,五行冲空,血肉之躯爆成碎片,飞撒天地,起了神奇的演变。
头发胡须变成了星辰,镶嵌在天穹。右目变成了太阳——大神太昊;左眼化作月亮,名曰望舒。太昊红赤男相,望舒白炽女貌。二神双目如炬,通灵剔透。
盘古四肢如柱,支撑着天盘;些许齿骨化为珠玉,大多滚入四方大壑;肌肤化作田地,肠曲变成大河,血脉变作众水,汗毛化作草木,汗滴散作雨露。
盘古之心落于央地乾位,化为昆仑巨脉,方八百里,高万仞,白气一道顶托天心,这就是肉眼凡胎难以看见的中央天柱。山分东西,西有瑶池。因神圣之心皆九窍玲珑,故昆仑四面各有九门,长隐难得一现,河(黄)水、青水、黑水、赤水、白水皆源于此。
盘古的骨骼化作三山五岳,仰视苍穹。
最奇的是盘古的阳器垂而不落,幻化成建木,名曰天梯,绵绵长联于天地。因建木为盘古的羞处所化,故无论日月从何方而照,无有影像。其上无枝无叶,唯有皮藤丛生,坚韧无比。
建木触地之一瞬,一股精气泄出,化为天智宗师鸿钧道人。成人人已老,落地智慧全。
鸿钧道人身板略阔,不显其伟,脸盘宽凹,慈眉善目,老态龙钟,鹤发童颜,周身祥瑞盘旋;生来手拄枝杖,如盲人探棍,步伐却轻灵无比,瞬间游遍五湖四海,一时来至昆仑仙山;盘旋而上,路遇太上老君,一番长谈,老君俯伏。鸿钧道人一路指指点点采择异物,吸纳先天余气,所获甚丰。鸿钧道人得二十四颗玲珑奇石,石内隐现星辉躁动,老君不解其妙。二仙缘中央天柱径直透云升在云端。
太上老君亦现仙颜,廋骨嶙峋,老态龙钟。高挑的身个,因为频频低头向鸿钧道人请教,久而久之,略略习惯性前倾,腰板也变得稍稍弯曲,终日一副谦逊和善的模样。他的步履粗看有些蹒跚拖沓,细看一步一个脚印,凝重沉稳。
遇见元始天尊、灵碧道君论战,太上老君巧言化解,共拜鸿钧。
鸿钧宗师大显神通,坐逍遥云圃,采云捕风,两手拨转,撒手成灵,鲲鹏飞腾,其翅长达九千尺,遮云蔽日。
元始天尊模仿鸿钧所为,如法炮制,凤凰生成。凤凰乃万禽之祖,其相特异:鸿前麟后,蛇颈鱼尾,鹳颡鸳思,龙文虎背,燕颌鸡喙,五彩缤纷。凤、凰异体,活动灵逸。
灵碧道君忆起盘古跪相,独辟蹊径,造出麒麟神兽,生得项长头昂,牛尾鹿角,徬耳又生两短肉角。
太上老君造双龙:鹿角马首,蛇身鱼鳞,鹰爪两双,威风凛凛。
按大小,三圣所造均无法与鸿钧之鲲鹏相比,故尊鸿钧道人为师。双龙次之,老君为兄;凤凰略小,元始为二;麒麟最小,灵碧排三。文中暗表,鸿钧所造实不及三圣多矣。三圣所得阴阳合壁,产斥各族,鸟占天空,兽霸地林,龙踞水域。
鲲鹏在天大而不便,鸿钧道人令三圣合力击下九霄,直落东海,化为长鲲,模样如鲸,乃水族之祖,然水族终被众龙所困。
天界初创,温暖光亮。太昊、望舒走到哪里,哪里一片金光银光。二神闭目之时抱膝而卧,如众星的师长,天界则如处节日的傍晚祥和宁静。总之二星在天上从未谋面相撞。太昊如灯盏辉煌,透出幸福生活的温馨安详;小星如流萤穿梭,那是活泼的孩童打着灯笼照亮。望舒喜凉,顺天之东极青铜神河而下,沐浴于东海外,大荒中,甘水旁。太昊喜温,但体热难耐,一道道天水窄缓难消其火。东寻西觅,太昊亦顺水漂流来到东海大壑,尽情濯洗一番,欣然漫步于碧波之上,纵起和风阵阵,万物春心荡漾。大海本性良善,闻风起波,连绵不断。望舒踏浪而舞,歌声嘹亮。太昊闻声观望。在天上光线太强,二神难以对视,今隔大海水气才看清对方模样。一个伟岸男儿,相貌轩昂;一个窈窕素装,温柔明朗。书中暗表,太昊即帝俊——天下第一俊人也,望舒怎不爱慕?二神有情,爱意长长。望舒怀胎十二年光景生下玉女六双,次年又产下最漂亮的女儿皇娥姑娘。喜中有忧,望舒产后双目失光,遂潜居海藏,悉心照顾众女成长。
太昊特喜幼女,望舒更视为掌上明珠,整天揽在怀中,呵护非常。众姐生妒,逆天水而上,游入上界银湖次第而出,照耀四方,其光虽不及父母,也和悦明亮,然不持久,眠卧三百天才能维持三十日光华。众月在天注视父母海床,见小妹受宠无以复加,母亲时时挂在嘴上,不由得妒火烧旺。众月乘父母疲惫,偷出皇娥离开东方,把她藏在西海边一棵高巨的空桑树膛。三年两年,隔三差五,姊妹轮流看望。皇娥只见西海冰凉,找不到东水温床,只把空桑视为巢穴,长大了记不起父母模样,唯在西方游荡,惟算计哪个姐姐来探望。文中暗表,这棵空桑乃盘古背上一特大体毛所化,高万丈,树寿心空,其果万年一熟,得食,可长生。
环宇之内,春风得意,生灵怀情。凤、凰生鵰鹰、孔雀,众鸟渐鸣;麒、麟生狮象,万兽皆有。龙生九种,各个不同。双龙戏日,日久喷火,蟠居天界。余龙吞云吐雾,久善蓄水,增长迅速,云朵日少。师徒共贬雨龙隐伏于江河湖海,久之溪涧沟汉皆有龙居。
元始天尊见凤凰所生大异,怪相频出,遂绝其欲,但凤凰至死,衔木啄火,歌舞自焚,火中复生,世称火凤凰。其神奇高于诸灵,初显其德能。灵碧道君亦勒麒麟之性,令其专职祥瑞。
凤凰、麒麟所产禽兽皆被移至下界超生。鸟兽中,善腾云者实属凤毛麟角。虎插双翼,玉马生翅,修成轻灵之身;但不知狡猾的天狼,些许天狗如何逗留上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