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
什方子的头像

什方子

网站用户

剧本
202110/07
分享
《上古演义》连载

第七章 寒流牧猪

1、日 外 绝壁下。

媸妍跌倒,惊恐地望着绝壁。

两人接近树梢,忽然伸展双翼,向上冲高几丈,朝媸妍飞来。

蚩尤站在媸妍面前。邢天紧闭双眼,死死地抱着蚩尤。

媸妍扑上去,抱住他俩“哇”地哭出声来。邢天睁开眼。

邢天:“娘,你哭啥哩?是谁欺负你啦?…这个贼偷咱家的鹿,我可把他抓住啦!”

媸妍破涕为笑,把邢天搂在怀里使劲地亲。

2、日 外 原始村落

媸妍在用石具搓米,蚩尤蹲在跟前帮忙。

下面河滩上,可见邢天和几个孩子在放牛、玩耍。

媸妍:“邢天五岁时走失,前年背着一柄斧子和一个盾牌摸回家来。他什么也不知道,只记得到过一座山,趴在山坡上做过一个梦。”

(闪回)

3、日 外 山坡上。

邢天轮着板斧砍柴。

邢天和猛虎搏斗,猛虎受伤,化为岩石。

邢天和巨蟒搏斗,巨蟒受伤,化为竹竿。

邢天和金甲神斗,金甲神祭神剑削向他的脑袋。

邢天惊醒,发现手里握着板斧,身下垫着一张盾牌。

(闪出)

4、日 外 原始村落。

蚩尤:“邢天的板斧神力逼人,到后来我都招架不住了。”

媸妍:“邢天回来后板斧就从不离身,既用来砍柴,也用来做兵器。他的盾牌可大可小,既可做斗笠,也可当盾牌。有这两件宝贝在身,邢天还从来没遇到过敌手。你拿着一根棍子跟他斗了半天,已经无人可及了。”

蚩尤:“邢天抡起板斧来有进无退,拼命向前,即使前面是座山也要把它赶跑;他邢天的大斧头也是天授的,就叫做赶山斧吧!”

媸妍:“好,好。我告诉邢天。邢天—,邢天—,快回来!”

邢天撇下同伴往回跑。

蚩尤:“邢天十分顽皮,看来还是很听您的话。”

媸妍:“这一点让我感到欣慰。我看,这两天他越来越听你的话了。你叫蚩尤,我叫媸妍,你无族无家,就给我当弟弟吧!”

蚩尤:“好啊,以后这里就是我的家了。”

邢天气喘吁吁地跑来。

邢天:“娘,叫我有事吗?”

媸妍:“快给你的舅舅叩头。”

邢天:“舅舅?原来我还有个舅舅,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媸妍:“现在告诉你也不晚啊!”

邢天:“你给我好好当舅舅,外甥给你叩头啦!”

邢天跪在地上“咚咚咚”叩了几个响头。

媸妍:“以后要听舅舅的话,给舅舅学武艺,学做人。”

邢天:“我乐意听他的话。现在成了舅舅,就更乐意听他的话了。”

媸妍:“舅舅给你的板斧起了名字,叫赶山斧。”

邢天:“赶山斧?好名字!我要用它把一个个山头赶跑,和同伴到山外去放牛。”

邢天把赶山斧舞成一团风。

5、夜 外 田间。

月黑风高。

一只夷鼠体大如牛,扇动着肉翅窜进村落,叼起山羊进入庄稼地。

鼓声大震,人们高举火把呐喊着攻过来,蚩尤手提木棒冲在前面。夷鼠丢下猎物,向东面的山口飞奔,蚩尤在后面紧追不舍。

6、夜 外 山口

邢天躺在浅坑里,当夷鼠窜过时突然举起赶山斧。

夷鼠一头栽倒。

蚩尤赶上来。邢天丢掉赶山斧,一下把蚩尤抱起来。

邢天:“舅舅,你的主意真好用,我只是举了一下斧头就把这个坏家伙给开膛破肚了。”

7、日 外 原始村落。

几只三足红陶鼎在炖肉。邢天高兴地往在切割鼠肉。全村男女老少欢天喜地大碗吃肉。一张硕大的鼠皮挂在树上。

蚩尤:“大姐,我该上路了。”

媸妍:“我和邢天商量好了,等吃完这顿夷鼠宴,我娘俩跟你走。”

蚩尤:“这家就不要了?”

媸妍:(笑)“怎能舍弃自己的家园呢!我想见俞罔一面,劝他出山去做炎帝。”

蚩尤:“您认识他?”

媸妍:“我们是从常羊山迁来的,那里是神农氏祖居的地方。如今炎帝族团群龙无首,纷争不断,大家还是希望由神农氏出来支撑局面。再者,我见了俞罔还可以为你的婚事说说情。”

邢天:“舅舅,就把这张鼠皮送给爷爷做聘礼算啦,给我的双头鹿留下一条活命吧,它生出两个头来很不容易!”

蚩尤:“舅舅就是不娶媳妇,也不能杀邢天的宠物。…哎,我说你怎么这么偏爱两个头的动物啊?”

邢天:“它们不怕掉脑袋,咬掉一个还有一个能吃食,能打架!”

蚩尤:“怪不得你打起架来不要命。”

8、日 外 太行山山道上

蚩尤在前开路,媸妍骑着双头鹿,邢天拽着牛尾,一路北上。

。,

。“就是它,就是它!”女孩忽然叫起来,吐字清楚而响亮,还兴奋地手舞足蹈。蚩尤懵懵懂懂,看着她直发

9、日 外 山坡上。

半地下的石头房散落在树林里。大树下燃起一堆熊熊篝火,躺着几位奄奄一息的病人躺在地上,男女老少站在四周哭泣。俞罔身披缁衣,手持紫色竹节鞭,背靠大树瞑目端坐。四对少年男女,腰围草裙,头戴鸟冠,身涂黑红两色花纹,围着病人手舞足蹈,口中唱《驱瘟歌》:

去吧,去吧,回老家去吧。

回东面的大荒去吧,

回南面的大荒去吧,

回西面的大荒去吧,

回北面的大荒去吧。

你不回去也罢,

我用天火,把你烧成灰渣渣。

徒弟歌舞罢,俞罔站起身来,把一粒粒黑色药丸塞在病人口中。

俞罔:“疫鬼出走,灵魂归位!”

众人敛声息气,却不见病人有一点动静情。

俞罔精光一扫,手中赭鞭忽地化作一条碳火似的红蛇,穿过病人,一头钻入石屋。众人正在惊呀,只见红光闪处,那条红蛇赭鞭又回到了神农手中,依然是条赭鞭;而另一只手中,多了一只半尺长的老鼠,还在“吱吱”乱叫。

俞罔:“这东西是瘟神放出来的疫鬼,是它们啃噬了病人的魂魄,大家要一起动手,消灭疫鬼,就会铲除瘟疫。”

他命徒弟发给每人一个小葫芦。

俞罔:“葫芦里有仙药,给病人吃下一丸,就能使他恢复。去吧,去吧。”

人们半信半疑,谁也没有行动。俞罔拿起随身带来的大葫芦喝茶,一不小心,左手被老鼠咬了一口,立刻变成紫黑色。大家清楚地看到,一股鼓黑血正沿着他那透明的胳臂向上蔓延。人群中有人惊叫。俞罔不慌不忙,把老鼠扔进篝火,用右手掐住左臂。

病人:“水,水!”

徒弟拿瓢给病人喂水。

群众甲:“好啦,好啦,病人活过来啦!”

群众乙:“神仙下凡除瘟来啦,快去杀疫鬼呀!”

众人跑向自家石屋。

俞罔惘在左臂上连捋几下,挤出污血,恢复如初处。此时,忽觉大地颤动,

一只水牛般大的鼹鼠精轰然冒出地面。只见它庞大的身躯一抖,一撮毫毛飘落,就地变作无数小耗子,遍地流窜。

俞罔:“徒弟们注意,瘟神来挑战了。”

俞罔掷出赭鞭,化作数条火蛇,向鼹鼠展开攻击。鼹鼠浑身密毛倒竖,变作只只利箭,雨点般射向火蛇。火蛇舞作一团火球,逼退箭雨,直向鼹鼠滚来。鼹鼠掉转身躯,尾巴忽然变得又粗又长,犹如一块乌云压向火球。火蛇赶紧四散开去。鼹鼠反身一跃,扑向俞罔。

徒弟:“师父小心!”

邢天从天而降,手举大斧拦住鼹鼠去路。鼹鼠不待他站稳脚跟,张牙舞爪冲来。邢天就地一滚,挥动赶山斧剁向鼠爪。鼹鼠大叫一声,腾身而起,窜上半空,抖落毫毛,一簇簇箭矢射向邢天。

蚩尤和媸妍站在高处,同时惊呼。

邢天头上忽然冒出一顶长方形的斗笠,宛如盾牌。

夷鼠嗷嗷怪叫,抖落全身毫毛,暴雨般地射下。

蚩尤顺手把夷鼠皮掷向邢天。只见满天飞矢如蜜蜂回巢一般,纷纷投向夷鼠皮,化作毫毛附在上面。一场腥风血雨霎时无影无踪,一张厚重的特大号鼠皮,飘落在镇静自若的俞罔脚下。他蹲下身去,用赭鞭查验它的毒性。

鼹鼠落地,浑身筛糠似的颤抖,声声哀叫。

俞罔:“你想把毫毛召回吗?恐怕不行了。这些毫毛认毛不认皮,你已经成了一个浑身光溜溜的另类怪物,它们岂敢附焉?你把事做绝了,就没有转圜余地了。”

邢天:“叫你使坏,看我砍掉你的头。”举着斧头要去砍杀鼹鼠。

俞罔:“邢天,不认识爷爷啦?”

邢天只得丢下鼹鼠来见俞罔。

邢天:“爷爷,给我准备啥好吃的啦?”

罔俞开心的笑了,掏出一粒药丸,放进邢天嘴里。

俞罔:“好啦,以后我们的邢天就成了百毒不侵、瘟神无奈的死不了啦!还不谢爷爷。”

邢天:“谢谢爷爷的红枣。这东西真好吃,以后多拿来些让我吃个饱,邢天给你老叩多多的响头。”

众人笑的前仰后合。

媸妍:“你还真以为山上的酸枣呀,那是爷爷精心配制的祛毒健体丸,拿一头牛也换不来。”

邢天回头一瞄,发现鼹鼠逃跑,抓起板斧就要去追,被俞罔伸手捏住耳朵。

俞罔:“放过它吧,我检查过了,它身上没有毒,不是瘟神。是瘟神雇用了从它身上掉下来的那些小耗子。”

邢天:“它打架下绝手,是坏蛋!”

俞罔:“是我判断失误,先发制人,才惹得它发怒;我们不能得势不讲理,是不是?你这个楞小子。”

媸妍:(向俞罔介绍)“这是我新认的弟弟,叫蚩尤。”

俞罔上下打量蚩尤。

俞罔:“你这个弟弟山骨海风、器宇博宏,可不是个等闲之辈。小伙子,你这个宝贝兽皮能借我用一下吗?”

媸妍:“您要是有用,就送给您好了,我替他做主啦!”

媸妍向蚩尤狡黠地一笑。

俞罔:“那我就太感谢你们了。”

俞罔捋发正襟,一揖到地。

蚩尤和媸妍一怔,慌忙跪倒在地。

媸妍:“陛下有话好说,这样就折煞我们姐弟了!”

俞罔:“病人易治,瘟疫难除。那些携带瘟疫的耗子千千万万,单靠人抓是抓不完的,且危险极大。我想把所有的耗子都召集到这张神奇的鼠皮上,集中施药除瘟,若不奏效,只好连这张罕有的鼠皮一同烧掉。蚩尤若能割爱相赠,实乃一方百姓之大幸也。”

邢天正在旁边拽着黄牛的尾巴手舞足蹈,听到俞罔的话,放下牛尾走过来。

邢天:“爷爷,想烧你就烧吧!它是舅舅和我合伙猎取的,本来就是让舅舅送给您作为聘礼的。”

俞罔:“聘礼?什么聘礼?”

蚩尤:(局促不安地)“女娃让我送给您两张鹿皮,说这是老人家伏羲规定的;邢天建议用这张鼠皮代替鹿皮,不知你老是否喜欢。”

媸妍掩着口笑。

俞罔重新打量蚩尤,沉吟良久。

媸妍:“陛下,这小伙子有情有义,很有本事,和女娃是天生的一对,您看这事…”

俞罔:“女娃这丫头好眼力。不过共工氏句龙也勘称当代一位豪杰,虽然有些毛病。神农氏历代称帝,平民敢来攀亲者极少,父母在名门大族中,父母代为子女择偶也习以为常,但都要尽量使他们满意。如今女娃总是逃避句龙,也实在不好勉强她。”

媸妍:“那您答应女娃嫁给蚩尤了?”

俞罔:“我可以成全你俩,但必须把句龙的聘礼退回去,你这一份聘礼才能生效。谁去呢?”

邢天:“爷爷,我去!”

俞罔:(笑着拍邢天的头)“你去只会打架,这外交的事怕办不成。”

蚩尤:“我去吧。”

俞罔:“看来你自己的事只有你去办了。句龙如果同意收回聘礼,他今后就没有资格再来抢亲了;要是退不掉,经同意硬给他留下,女娃就成了你们二人争夺的对象。这鼠皮我尽量给你保存完好,必要时你可以收回聘礼,退出这场婚争。”

媸妍:“陛下,媸妍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俞罔:“那有什么不当讲的?”

媸妍:“共工氏句龙明知女娃执意不从,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强抢,是太不把神农氏炎帝放在眼里了;您身为炎帝,却连自己的女儿也保护不了,这是神农氏的奇耻大辱。如今炎帝族团分崩离析,人们都盼望您出山执政,重整山河,您为什么不顾大局,偏要行医不可呢?”

俞罔: “天道轮回,没有长盛不衰的氏族。我的父亲在位时,就有意把帝位禅让给祝融氏。由于百姓不服,只好暂留天子位上。他老人家驾崩后,群雄并起,引发帝位之争,人们只好把我推出来继承天子之位。焉知我既无心思从政,又不具号召能力;勉为其难,定会酿成大祸。天生我才,是用来对付疾病和瘟疫的,这是不亚于战乱和饥饿的人类大敌。若能苟利于民,亦不愧为神农氏后人。至于天下时局,自有天授英雄出面收拾,你们就原谅俞罔吧。”

邢天:“爷爷,你尽管去给人家看病,但天子座位不能让给别人。这天下大局么,就交给舅舅和我帮你去收拾!”

众人睁大眼睛,不由得对邢天刮目相看。媸妍激动地抱着邢天的头。

媸妍:“我儿子长大了。”

俞罔:“就凭邢天这句话,我也行使使一次炎帝的权力,不过这也是最后一次。蚩尤、邢天听封。”

蚩尤、邢天:“参见陛下!”二人跪地。

俞罔(举起赭鞭)“封蚩尤为工正,可持神农赭鞭代炎帝行事;封邢天为护驾将军,随时听宣,帮俞罔驱妖除怪。”

俞罔将赭鞭授于蚩尤。

俞罔:“赭鞭还可变作笛子和火龙,各有妙用,是神农炎帝号令天下的贵重宝器,也是俞罔同意你向女娃求婚的信物,切勿丢失。”

蚩尤:“请陛下放心,人在赭鞭在!”

俞罔送给邢天一张五弦琴。

邢天:“爷爷,这劳什子也不能当兵器用,我要它干吗?也送给我一件鞭呀棍的东西吧!”

俞罔:“你已经有了神斧和盾牌,还要别的兵器干什么?你有音乐天赋,好好练习弹琴吧。下一次见面,我要听你演唱扶犁之乐,丰年之咏。”

媸妍:“爷爷想让音乐磨一磨你的杀气,成为能文能武的将帅之才,还不赶快道谢!”

邢天:“谢爷爷!”

邢天弹琴,无师自通,连黄牛也摇头晃脑地伴舞。

10、日 外 太行山山道上

蚩尤背着用丝帛包裹停当的两张鹿皮,走在羊肠小道上。前面有一群白狼,浑身似雪,四蹄乌黑,两眼闪着绿光,正在不即不离地尾随着一人一骑。

这人名叫行修,他的坐骑是一只驴子般大小的绵羊。行修手提五尺木仗,风尘仆仆,不时掉过头来哄赶狼群。但白狼采取你赶我退、你跑我追的游击战术,缠住不放。绵羊头上盘着两只粗壮的角,后面拖着沉甸甸的尾巴,像鸭子一样拽来拽去的晃悠,无法摆脱白狼的威胁。当白狼又逼上来时,行修挥动木杖敲向羊尾,羊尾应声落地。群狼一哄而上,围来争食。

绵羊轻装上阵,四蹄生风,在崎岖的山路上飞奔,把狼群远远地抛在后面。这时绵羊的屁股上又冒出一只尾巴来,见风就长,绵羊又慢腾腾地走起来。行修悠闲地哼着小曲观赏山景。不久,白狼又追上来,行修再一次敲掉羊尾。

蚩尤一路好奇地暗中欣赏狼群撵孤羊的奇观。

11、日 外 山坡草地

绵羊消瘦,步履蹒跚。白狼步步紧逼。走到山坡草地上。

行修手持木杖,倒退着行走,和白狼面对面相持。

行修:“让我的羊吃点草好不好?你们不能竭泽而渔呀!”

行修拌倒。白狼蜂拥而上。行修鱼跃而起,左冲右突,击打群狼,但顾了自己顾不了绵羊,险象环生。

一曲清脆的笛声响彻云霄。呼啦啦一阵声响,两只巨蟒莽滑窜出灌木丛,左右夹攻,对直扫狼群形成包抄之势。领头狼一声嚎叫,抢先突出包围,群狼逃窜。蟒蛇紧追不舍。

12、日 外 山坡草地。

行修向周围张望,不见人影。绵羊在吃草。

行修:“笛声招蟒,莫非是当今炎帝前来搭救我么?”

蚩尤。他从树后走出,手持笛子。

见那汉子手持木仗,惊异地打量着他,便蚩尤:“这位大哥,您受惊了。我这只骨笛的确是神农炎帝赠送的。”

行修:“看来真的是炎帝派人救我来了。小兄弟,谢谢你的帮忙,你是炎帝的什么人?”

蚩尤:“我是炎帝御封的工正大臣,不过还没有上任;另外,也算是炎帝的亲属吧!”

行修:“炎帝的亲属差不多我都熟悉,怎么没见过你呀?”

蚩尤:“我是外来人,炎帝新近才同意我向女娃求婚,算是准女婿!”

行修:“女娃可是个好姑娘,你可要抓紧点。哎,这条路是通往共工之丘的,女娃在那里吗?”

蚩尤:“不,她不在。我必须先找到句龙,把他的聘礼退掉,然后才能和女娃成婚。”

行修:“哦,我明白了,是句龙下聘礼在先,你下聘礼在后。句龙已经有好几个老婆了,怎么又盯上女娃啦?他一个人占那么多女人,不是让别的男人都打光棍么!”

蚩尤:“大哥认识句龙?”

行修:“我叫行修,是句龙的堂兄。我不在家,族中没有人敢

说他,他变得越来越霸道了。”

蚩尤:“大哥在哪里营生?”

行修:“我喜欢远游探险,常年行走在路途上。到过东方的大荒,

参观九个太阳栖息的扶桑树;也曾在冰冻千里的北方极地漫步,聆听烛龙的吼声;还穿过西方无边无际的滚滚流沙,与狮身人首的大神论道;有一年还走到毒蛇横行的南方边荒地带,同额上刻着花纹的黑齿人交朋友。”

蚩尤:“您没找个旅伴吗?”

行修:“有哇,就是它。这只绵羊是寒荒国国王赠送的。它可以充当坐骑,绒毛可制成衣被御寒。最奇的是它的尾巴,可随时来当作生产美味佳肴。

可以说,这只羊给我的衣食住行提供了全方位服务,是我的至亲至友。你看,它一会儿就吃得体壮膘肥了,我们可以上路了。”

蚩尤:“大哥,这次回来还出游吗?”

行修:“当然。此生只要还能走动,就不会待在家里。”

蚩尤:“旅途那么令人着迷吗?”

行修:“人也是动物,过去一直过着渔猎游牧生活,本来就没有个固定的家。自从开始农耕以后,才逐渐定居下来。那也是为了谋生迫不得已的事。所以,一有条件,就会回归原始习惯,离家出游。”

蚩尤:“你有了这只神奇的绵羊,可以处处为家,还回来干什么?”

行修:“这里是生我养我的地方,心里总有无法了却的牵挂。每次出游回来,我总要把旅途上遇到的奇人怪物的形象刻在岩洞里,作为记念。我说蚩尤,你找到女娃以后,是不是就该带着新娘子上任去了?”

蚩尤:“不。我想到寒荒国去讨只神羊,和女娃一块儿浪迹天涯。”

行修:“那么说,你是我的知音啦,不过寒荒国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咦,共工之丘就要到了。我说蚩尤,你亲自去退聘礼怕不妥,。如果句龙拒绝接受,他的婚约仍然有效。;不如由我带去硬塞给他,只要他找不能再送到你退回手里,婚约就算会失效。”

,抢亲就会受到各氏族人们的谴责。”蚩尤:“大哥高见,那就有劳了,我在前面那个山口等候消息。”

蚩尤将鹿皮交给行修。

13、日 外 山口。

不远处传来“吭吁,吭吁”的号子声,蚩尤望去,发现一处采石场。人们正把采下的石头用肩扛、用驴驮,通过山口送往大坝。

术器头上顶着小山一样的石块向山口走来。他身体矮壮,头似方桌。

蚩尤:(自言自语)“好厉害,真是位奇人!”

14、日 外 共工国广场。

行修跳下绵羊,句龙等人迎上。

句龙:“大哥回来了!快摆酒设宴。…大哥又到哪里探险去啦?快给兄弟们讲讲路上见闻。”

行修:(掏出俪皮)“你先把这个收下,咱们再慢慢谈。”

句龙:“这是我给炎帝下的聘礼,怎么到你手里啦?”

行修:“是一个叫蚩尤的小伙子让我捎给你的。他说,女娃喜欢他,炎帝也接受了他的聘礼,因此把你的俪皮如数退回。”

句龙:(不动声色)“能得到女娃的好感,一定是位不错的小伙子。你说说,蚩尤长的什么模样啊?”

行修:“连眉,环眼,头上挽着两只牛角髻。…”

句龙:“好,特征已经十分鲜明了。他在哪里?”

行修:“在山口等我。蚩尤和女娃真心相爱,又经炎帝许可,就成全他们算啦!你已经娶了好几房媳妇,就不要和他争了。…”

句龙随手在地上画了一幅蚩尤的肖像,突然站起身来。

句龙:“你们都给我听着:飞马传檄九土各族酋酉长,立即带人封锁各处路口,盘查行人;务必准备下两张鹿皮,若遇面貌如图者,即把鹿皮抛给他,便是大功一件。给我备马!”

行修:“句龙你…”

句龙:“大哥,你好糊涂!”

行修见大事不好,抢先跳上绵羊,飞也似地逃走。

15、日 山口。

行修骑着绵羊慌慌张张的来到蚩尤面前,气喘吁吁。

隐约可见山口那边尘土飞扬。

行修:“句龙追来了,他要把俪皮退还给你,快走!“

16、日 外 山坡上。

行修和蚩尤迎面撞上术器。

术器:只听小山下面有人说:“大哥回来啦!又要到哪里去呀?”

行修:“是术器兄弟弟吗?句龙要夺我的神羊,我不给,他赶来着打架,你快帮我一下!”

术器:“大哥放心,我来对付他!”

术器晃晃悠悠向山口走去。

17、日 外 山口

术器头顶石料,两手叉腰,把山口堵住。句龙带着人马迎面赶来。

句龙:“兄弟,你挡在这里干什么?”

术器:“你为啥要抢他的神羊?”(术器吐字不清,把“神羊”发音为“新娘”)

句龙:“不是我抢他的新娘,是他要抢我的新娘。”

术器:“明明是他的神羊,什么时候成了你的神羊?”

句龙:“谁都知道是我的新娘,你昏啦,怎么说是他的新娘?”

“哗啦”一声响,术器把石块倾在地上,恼怒地坐到石堆上。

术器:(清晰、流畅地)“大哥的神羊是他从外地骑来的,谁人不知,哪个不晓?你依仗权势,占为己有,实在是无情无义,让弟兄们心寒。今个不说清楚,咱俩没完!”

句龙惊奇地看着术器,不觉“噗嗤”笑出声来。

术器:(怒气未消)“笑什么,你笑什么!”

句龙:“我真是小看了你。你这一发怒,简直是个雄辩家了。咱俩说两叉去了。不是我要抢行修大哥的绵羊,而是跟他来的那位蚩尤,要抢走你的新嫂子女娃。要是娶不来女娃做共工氏王后,以后炎帝族中谁还听咱们号令啊?”

术器:(拍拍脑袋)“原来是这么回事。那你说该怎么办呀?”

句龙:“你误了事,只有你去挽回。”

术器:“我?让我怎么办呀?”

句龙:“事情也不难。你把这件俪皮塞给蚩尤,他就不来抢你的嫂子了。”

句龙把俪皮扔给术器。术器跳下来,四肢着地用头一拱,把石块推开,疏通道路,向山下走去。

18、日 外 叉路口。

行修回头张望,见追兵未到,停下来与蚩尤小憩。

蚩尤:“刚才那位方头方脑的大力士是谁?”

行修:“他叫术器,是我的一个族弟,力大无穷,连句龙也怕他三分。术器主管筑堤修坝,整治水土,事事算计精到,处处身体力行,只是不擅辞令,拙于事故变通。”

蚩尤:“大哥要去哪里?”

行修:“我要到一个岩洞去绘制这次出行的见闻,就不能和你同行了。由此东去便是黄泽,那里有个九淖国,与共工国为敌,你先去避一避,等风头过后再来找女娃相会。 九淖和少昊国相邻,少昊国酋酉帅少昊鸷是我的朋友,你有事可找他帮忙。”

19、日 外 土丘坡上。

蚩尤回望西山,云雾缭绕。

蚩尤:“女娃,你等着,我很快就会回来找你。”

空中传来悠扬的笛声。蚩尤下意识地摸出骨笛,刚试吹了一下,骨笛忽然脱手飞出。

土丘后面转过黑压压一大群猪,领头的是一位长着三个猪头的怪物。稍近些才看清楚,原来是双头猪背上侧坐着一位骑士,长脑袋,小耳朵,猪嘴巴,还有一双猪蹄子。此时正拿着骨笛审视。他的右手拿着一把长鞭,骨笛就缠在鞭稍上。他是牧猪大王寒流。

蚩尤:“老弟,不经允许拿走别人的东西,被认为是偷窃。”

寒流:“我看它像是我家的物件,怎么落在你的手里?我倒要请教请教。”

寒流把骨笛掷还给蚩尤。

蚩尤:“阁下是炎帝什么人?”

寒流:“我叫寒流。我的外公伯陵是炎帝俞罔的胞弟。”

蚩尤:“哦,这么说,骨笛同你还真有些沾亲带故,它的确是神农炎帝送给我的。”

蚩尤将骨笛迎风一晃,变成赭鞭。

寒流:“赭鞭是神农氏的传世之宝,怎么会送给你呢?你和神农炎帝什么关系?”

蚩尤:“我叫蚩尤,生于泰山,长在海岛,和神农氏本无关系;只是新近征得炎帝俞罔的恩准,要去和女娃完婚,赭鞭是炎帝拿给我的信物。”

寒流:“女娃?她和我妈阿珠是叔伯姊妹,我应该叫她小姨;那么说,你是我的准姨夫啦?这下寒流小了一辈儿,可吃大亏了。”

蚩尤:“我和女娃还没有正式成婚,咱俩年龄差不多,就以兄弟相称吧。”

寒流:“不行,不行。接受聘礼就算是订婚,亲属之间的辈分关系也就确定了,寒流要是和你称兄道弟,会受到家族的指责和别人笑话,没办法,寒流只好叫你小姨夫了。”

蚩尤:“那就委屈兄弟你了。”

寒流:“听说我小姨在西山漳水一带活动,你干吗跑到这里来?再往前,就到九淖国地界了。”

蚩尤:“句龙也送去了定亲聘礼,炎帝让我退还了他。现在句龙正在调兵谴将追赶我,行修大哥劝我到九淖躲一躲。”

寒流:“我小姨是皇家公主,怎能去给句龙当九姨太?我寒流可不能管那小子叫姨夫。”

术器突然出现,手中举着俪皮。

蚩尤:“术器?”

术器:“没错。蚩尤,我跟踪你好几天了。请你快把这份聘礼重新送给炎帝,就说俺家大王要请女娃当共工国王后,叫他不要再许给别人。”

蚩尤大惊,撒腿就往猪群里钻。术器居高临下把俪皮抛向蚩尤。只见长鞭一甩。俪皮在半路上拐了弯,落到寒流手中。

术器目瞪口呆,忽又惊喜。

术器:“你不是寒流吗?多年不见,还保留着儿时那副尊容,难得,难得。还记得当年咱俩摔交给炎帝取乐吗?”

寒流:“那还能忘?咱俩可是出名的两大丑星,联袂演出,曾经誉满大江南北。自从祝融氏和公共氏交恶后,就再也没有见面了。不过,我已经脱离祝融国独立创业,咱俩没有过节,还是好兄弟。”

术器:“你是堂堂皇亲国戚,怎么放起猪来了?”

寒流:“这也是靠天生的福相成就的事业。你看,我坐在这只双头猪上,俨然是一位三头猪神,不管是家猪、野猪,还是猪精、猪怪,都跟在屁股后面跑,撵都撵不走。你知道在桑林的那头叫做封稀的大野猪吗?”

术器:“知道,那可是一霸,谁也惹不起。”

寒流:“连它也听我的调遣,你信不?”

术器:“我信。你这三头猪王的确世上罕有,谁见了也得当神拜。请问老弟在哪里建国啊,以后好去拜访。”

寒流:“我通常在祝融、九淖和东夷诸国间游牧,算是一个跨国经济实体。现在猪肉是人们的奢侈品,猪代替羊成了这一带各国的硬通货,甚至连猪头骨都成了陪葬品,和玉一样,越多越表明主人的身份高贵。别小看我这个猪业大亨,拿个国王还不给换呢!”

术器:“寒流混得不错,兄弟佩服。”

寒流:“听说兄弟是共工国水利工程总管,技术权威,今天怎么成了跑腿儿的啦?”

术器:“唉,一言难尽!…”

寒流:“我知道你有难言之隐,那句龙接二连三地讨老婆,叫你满世界替他下聘礼,也忒辛苦了。我这里美女多多,你顺便带几位送给句龙,一总满足他的欲望,你也可以从此交差,去干正经事了。”

术器望望四周,尽是黑压压的猪群。

术器:“美女?怎么不见人哪?哎呀,蚩尤呢?我是奉命找他退聘礼的!”

寒流挥动鞭子,震天价响。

寒流:“七妹、八妹、九妹,你仨春情正盛,想是该嫁人了。跟着小叔子投亲去吧,好好服侍老公句龙大人。”

猪群里站出三位一模一样的美女来,体态丰盈,大耳垂肩,乌黑的辫子垂到脚跟,腰臀一扭一扭地、笑嘻嘻喜喜地向术器走来。

术器:“猪精!它们都是猪精!”

术器扭头就跑,三个姑娘如风跟上。

寒流:“不要怕!句龙是蟒精,猪精美女正合他的口味!”

蚩尤从猪群里爬出来,灰头土脸。

蚩尤:“谢谢你的帮忙。这个术器像鬼一样,不然我还真难摆脱他的纠缠。”

寒流:“你是炎帝工正大臣,我有责任保护你;只是眼下句龙布防严密,我无法帮你约会小姨。幸好我用三位猪姑娘去应了句龙的聘礼,小姨一时无虞;你还是听行修的话,去东夷避避风吧!”

蚩尤遥望西山,轻轻地叹口气。

蚩尤:“烦你给女娃哨个口信,就说蚩尤不久就去找她。”

20、日 外 九黎国平原。

蚩尤走在田间。一路上河湖干涸,禾苗枯萎,浊风吹来,黄沙漫漫。在船形茅屋旁,老人们蓬头垢面,呆呆地望着大地出神。

21、日 外 村头场院。

一群人围着一个土坛,正在观看一场擂台赛,呼叫声一阵接一阵。台上两位选手头戴牛头面具,浑身涂满黄土泥巴,臂搭着臂,头顶着头,象牛一样在抵架,你来我往,相持不下。

巫彭站在大枫树下。

蚩尤风尘仆仆走来。

蚩尤:“先生,他们在干什么?”

巫彭:“打擂,选拔九黎之长。…咦,怎么是你呀?”

蚩尤:“你认识我?我怎么不认识你呀!”

巫彭:“我是十巫之一,叫巫彭。前些时曾见你和一位天神比剑,我们还追赶过你呢。”

蚩尤:“哦,你和那帮人是一伙的呀。我到现在也不明白,你们为啥要抓我。”

巫彭:“我们想看看你手中的宝剑,听说它就是神异兵器天弩。”

蚩尤:“神兵天弩?我背上有块胎记,平时不听我的话,遇到危险时才变成宝剑帮忙御敌,难道它就是你说的天弩吗?”

巫彭:“我看是。天神们到处在寻找天弩,以后你可要小心了。”

蚩尤:“这里是什么地方?好荒凉啊!”

巫彭:“这一带叫九黎国,原本是个富庶的地方。方圆百里的平川上,布满大大小小的井田。人民辛劳勤勉,老天风调雨顺,倒也衣食有余,氏族之间相安无事。近些年来,人心不古,物欲膨胀;先是田界树木遭到砍伐,接着出现强者越界争耕。因此争讼迭起,械斗不断,惹得天怒人怨,灾害频生。到如今,已连续三年没有下过透雨,井田风光已成过去,代之而来的是皑皑荒漠。”

擂台上依然难分难解。

众人:“加油!加油!”

巫彭:“两年前我路过此地,经过占卜告知国人,必须选举一位公正勇武之士出来主持国事,方能消灾弥祸,重整九黎田园。此议一出,得到各氏族的响应。谁料九黎厄运未满,从厘山跑来一头魔牛,叫犀渠,先后把两位当选者咬死,至使国王难产。现在坛台上正在进行第三次竞选决赛。

掌声雷动。其中一位被拱下台来。胜利者在人们的欢呼声中披上大红斗篷,高高地举起权仗—一种被称作钺的兵器。

巫彭:“国王终于产生了。这位后生叫黎奔,孔武有力,能一气摔倒九头公牛,绰号扳倒牛。”

传来小儿啼哭声,由远及近,场上顿时炸了锅。

众人:“魔牛又来啦,快逃命呀!”

人们躲在一箭开外的地方观看动静情,只剩蚩尤和巫彭立在大树下。黎奔在高台上岿然屹立,一手持仗,一手掐腰,斗篷临风,若一片鲜艳的红霞,格外醒目,一派王者气概!

22、日 外 九黎国沙丘上。

犀渠形似水牛,毛色苍苍,两只又粗又长的犄角之间生出一只坚利的朝天角。只见它朝着太阳高声叫唤,像婴儿啼哭,令人毛骨悚然。犀渠环顾四周,发现一个红色的怪物迎风飘摇,立时猛虎下山一般冲过去。

23、日 外 九黎国场院。

黎奔跳开一步,躲过犀渠的迎面撞击,抡起长钺向牛脖子砸来。只听“咔嚓”一声响,茶杯粗的枣木杆断为两节。犀渠脖子一扭,长角横扫过来。黎奔扔掉半截木棒,趁势抓住犀渠两角,却发现第三只角正对着自己的胸膛。黎奔大惊,当即双脚上举,来了个蝎子大卷尾,整个身体倒立在牛头上空。

犀渠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黎奔支撑不住,被凌空抛出。犀渠盯住那块红斗篷,随即追赶过来。

黎奔被甩向老枫树。蚩尤一把把他推到巫彭怀里,顺手扯下他的斗篷挂在树干上。犀渠追来,朝红斗篷一头撞去。朝天角没入树干,一时拔不出来。蚩尤拽根青藤,摁住牛头,把牛鼻子穿起来,翻身骑上牛背。

犀渠把角从树干中拔出来,拼命挣扎,嚎叫,夺路狂奔。蚩尤握紧藤条,稳坐牛背。

人们纷纷回到老枫树下看望黎奔。黎奔安然无恙,急切地张望消失在地平线上的蚩尤。

黎奔:“我没事,你们等着,我去帮帮他。”

巫彭:“魔牛肯定会被降服,九黎之长很快就会降临,大家回去收拾田地,等待好消息吧!”

24、日 外 田间。

蝗虫铺天盖地,啃光了禾苗。乡民呼天喊地。巫彭拿着卜骨不安的走动。

悠扬悦耳的笛声随风飘来,天空忽然飞来密密麻麻的鸭嘴鸟,几起几落便把飞蝗一扫而光;从地下又钻出千百只大肚子蟾蜍,把蝗蝻捕食殆尽。人们正在惊异,只见蚩尤骑着犀渠一摇三晃地走来,悠闲地吹着骨笛。

巫彭:“神笛,神农炎帝的神笛!大家注意,神农炎帝派使者救我们来啦!”

巫彭拉着黎奔率先跪倒在地。

人们乌压压跪倒一地。

蚩尤赶忙跳下牛背,扶起巫彭和黎奔。

蚩尤:“父老请起。巫师眼明,我的确是炎帝工正大臣,名叫蚩尤;驯服魔牛和灭蝗,全靠了神农赐给我的这件宝器。”

蚩尤把笛子晃一晃,立刻变做赭鞭。犀渠一见,吓得浑身筛糠,俯伏在地,引起一片笑声。

黎奔: “我提议,请蚩尤当我们的九黎之长,大家同意不?”

众人:“同意!同意!”

一群青年男女拥上来,七手八脚给蚩尤披上红斗篷,戴上牛角帽,抬起来四处游走。人们载歌载舞九黎之长的诞生。

25、日 外 村边场院。

天空万里无云,人们站在火辣辣的太阳下求雨,不断有人昏厥倒地。蚩尤和巫彭站在祭坛上。巫彭手里捧着卜骨。

蚩尤:“师傅,你说这几天有雨,我们都祈祷三天了,怎么连一块云彩也不来光顾?”

巫彭:“刚才占卜显示,这雨应该有人力相助。”

蚩尤:“谁能助天降雨?”

巫彭:“你是九黎之长,当然是你。”

蚩尤:“我只能吐雾,没有学会呼风唤雨。”

巫彭:“不妨试试。”

蚩尤指天划地,接连吐出几个烟圈。烟圈迅速膨胀,一时大雾弥漫。人们欢呼。但时间不长,太阳就把浓雾烤得一干二净。如是者三。

人们期待的眼神。

巫彭看看卜骨,镇静地遥望天边。

蚩尤仰天长叹,大放悲声。

蚩尤:“当年蚩尤学艺不成,半途而废,以至如今眼见生民涂炭而无所作为,耻辱啊!玄冥师父,风伯师父,你们在哪里?快来救救我的黎民百姓吧!”

台下一片嚎啕,怨气冲天。

天边出现一个黑点,霎时变作一座云山滚滚而来。

哭叫声变做欢呼声。

狂风卷起黄沙,遮天蔽日,把白昼变成了黑夜。

霹雳紧随着闪电在头顶炸响,倾盆大雨从天而降。

大雨疏一阵,密一阵下个不停,人们在雨中尽情地狂欢。

雨过天晴,天空升起一道彩虹。风伯、雨师在空中双双现身,向人们招手。

蚩尤:“师父!”随即腾空而起。

彩虹忽然远去,越来越小,一个红点消失在天际。

一阵清风送来一男一女歌吟般的话语:“蚩尤听着:为师远在天边,呼唤即至,再见!”

蚩尤飘落在欢腾的人群里。

26、日 外 田间。

蚩尤、巫彭和黎奔等人在植树。

蚩尤教众人用藤条拉着牛鼻子训牛。

耕牛遍地。

禾苗青青。美丽如画的井田风光。

27、日 外 枫树下。

蚩尤:“师傅,九黎诸事草就,蚩尤该去太行山寻找女娃了。我已经和长老们说好,让黎奔领九黎之长之职,您要多多指点。”

巫彭:“你把女娃接来吧,好让九黎百姓一睹王后风采。”

黎奔匆匆跑来。

黎奔:“不好了,神农赭鞭不见了!”

蚩尤:(大吃一惊)“赭鞭是同女娃成婚的信物,没有它如何去见女娃?师傅,您能占卜一下赭鞭的下落吗?”

巫彭看看太阳,掐指默念。

巫彭:“赭鞭是被人拿去了。记住,是拿,不是偷。你向东北少昊国方向去寻找吧!”

28、日 外 九淖国阳丘水泮。

河渠纵横,淖水相连,芦苇丛生。土山丘上竹木参天,大象像和其他野兽出没其间。在一个较大的山丘山坡地上,吊脚楼星罗棋布,水畔系着用剖开的巨竹制成的小舟。

伯夷父在水边用箩筐捞虾,昌意骑马涉水过来。

昌意:“老丈,这里是什么去处哇?”

伯夷父:“九淖国国都阳丘。年轻人,你从北方来,听口音你可不像是北方人呀?”

昌意:“我应该算是北方草原人,但从小在南方长大。”

伯夷父:“你认识北方草原领袖轩辕吗?”

昌意:“轩辕是家父,家母是西陵国公主嫘姑。我叫昌意,是最近才被父亲从西陵国召来的。”

伯夷父:“噢!听说轩辕筑城阪泉之野,号称轩辕之丘,成为北狄部落联盟的中心;派大将力牧统军出击,把熏粥驱赶到大漠以北;最近又派骆明南下牧马,经略汾河平原,势力扩张迅猛。你到这里来,不会是一个人来游山玩水的吧?”

昌意:“我看老丈目光深邃,世事通达,决不是凡人。实不相瞒,家父命我率领族中子弟,来太行山以东地带游牧,兼事农桑,以便和睦临国,互通有无。昌意初来乍到,不谙世情,还请老丈多多关照。”

伯夷父:“我人称伯夷父,九淖国长老院的牵头人,贵宾临门,礼当殷勤招待。走,咱们到丘上转转。”

29、日 外 阳丘街道。

牛角声划破长空,男女老少闻声而出,身上穿戴着用山花野草编织的衣饰,载歌载舞,像是欢迎重要人物。

一只队伍缓缓行来。前面鼓乐开道,后面有十余只大象,每只大象上骑着一位姑娘。两队武士分列左右,个个身背长弓,头戴面具,威风凛凛。

昌意:“今天是九淖祭祀日吗?”

伯夷父:“不,是淖子大选日。”

昌意:“选淖子?淖子是什么?”

伯夷父:“说来话长。九淖南邻祝融,北近北狄,东与九夷犬牙相接,西受共工水患威胁。因此,这里农牧渔鱼猎皆有,各种风俗杂糅,也是方国冲突的要地。为保九淖长治久安,长老会确定了依靠人才治国的国策。其中规定,九淖国每三年举办一届国际选美大会,各地窈窕淑女,不分种族,都可报名参选。长老会从中遴选出十名候选人,然后跨象游行,进行全民公决。收到花朵最多的姑娘被举为后,乃一国之主,称为淖子。”

昌意:“那么淖子一定是位文武全才的巾帼英雄了?”

伯夷父:“不一定。淖子必须是倾城倾国的美女,聪惠贤淑,招人喜爱。由他再招来军事人才。”

昌意:“请问怎么个招法?”

伯夷父:“淖子在闺房幽处,接纳天下英雄造访。一年后,由淖子和长老会从前来造访者中各推荐二人,进行比武大赛。经过半决赛和决赛,最后的胜利者,便是当然的九淖国酋长,即军事领导人。”

昌意:“有趣。”

30、日 外 阳丘广场。

姑娘们论流表演,展现身姿才艺,人们纷纷把手中的花束向她们抛去。

淖子跳舞。她气质优雅,笑容迷人,身姿绰约如仙子临风。她前面的鲜花很快堆成了小山。

欢呼声四起。一只高大雄壮的公象装扮一新,人们把淖子举到象背上,拥簇而去。

昌意:“新选淖子是哪里人氏?”

伯夷父:“她来自九淖与少昊国搭界处的浊山氏,也称蜀山氏,乳名阿女。年轻人,淖子姑娘不错吧,不想去撞撞桃花运吗?淖子闺房就在阳丘南头的黄泽边上。”

伯夷父伸臂一指,昌意策马奔去。

本文连载章节
我也说几句0条评论
请先登录才能发表评论! [登录] [我要成为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