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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清晨，展书记起床第一件事就是走出村庄，跑跑步，吸收一下新鲜空气。
今天，展书记沿着范阳河畔向下游走去，加宽的河畔正在夯实地面，等到春暖，河水解冻，铺上沥青，一条崭新的致富路就要通车了。展书记情不自禁哼起了流行歌曲，“我们的家乡在希望的田野上，炊烟在新建的住房上飘荡，小河在美丽的村庄旁流淌……”天还未亮，河面冰块上泛着弱弱的银光，就像刚睡醒婴儿的眼睛发出的朦胧希望；山坡上陆续听到麻雀叽叽喳喳的叫声。展书记停止放歌，他怕自己五音不全亵渎了大自然的天籁。他慢慢向前走，静静欣赏和体会眼前这美好的一切。
“展书记，您早！”
看到迎面走来的黑影，展书记吃惊地说：“王亮，你比我早。”
“我睡不着，趁天不亮到下游的红河村与我村交界处查看了一下，他们至今未开工。”
“什么？我们村马上准备铺沥青了，他们怎么还不动工？申书记不是向李书记和张乡长表态了吗？”
“谁说不是呢？他们这样就影响整体进度了。”
“范阳村那边进度如何？”
“范阳村进度不慢，和我村的情况差不多。”
“走，到前面去看看。”
展书记和王亮走到两村交界处，天空放亮，一切都在视野范围之内。平整的大道，再向前就是逐渐隆起的丘崚。致富路在此断头。
“爬上丘陵，现场去看看。”展书记提议。
展书记迈着大步向前走去，王亮紧跟后面。
用白色石灰画出的两条平行线向前延伸。展书记和王亮顺着平行线向前走，时而路面平整，时而起伏。眼前出现一条结冰的小溪，小溪对岸，是一个足有50米高的砂石山。
“展书记，河面结冰，我们返回吧。不用多看了，红河村未动工。”
“小王，我们过河，翻过这座山岭，实地考察全路段，做到心中有数。”
“我担心你的身体吃不消。”
“有什么吃不消？周岁才52，认为我老了，不中用了？”
看到展书记微笑中带着自信，王亮显得不自在了，嘴里反复寻找着合适的词语：“不是，我没说你老，你正当年。”
“拍马屁。”
展书记和王亮对笑起来。
“这座山头虽然不是很陡峭，不难越过，但要是开凿起来，费时费力肯定不小。说实在的，这条致富路的修建对于红河村来说，贡献的确不小。”
“展书记，您看，树苗像是新栽种的。”
展书记用手轻轻一拔，树苗就乖乖被提出地面。
“怎么是根树枝？”王亮惊讶地大叫。
平行线之内，密密麻麻种植的“树苗”，与外面的截然不同，俩人没说什么，心中都有了数。
顺着斜坡向下，一个个正在掏挖的地窖还未完工，镐头、铁锨等工具还躺在半成品的地窖中。王亮掏出手机“啪啪啪”拍照保存。
展书记和王亮就是这样一路观察，一路走来，整整走了两个半小时才达到范阳乡政府驻地。俩人走进乡政府食堂，先填饱叽哩咕噜的肚子再说。
“王亮，你怎么回来了？”王亮的妻子华迪从后面赶上来。
“我和展书记顺着河，徒步走下来，饿了，吃个早餐。”王亮额头上还冒着热气。
“呃，展书记啊，这么大的官也是徒步？”
“先别说风凉话，先去准备两份早餐，多买些小米粥之类的，渴死了。”王亮
一会儿，华迪要了三份早餐，多要了两份豆汁。
“吃吧，清正廉洁也没必要不开车，徒步行走吧。”
展书记只是连声感谢，头也不抬，吃自己的饭。不去观察小两口的眉来眼去。
“今天没有安排会议，你们要去哪个部门汇报工作？”华迪吃完早餐，起立准备去上班。
“这个事……”王亮也不知找哪个部门合适，眼睛瞧着展书记等待他的决定。
“事关两个村，还是直接去找李书记吧。”展书记说道。
“那我去上班了。”华迪斜视了一眼展书记。
展书记和王亮稍作休息，等到8点上班，直接走进了李书记办公室。
李书记听完展书记的汇报，了解了今早俩人的所见所闻。
李书记没有马上说话，眼睛望着天花板若有所思。
王亮着急了：“李书记，展书记说的千真万确，不信，我这里还有照片为证。”
说完，王亮打开手机图片让李书记看。
“你看，地窖上面的土壤都是新鲜的，还有脚步印在那里，这一切都说明红河村在钻乡政府的空子，想得到更多补偿，以此要挟政府修路。”
“王亮，不要打扰李书记的思索。”展书记看王亮激动的样子。
李书记示意王亮坐下，不要激动。
一会儿，李书记拨通了电话。华迪来到李书记办公室。
“李书记，您找我。”
“坐，小华，范阳路的修建遇到了新情况，我派你联合农村农业办公室去处理一下。”
华迪让展书记和王亮去她办公室。
“我马上和张乡长出发到西里管区，你们配合好华迪的工作，合情合理协商解决。”
“好的，李书记，不打扰了。”
听完王亮的描述，华迪气不从一出来：“还反了这个申书记，简直成地头蛇了。走，下去实地看看。”
一辆轿车驶进了红河村，停靠在无路可走、离河边最近的地方。在王亮的引领下，展书记、华迪和农村农业办公室的毕主任沿着河边两条平行线逆流向上现场考察。
“谁让你们在这里挖地窖，这一片修路已被政府征用了，难道你们不知道？”华迪站在高高的土石上。
“你这双高跟鞋别崴了你的脚，崴坏了，我们不负责赔偿。”话从地窖下面传上来。
“ 同志，我们是乡政府的工作人员，来修路现场了解情况，有什么不满意上来和我们说道说道，说不定能给你解决大问题。”毕主任朝地窖下面的村民说道。
“这个同志像是个吃庄家人生产粮食的，别上来就给我们扣帽子，站着说话不怕要疼。”
“我坐在下面，你们站在上面，就这样说吧，这样比较符合各自的身份。”
“同志，不合适，上来我们相互平视交流更合适。”展书记朝下喊话。
“不用了，我坐在下面也是歇歇，就不用再爬上爬下了。”
“那你不在意就好。这一片被政府征用修路，你们村书记没和你们交代吗？”毕主任朝下喊话。
“你们为了月亮湾村脱贫致富修路，凭什么占用我们的地盘？”
“这不仅仅是为了月亮湾村，这是乡政府开发范阳河上下流域的总体规划。开通这条路，你们红河村也是受益者，顺着这条路骑电动车20分钟就到达范阳乡了，孩子上学、大人购物都方便。”毕主任朝下喊话。
“不是沿河各村都有通向203省道的生产路吗？又重复修建这条路，明摆着劳民伤财。”
“各村庄连接203的道路肯定还得保留，但环山盘旋进出风险性很大，已不适应当今村民小轿车出行的高端需求。6年前，月亮湾村孙书记出车祸的事我们还没忘记吧。所以，政府出钱打通这条道路，方便的是村民，人人受益，怎能说是劳民伤财？”毕主任。
“我说不过你，其实修路不修路对我无所谓，我一个光棍子，也没有小轿车，可村书记让我干啥我就干啥，反正一天给我200元工钱。”
“你说什么，村书记让你干的？”
“我没说，我没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做事得对起自己的良心，不能白拿人家的200元钱。”
大体听出了点名目，华迪一行继续向前考察。王亮清点数目，共有100个地窖，或完工或正在挖掘。
一群村民手持家伙浩浩荡荡朝这边赶来。
正在查看树苗的展书记看到了前面的来头，说道：“不好了，村民们手持工具赶来了，情况不妙，我们还是先回避一下吧。”
“撤，撤什么，一个堂堂的下派第一书记就这点胆量。正好不找自到。”华迪否决了展书记的提议。
“不要乱动我们的树苗，一棵树500元钱，土地就是老百姓的命根子。”一村民。
“有政策，肯定要赔偿的，谁让你们欺骗政府的？明明是现插上的树枝条。”华迪向前说道。
“你这个娘们别胡说八道，我们的土地什么时候栽种我们说了算，你又不是皇帝老子的妃子，管得还真宽。”
“你，让你满嘴里跑火车，胡搅蛮缠，我给你拔掉。”
华迪气愤地顺手拔掉了一片“树苗”。
“上，让这个小娘们给栽上。”一个领头模样的人手里的铁锨向空中一挥。
看事不好，王亮等人围住华迪不让村民们靠近。
“你们不要怕他们这些刁民，我看他们能把我怎么样？”华迪在里面不服气。
领头的铁锨在空中又挥了两下，刁民们一拥而上。他们哪能是一群人的对手，三下五除二，四个人挨揍一顿。哎吆哎吆叫个不停，浑身都难受。
不一会儿，110车赶到，紧随其后120车也来了。
“老大，我让兄弟们教训了他们一顿，都老实了。”领头的赶到村支部书记申洪波的家中。
“你他娘的，申江涛，谁让你们动手的，吓唬吓唬就行了！”
“一个娘们，像妖精似的，嘴硬，骂我们是刁民。”
“一个娘们？长得什么样？他们是什么来头？”
“这，这，我没来得及问，就打上了，过瘾。”
“去你娘的！”申书记一脚把申江涛踢翻在地，“你给我捅娄子了。”
“申书记在家吗？”
外面传来声音，申洪波从窗户中看到是派出所来人了，赶紧拽起申江涛，在耳边嘀咕几句。
申江涛从后门溜之大吉。
“欢迎，欢迎，赵副所长，下基层也不打声招呼，我好去所里接你。”
“只要不给我添乱子就行了，哪能劳驾你书记的架？你村村民聚集打人你知道吧？”
“赵所长，昨天我在修路的工地上指挥了一天，累坏我了，今天刚从床上爬起来，早饭还没吃呢，我哪知道打架的事。你说是谁，我绝不姑息迁就，依法惩办，决不拦挡。”
“申书记，我给你半天时间，抓紧把行凶伤人的嫌疑犯送往村委办公室，我在村委现场办公。”
赵副所长走出申书记家直接向村委走去。刚走过一个巷子，转弯处，和对面来的人碰了个满怀。来者猛一抬头，“我的娘啊，怕谁见谁。”随即，转身撒腿就跑。
职业的敏感，赵副所长紧跑几步，一把就抓住了逃跑者。
“你为什么见了我就跑，老实交代。”
“不是我打的人，不是我打的人。”跑者吓得全身哆嗦，话不成声。
赵副所长打电话让司机开车过来，带到乡派出所审问。
乡派出所里。
赵副所长：“姓名？”
“范晓阳。”
……
“我问你，你头上的伤是怎么造成的？”
“我在自家院子里上树掉下来，自己摔伤的。”
“你还狡辩，不老实交代，罪加一等。在村卫生室，你的情况我已经都掌握了。现在是考验你的时候。”
范晓阳只是低头不说。
“范晓阳，你要为你家人负责，你家中上有老人、下有两个孩子。其中你儿子在乡中心学校读初一，如果你对抗法律不老实交代，传到学校对你儿子会产生很坏的影响。请你考虑好后果。”
“我说，我说，我没有打人，我只是跟随到了现场凑人数。”
“你没打人，谁打的你？”
“我说了，你也许不信，我萎缩在人群最后面，没想到，是申江涛在后面用铁锨拍了我脑袋。当时没把我疼死。”
“也就是说，申江涛是幕后指挥者？”
“是他带领我们去的现场。”
“你为什么要去闹事？”
“警察，我没有闹事，我是迫不得已，申江涛要我去，我不敢不去。”
“为什么？”
“申江涛的叔叔是村书记，有人给他撑腰，所以，他在村子里比较猖狂，说一不二。如果我不去参与，他会早晚找我的茬。”
“范晓阳请你说实话，不要欺骗我们。”
“警察，我说的句句是实话。”
“在村委，申书记说你是领头者？你怎么解释？”
范晓阳猛地抬起头，睁大眼睛，抬高嗓门喊道：“天地良心，给我这颗心我也没这个胆。我家在红河村是独门独户，哪家我们也不敢得罪，小心做人。这是他们给我头上扣屎盆子。”
“申洪波书记参与这件事了吗？”
“警察，我真不知，我不敢乱说。”
“是不是申洪波指使他侄子申江涛出面做的？”
“警察，这个我真不知道，我说错了，回去他们不把我砍了才乖。”
“好了，就到这里吧。你过目一下，如果属实，签上字回去吧。”
李书记和张乡长听说出事了，火速从西里管区赶回，直接到了乡卫生院。
“华秘书，不要紧吧。没想到出这么大的事。”李书记和张乡长来到华迪床前。
“李书记，我没事。王亮被村民们打得太严重了。”
“华秘书，你要放宽心态，安心休养，我们会及时处理不法分子，给你、王亮还有其他受害人一个圆满的交代。”
华迪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不是太严重，可她太苦恼，女孩子吗谁不希望外在美？正如华迪说的，王亮是受伤最大的一个，因为他拼命保护着华迪，像个老母鸡展开翅膀庇护自己的孩子一样。
李书记和张乡长来到王亮的病房。
“王亮，太对不起了！扶贫干部让群众打了，我们一定严肃对待，依法办事，严惩犯罪分子。同时，乡党委、乡政府积极组织材料向区委区政府报告你的先进事迹，争取立功受表彰。”
“不要太客气，事情来得太突然，我们都没有防备，导致发生群殴事件。”
当李书记和张乡长去看望展书记时，他已经出院回到月亮湾村了。
李书记打通电话：“展书记，我去卫生院看望你，怎么出院‘逃跑’了。有病住院治疗，是人之常情，不要带病坚持工作。”
“李书记，我只是一点皮肉之痛，没这么矫情，月亮湾一大摊子事情需要处理，我躺不住。”
“有你这样一位扶贫书记是我的福分，是月亮湾村民的福分，谢谢你，展书记。”李书记。
“不要太客气，对于产党员来说，没有什么大不了。不过，你们一定要把不法分子绳之以法，给王亮夫妇一个合理的交代。她俩表现太优秀了，给他俩奖赏立功也理所当然。”展书记。
“太好了！”李书记。
“华书记，先向您电话汇报个情况，一会我就赶到您办公室当面陈述。”李书记拨通了区委华副书记的电话。
“没什么了不起，李书记，不要神经兮兮的。不就是我的女儿和女婿受伤了吗？”华副书记接通电话。
“您知道了，是可忍熟不可忍！我们一定要严厉惩罚不法分子，给您一个圆满的交代。”
“李书记，有法可依，违法必究，就交给公安系统按照法律程序去处理吧。不要因为是我的女儿和女婿就搞大跃进。”
“我们一定执法必严，违法必究。”
李书记和张乡长从派出所得知，卜所长和曹政委都去红河村现场办公了。
李书记和张乡长分头指挥。
李书记火速赶到红河村，张乡长留在乡里安排布置。
“申书记，请你尽快把申江涛交出来，现在审讯的结果矛头都指向他，不然你就成包庇罪了。”
“卜所长，我真得不知他的下落。我还想当面责问他，是谁给他的豹子胆，竟然敢打扶贫干部和乡党委干部。”
“申书记，我问你，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只要把嫌疑犯逮捕归案，严格按照法律条款从严法办，我绝不姑息，绝不求情。”
一辆轿车嘎然停止在红河村委大院。李书记快速下车进入办公室。
“卜所长，辛苦了，严格按照程序依法办理，尽快把犯罪分子依法归案。”李书记进屋说道。
“好的！请李书记放心。”
“申书记，你是如何在月亮湾村和我打的包票？怎么一眨眼功夫就弄出打人事件？”李书记转向申书记。
“李书记，太对不起了，村民犯的错就是我的错。我向李书记赔礼道歉。”
“是谁指使的村民栽树、挖地窖之事？”
“李书记，我真得不可而知。我安排人去划线落实占地，没想到群众反应太快，一夜之间承包地里全部种上了密密麻麻的树苗，我派人带上工具去清理现场，以便合理落实补偿。没想到，人刚到，就发生了意外。”
“抓紧落实修路占地补偿名单，乡财政拨款补偿，尽快动工。现在月亮湾村和范阳村的路面已经基本完工，只等你村的进度了。”
在红河村财务办公室里，乡农村农业办公室的李会计正在和红河村会计申玲玲核对账目，梳理修路占地补偿户名单。
申玲玲翻箱倒柜，终于从档案的一角找到了按有手印的明细单。李会计拍照取证。
申书记想亲自到现场清理，未得到李书记的同意。只好派人去修路现场把所有新种植的树苗全部拔掉，登记造册应赔偿的树苗数量。
毕主任在病床上怎么也躺不下去了。他携带现款来到红河村与李会计“会师”。申会计立即电话通知“明细单”上人员前来领取补偿款。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过去了，就是没有人来领取。事不宜迟，毕主任决定由申会计带路挨家挨户上门去兑现。
“谢谢乡政府领导，我们没有承包那边的土地，不敢冒领补偿款。”
“明明白纸黑字，你家签的字，怎么就不是您的了？”
“咱老百姓认死理，是咱的一分钱也不能少，不是咱的金银财宝也不能动。今天，乡里兴师动众的，俺可不敢掺和这些事。”
“大娘，分得补偿款是您应得到的，和打人犯法是两回事。”
“不是我们的，天地良心。”
……
“还有这好事？这不是天上掉馅饼吗？我签字，我领。”
“大爷，听您这么一说，好像您没承包这片土地？”
“反正我没签字，你们非要给我，我一个光棍子怕啥？”
“大爷，如果不是您的，我们还真不敢给您了，免得给您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在村委办公室里，毕主任向李书记做了一五一十的汇报。
在申会计的引领下，毕主任来到了前任会计薛卫民家中。
薛会计一见来人就明白了。
“早晚得出事，我说不行，申书记非说有事他顶着。”
“是申洪波书记吗？”
“不是，是申洪波的大爷申立强，20多年前的事了。申立强去年离开人间了。”
“也就是说，死无对证了？”
“不，我在干村会计的时候交代给申洪波了。这一直是我的一块心病。20年前，申立强和我商量，把村里南边靠河的山领地留下来，作为村书记和村会计的自留地，就是白种不上交提留。我说不行早晚得出事，可他硬说有事他顶着。他顶个屁，死球了。”
“也就是说现在你还享受着？”
“不，我早就退出来了。申洪波这人太霸道，一手遮天，从来听不进别人的意见。话不投机，我就主动辞职不干会计了，也就停止了继续享受的权利。申洪波提拔申玲玲干会计。”
“申玲玲，这里面她也享受好处了？”
“她没有，我不是说申洪波很霸道吗，我退出后，他一手遮天，自己全部占有。申玲玲只替他整理账务的记账员。原则意义上说不算会计。”
“那些手印是怎么回事？”
“一人两只手，十个手印，两个人，多少？你们应该会算。这是用来应付上级检查的。终于露蹄了。我心上的石头也算落地了。我在家等着检察院来给我戴手铐。”
纪委立案对申洪波和薛卫民立案调查，随即检察院对他俩进行了逮捕。
逮捕申洪波的那一天，村里像过年一样热闹，敲锣打鼓、鞭炮轰鸣，村民们无不欢欣鼓舞，相互转告，倾诉着两届村书记的恶霸罪行，感叹敢怒不敢言的日子终于到头了。
申江涛在外面躲藏不是长久之计，偷偷和家人联系，得知申洪波被逮捕，最后一线希望被破灭，终于下定决心去自首，要揭发申洪波的恶霸行为，立功赎罪，争取得到政府的宽大处理。一个硬生生的汉子，抱着媳妇痛苦大哭，忏悔不该不听媳妇的话，不该和申洪波同流合污。
王亮身体恢复后，继续投入到范阳路的修建中。从此，王亮中午饭和修路工人们同吃、同休息，一直忙活到这条富民路的畅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