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阳乡党委李书记率领张乡长、孙彬书记、牛萍主任一行来到农行岱阳市分行亲自邀请展襄田返回月亮湾村担任第一书记。岱阳市分行党委书记、行长戴华在接待室接见了来者一行。
戴行长:“感谢李书记对我行员工的信任!两次受到歪曲检举,对展襄田同志是不公平的,尽管他的度量大,但对他的打击也不小。为了保护我行员工,经分行党委研究决定展襄田同志担任分行纪检巡视组组长,已走马上任了。”
李书记:“这里面情况太复杂,我们也是遵照市纪检委的指示办事,还好,通过这件事牵出了我市建国以来的最大腐败案件,还包括我乡一名党委副书记、副镇长,我也很惭愧,在干部管理方面,我还得好好向您学习。实在抱歉,让展襄田同志蒙受冤情,也给贵行带来不好影响,幸好,拨云见日,清者自清,更证明了展襄田同志的清正廉洁,彰显了贵行良好形象。”
戴行长:“谢谢李书记的夸赞。决胜扶贫攻坚、全面实现小康社会是我们农行不可推卸的社会责任,我行积极响应上级行及市脱贫办的号召,已委派6名中层干部下乡担任第一书记,帮助地方尽快脱贫、走上致富之路。对于展襄田同志,我们已不好再张口,如果非要我行委派第一书记,我行可以更换一名同志。”
孙彬:“戴行长,展书记给我村规划的宏伟蓝图别人接不上茬,我们需要展书记回去接着带领我们加油干。不瞒您说,这段时间,我们也试图变通采用快捷方式,但没有行得通;我们也试图接着展书记的规划继续干,但由于我们能力有限,效果达不到。我们从心里服气,没有展书记,我们月亮湾村不知还要在摸索中走多少弯路。我们等不起,月亮湾村民等不起,恳请戴行长发发慈悲,让展书记重返月亮湾村担任书记,这不仅仅是我的心声,更是月亮湾村1820村民共同的心愿。”
牛萍:“是啊!戴行长,我是月亮湾村妇女主任,我和孙书记代表村民请求贵行把展书记返还我们,我们一定在他的正确领导下,建设好乡村旅游这篇大文章,尽快让月亮湾村民发家致富、快速走上集体奔小康的道路。”
李书记:“这两名同志是月亮湾村民代表,还有许多大爷大娘想一块来,我们没有允许,不然,您这接待室就爆棚了。”
戴行长:“哈哈哈,欢迎父老乡亲们,我也是农民出身,也希望农民朋友尽快集体奔小康,你们致富的心情我完全理解,关键是刚刚给展襄田同志安排了……”
“嘟嘟嘟。嘟嘟嘟……”
李书记:“戴行长,您先接电话,别影响您正常工作。”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戴行长拿起震动不停的手机,“喂,王主任,什么指示?”
“哪有什么指示,光给你添麻烦,本来我和区扶贫办纪主任想一块去面见你,向你说明情况,可市委有个紧急扶贫视频会议,去不了了。范阳乡的李书记一行一早就在我办公室等候,我让他们直接去你那里了,我看你不回复微信,直接给你打电话。”
“太客气了,王主任,我正和李书记一行交换意见。”
“展书记是好样的,农业银行都是好样的!月亮湾村离不了他,范阳乡也不能少了他,过去都是一场误会,翻过去了,清者自清,更能证明展书记廉洁自律的高尚品质。范阳乡的李书记还指望展书记把月亮湾村的旅游项目发展成功了,再在范阳河上下游10个村庄推广,发展大旅游,提高当地经济,让范阳乡早日大腾飞。”
“刚刚给展襄田同志安排了新工作岗位,不知让我怎么处理为好。”
“就劳驾戴行长了,等见面我再好好谢谢你。扶贫攻坚、决胜小康社会的战役中,有农行浓厚一笔,功劳簿上,我给你记上。”
“哈哈哈,王主任,我试试看吧。”
戴行长挂断电话,双手一摊,对着大家说道:“你看,我不放人是行不通了,市扶贫办王主任打来电话了。这样吧,我们党委成员碰个头,商量一下,我会尽快给你们答复的。”
“那就太谢谢戴行长了!我们就不打扰了,欢迎到范阳乡指导工作。”李书记。
当展襄田得知这消息后,非常感动。分行党委征求他的意见,是否再次披挂上阵,去月亮湾村任职,自主权完全在他。
这可让展襄田犯了难,一边是月亮湾村民急迫的召唤,一边是信誓旦旦答应妻子过早九晚五的生活,陪伴在她身边。去吧,怕伤了妻子的心,妻子刚刚身心康复,弄不好,病情复发,后果不敢设想;不去吧,怕伤了月亮湾村1820村民的心,那是生我养我的故乡,曾经的一盘散沙刚刚聚集起来,绝不能再走回头路。还有,他也向岳父岳母表过态,决不再以工作为借口,对他们的女儿杨青不冷不热、不管不问,做恩爱夫妻,相濡以沫;反过来又一想,乡党委书记亲自上门请求,市扶贫办领导也电话求助,行党委也征求意见,还有什么理由推辞呢?
展襄田经过反复思考,从内心深处他还是愿意回去担任村书记,带领村民们集体奔小康,把月亮湾村打造成新时代现代化的美丽乡村,为中国梦的实现做出自己应有的贡献。他决定回家试探一下杨青的态度,再向单位作出决定。
晚上,回到家中,热气腾腾的饭菜已摆在了餐桌。自从杨青辞去艺术学院院长的职务,一身轻的她完成学校的工作,就早早回家做饭,变着花样满足丈夫和儿子的胃口,一家三口吃完晚饭,去楼下散散步,回家看看电视,其乐融融,杨青非常享受这种普通人家的生活。
“青,和谁聊天呢?我回来了。”
展襄田每天回家都要这样亲切称呼杨青,一下,仿佛回到了年轻恋爱时代,总是引来儿子展鹏的噘嘴嘲弄,呀呀呀,都年过半百的人了,都是爷爷奶奶辈份上了,还装嫩。每每到这时,展襄田只是向儿子笑一笑、撅撅嘴,示意你妈妈乐意听这般话,惹她高兴就行。杨青这时可就要假装生气,嘴里喋喋不休“狠狠”批评展鹏不懂情调、不孝顺,反守为攻,我当奶奶了,我怎么当,不快给我找个儿媳妇哪来的孙子,讨厌!展鹏不敢再乱说话了,乖乖给妈妈盛饭、递筷子,然后,给妈妈夹菜,劝妈妈多吃点鱼肉。妈妈又责怪她了,多吃鱼肉,长胖了,多难看。妈妈不胖,妈妈既苗条又漂亮,仙女下凡。惹得杨青满面春光、意气风发,嘴里劝说着,想喝酒,就再喝一杯吧,不要用甜言蜜语让我同意。
“老公回来了,我正和朱红姐姐视频聊天呢。”
杨青喋喋的声音,引来朱红手机话筒里传来声音,“我的妈,杨青,你和你老公说话喋喋的,快把我大牙酸掉了。”
杨青:“红姐,妹妹不是高兴吗?受你的影响,我现在的状态超级好,还是少操心好。”
朱红:“襄田回家了,咱俩长话短说吧,我们明天就要飞往甘肃了,到时候我给你带回枸杞,大补品。”
杨青:“一边看望儿子,一边西北风光旅游,真是太羡慕你了。”
朱红:“山区风景不但好,而且空气负氧离子高,有利于身心健康。请你放下少年时代的阴影,和襄田走出城市,去拥抱大自然,你的生活就更加丰满,身心更加健康。”
杨青:“什么时候带上姐夫到我们这里来做客?我们好好聚聚。”
朱红:“杨青,你不要以为我们是在游山玩水,我们是带着任务去的,实地考察贫困户搬迁采用轻钢建造别墅效果如何,回来写进教科书,在全国推广。”
杨青:“佩服佩服,不打扰你宝贵时间了,暑假也不忘老本行。”
杨青挂掉手机,儿子也回来了,一家人开始吃晚饭。
展鹏:“妈妈做的白菜豆腐水这道菜真好吃,是不是做给爸爸吃的,家乡的味道。”
爸爸:“要是再加上粉皮,家乡味道更浓。”
展鹏:“也得放月亮湾的粉皮。”
爸爸:“知我者,儿子也!”
说完,展鹏和爸爸都哈哈大笑起来。
妈妈:“哎,看你爷俩,一提到月亮湾就兴奋。其实,现在我也越来越爱上吃这道菜了,你们光吹呼月亮湾的粉皮好,又不拿回来,做菜我怎么放?”
展鹏:“听这话音,妈妈不是也喜欢上月亮湾村那穷山沟了吧?”
妈妈:“你这孩子,就知道嘴贫。”
爸爸:“爱屋及乌,爸爸喜欢,妈妈肯定喜欢。”
妈妈:“我喜欢也罢不喜欢也罢,反正你也回不去了。”
爸爸:“要是回去了呢?”
妈妈:“不要将我的军,要是能回去,我也像朱红姐一样,给贫困山区做些有益的事情,还吸收负氧离子,保持身心健康。”
展鹏:“哎吆,我的妈咪,刮目相看,受朱红阿姨的影响,还是受爸爸的熏陶?”
爸爸:“是你妈妈思想境界的自我升华。要是真能回去了呢?”
妈妈:“不要激我,真能回去,我也跟着你去。”
爸爸:“说话算话啊,展鹏作证,是你妈妈亲口说的。”
展鹏:“我作证,妈妈是院长,是处级干部,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妈妈:“什么院长、处级干部,我现在什么也不是,就是你俩的生活保姆,别给我戴高帽子。”
展鹏:“要是爸爸真派去月亮湾村担任书记,你真跟着去,不后悔?”
妈妈:“真跟着去,不后悔,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展鹏向爸爸挤挤眼。
展襄田郑重其事宣布:“市扶贫办和市分行党委一直决定让我重回月亮湾村担任书记,带领村民们集体致富奔小康。”
妈妈一脸的迷惑,看看展襄田又瞅瞅儿子,是真是假,她一时也不好判断。展襄田把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讲给妻子听。
讲故事的人很严肃,听故事的人很认真。故事讲完了,听故事的人好像还在剧情里,转不过神来。
展襄田屏住呼吸,只觉得心脏扑通扑通直往嗓子眼跳,他低着头不敢直视杨青,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等待家长的发落一般。展鹏也不敢再说俏皮话,紧捏着筷子的右手停放在空中,也不夹菜也不放下,像是电影里的特写镜头定格在那里。
“好啊,原来你们爷俩挖了坑让我往里跳。”杨青终于说话了,“我同意,你去吧,我给你做好后勤保障。”
“吖!”爷俩紧绷的表情一下放松,情不自禁击掌庆贺。
“你这臭小子,不和妈妈一心,都是向着你老爸。”杨青责怪儿子,“还有你,和儿子合起伙来骗我,不就是去月亮湾吗,九天揽月我也支持你。”
“谢谢,谢谢!”展襄田拱手致谢。
“我说妈咪风格高尚,一点也不是拍马屁。”儿子的俏皮话又来了。
“你这个马屁精,上红酒,妈妈也喝一杯,庆贺一下!”
三只高脚杯高高举在空中,随着啪啪啪的撞击声,酱红的酒汁顺着玻璃壁跳跃。浴缸里的鱼儿好像被这场面感染了,你追我赶,甚是欢畅,一个鲤鱼高高跃出水面,画了一个圆弧,又一个猛子俯冲进鱼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