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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场内，肃静一片，你看看我，我瞧瞧你，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感到疑惑不解。还是展书记第一个走出屋门，站在门台阶上，看看聚集的众多村民，年龄都在60岁以上，身穿破旧，吆喝的口气也不像很有底气，这又是谁在幕后指使的？
展书记：“乡亲们，我们没有大跃进，我们每做一件事情，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都是通过大会讨论，先民主后集中，作出的决定。”
“我们要赎回股金，给我们分红。”
“乡亲们，我们不早就讲清楚了，公司法规定，股东不能赎回只能转让，你手里没了股份，到时候公司盈余了分红你不急眼？现在公司刚刚起步，还没有盈余，没钱分给大家；等发展好了，盈余多了，会分红给大家的。”展书记苦口婆心。
“我们不要贷款。”
“是谁告诉你们要贷款的，贷与不贷，还没有最后结论，请父老乡亲们放心，我们会一分钱掰成两半用的。对于你们的监督我深表感激，请乡亲们放心，我们一定会做到财务公开的。这样好不好，您们选出三名代表，村两委聘任作为监督员，专门监督我们村两委及公司干部的清正廉洁工作作风。”展书记耐心解答。
“我们又不识字，你还是聘任别人吧。”
“我们祖祖辈辈生活在月亮湾村，改革开放条件允许了，我们的后代也脱离这山旮旯了。我们也不想大富大贵，交上集资成为股东，目的就是为了分红作为养老金。你现在要贷款，贷款就得还利息，背上这么大的包袱，什么时候才能分红？”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说出了心中想法。
展书记一时被问住了。他的的确确想为村民做好事、做大事，但没有顾及到这部分老年人的感受，他们要的是眼前的红利，而非月亮湾村长远的规划和发展。他们错了吗？没有错。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追求，我们期初没有考虑全面。
“乡亲们，您们反映的问题我们会认真对待的，是我们考虑不周。”展书记。
“你别说了，你对月亮湾村好，也没得说，你们都是过客，政绩有了，擦吧擦吧屁股走人了，给我们子子孙孙留下一腚的债，猴年马月也还不清。”白发苍苍的老人一吐为快。
“乡亲们，谢谢您们和我说出掏心窝子的话。有了政绩我也不会走的，我要一直住在家乡，一起看家乡的变化，好不好？”展书记表态。
“我们都是脖子以下埋在黄土里的人了，我们是替月亮湾村的后代着想，好不容易飞出大山了，再让他们回来还债，我们死不瞑目啊。”白发苍苍的老人说着说着，眼泪都下来了。
又有一部分老太太拥进村委大院。
“小田子（展襄田的乳名），原来你是贷款赚取老百姓的血汗钱，我们要退股。”
“我的集资就是你忽悠我贷的你们农行的款，分红捞不着，我白送利息啊，这不是坑我们这些不识字的人吗！”
“这，这。”面对老太太的质问，展书记无语了。
“各位爷爷奶奶，各位父老乡亲，我们既然选择回乡创业就是为了让大家过上好日子，但过上好日子时间长短不好说，硬要我们表态，要是到时不能实现，您们又说我们吹大牛说大话。有一点，我和展书记的态度是一致的，月亮湾村的发展不达到目标，我们决不离开，将来村庄变成现代化新农村了，我们更不走了，山清水秀好地方，飞走的村民一定会飞回来，要让城里市民羡慕不一，纷纷来咱们村观光旅游，给我们送钱来。”田凤凰站出来，给展书记解围。
“小丫头，我们都比你长好几辈，田家的历史我们不想多说什么，我们不敢冒险啊。”
田凤凰语塞了，她自从下定决心回乡做事业，就有了思想准备，不管面对多大的指责，不管受到多大的委屈，一定要坚持扛过去，日久见人心，不靠嘴上反驳，要用实际行动说话。没想到，今天这群耄耋老人在自己的伤疤上又补了一刀。
“各位爷爷奶奶们，您们关心村庄发展、替子孙后代着想是再好不过了，但是您们一定要相信村干部的工作就是朝着消除您们误解的方向发展，都有一个时间过程，不做不试怎么知道成功？”孙彬副总看到田凤凰伤心的表情，站出来打圆场。
“你这个小孙子，村里干部，除了你都是外来人，把村里的事情交给外来人，我们不放心。”
“对，我们不放心。今天必须选出我村村民党支部书记。”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就连树上的鸟儿也不敢叫唤了，好像都在等待新支部书记的诞生。
“爷爷奶奶们，您们都回去吧。只要把我们月亮湾村发展搞上去，谁做书记都行，展书记和田总经理做得都很优秀。”又是孙彬副总站出来打圆场。
爷爷奶奶们离去后，会场人员重新回到座位上。
展书记：“大家都看到了，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群众的事无小事，我们一心为老百姓做事情，他们反而不信任我们，这说明我们的思想工作还没做到位，政务公开不到位。政务公开不只是挂在墙上，写在大门外的黑板上，而是放进老百姓的心坎上才行。今天，会议审议的内容暂停，项目不变，按照原计划继续进行。妇女主任牛萍同志联合各网格管理员做好群众的思想工作，从他们中间选出三个代表，作为我们村两委及干部的监督员。会议到此结束，散了吧。”
大伙散去了，房间内只剩下展书记、田总经理和展鹏了。三人都无语可言。
“展鹏，快回城吧。你姥爷打电话来对我很不客气，不知你妈妈又说什么了。”
“爸爸，你和我一块回城一趟吧。吃不好、睡不好，其实妈妈很挂念您。”
“我知道，她就是好心……，不说了，你快回去吧。这里，小田照顾的我很好，放心就行了。”
“好的，爸爸我回城了。”
“展鹏，好好做好你农行的工作，一心不能二用。回去，好好安慰一下阿姨，不要让她太挂念叔叔。”田凤凰边送展鹏边说。
“谢谢你啦，凤凰。”
送走展鹏，展书记和田凤凰坐在办公室里，都情绪不振、两眼发呆，就像生过一场大病似的。
田凤凰：“叔叔，我觉得今天的事情太蹊跷。”
展书记：“蹊跷，也不蹊跷。年长的村民们哪个说的不在理？我们只是一厢情愿，想的太单纯了。”
“我们一心都是为村民好，但到都来，哎！”
“就是啊，农村的事复杂。各人打各人的小算盘，家族观念又非常强烈。”
“叔叔，难道您就不觉得背后有人指使吗？”
“有证据吗？”
“第六感官。”
“猜测不行，我们要从自身找原因，改正工作作风。”
“身正不怕影子斜，最后他们会明白的。”
“中间过程很复杂，甚至让你到不了最后。”
“叔叔，您也承认里面有鬼？”
“小田，不管里面有鬼无鬼，首先我们改正自己的工作作风，不能让他们抓住把柄。”
“明白了，叔叔。”
晚上，孙彬的卧室中。孙彬和解芳在密谈。
孙彬：“今天会议上表现不错。”
解芳：“彬哥，我都是按照你的叮嘱说的，没有说错吧。我还挺紧张的。”
“没说错，再接再厉。”
“彬哥，你让我说的都是大实话，你不说，把机会让给我，你总是培养我，力挺我。我最佩服的就是你的人品。”
“不要崇拜哥，哥也不是神话。”
“你这样培养我，彬哥，我真不知如何报答你。”
“丫头片子，你才多大？”
“都二十了，多大是大。”
解芳边说变向彬哥靠拢，身体紧挨着身体。初夏的天气热得比往年早，俩人穿着单薄的衣服，彼此的体温相互传递，一股热辣辣触电般感觉传遍解芳全身；这种感觉同样在孙彬身上传递，传递到神经中枢，再有神经中枢报告给大脑中枢，荷尔蒙骚动，迅速命令相关系统、器官亢奋起来，孙彬转身把解芳搂在怀里，嘴唇压嘴唇迅速展开狂吻。两个脑袋不由自主的晃动着，解芳嘴里不住发出哼哼声，两只手紧紧搂住彬哥的脖子；孙彬两只大手抚摸着解芳乌黑发亮的长发，顺着长发向下滑，滑到背部，滑到腰部，滑到解芳的臀部停了下来，轻轻摩擦，不时五指散开捏住揉一下，像是在揉搓松软的面团。解芳再也忍受不住了，嘴里的哼哼声肆无忌惮，身子在剧烈晃动，翘起的屁股带动大腿猛烈的弹蹦，解芳双手顺势把孙彬拉倒在床上。
一阵急促的手机响铃声。孙彬一骨碌从床上弹起，抓起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滑了一下，铃声戛然而止。
解芳意犹未尽，还在床上哼哼唧唧等待彬哥的继续猛烈。
孙彬走到床边，一把拉起解芳，说道：“快走，隔壁孙晓明过来借东西，不能让人看到。”
解芳哪能抵挡住孙彬的力气，他连拉带拽把解芳推出大门，等解芳转弯离去，迅速插上大门，跑进卧室，拿起手机回拨。
“小彬，忙什么呢？把我电话挂了。”
“刚才，家里有客人，不方便接听。”
“很好，一定注意保密。今天情况如何？”
“回表哥，今天一切按照你的预定方案实施，效果不错，但有一点需向你说明，我三奶娘说出了村委干部没有一个本村人不放心。”
“怎么不叮嘱好，这不提前暴露动机，打草惊蛇吗？”
“展书记好像没有反应。”
“都是江湖老狐狸了，怎能让你看出破绽。”
“他还有什么举动？”
“他让村妇女主任联合各网格管理员上门走访做好维稳工作。”
“果然是只老狐狸，但也出现破绽。”
“你说什么？表哥。”
“他这是暗中调查。”
“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你要……密切关注展襄田这只老狐狸的动向。”
“好的，遵命！”
次日，展书记在微信中和田凤凰打了声招呼，开车离开了月亮湾村。
展书记来到乡政府餐厅要了一碗混沌，他边吃边四处张望，他在此等待李书记，他要把昨天发生的一切向李书记作一下汇报。
李书记没来吃早餐，等到上班时间，展襄田去了他的办公室，没人。展书记只好走进了秘书办公室。
“同志，你好，请问华秘书在吗？”
“您找华副主任啊？她昨天回城还没回来。”
“那，李书记去哪了？”
“李书记到区委开会了。”
“张乡长呢？”
“张乡长陪同岱阳市有关部门的领导下村视察工作去了。”
“谢谢，再见。”
展书记重新回到了月亮湾村。
坐在办公室里，他想，也许我反应过度了，只不过是村民对集资款的不放心而已。他翻开手机，打开微信群，看看工作进展，有没有捷报需要他出面点赞。
好长时间不看朋友圈了，看看有什么八卦新闻。展书记手指向上刷着屏，买房子的、推销保险的、晒养生的、卖健康食品的，简直成了广告集散地了。一条信息映入他眼帘，顿时让他吃了一惊。“杨青三月”发布一条信息“看图算命”，这不是杨青发布的吗？留言无数，“杨院长，好久不见，最近无恙吧，怎么发布伪科学的东西，与你身份不符啊”一个打着？的表情图；“杨大姐，是不是想夫君了，他不回来，周末你可以去啊”一个偷笑的表情；“杨老师，我看不懂你了，你也开始信仰这些？”一个沮丧的表情。
展书记点开信息，一个黑白阴阳八卦图，中间站着一个赤条条的男子，远处的星星泛着白点。继续刷下一个图案，“水、木、火、土、金”阴阳五行图，配上文字说明：古人认为天地万物都在按照一定的规律周转循环，这个规律在易学上被成为运。易学中将运分为天运、地运和人运，天运主时间、地运主空间。因为天运影响人运，人的出生时辰八字决定了你的后运，古人用阴阳五行来表示这种状态。
看着看着，展书记的双手开始发抖，他没有再继续看下去，他强烈预感到情况很严重。
展书记一边开车返城，一边手持手机微信留言：小田，我返城一趟，小事自己决定，大事随时和我保持联系。
当展书记智能卡钥匙“嗤嗤”响过，房门打开，随手放下手提包，跑进卧室，长舒一口气，泪水夺眶而出，随着满脸的汗水往下淌。杨青身穿睡衣，盘腿端坐，眼睛微闭，双手合十。
“你是谁？为什么随随便便进入女士卧室？”
“小青，我是襄田。”
“给我出去，我不认识你。”
“我对不起你，这段时间冷落你了。”
“哈哈哈，满天空的小星星，我有什么冷落的。只是可怜你们这些地球人，整日劳累，那是上帝对你们的惩罚。”
不好，展襄田意识到杨青的精神病又发作了。20年前，文凭相同的两个人同时竞争一个副科级岗位，杨青落选了，结果导致神经分裂、精神抑郁，最后生成间断性精神分裂病症，一不留神，差点跳楼自杀。展襄田一点也不敢大意，自从在月亮湾村看到微信一霎那，他就感觉不妙，开车返城的路上飞速超越，惹得后面的司机扯着嗓子大骂，“不要命了，活腻了。”他也不知闯过多少次红灯，停下车就往楼上跑，恐怕出现意外。幸好，幸好。展襄田稍微自我安慰，不幸中的万幸。先住进医院观察治疗。
展襄田不顾杨青的激烈反对，一手揽住杨青的背，一手托起杨青的大腿，用力一挺，抱在胸前，极速夺门而去。
“放下我，你这个流氓。我的身子是干净的，不能有半点玷污。”
杨青双手拍打着展襄田的胸膛，嘴里不停地乱说咒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