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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中第一个学期期末考试的成绩出来了，让每一个人都想不到的是丽娃的成绩出现了断崖式的下跌。第一次月考，丽娃考了个全班第二，期中考试，丽娃全班第三，这次期末考试，丽娃的成绩直接滑到了全班中下游。
班主任曾对丽娃爸妈说过：“这孩子聪明，学习态度又踏实，将来考个优质高中不成问题。”
丽娃爸妈也把丽娃的成绩当做自己的骄傲，逢到家长们谈论孩子成绩的时候，丽娃爸妈总是说：“我们那个丽娃，谁管过她的学习了？这娃子们的学习全靠自己，大人们能帮上啥忙呢？”
班主任指着丽娃的成绩单斥责丽娃：“看看你考的是啥成绩？别以为放假了老师就拿你没有办法了？回去叫你的家长过来。”
丽娃的爷爷跟着丽娃到了学校，给班主任解释着说：“这娃子在家里就犟得很，我们老俩人根本管不住她，看她爸妈过年回家不扒了她的皮？”
班主任说：“孩子的学习是大事，你们管不了就让她爸妈回来一个人。”
回到家里，丽娃爷爷第一时间给丽娃爸打了电话：“丽娃的期末成绩就是这样，班主任让你们两个回来一个，辅导丽娃学习。”
丽娃爸说：“她读得进去，我们无论如何都要供她，她读不进去，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呢？飞娃已经四年级了，花钱的日子还在后头，我们回去了谁挣钱？班主任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飞娃出生以后，丽娃爸妈就把飞娃带到广州去了。丽娃曾给爸妈打过电话，吵闹着也要去广州。丽娃爸说：“你们都来了，爸妈挣的钱不够花。你弟弟还小，你已经长大了，要有当姐姐的样子。”
对于飞娃，丽娃向来没有什么好感，在丽娃的印象里，飞娃只是一个会和自己抢东西的小无赖。更让丽娃生气的是，姐弟俩发生矛盾的时候，吃亏的总是自己。
每年春节假期，爸妈总会带着飞娃回家过年，也会带回来许多好吃的零食。丽娃兴冲冲地去和飞娃亲热，飞娃却把好吃的东西全部压在身子底下，生怕丽娃抢了去。爸妈好说歹说劝飞娃半天，飞娃才极不情愿地拿出一小部分给丽娃吃。丽娃再想要时，爸妈准会说：“你是老大，就不会让着弟弟？”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春节假期，爸妈照例地带着飞娃回了老家。一年不见，飞娃的个头窜起老高，比丽娃还要高出小半个脑袋了。
一进门，飞娃便飞奔到丽娃面前，掀起自己的新袄子对丽娃说：“姐，你看，我们刚才下车时爸给我买的新袄子，可暖和了，漂亮吗？”
飞娃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袄，黑得有些锃亮，映衬得飞娃的一张稚气的脸帅气十足。丽娃伸手摸摸，飞娃的长袄很厚实，很柔软。
飞娃又说：“姐，你猜多少钱？”
丽娃想了一会儿，肯定地说：“最多一百块！”在丽娃的记忆里，小孩子的衣服能超过一百块已经是最好的衣服了。
飞娃一脸洋洋得意的神色：“姐，看你啥眼光？三百多块呢！”
丽娃露出羡慕的神色，又不甘示弱地说：“明天我也让爸爸给我买。”
丽娃爸说：“买，明天就去买。过年了，咱们一人买一套新衣服。”
第二天吃过早饭，爷爷奶奶下地干活去了，丽娃爸驾着电三轮带着一家人去逛街。路过黑娃家门口，黑娃正端着碗喝苞谷糁子，看到丽娃一家人，黑娃打了个招呼：“叔，婶，你们啥时候回来的？”
丽娃爸说：“昨天。”
丽娃兴冲冲地说：“我爸说今天上街给我买衣服。”
腊月的集镇上格外热闹，人来人往摩肩擦踵。丽娃看中了一件红色的袄子，拿到手里爱不释手。丽娃妈帮丽娃穿上红袄子，丽娃站在试衣镜前前后左右地看了又看，大小长短刚好合身。
老板说：“这衣服简直像是给小姑娘量身定做的一样。”
丽娃爸问：“多少钱？”
老板说：“245块，实心要的话给你们少10块。”
丽娃爸扔下衣服，对丽娃说：“太贵了，咱们到别处看看。”
丽娃拗着不走，就想要那件红色的袄子。丽娃爸发了脾气：“啥都依你那还了得？看你爷爷奶奶把你惯得像个啥样子？。”
丽娃妈也说：“就知道兴愣，十几岁的人了，还不如三岁小娃子。”
丽娃气得撅起嘴：“飞娃的袄子都三百多，我的才二百多一点，你们还嫌贵？”
丽娃爸气得扬起巴掌，在空中晃了晃又落下来说：“哎，我真想一巴掌打死你！飞娃刚从广州回来，冻得不得了，哪还敢挑三拣四？万一冻感冒了咋办？”
丽娃还是站在原地不动，两只眼睛里已经有了打转转的泪花。丽娃爸又说：“有本事你就站在这里别回家，也不看看你考的是啥成绩？还有脸在这里胡闹？”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一边走嘴里还不停地骂：“太不像话了，气死我了。”
丽娃妈跟丽娃爸一样，嘴里骂骂咧咧，拉起飞娃挤进了人群。飞娃临走时，还扭过头，对丽娃扮了个鬼脸。
丽娃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大街边流眼泪，稍过了一会儿，丽娃擦干眼泪，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的愤怒和怨言。丽娃双手握成拳头，咬着牙，嘴里“哼”了一声，随即迈开腿独自回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