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嫁给李老板之后,李老板就经常带着巧娃出入于各种高档会所。在最初认识李老板的时候,李老板只是一个令巧娃垂涎三尺的大老板。时间久了,巧娃的眼界开阔了,巧娃才知道李老板的世界之外还有更大的世界。
有些大老板行则豪华车队,入则前呼后拥,期间不乏达官显贵对其低眉顺眼。那排场那气势,绝非李老板可以比拟。在那些大老板的面前,李老板不过如此而已。
对于李老板和其他老板之间的差距,巧娃有羡慕到数落,有“你瞧瞧人家”的数落到“你瞧瞧你”的数落,有偶尔一次的数落到像家常便饭一样的数落了。
“你瞧瞧张总,身价多少多少亿。听说人家每年都要到美国赌城玩几趟,输个上千万眼睛都不眨。瞧瞧人家,小日子过得多滋润。”
李老板笑着说:“咱不眼气那,张总是国企的老总,无论怎样花钱都有人买单。”
“你瞧瞧肖老板,霸气得不得了,我亲眼看见市长为他端茶送水。”
李老板还是笑着说:“那个人是黑道上的老大,手里攥着市长太多的把柄。这种人和市长一样,早晚都要翻船。”
接下来,巧娃的数落就严重地变了味儿:“哎吆吆,你瞧瞧你,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你的房地产生意就干净得很?自己没本事就是没本事,还找什么客观理由?”
面对巧娃不友好的言语,李老板从来没有在巧娃面前发过脾气,这也是李老板和其他老板不相同的地方之一。
在一次商务聚会上,巧娃认识了一个自称是证券操盘手的人。操盘手风流倜傥,能言善辩,说起话来也是三句不离本行:“干我们这一行,挣钱就像弯个腰捡树叶一样容易。只要动动手指,真金白银就会源源不断地流到口袋里。”
起初,巧娃不相信操盘手的话,但操盘手的又一番言论彻底地打消了巧娃的顾虑。操盘手说:“可惜,我们挣的钱全都流到了证券公司的账目上。”
巧娃疑惑地问:“为什么?”
“这是公司的规定,操盘手不能开设个人账户,包括我们的各级亲属。”
“你可以辞职呀。”
操盘手已喝得满面通红,在巧娃面前竟然嚎啕大哭起来:“姐呀,我也想辞职挣大钱呀,但离开证券公司我们就不能获得股票交易的内幕消息了。我也是遇到了姐,把姐当做知心人才和姐说这些话的,姐到了外边千万不能给别人说。”
巧娃点点头:“你放心,兄弟,你把姐当知心人,姐也不把你当外人。”
操盘手又压低声音问巧娃:“姐,不如咱俩合伙做生意,咋样?”
跟了李老板之后,巧娃衣食无忧,过上了风风光光的日子。李老板每天上班之后,巧娃无所事事,渐渐地学会了和阔太太们喝下午茶,背包包,聊名媛,但大部分的时间,巧娃都还是极其无聊的。巧娃想找一些事做,打发无聊的时间,操盘手的话勾起了巧娃极大的兴趣。
巧娃问:“怎样个做法?”
操盘手凑近巧娃的耳朵根子,耳语着说:“兄弟我负责提供内部信息,姐只管赚钱,赚了钱,姐随意分兄弟一杯羹就行。”
回了家,巧娃和李老板说起了操盘手的话。李老板笑着说:“天上哪有掉馅饼的好事?”
巧娃说:“看着你每天奔波劳累,挺辛苦的,我就是想给你减少一点负担。咱们可以先投个几万块试试水,看看操盘手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按照操盘手的指点,巧娃先行投入了五万块。不到一个星期,巧娃就净赚了一万多块。
巧娃把赚到的一万多块扔在李老板的面前,得意洋洋地说:“怎么样?操盘手说的不假吧?瞧你那一副对谁都不相信的样子。”
李老板笑着说:“当心中了操盘手的圈套,说不定这是操盘手先给你的一个甜果子吃呢。”
巧娃恼了:“你就见不得人家赚一点钱?堂堂大老板也太小肚鸡肠了。”
李老板扶着巧娃的肩膀,安慰巧娃说:“好了好了,只要你开心,其它都不是问题。”
巧娃的投资越来越大,但连着几次的投资都血本无归。李老板劝巧娃及早收手,但巧娃已像赌红了眼的赌徒一样,只是变本加厉的向李老板要钱。
李老板约操盘手见了一面,李老板质问操盘手:“你的内幕交易信息怎么不灵了?”
操盘手说:“你比我见的世面多,应该知道‘股市有风险投资需谨慎’的道理。”
李老板加重了语气,:“少给我耍花样。你这是诈骗,我要起诉你。”
操盘手毫不示弱:“好呀,你现在就去告我,我们是正规证券公司,还怕你不成?”
对于眼前的操盘手,常规的那一套已毫无用处。李老板愤怒地站起身,指着操盘手的鼻子,用黑社会大佬的口吻骂道:“你最好远离巧娃,否则,我让你死得很难看。”
巧娃也曾问过操盘手类似的问题,操盘手说:“这次的内幕消息有点偏颇,但姐要知道,干我们这一行一季子捞全年,亏这一点儿算个啥?”
操盘手又对着巧娃诽谤李老板说:“李老板干涉姐的私生活,说姐要是会赚钱,地球上就没有傻子了。”
巧娃和阔太太们一起喝下午茶的时候,常听到阔太太们抱怨自己的丈夫如何干预自己私生活的事。久而久之,巧娃也似乎有了这样的感觉。
笼中的金丝鸟是这些阔太太们常用的自我比喻,每一个阔太太都有一种想飞出去的想法。为了体验飞出去的生活,有些阔太太们还养起了对她们百依百顺的小白脸。
巧娃虽然没有养小白脸,但巧娃和操盘手却很是聊得来。巧娃高兴的时候会摸着操盘手的脸说:“兄弟也算是姐的红颜知己了。”
操盘手的话似乎戳中了巧娃内心那根最脆弱的神经,巧娃说:“老李也太不把人当人看了。”
操盘手说:“姐说得对,咱们挣座金山银山,让李老板对姐刮目相看。”
跟着操盘手炒了半年的股票,巧娃仍然是亏得多赚得少。偶尔盈利一次,巧娃就会像第一次炒股时赚了一万多那样,拿着盈利的钞票到李老板面前显摆。亏了钱,巧娃从不考虑别的,只管继续向李老板讨要。
对于巧娃无底洞一样的索取,李老板也还是像以前那样,从来没有拒绝过。几个月之后,李老板明显地消瘦下去,饮食睡眠也大不如前了,但这一切还都仅仅只是个开端而已,更大的噩梦还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