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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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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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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佛寺之继往开来》连载

第四章 4不敢高声语

欲留羲御问迁移,便是拈花不语时。

丈六金身应好在,春风过客偶相思。

                                ——清高宗

东南隅门后女子的偶一露头微笑,让查尔菲魂牵梦绕,是梦境照进了现实,还是现实在演绎梦境?在转过了三关四隅后,一度怀疑自己是转世庄周的查尔菲又悠闲地晃在古文化街。放眼,整个街道的建筑呈现明清风格,青砖碧瓦弥漫着一种古典风韵;古色古香中彰显着日月的轮回、岁月的积淀。如果不是店铺销售的商品和来往人员的现代穿着,绝对会有穿越到古代的错觉。大佛寺对过的一家名为“古芳斋”的店铺引起了他的注意,摆在门口处的一只瓷瓶像一只小猫向他伸出蛊惑的爪子。和大多数外国人的理解一样,China就是瓷器的代名词,瓷器等同中国。对于中国,古老神秘且充满诱惑,就像眼前这只花瓶。对于瓷器,充其量懂一点点皮毛,出于好奇,他也想用实践检验一下自己的古董知识。查尔菲走过去伸出手,瓷瓶胎质柔和,花叶纹细而密,他调动起大脑里所有有关古董的知识试图分析。

2006年,好像是在一夜之间,“郭德纲”三个字红遍大江南北,其势头之猛有超越所有娱乐明星的架势。这一年的四正县,随着消费水平的提高,互联网和手机也普及了,在各种媒体的狂轰滥炸之下,郭德纲的相声出现在每家每个人的手机电脑上。

曲木为直终必弯,养狼当犬看家难。

墨染鸬鹚黑不久,粉刷乌鸦白不坚。

蜜饯黄连终需苦,强摘瓜果不能甜。

好事总得善人做,哪有凡人做神仙。

改革开放后的旅游开发,让这个小县城的人见惯了形形色色地游客,店老板金刚瞥了一眼来客,又继续盯着电脑欣赏郭德纲的相声。一首定场诗后,金刚大声叫了一个“好”。

喝彩声把街上的行人吓了一跳,纷纷投来目光。查尔菲也被吓了一跳,差点丢掉手中的瓷瓶。

关于瓷器,查尔菲曾在中国驻英使馆见过,据说15世纪的萨克森国王竟用4队近卫军向邻国君主换取12个青花瓷瓶来取悦新的王后。美国总统尼克松1972年访华时,周总理也送了一套名贵青花餐具作为礼物。

眼前的瓷器器型如一枚柿子,雅致大方,轮廓秀丽匀称,线条工整细腻,色彩和谐诱人。啧啧。查尔菲咂着舌,这个瓷瓶一定价值不菲,不知道谁会有福气拥为已有。

“非买勿动。”一声吆喝把查尔菲惊得三魂跑了六魄,幸亏双手离开了瓷瓶,如若不然这个宝贝就香消玉殒了。查尔菲抬眼,幽怨地看向金刚。

“各行有各行的规矩,看你是外国人不跟你计较,但要记住--君子动口不动手。” 金刚语气淡淡,不怒而威。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当查尔菲表示对瓷瓶产生怀疑时,金刚为证明自己货品的真伪进行着解释。

“别以为老外就是外行,告诉你吧,我研究古董好几年了。”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虚,查尔菲就近抄起一个瓷碗,“比如这个吧,我能跟你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你信吗?”

“哎哎哎,干啥呀你?跟个蔫土匪似的。”金刚像被开水烫到了似的,尖叫着扑过来,把瓷碗抢了过去,“不着调的老外,”他白了一眼查尔菲,没必要跟一个老外较真,“这可是国宝级的古董,价值连城,”他上上下下打量着眼前这个言行突兀的外国人,“很少有老外能把中国话说得这么利索,做中国女婿了?”金刚试图从谈话里辨别来客的身份及对古董的了解和消费能力。

“我在中国留学两年,我很喜欢中国。”查尔菲坦言相告。

在查尔菲与金刚的对话过程中,又进来几拨客人,经商多年,金刚早就练就一双火眼金睛,只要有人从眼前一过,就能知道有没有油水,所以,对于刚刚进来的几拨只是为了满足好奇的游客,他一不招呼,二不搭理,任游客东看西瞧。

“老板,每天都有这么多人来参观大佛寺吗?”查尔菲观察到一个特殊现象,虽然他人在古董店,但注意力却在对面的大佛寺,他粗粗统计了一下,来古文化街游览的人近乎三分之二都进了大佛寺,这些人是虔诚的香客?是慕名而来的游客?还是来访的专家学者?

“现在正值山货节,山货,核桃柿子板栗,你的明白?”金刚试图把这个用词解释得通俗易懂些,“今年力度大,把山货节,就是旅游节和庙会搁一起办了,在这条街可以猜灯谜、品美食、看表演,还有民风民俗展示。你是逛庙会、买山货,还是要拜观音?大佛寺的观音有求必应,观音,就是观世音菩萨,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菩萨,知道吗?”金刚双手合十念了句佛号,“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你呀,就等着饱眼福口福吧。”金刚将桌上的一尊观音木雕摆正。

2006年10月21日,中央政治局常委、国务院副总理视察大佛寺。

2006年10月29日,中央委员、中纪委书记视察大佛寺。

2006年11月,国际著名影星晨龙与四正县签约意向投资10个亿,在盘龙山西麓拟建设一座影视城。

“就在上个月的9月14日,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中心在中国艺术研究院挂牌成立,”会场掌声雷动,明正道继续宣布,“刚刚又接到一个好消息,我国的安阳殷墟和四川大熊猫栖息地正式上榜世界非遗名单,”全场一片欢呼,宣布完好消息后,明正道转入正题:“中国是个文物大国,文物资源丰富,美国最大的大都会博物馆收藏的大都来自中国,世界上47个国家的200个博物馆中,有中国文物近百万件。现在,大佛寺已经进入了世界遗产的预备名单,作为准名单中的一员,也就是说,大佛寺实际上已经具备了世界遗产的价值,但在转正之前,咱们有责任、义务和条件,来保护宣传并推动其在世界的影响及意义。遗产大会上已经提出有些国家不同程度地存在‘重申报、轻管理、重开发、轻保护’的倾向,作为四正县的第一个申报项目,我们要投入主要精力来保护管理、巩固和提高水平,让这次申遗工作对全县的其他方面产生积极的推动作用和影响。”县委书记明正道面向一行人侃侃而谈,语气不乏自豪。

随同一行的还有分管文教卫安全生产的副县长国玉、文物保管所副所长钟其实,四正县文史研究员陆政则、四正县旅游局长赵孝士、拒北市文化遗产保护中心主任郭明灿及民风民俗专家凌晨老师、盘龙山老爷庵的住持慧安法师。这个阵容可是连夜商讨的结果,按明正道的意思,申遗是四正县的大事,是拒北市的大事,也是国家的大事,为了表示对申遗的重视及对三位专家的尊重,此次出席接待的名单一定要慎重再慎重,既要表明咱们的态度也要让人感受到咱们的真诚,鉴于此,便有了以上阵容强大的陪同场面。由一县之首亲自陪同,这可是本地的至高规格。

在一个偌大的沙盘前,明正道又向大家介绍四正县的未来发展计划:“未来发展,我们制定了四个五年计划,第一个五年计划基本完成了,那就是随着全国企业改制的陆续进行,四正县也在不断做着调整,首先是依法有序地逐步关停污染环境的‘五小’企业,努力构建中等旅游城市,切实转变经济增长方式,提高经济发展质量和效益,四正县的未来,将以节能、节地、环保为重点,积极发展循环型经济,把‘打旅游牌,走旅游路,建旅游城市’作为发展目标。第二,预计到2010年,基本形成以城区为中心,逐渐发展由东南向西北呈两翼发展的态势,打造一片新城规划区,由东南甘露湖,西北至盘龙山,展开一个‘雄鹰腾飞’的造型,这与之前的‘小巨龙’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巨龙飞走了,但一只浴火而生的雄鹰正展翅腾飞。第三,是再经过五年的努力,争取到2015年建成三大功能版块,以甘露湖为主的休闲养生区,以盘龙山为主的健身度假区,古城为主的名胜观光区。除此之外,积极推动市郊列车、城际列车提速、并拟建京拒高铁四正南站、推动京拒冀高速全线通车,深耕京都门户资源,挺进京都一小时经济圈,实施精准招商。第四个五年计划,2020年到2025年,坚持绿色发展,实现跨越式发展的历史性窗口期,打造新四正,重点打造文明时尚新四正,挖掘文化底蕴,积极推进大佛寺申遗等重点文物和历史遗址遗迹的保护与利用......”

“现在我们看到的就是申遗项目--千年古刹大佛寺,”文史研究员陆政则心有余悸,去年白塔寺地宫失窃案就是由外人勾结文史专家所致,所以他说话表面上客观真实,实则闪烁其词,唯恐明正道会把话题引到白塔寺一案,或是因哪个用词而让人联想到白塔寺。

分管文教卫生产安全的副县长国玉接过话茬,“虽说大佛寺是座古寺,平常由我们文物部门来维护,但最有发言权的还是旅游局赵局长,下面请赵局长介绍一下大佛寺的情况。”

作为旅游局长,赵孝士忙于山水之间,倒不是趁职务之便游玩,而是向各地学习经验。这次若不是明正道下了死命令,赵孝也又要飞到天堂之国瑞士去考察了。此时,他指着巨大的电子屏上显示的图片进行介绍,“据史料记载,大佛寺始建于隋末唐初期间,算起来距今已有一千多年,屹立千年的寺庙这里并不是唯一,但这里区别于他处的是:第一,大佛寺的建筑未使用一棵铁钉钢片,而是全部采用木制卯隼连接而成。第二,大殿内的16米观音像是我国最大的彩色泥塑之一。第三,庑殿顶山门是我国现在最早的山门……”赵孝士喝了一口水,又继续介绍,“刚才介绍的是大佛寺在建筑方面的特点,另一方面,大佛寺的名人影响也是非常了得。上世纪30年代,我国著名建筑学家梁思成来到寺里,带着借来的仪器,和弟弟梁思达对大佛寺进行实地研究,从登顶攀檐,到测量、速写、摄影,记下了整个大佛寺的各部位的特征,并进行寺史考证,之后又撰写了专著《观音阁山门考》。这部专著是这座寺庙有史以来第一次较为详细的考察与测绘资料,后来,他的著作被许多大学的建筑学系当作教材。正是因为有了梁先生的这次测绘与考证,大佛寺得以声名远播,驰誉宇宙。”

不过是一夜的时间,刘仲年的说辞便与昨天截然相反:“有了前车之鉴,文物部门亡羊补牢为时不晚,难道还会等人再去偷第二次?你以为别人都像你这么笨,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咱去找大佛寺地宫,那里应该没有防备。”白静彬试图迂回。

“白塔寺与大佛寺相隔不过百米,难道白塔寺被盗后大佛寺会眼睁睁看着没反应?这就像美国打朝鲜,中国不会坐以待毙,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懂不懂?说不定,现在他们已经布置好天罗地网,就等你这样的蠢猪送货上门。”到底是商人脑子转得快,欧建国立即否定白静彬的天真。

“照你这么说,这条发财道就堵上了?”两人不甘心就这样失去了一次发财机会。

“财路没堵,是你的脑子给堵上了?猪似的,还想学人家盗墓挖地宫。”欧建国不无揶揄着。“听说,白塔寺被盗后,县里的所有寺庙都把地宫打开了,所有宝贝都送到了市里进行统一安防保管,你偷个屁呀。”

刘仲年被呛了一顿不甘心,每天冥思苦想犹如中了魔般。那天为了找灵感,竟然打票进了大佛寺,他左转右转,又登上观音阁暗层,小时候就听老人们说,十一面观音额头有一颗夜明珠,能照亮方圆百里,后来这里还成为了四正八景之一古寺晨灯。他不禁心中一动。

黄花满地寄秋风,

万里长天送翥鸿。

半岭拂云观落艳,

群峦醉处染枫红。

一年之美秋为最。为了让刘仲年和白静彬从白日梦中醒来,欧建国请他俩来到自家在盘龙山的半山腰‘千尽雪’处的远景山庄来游玩。刘仲年一心想发财,哪里有心思吃喝,便提出登盘龙山散散心。欧建国也没多想,便把几个人带进了景区。

虽然盘龙山与县城距离不过半小时路程,因每天忙于生活,竟有五六年没来了,看着新修建的大门及修复扩建的景点,刘仲年和白静彬竟感觉出了一丝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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