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佛寺重新递交了补交文本,在这次补交的内容上,除了项目本身,在整合的资源上又添加了遗迹、美食、庙会等,多维度地支撑体现“大佛寺文化”这一价值主题,整合中包括:老爷庵、官善熏肠、刘氏石磨元宵、庙会、鼓楼、文庙、鲁班庙、西兵屯五代遗址等共22个遗产点。
2010年4月11日,在京都召开国际古迹遗址日活动中,国家文物局长战霁详介绍:“我国申遗以来,每年提交的项目均一次性通过,但在2009年出现了意外,登封的历史建筑群申遗受挫,从此一改我国申遗一路凯歌的局面。分析这次受挫的原因,是因为项目让委员们对‘天地之中’这一概念的理解产生了差异。鉴于此,本次申遗工作将就遗产价值、系列遗产的要素构成逻辑与整体关联,以及可持续性的保护管理途径等多方面进行深化研究和完善。举一反三,2006年大佛寺受挫的重要原因便是周围环境的影响,时至今日,2010年2月,大佛寺的申请已经递交了七年,其中在2009年就拓展项目又补充了一次。”
为了配合大佛寺的宣传,拒北市利用直辖市的优势,在各各媒体频繁打出四正大佛寺正在申遗的广告。拒北电视台的一套二套三四套和卫视的黄金时间全部播放大佛寺宣传片,拒北日报、天天新闻、每日新报、今晚报、城市快报等等十几家报纸的头条版面连续半个月都是有关大佛寺的内容。哪怕街道灯箱与公交站牌也没放过,全部打出广告语:千年古刹申遗,独乐不如众乐。一时之间,整个拒北的各区县被广告轮番轰炸,“大佛寺”三个字入眼入心,申遗成为尽人皆知的事件。同时,也让全市人知道了四正有一座正在申遗的大佛寺。
“申遗成功,不只是一个荣誉,而是一种理念的传播、观念的提升,是增强民族自信心和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认同感与归属感。”从市里回来,明正道召开会议。
“申遗成功,也会让遗产项目本身多层次绽放光彩,同时拉动项目的经济效益,促进市场消费。”聂一行还是比较注重效益,“毕竟这么大的项目,动用了四正的精英和实力,占用了四正人多年的时间,四正需要大佛寺,但更需要申遗成功的大佛寺。”
“申遗成功,会引起世界的广泛关注,并接受世界遗产委员会的监督,可在享受扶持基金的同时,我们也要督促自己,并提升自己的言行,要让全世界的人看到一座完美的大佛寺,看到民风淳朴、踏实能干、热情好客的四正人,看到一个有着好山好水的生态宜居的四正县!”凌晨老师是拖着生病的身体来参会的,本来是铿锵有力之词,却被说得有气无力。就在他准备端茶润一下嗓子时,突然感觉胸闷喘不过气,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凌晨老师就昏倒了。
会议中断,众人手忙脚乱,在120急救车到来之前,几名有点医学常识的人员轮流对凌晨老师实施心肺复苏。万万没想到,这是凌晨老师最后一次参加会议,最后一次在民间文化遗产保护工作上发言,最后一次为大佛寺申遗献计献策。
2010年5月17日,民俗专家凌晨老师病逝,享年78岁.这位被誉为四正活字典的民俗专家一生致力于民风民俗文化,60年的民俗学研究,让他问鼎了中国民间文艺最高奖。他带着满肚子的民俗掌故学问离开了四正,离开了我们,离开了他喜欢并为之付出了一生的民风民俗事业。
就在大家为凌晨老师送行的同时,四正县作协组织了一批当地会员来到北部山区的青山峪采风。青山峪就是上文中介绍登上过央视的小山村。本来提前联系了村干部,并安排好了路线,但文联横插一脚,在村头200多年树龄的老杏树上悬挂横幅:四正县文联诗画采风。作协主席南夏当场气得飙出一句脏话:“这他妈办得啥事?”
这也难怪南夏会生气,一直以来,四正县鲜少组织文化活动,并非是不重视文艺创作工作,而是基于作协与文联对本地资源的“抢夺”,以致于“抢夺”大战成为了掣肘本地文学发展的最大原因。近年来,四正县唯一的文学创作标志就是文化馆创办的杂志《雄鹰》。杂志是付蔷于1985年创办的,25年来,深得县内各界的喜爱,培养了很多文学力量。
今天的活动,是南夏绞尽脑汁,又是送礼又是说好话,求爷爷告奶奶,好不容易联系到青山峪村,在许诺会通过诗歌小说等文学作品来宣传山村时,青山峪村的王和平主任才点头勉强同意接待。可就在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这里却被半路里杀出个程咬金--文联来了个捷足先登。文联书记乌吉儿是县宣传部派下来的,是正经带帽的“官员”,而县作协不过是个行业协会,属于社会组织,一没有级别,二没编制,三无办公地点,为此,由文化馆出面专门协调与文联合署办公。乌吉儿自然不把南夏放在眼里,但在任期的几年来也毫无建树。在得知此次活动后,他立即赶制出横幅,并火速来到青山峪,官方比起社会组织更方便开展工作。
双方见面,虽没有唇枪舌剑,但也都是冷脸相对。会员们哪里知道这其中的猫腻,在见到文联书记来助阵纷纷合影留恋。就在一群人拍照时,谁也没注意到,又有一人从大杏树后面闪了出来,悄悄地站在队伍后面。大家拍照看效果时,才注意到镜头里还有一人,便转身去找。
乌吉儿咳嗽了一声,众人安静,“现在,请请允许我隆重地介绍一位客人,他就是国家一级作家、拒北市文联主席,同时也是咱们四正籍的桑梓老师,大家欢迎。”
桑梓自80年代创作,至今已出版12部作品,原为四正文联主席,去年加入中国作协,年前,调任拒北市文联主席。此时,桑梓眼中含笑,看着这群青春洋溢的文学爱好者,犹如看到当初的自己。
“桑梓老师,听说您调到市里了,以后会多多提携四正作者吗?”
“桑梓老师,您年前发行的长篇小说《风雨苍茫》中魏青峰最后是不是调到中央了?”
“桑梓老师,您小说中的独乐寺最后申遗成功了吗?独乐寺是不是影射咱四正县的大佛寺?”
桑梓的出现,再次让南夏措手不及,又是横幅,又是请人,这个乌老头搞啥名堂?
“我今天回来,一是看看故乡,二是感受一下你们年轻人的创作活力,三是寻找创作灵感。大家不要拘束。”桑梓解释着。
别看只是一座小县城,却是藏龙卧虎。这不,漫步古村老街,走进杏林,此时的山村,虽没有春天的杏花绽放,却有花褪残红青杏小的青翠欲滴,好一幅生机盎然的山村图画。
焦娇随口占一绝:“在桑梓老师面前,我斗胆先作一首抛砖引玉:
夜临花影方知夏,带露新篱草木香。
曲径荫浓啼自在,微风迭起梦初长。”
有人带头,秦颖也作了一首,“心静自清凉,不觉夏日长。流年诗中醉,时光不匆忙。
有人提议南夏也现场作一首诗,南夏推托不开,只好吟了几句,“一棵,两棵,三棵
当岭上开满花的时候
春天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