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获田铭后,派出所立即对他进行突审,经过几个回合的较量,田铭自知难逃法律的制裁,便如实交待了当初杀人的事实。其实本是一件琐碎小事,不过是口角之争,怎奈年轻气盛,一个过失,杀害了一条生命。
仇长兴问,“你杀人潜逃期间,是如何做到人间蒸发销声匿迹的?”
“我也曾冒险回来一次,他们都劝我投案自首,可我怕,就……”
十年过去了,终于可以给被害人和被害人家属一个的告慰,四正派出所全体干警长长抒了一口气,终于可以为这个大案划上了一个句号。
白静彬是在大佛寺修复现场被警方带走的,当警车在古文化街出现时,没有引起注意,大街上人来人往都以为是平常的治安巡逻,可是当警报声响起时,路人纷纷注目。当时,金耀阳正在被罩起来的大阁内,现场一片嘈杂,所以对警报声听得并不真切,可是,当警察出现在他的眼前时,金耀阳一下子懵住了。
“金总,我们是四正派出所的警察,你们工程队的白静彬与一个案子有关,现在要请他跟我们到派出所配合调查。”警察出示证件后向金耀阳要人。
“白静彬,他在大架上面。”说着,金耀阳提高声音喊人。可白静彬并没有回应,也没出现。
金耀阳扭头问其他人,“小白呢?刚才还在架上,这会儿去哪了?有谁看到了吗?”
一个工人手指着门外,“金总,我看到他刚才往门口走去了。”
几名警察一听嫌犯出门,互相对视了一下便快步向门口走去。
金耀阳一看这架势,知道白静彬的案子小不了,不然警察不会这么兴师动众来这里找人。可心急解决不了事,他招呼几人过来,耳语了几句后便追了过来。
此时的张名臻也从架上下来,悄悄从“罩子”里出来,在看到所有人都跟着警察去大门口时,他却向相反的方向走去了。
白静彬迈着颤抖的双腿才走出寺门,便被几名警察按在了地上,警察手劲之重,让他有种断骨的痛感,他试图甩开,怎奈几双孔武有力地大手如铁钳般把它牢牢锁住,“姓名。”
“白,白静彬。”
“哪里人?”
“西兵屯村。”
冰凉的手铐戴在手腕上,白静彬是被警察连拖带拽地带上车的。
当白静彬坐在审讯室时,他由刚才的体似筛糠,到后来的浑身瘫软,及至现场晕厥。
仇长兴通过监控看着白静彬的表演,“这拙劣的演技太小儿科了。”
被“释放”的金刚,在向父母解释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就来到了古芳斋,这里面积虽小,却是可以让人产生无限的遐想。古董的魅力就在于它背后的历史文化。有人买古董就是一个爱好,而有的人则是当成生意,为了养家糊口;而有的人则是抱着侥幸的心里,希望能捡漏后一夜乍富。而所谓古董捡漏,就是用低于市场的价格淘到了高品质的东西,也就是说捡漏必须是价格与品质不对等才可以。金刚是兼而有之,父母不用他来养活,他至今未交女朋友,所以,他在修身养性之余,便是探索每一个古董后面的故事。遇到有缘人便出售,如果无缘,任你出价多少,他也不卖。这是一个任性的老板,但也正因为他对自己店内古董的特殊感情,也积攒并引来了一批又一批客户。当然,如白静彬那种视钱如命,恨不能让那件瓷瓶自己吐钱的主儿也不在少数。
不哭过长夜的人不足以悟人生。金刚在走出派出所后,十分珍惜当下的“自由”。每天在喝完羊汤后便直接到古芳斋。坐在这里,想想以前发生的种种,再对未来畅想一下,现在的他,褪去青涩,多了一分成熟。
这一天,正在神思飞驰之时,金刚被小叔金耀阳一个电话叫到了大佛寺。这就是对面走几步的距离,金刚也就没犹豫。大佛寺里,金泽、白静彬、刘仲年等也在,金刚很诧异,人员到这么齐,难道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金耀阳神情兴奋,把承修大佛寺修复工程一事向大家公布了。
这便有了上面他一再重申谁也不能打大佛寺主意的警告了。
金刚也很高兴,大佛寺大修不止是大佛寺的事,同时也是整个四正县的大事,是四正县每一个老百姓最关心的事。以前,大佛寺是整个四正,包括周边区县老百姓的宗教生活中心。千年来,大佛寺广开善门,在接受了历代皇亲贵胄和达官显贵、文人墨客的顶礼参拜而集聚了灵气,寺因人而兴,人因寺而得佑。
“小叔,大佛寺建于哪年?”金刚有意考一下小叔金耀阳。
“至今没有资料来证明大佛寺的始建年代,目前,仅知道大佛寺的重建年代是在辽统和二年。”金耀阳此时正站在山门处,大佛寺的建筑妙处之一就在此,站在这里,整个观音阁正殿尽收眼底,仿佛一张精美的画作,显然是经过了精心的设计。
此时此刻,寺院中的一草一木都令人感受到来自岁月与文化的悠远韵味。
“为何寺院的外门称为山门?”金刚又提出一个问题。
“以前,寺庙都建在山林之地,所以,外门称为山门。还有一个说法,寺庙山门的正确读法是三门,所谓三门既空门、无相门、无作门。入佛门便是入三门,三门就是三个解脱之意。”金耀阳也向金刚提出一个问题,“我也考你一个问题,简单点的,大佛寺里为什么要塑十一面观音?”
“关于大佛寺有很多传说,其中有一个就是:相传安禄山有十一个儿子,个个都如他一样,梦想造反推翻大唐,为此特意修建十一面佛,以期得到神佛的庇佑。还有一个说法是,辽国重臣也是本地人韩匡嗣有兄弟十一人,也期盼神佛保佑,因此在辽统和二年重修大佛寺时,特意塑造了这尊十一面观音菩萨。”金刚看着大阁正殿外的那颗相传为唐代的古柏,不算不高大的树躯,虽历经千年风雨与战乱,有一部分已干枯,但整体依然姿容矍铄,蓊郁依然。“有文学常青树之称的著名作家石英曾为此树写道:树为阁之神经,阁为树之依傍;树为阁而自豪,阁为树而坚挺,树既能历千余载而不衰,阁又岂能不与之媲美?阁既能为世人赞誉而沉稳依旧,树便可为阁而生为阁撑持而无愧。我问树:汝乐乎?古树不答,只有风吹枝叶沙沙声响,显现出一种有节制的欣慰,而不作狂欢状,更不致乐极而生悲。”
“传说依旧在,古刹已千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