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眨眼就来到了大二的下学期,也到了熊权在大学的第二个生日。按照惯例,吴泽耀组织原先的六人宿舍成员以及陈愫一起去大排档为熊权庆生。
晚饭桌上的气氛却比去年熊权的生日要冷清一些,吴泽耀也不会再为杜月夹最后一份食物了。但事实上,自从那次胡媛媛跟杜月聊完天之后,杜月和吴泽耀的关系其实已经有了很大的好转。但要说还能回到以前那样?怕是不可能了。毕竟杜月已经知道吴泽耀对自己好,不是因为喜欢自己,而是纯粹的受人之托;吴泽耀呢?他则是因为感觉杜月对自己已经设了防,而他本身也是那种别人误会了自己也懒得和别人解释的人,既然杜月一切安好,那自己也就站在一旁默默看着就好了。刑天则是为了让杜月恢复到以前“老好人”的样子而刻意的增加了对杜月的关注。只是杜月的心思都放在了生日主角——熊权的身上,而熊权的注意力基本都是在陈愫身上。而刘昱火呢?他正因为今天下午去医院复诊的结果而发愁。至于张剑宁?他从来都是比较安静的类型。
总之,随着时间的推移和自身的成长,同在一张饭桌上的“好兄弟们”如今也都是各怀心思,整场庆生晚饭除了熊权和陈愫两个人打得火热,其余人基本就没有上一次那么尽兴了。
回到宿舍后,刘昱火把吴泽耀叫了出来。
“我还以为你忘了那件事呢……说吧!什么时候?”吴泽耀一脸“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模样,问着刘昱火。而刘昱火却是一脸的伤心,他给吴泽耀的答案也很让人震惊。
“我确诊艾滋病了。所以……你之前答应我的事情也就只好作废了。”听到自己不用再因为上次自己的大意泄密而出卖肉体,吴泽耀一直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但是看着刘昱火的表情,也就适当的安慰了一下。
“其实,从我决定用钱买别人上我的时候,我就有做好这种心理准备。只是……当医生跟我说我被确诊了艾滋病时……我真的……”说着,刘昱火深吸了几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略显自嘲的笑了笑,“真的整个人都崩溃了……”吴泽耀安慰似的拍了拍刘昱火的背。
“为什么我想要一份简单的感情就这么难呢?我已经很放得开了啊!”刘昱火心中大喊着上天的不公平。
“可能就是太放得开了吧。”吴泽耀轻轻笑了一下,看向夜空。
“太放得开?”刘昱火一脸标志性的黑人问号脸。
“我记得你曾经问过我为什么杜月身边总有人能够为了他付出很多,愿意用尽全力去保护他。”吴泽耀想到杜月,眼神中有一丝欣慰,“甚至有些直男都在他面前会变得有些gay gay 的感觉。”
“为什么呢?”刘昱火看向吴泽耀。
“因为他放不下。杜月一直都是个矛盾体:他讨厌性行为,却又喜欢一些小情趣,就像个磨人的小妖精一样;他不喜欢孤独,却又喜欢一个人独处;他很花心,却又对每一个他喜欢的人都倾尽真心……所以每当我看不爽杜月,想骂他的时候,他的表情和眼神又会让我觉得,如果我真的骂了,那我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大混蛋。我想这也是为什么熊权也好、林虎也好、刑天也好……甚至我,都会对杜月很亲昵的原因吧。因为我们能够深切的感受到他对我们的爱,这种爱既不像爱情的那种肉麻缠绵,也不像亲情的那种限制掌控,更不像友情的那种随意心安……是一种很难表述出来的感情。”吴泽耀笑了笑。
“可能也正是因为这种感情无法被定性,也就无法被限制。只要对杜月好的你们都愿意去做。”刘昱火心中对杜月的嫉妒稍微缓和了一点点。
“也不只是我们。反过来杜月也是这样的,而且他对我们的喜爱是没有任何目的性的,不是为了做爱,因为他厌恶;不是为了能在一起,因为杜月本身自己应该也是很清楚的——他很花心,但是又不愿意放弃任何一个,因为对他来说每爱上一个人都会用尽全力;更不是为了让自己看上去人缘很好。给我的感觉就是……杜月就是纯粹的想要对我们好,可能这才是我们为什么会特别喜爱他的原因吧。”吴泽耀看向杜月所在的宿舍,笑了笑,“他的样子和性格本来就很容易让人产生保护欲,再加上他对任何他喜欢的人都会陷得很深,同时却既花心又讨厌性行为,所以虽然直男知道了他可能喜欢自己,但是在他身边却还是会觉得很舒服,既不用担心感情过深会让杜月有做爱的冲动,又不用担心会被杜月要求给什么身份上的承诺。基本上没有什么压力。再加上杜月本身的人格魅力,我想这就是为什么杜月身边永远都有一群壮熊围着,不仅能跟他疯跟他闹,一起睡一起暧昧,还都是直男的原因吧。”
“没有压力是吗?可是像这样不要求对方给自己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杜月不会觉得很没有安全感吗?”刘昱火看着吴泽耀,而吴泽耀则是看向杜月宿舍的房门。
“安全感?杜月那个人啊,从小就知道安全感这种东西只有自己才能给自己。”想起胡媛媛以前跟自己说过的,关于杜月的童年,吴泽耀的眼神里多出了一丝心疼,不过也转瞬即逝,“再说了,杜月本来也很花心啊,虽然对感情很认真,但是又很花心,这样的话反而是一种安全感呢。杜月可不能忍受没有爱和守护的生活。”
“那你们不会吃醋吗?或者觉得他很花心?“刘昱火看着吴泽耀复杂多变的神色,心里有些嫉妒——这世上有多少遇到杜月的直男,会陷入这个人的“掌控”之中啊。
“吃醋?哈哈哈!”吴泽耀听到刘昱火这么问,立马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我们可都是直男啊!杜月并没有改变我们的性取向好吧!”
“那为什么我看你和杜月玩的很好的时候,熊权的眼神怪怪的,还有你莫名其妙的接近刑天,但是我能感觉出你是刻意为之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觉得也和杜月有关系。”刘昱火的问题确实打断了吴泽耀的大笑。
“因为我们都觉得杜月很重要。”吴泽耀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严肃,“在看到杜月更喜欢熊权得时候,我确实有些不爽,可能有点类似于吃醋,但是那种不爽也仅仅是因为有一种受到冷遇的感觉,一种‘我也可以给你安全感啊,你为什么不亲近亲近我’的感觉。你硬要说是‘吃醋’,也算是吧。但是有一点是可以很确定的,我也好,熊权也好,刑天也罢,我们都还是喜欢女生的。只是,杜月他……”
说到这里,吴泽耀又转向杜月的房门,温柔的笑了笑:
“他值得我们暂时不去想奶子和翘臀。他值得我们这么去做。”
“值得……”刘昱火看到了吴泽耀的眼神,那是一种揉和了尊敬、信任、在乎、放弃、享受甚至是爱慕的复杂眼神,“所以这就叫人格魅力吗?”
吴泽耀并没有答复,只是看向刘昱火笑了一下,而刘昱火却像得到了明确的答案一般,了解似的点了点头。人格魅力,亲和力,多变却又真实,万众瞩目且走路带风,深不见底却又有趣到耐人寻味,知分寸,懂进退……这一切,自己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