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一天晚上之后,杜月和林虎之间的关系也更近了一步。自从知道了杜月心脏的脆弱程度后,林虎只要有空基本都会问问杜月有什么事情要帮忙的。杜月一开始倒是觉得还有些不好意思。只是慢慢的也对此次习以为常了。杜月最常叫林虎帮自己去做的事情不是别的,就是帮杜月打饭。而林虎和陈震基本每天下午放学都会在操场练会儿球,所以每次林虎帮杜月打晚饭送到教室的时候都差不多准备上晚自习了。久而久之,林虎帮杜月打饭也就成了班级里的一处杂谈。
只是这讨论的人多了,渐渐地,原本挺纯粹的事情也就变成了一种诡异的说法——杜月把林虎当仆人差遣。按理说这一种说法就算是被人听到了,也就只是当个笑话,笑笑也就过了。奈何杜月的身世在众多学生眼中实在是扑朔迷离——杜月可以不参加几乎所有的户外活动;杜月和胡媛媛的关系很近;胡媛媛是大集团的千金;在学校严格限制学生只能穿校服的规章下,手上时不时的会戴一到两枚做工精细的戒指;就连校领导见到杜月时的笑脸也在这样一个“全民臆想”的时代被贴上了“有背景”的标签。再加上林虎在校内待人实诚,基本所有人都知道他并没有什么家庭背景,而且衣着也是很常规的校服,没有带任何配饰。
就连肤色上,杜月是白白净净细皮嫩肉的典型代表,明明正值青春期,脸上却一颗痘痘都没有;而林虎的肤质虽然也不差,但是饱含阳光质感的小麦色肌肤走在杜月身边……虽说不会被认为是庄稼汉子,但也会被认为是城市底层的典型。于是乎“林虎是在巴结杜月”这一种说法甚嚣尘上,憨厚如林虎也被气得一见到杜月眼色就不对。杜月虽然对此有所察觉,但也并没有细想,毕竟他的朋友圈不大,对这种只流传于大部分学生间的荒谬绯闻自然是没有听说的。
“阿虎,谢谢哈。”杜月冲完凉,正巧碰见坐在床上休息,准备收拾东西去冲凉的林虎和陈震,于是下意识的从自己的柜子里拿出了饭盒,习惯性的递给林虎。
林虎看了看杜月递过来的饭盒,眉头渐渐的聚拢,随即将目光转向杜月,并没有接过饭盒:“你不是有空吗?为什么自己不去打?”
杜月举在半空中的饭盒,因为没了后话,显得有些尴尬:“啊?我以为……”略显生硬的笑了笑,杜月将饭盒收了回来,并转身准备将它放回自己的柜子里。
“你以为什么?以为我很有空吗?”林虎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提到帮杜月打饭这件事情,原本确实也没什么的,但是脑海里立马就浮现出了别人的非议——“林虎就是在巴结杜月吧”、“一个巴掌拍不响的”、“杜月肯定很享受指使别人做事儿的感觉”、“可不是吗,手底下有个大块头猛男,谁不爽?”……林虎只感觉自己越来越控制不住心里面的怒火。再看看杜月一脸无所谓的模样,直教人有种想要一拳揍上去的冲动。
“没……没有呀,因为之前不都是你帮我打嘛,我就习惯了,哈哈。”杜月见林虎似乎有些反常,还以为是有什么私事儿要和陈震聊,便笑了笑就离开了宿舍。
“诶,你是不是有点过了?”见杜月离开了宿舍,陈震看向林虎。
“我过了?明明是他过了吧!把我当什么?奴隶吗?”林虎喘着粗气,浑身上下的肌肉也随之绷紧,体型显得比平常大了不少。
“没有吧,你别听那些人胡说。我跟你讲,传八卦的无非就是两种人,一种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一种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陈震也听过一两句关于杜月和林虎的流言蜚语,但并没有放在心上。林虎深吸了几口气,拿起冲凉的东西便离开了宿舍。
晚自习下课,杜月喝了一口保温杯中的茶水,伸了个懒腰。见林虎拿着水瓶准备往教室外走,估计是去接水,于是在林虎路过自己座位时,拿起水杯便递给了他:“谢谢,全热水哦。”
林虎停下脚步,下意识地准备接过杜月递来的水瓶,但当他无意中听到背后似乎有人在嘿嘿笑话时,眼神立马变了。林虎将接过的保温杯放回杜月的桌子上,没说一句话,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教室,留下杜月一脸的问号。
“你和你家老虎吵架了?”做在杜月后面的胡媛媛也是一脸的疑惑,戳了戳杜月的肩膀问道。
“我不记得有啊……真是奇怪,可能低潮期吧。”杜月耸了耸肩,站起身准备自己去接水。
“我是有听说一些事儿,林虎他应该不会这么斤斤计较吧……”邝洛樱心里油然升起一股不安感,但很快就被压了下去。
“我先去接水,你先跟胡媛媛说吧。”说罢,杜月便整了整衣服,离开了教室。
“就是最近我听到我们班很多人都在说,杜月一直在把林虎当仆人使唤。我在想林虎是不是因为这件事情,刚刚才不帮杜月打水的。”邝洛樱将杜月放在桌子上的英语作业拿过来看了看,便开始参考着修改自己的作业了。
“无稽之谈。明明是因为上次杜月心脏病发作,林虎害怕杜月再发作一次,所以主动帮杜月跑跑腿的。好好的情谊行为,居然被解读成人权问题,也是迷醉了。”胡媛媛有些嗤之以鼻。
等杜月回来,问了问两位女生是在讨论什么。邝洛樱耸了耸肩:“没啥,一些没有逻辑没有证据的流言蜚语。”而胡媛媛的解释则是:“哼,无聊之人的意淫罢了。”。杜月便没有追问,而是将话题引向了邝洛樱的行为到底是抄袭还是参考。
没有了帮杜月打饭的行为,林虎的时间也宽松了不少,毕竟不用担心杜月因为自己要和陈震练球的原因而导致七点才能吃到晚饭,在心理上也没了什么负担。冲完凉穿上宽松的短裤,林虎拿上冲凉用的东西便准备上楼回宿舍(高中宿舍楼,一楼为冲凉房,一个宿舍一个隔间)。
“阿虎?”走到宿舍外的走廊,林虎被同班的黎宁叫住了。
“咋啦?”林虎礼貌性的笑着看向黎宁。
“你身材真的很好啊!”黎宁咽了口口水,眼睛瞄上了林虎诱人的小麦色肌肤和若隐若现的腹部肌肉线条。看着那线条,就能够感觉到,林虎拥有近乎完美的肌肉基因,六块整齐的腹肌在恰到好处的脂肪量下显得柔和而结实,伴随着林虎得呼吸,腹部肌肉时隐时现,怎一句诱人了得。
“哈哈,天天跟陈震打球练的。有什么事吗?”林虎憨憨的挠了挠头,小麦色的脸颊不由得微微泛红。纵观整个班级,黎宁和自己的家庭背景最像,共同话题也很多。接近的身世,相近的三观,再加上一样的社交圈……甚至有很多时候,林虎只要说上半句,黎宁就会很自然的接下半句。相比于杜月,跟黎宁相处起来,林虎倒是觉得十分的轻松自在。
“没啥,就是想看看你的是真肌肉还是死肌肉。”说罢,黎宁将手掌整个放在林虎的胸膛上按了按,柔软的触感和饱含韧性的质感让黎宁感觉自己的手放在了硕大的QQ糖上。见黎宁已经进行了第一步的测试,林虎便绷紧了胸肌。黎宁只感觉自己的手直接被弹了出来,再想按一按,就发觉此时的QQ糖已经变成了坚硬无比的钢板。
“我去,厉害啊!”得到黎宁的答复,林虎略带自豪的笑了笑,转身便打开了宿舍门走了进去。
“诶,我听陈震说你小时候学过泰拳啊?”黎宁也跟着走进了宿舍,见宿舍里没有别人,便转身将宿舍的门关上了。
“啊?是啊,怎么了?你感兴趣?”林虎将装着冲凉用品的桶放在地上,看着黎宁。
“没啥,就是问问。我是听说泰拳练抗击打练的特别狠的。”
“是呀,小时候经常被教练打哭。”林虎笑了笑,下意识地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我能试试吗?”黎宁顺势说了一句。林虎倒是没有什么所谓,站起身,将手背到背后,绷紧上身的肌肉,便让黎宁开打。
“嘭!嘭!嘭!”黎宁的拳头刚开始还显得有些羞涩,怕把林虎伤到,但打了十几拳之后,见林虎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也就甩开膀子放开了打。
“唔!唔!……”重新回到宿舍准备将落在宿舍的作业本带回课室的杜月,在走到宿舍门口时就听到了宿舍里传来林虎的难受声音,并立马打开了门。并不知道林虎与黎宁谈话的杜月看到了让他心里一颤的画面——林虎光着膀子,手背在背后,黎宁铆足了劲儿弓步转腰,狠狠地将拳头砸进林虎的腹部。而林虎的肚子已经因为之前的十几拳而微微泛红。
“你干嘛呢?”杜月拉了一下黎宁的肩膀,阻止了这一场“殴打”。
“啊?没事儿,就是试试阿虎的抗击打有多强。”黎宁顿时有种被捉奸在床的感觉,但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试完了吗?”杜月则显得有些似问非问,眼神中的不爽就好像是在说“林虎是我的人,轮得到你来碰他?”。
“嗯,阿虎超厉害!我先去课室了,你们聊。”被杜月的眼神灼烧的有些不安的黎宁立马转过头看向林虎,拍了拍林虎的肩膀,扔下一句话就离开了宿舍。
看着黎宁离开,林虎原本的憨笑直接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愠怒的模样看着杜月:“你干嘛?”杜月则反倒被林虎的这么一下来了个措手不及,有些奇怪地回答着:“不干嘛啊,就是看他在打你,就上前制止咯。”
见林虎并没有作回复,杜月便多嘴说了几句:“我觉得这个黎宁不太对。总感觉这人阴仄仄的,成天嘻嘻哈哈没个正型儿,但是心里总是有点什么小九九。你还是多留意一下吧,说不定人就是一个施虐狂呢。”
“你在说你自己吧?自己是啥,就看谁都是啥。人黎宁怎么你了?还是说你现在闲到连我交什么朋友都要管了?他刚刚不是跟你说了吗?他在测试我的抗击打,而且是我允许的。就你在这里瞎搅和!”说完林虎还指了指杜月,一脸的不爽。而在其中,杜月甚至还看到了若隐若现的厌恶。
“什么叫瞎搅和?合着我看到人打你还就任他打了?再说了,我只是让你留意一下他,好好测抗击打心里要没鬼,大白天的关什么门?”杜月则是感觉到有些奇怪,难道这黎宁跟林虎的关系比自己跟林虎的关系还要好?林虎居然为了这个人就跟自己吵起来了?
“哼,杜月,我就知道你一直都是把我当佣人!使唤来使唤去也就罢了,现在还来插手我交朋友?你以为你自己是谁?”说罢,林虎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鞋子,头也不回的径直走出宿舍。
“嘭!”这可能是杜月听过的最震撼的摔门声了,震得杜月耳朵甚至都出现了轻微的耳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