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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刘老太太，一方面，因为黄英穴位按摩，减轻了她的咳嗽痛苦；另一方面，黄英的家庭悲剧分散了她的精力，走起路来觉得轻松自在，一路谈笑风生。
跟在老太太身边的侍卫，有个年轻人，叫雷明，鼻梁上挂着一副眼镜，看上去还是一名学生模样。
雷明是刘老太太的表侄儿，家住赤水复兴场，川南师范学生。父亲是赤水河有名的舵手，叫雷祥。雷祥因为对赤水河大滩小滩了如指掌，又擅水性，人称水猫子。前不久，水猫子气愤愤带着儿子去见刘老太太，见面就对刘太太说：
表姐，雷明这小子真不听话，在学校不认真读书，说上街搞什么游行，最近被追查回到家！唉！气死我啦！……拜托大姐是不是给刘县长说上一声，给他一碗饭吃……不求什么出息不出息，只求平平安安，早点成家，传宗接代……
刘老太太呢，心慈，又是亲戚，同意叫儿子安排雷明在县政府其中一间科室工作，由她和儿子亲自调教。
刘县长是个孝子，对母亲的话言听计从，考虑到乱世之秋，母亲身边又缺少一名贴身侍卫，就以县长秘书办公室编制，解决了雷明的报酬和身份。这样一来，雷明就有了双重身份，既是县政府工作人员，又是家庭侍卫。
雷明人聪明，个子高大，眉毛粗大清晰，从小爱舞刀弄棍，嘴甜心细，懂得体贴，深得刘老太太喜欢，老太太出门总是带着雷明。
雷明对黄英很有好感，一是，黄英人才不错，纯朴善良，红红的脸膛显得特别鲜艳，简直就像一朵迎着三月朝阳带着露珠盛开的桃花。雷明时不时投去一种说不清楚的目光。
二是，雷明亲眼看见黄英制服李板斧，佩服她武功高强，少有的女侠风范。
黄英呢，看见雷明一副眼镜里透出的才气，特别是粗大、清晰的虎眉，更是顺心顺眼。她听师傅说过：虎眉清秀有威严，胆识过人成伟业。知道长有虎眉之人，德才兼备，可成大事。在黄英心中，一种亲和感油然而生，时不时向雷明也投去一种亲切的目光。
刘老太太是过来人，看见两个年轻人眉目传情，视而不见，产生出一种随缘心理。向黄英介绍说：这是雷明，我的表侄……
鳖溪河汇入赤水河的地方叫切角桠，鳖溪河是赤水河支流，两河交岔处有一个渡口叫切角渡。
黄英没去过赤水县城，也没亲眼目睹过赤水河的汹涌宽阔。这天，赤水河显得羸瘦，河中随处露出嶙峋的乱石，突兀的沙礁，好像饥饿的农民显出“非”字形的胸膛。河水像血液一样，威势未减，仍是汹涌澎湃，不停地撞击着两岸的石壁，发出“轰隆！轰隆”的吼声。
雷明是赤水河边长大的人，站在河边，对着赤水河，哼起了一首自由诗：
啊！赤水河，汹涌澎湃的洪流！
你不是来源于千山万壑；
而是来自平民百姓的心头，
你流淌的是干人的血！
怒吼，是因为你心里有仇！
……
一会儿，一艘两头高翘的木船驶过来，黄英在大洞河见过船但没坐过船，不敢上船。雷明小心翼翼把老太太扶上船，回头见黄英仍呆站原地，他安慰她说：
黄英！别怕，这种船还算安全，叫牯牛船，两头翘得高，是怕水浪浪进船舱。船身狭长，是根据赤水河，滩高水急的特点建造，不会有危险。船划动用橹不用桨，方向全靠船的舵和篙配合，这是过河船的特点。只不过要注意一点，这种船船身因为狭窄，人上船必须成八字形站立，否则会失去重心摔倒。注意啦！你把手伸出来，我拉你！
就在雷明伸出热情的双手时，黄英心慌了，她慌什么？一位陌生男子要拉她的手，她从没有这样做过，似乎有一种男女授受不亲的感觉，更怕老太太说她是疯丫姑娘，手不停地在衣服上擦来擦去……
犹豫中，她返回一想：如果不让雷明牵手，那自己怎么上船？再说，自己上船不注意掉到河里怎么办？黄英犹豫片刻，只好把自己的手掌放进雷明的手心。雷明手指一合，双手用力一拉，这一拉，雷明像触电一般，浑身血液顿时流动得好像赤水河河水，甚至比赤水河流动得还快！深情的双眼凝视着黄英，眼珠子俨然要滚出来。
黄英呢，雷明温热的手，像是有一样什么东西钻进他的心，使得她的心里颤颤巍巍起来，似乎什么语言都是多余的，什么语言都无法表达……她没说话，一步跨上船。
黄英从未有过这种男女亲情的感觉，站着时不停捏着衣襟，心里像装着一只兔子，兔子不停地在胡奔乱跳，脸火辣辣地燃烧起来。
黄狗很通人性，它见黄英上船，一下子扑到河里自己浮水过河。俗话说，猪浮三江，狗浮四海。黄狗对赤水河的波浪完全不在话下，游泳自如！
黄英为了掩盖自己内心激动，对着赤水河，有意无意地问雷明：
雷明，赤水河河水为什么是红的？鳖溪河河水怎么不是这个颜色？
问话时显得紧张而语无伦次。
雷明不知道是黄英心情激动，一时无法掩盖，在找话说事；也不知道黄英是真不知道赤水河河水为什么是红的？想问问赤水河水与鳖溪河河水为什么有区别？他急忙笑着对黄英说：
黄英，你是不是真没见过赤水河？
真没见过！最远就到过大洞场！
男女有情，双方声音都是甜的，美丽女人是钻石，善良女人是宝藏，黄英在雷明眼里，既是钻石又是宝藏。他看着黄英羞涩的表情，听完甜到心底的回话，心里有一种别样的感觉，微笑着说：
赤水河河水与鳖溪河河水肯定水色不一样，因为它来历不一样，赤水河流经的峡谷，全是裸露着的岩石和贫瘠的土地，它犹如一个瘦骨嶙峋的病人，流淌着的是心头的血。为什么会这么说呢？原因是赤水河有一个古老的传说，传说赤水河是干人的血化成，所以是红的。这个传说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要不要我讲给你听？
要！当然要！我没听说过！
这时的黄英似乎上了爱情的跳板，胆子大了许多，话音充满着急切。
好！恭敬不如从命！那我就讲给你听听……
不巧，雷明正要开始讲故事时，渡船颠簸起来，人在船上晃来晃去，不知是黄英没站稳脚，还是没乘过船心里害怕，身子一下子扑倒在雷明怀里。雷明出于救急，一抱抱住黄英，急忙说：
别怕，船不会翻，水浪大了，是这样。
黄英无力回话，软绵绵的身子紧紧靠着雷明，黄英是爱、是吓、是有意、是无意，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雷明抱住黄英，瞬间幸福到了极点，爱情的火焰熊熊燃烧，脸红到了耳根子。雷明想：男女关系处理得好，别人会说好话，处理不好，别人会说闲话，不！现在不能有非分之想……
不一会，渡船安全靠岸，雷明松开双手，对黄英说：
下船吧！没事了！看来你真没坐过船！
对不起！我真没坐过船！不好意思！
黄英边说边摇晃着站起身子！
来吧！还是让我牵你下船！
雷明这次手劲更大，好像真怕黄英掉到河里……
哎呀！
刘老太太不知是怎么回事，下船时发出惊叫声。
表姑！怎么啦？
脚被扭了！
表姑！是我不好！没来扶好您！
不是，是我腿脚不灵便，人老啦！
老太太不停呻吟。
黄英一步上前，抱住老太太，亲切地说：
老人家！是哪点痛？
是右脚！站不起来！肯定是被扭了。
老太太脸上汗珠直冒，双手抱住右脚，不停呻吟。
老太太，没关系，让我看看！
黄英让雷明抱住老太太，伸手一摸、一捏，知道是右脚脚腕脱臼。
老人家，你这是右脚脚腕错位！你忍着点，我帮你复位，一会儿就会好！
黄英说着开始在老太太脚腕周围按摩，疏通经络，然后左手捏着老太太右脚脚颈，右手轻轻左摇右摆，最后使劲一拉！只听“咔嚓”一声，复位啦！
老人家，你站起来试试，我扶着你！别怕！
你还别说，经黄英一捏、一摇、一扯，老太太右脚不痛了，一下子站了起来，眼泪干了，脸上没有了痛苦表情。
小姑娘！不痛啦！谢谢你，你真行！
老人家，小事一桩，回城我再给你擦擦药酒，要不了多久就会恢复。
黄英说完话，抱住老太太，接着说：
老太太，现在你不能再走动，需要包扎，因为血液和经络有个恢复的过程，不然会发痛，会反火，甚至会淤血……
黄英说话间，左顾右盼，审视着每个人所带之物。因为老太太右脚脚腕需要包扎，是在寻找可以使用的布带之类的东西。可是，在黄英视野范围，就一顶空滑竿，几个空着手的人，哪来什么布带？哪来什么绳子？她万般无奈，只好脱掉外衣，将外衣下摆一提，撕掉两寸宽一条衣脚边，随着熟练地把布条（衣脚边）捆扎在老太太脚腕上……
黄英这一脱、一撕、一扎，在场人惊呆了。一则，一个女孩子当众脱下外衣，身上只剩下一件内衣，不是一般女子所为。二则，撕布不用刀子，凭手上功夫撕裂，这也不是一般人能办到。三呢，包扎熟练，捆扎规范，不是一般医生拥有的技术。
姑娘！谢谢你！
老太太眼圈红润起来，似乎有两抹雾气在眼中凝聚，一会儿，热雾凝聚成泪珠，沿着两颊不停滚落。
雷明、轿夫、卫兵，更是齐刷刷向黄英投去敬服的目光。
路上，雷明不知是要进一步亲近黄英，还是自己说话算话，要讲赤水河河水为什么是红色的故事，他挨近她，轻声说：
黄英！赤水河的故事还想听吗？
当然要想听！我还忘了问你呢！快讲！
雷明向黄英讲述起了赤水河的故事：
从前，赤水河是一条小小的溪流，溪沟源头在万山丛中。溪边住着母子二人，小儿子因为从小喜欢到溪沟洗澡，潜在水底常常半天不露出水面，母亲给他取名水龙。
一年，母亲积劳成疾，一病不起。水龙当年10岁，聪明的水龙意识到：如果不尽快让母亲好起来，家里会揭不开锅。懂事的水龙，每天只好到溪沟网鱼熬汤给母亲喝。
有一天，一条大鱼向他游来，水龙高兴地把鱼捉回家，剖鱼时，意外发现鱼肚里有颗发亮的珠子，珠子不大，就筷头大小。开始，他没把珠子当回事，直接揣进衣兜里，忙着为母亲煮鱼熬汤。等他忙完事，伸手去摸珠子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衣兜里有了一衣兜银圆。水龙觉得这颗珠子很神奇，把它放在米缸里，米缸尽管原来只剩下见底的米，第二天就变成满满一缸米。把它放在盐罐里，盐罐原来哪怕只剩下一小撮盐，第二天也会变得满满一罐盐……他把这件事对母亲一说，母亲惊喜万分，说：
儿子，老天有眼！这是宝贝……
水龙家有了宝贝，不再缺吃少穿，母子俩开始筹划起修房造屋的事。
家中有金银，隔壁有戥称。水龙剖鱼得珠，让地主知道了，带着一帮狗腿子来到水龙家，死活要水龙交出宝珠，说什么，山山水水全是他家地产，山里、水里宝物也是他家的宝物……
水龙知道，地主外号五步蛇，毒辣透顶，他两难选择，不交出宝珠吧，可能性命难保。交出宝珠呢，母子俩又要受穷。最后，他决定来个两全其美，既不交出珠子，又保全母子俩性命。
水龙知道，珠宝闪闪发光，放在屋子任何一个地方，都容易被地主发现，怎么办？思来想去，只好把宝珠含在嘴里。
地主指使狗腿子翻箱倒柜，到处搜查，就连屋内屋外都翻挖了一遍，始终没有找到珠宝。
地主无奈之下，把水龙吊起来，硬逼着水龙交出珠宝。
水龙矢口否认家有珠宝，是人们误传。地主哪里肯信，一阵阵毒打，打得水龙死去活来。
地主临走时对着水龙母亲说：
明天再不把珠宝交出来，我连你一起吊起打，剥了你们母子俩的皮。
俗话说：三两黄铜二两福，多一两都压得哭。水龙苏醒过来，母亲含着泪水对儿子说：
儿子，看来我们没福气享受这宝物，就给五步蛇吧！珠子是身外之物，只要你长大成人，我们也穷不到哪里去，这世道是人家有钱有势人说了算呵！
水龙愤愤不平地对母亲说：
娘！不是我舍不得珠宝，的确是身外之物。但是，他五步蛇凭什么要欺侮穷人？我宁愿死，也不愿把珠子交给他。
其实，水龙在呻吟声中，自觉不自觉早已经把珠子吞到了肚子里。
说也怪，母子俩正在对话时，遍体鳞伤的水龙感到肚子像火一样燃烧起来，口渴无比。母亲忍着病痛，翻身起床给儿子舀来一瓢水，水龙接过水，一口喝下，又舀来一瓢水，儿子又一口喝下。结果把水缸里的水全舀光了，水龙仍然不解渴。母亲没办法，只好扶儿子到溪边去喝溪流水。
水龙伏在溪边喝水，身子像破裂了一样，鲜血一滴一滴往溪水里滴，把溪水给染红了。不一会，血水越流越多，小溪变成了红溪，红溪变成了红河，儿子来不及往岸上爬，一跤掉进了河水中。
水龙想到父亲被地主逼租逼死、想到母亲积劳成疾、想到自己被毒打、想到地主像豺狼一样欺侮穷人，气不打一处来，禁不住大吼一声：
我要报仇！
瞬间，水龙头上长角，身上长鳞，变成了一条龙，龙赤鳞红须，昂首挺胸，怒目圆瞪。
水龙形成之时，天空闪电像一支金箭迅速穿云破雾，“咔嚓”一声巨响，惊天动地。刹那间，雷电交加，狂风夹杂着暴雨倾盆而下，满山遍野山洪四起，可谓天助水龙，水护龙身。
水龙头一扬，尾一摆，向地主家冲去。哗啦啦！洪水护着水龙，地主庄园顷刻被红水吞噬，地主和狗腿子眨眼之间被淹没在红水中。小溪变成了大河，清水变成了红水。
这时，水龙的母亲心疼儿子变成真正的水龙离开自己，大叫一声：
儿呀！你回来！
水龙听见母亲的呼叫声，回头朝母亲一望，结果，水龙头撞在大山上，一下子撞塌半边山头。
母亲又叫了一声：
儿呀！快回来！
水龙又一次回头，“轰隆隆”又撞塌了半边山头……
结果，水龙的母亲接连喊了六六三十六声，水龙回头三十六次，接连撞坍三十六个山头。赤水河三十六座半边山，三十六个望娘滩就由此产生……
雷明把故事讲完，对着黄英笑眯眯地说：
黄英，这个故事你信吗？这是我爷爷讲的，我觉得它很有意思，就记下来了！其实，盘古王开天辟地有很多神话故事，真要我说的话，它还是有一定道理。我们虽然不该去相信鬼神，但它是一种力量的象征，有寓意！反正我是这么看，是这样理解，不知你看法如何？
黄英哪有雷明的知识面啊？就在石顶山学点常用汉字，识点草药，懂得一些常识性的社会知识，对雷明的问话，她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信吧！一个人的血能染红一条河吗？不信吧！为什么这条河的水是红的，叫赤水河？她百思不得其解，回答说：
雷明！你是读书人，有文化、有知识，我没上过学堂，我相信你，你相信的事我都相信……
故事一讲，雷明和黄英说话随便多了，两人心里好像也有着一条河在流淌，这条河就是爱情河，是条藏匿于心底的暗流。
回到县城，刘县长听说母亲感冒咳嗽、脚被扭伤，急急忙忙跑回家。一进门就问：
妈！你哮喘病如何？脚扭到哪里？让我看看！
老太太坐在椅子上，笑着对儿子说：
儿子！你快坐下，妈有事跟你说！妈风寒感冒三天啦，一直咳嗽不止，有时连气都喘不过来。嗨！回来时，在外婆店遇到这位黄英姑娘，咳嗽病经她这里按按，那里擦擦就好了！妈不咳了！脚呢！在切角桠下船时，右脚腕脱位，还是这位小姑娘一捏、一擦，又一扯，帮我复位了！现在没事，不痛！而且一点都不痛！你不信，我走给你看看。
妈！你不要走，我知道了！
说话声中，刘县长转眼望着黄英，上下审视一番后，说：
你是苗族姑娘？外衣怎么没有脚边？你是医生？……
刘县长一连问黄英几个问题。
她是石顶山苗族姑娘，外衣脚边是她撕来为表姑包扎脚去了！当时什么急救条件都没有。她和她五哥都是医生，她五哥治好了喻德才区长四姨太的病，喻区长恩将仇报，要追杀她五哥。她五哥跑了，就抓她，是表姑救了她！这姑娘心好，有医术，表姑见她怪可怜，就把她带来了……
雷明向刘县长说个不停。
事情是真的吗？恩将仇报？要追杀人？
刘县长一脸怒气，质问雷明。
那还有假，我亲眼看见，城里李板斧和三名喻德才的民团兵，用枪对着这位姑娘……
刘老太太接过话题，一字一句地说，话说得非常肯定，话音中同样充满着火药味。
喻德才简直不是个东西！难怪有这么多人告他的状？
刘县长听了老太太的话，气愤愤地说。
这个姑娘就留在我这里，让她服侍我，事情你去安排！
刘老太太一边望着儿子一边说，态度显得很坚决。
好！妈！你说了算，就让她留在你身边吧！儿子依你！
刘县长随着转身对雷明说：
雷明！去给这位姑娘缝制两套汉人穿的新衣服！今后就别穿苗族服装了，要不然……
刘县长安排完雷明缝制衣服的事，一眼看见踡伏在黄英身边的黄狗，随口问道：
姑娘！这条黄狗是你带来的吗？快给它点吃食，让它回去。狗就不留下啦！这狗长相与其他狗不一样，肯定个性也不一样……
刘县长对两件事的态度虽然没把话说完，雷明和黄英自然知道，官府人历来歧视少数民族，黄英在县城穿苗族服装会受人瞧不起，县长家有少数民族姑娘，县长脸上无光，会招人闲话。狗也如此，县长家有条怪犬！如果怪犬惹出怪事怎么办？
刘县长不让黄狗留下，正合黄英的心意。晚饭后，她打开黄黄脖子上的铜铃，从身上摸出笔和纸，把纸条往铜铃里一塞，往黄黄头上一拍，手一比画，示意回苗迁祠报信……
水龙天意获珠宝，地主横蛮欲抢要。
仇恨化为红水河，望娘滩涂成险道。
哥妹能否再相会，下章内容作介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