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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耕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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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0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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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走就走》连载

第一十三章 春节轶事

在北京的家里,武功从表面上看,他是在家里休息。可他的大部分时间还是在看数学方面的书籍。他的姿势一会儿躺着、一会儿坐着、一会儿趴着看书、写字。有时候还倒开水吃消炎药和到卫生间去给自己的患处换药。武爱农穿着拖鞋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直到穆子把丰盛的晚餐制作完毕,摆到桌子上时,他才勉强跟妻、儿碰了几次杯;喝了一些饮料,吃了几口蔬菜。随后,就连他最喜欢吃的鱼也只动了几筷头子,便撂筷子了。

武功说:“爸爸,您多吃一点。”

他说:“我不想吃,牙疼。”

武功说:“爸爸,抽屉里有止痛片您先吃一吃,到了正月初六,我去公司上班顺路便带您去瞧牙病,好吗?”

他说:“没事儿,我挺一挺、喝点凉水就会好的。”他说完还是站起身来在屋子里来回走动。

穆子看见了心想:“武爱农也挺值得同情,从他爱热闹的性格上看,他就适合在东北老家生存。那里有他熟悉的街坊和他的妹妹一家人。”

想到这里,穆子贴着武爱农的耳边说:“今天正值是大年三十医院放假,你牙痛得厉害、也装着点儿啊,别让儿子太为我们操心了?”

他做着鬼脸瞪了穆子一眼说:“别拿我当好人儿,我够能忍了。”

这时候,武功去厨房倒开水回来递给他的父亲说:“爸,去拿药来就着水喝下去吧!然后,他又托着刚刚动过手术的躯体帮妈妈把桌子拾掇干净了。

这一年的春晚有一个节目——《不差钱》,它勾起了穆子的许多思考:“在北京的生活质量是提高了,实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都市生活。这里有儿子贷款买的大产权房子,武功为了还房贷干着两份工作。赵本山、小沈阳、鸭蛋表演的《不差钱》,说是不差钱,实际上是人活着没了钱是不行的。如果没有人出钱资助杨澜出国深造,也许她不会成为亚洲二十位女富豪之一,如果中国没有钱,无法想象航五、航六、航七会飞上天!如果我来北京之后能够有像在老家时候的赚钱职业,也不会拖累儿子作两份职业创造人民币剩余价值……”

除夕之夜,在零点钟声敲响以后;武功一一地给亲戚、朋友、同学和他的女朋友吕勤勤拜了大年。然后,他继续陪父母打“五十开”。

穆子在跟丈夫、儿子打扑克时,她的心情也都在父亲身上。她就是铁石心肠也会惦记他的,因为,一个没有了金钱和体力的老人所剩下的只能是“叨咕”儿女的一点力气了。

老穆头在年前听说小婷从北京回来了,就拄着拐杖来到穆青家里看孙女了。他说:“我今年过年都八十七岁了,可能是今生今世见不到穆子了,你给她捎个信儿,就说我想她。”

小婷拿出穆子买的两双袜子说:“爷爷,这是我二姑给你带来的两双袜子,你过年穿吧。”

老穆头说:“我不要她给我的袜子,她的人影我都见不着。小婷,你没有听说你二姑什么时候回来看我吗?”小婷说:“她说夏天就回来了。”

武功的毅力与勇气让穆子得到了一点安慰。他在家里休息的几天,除了在“除夕夜”跟父母玩儿了一次扑克以外,其他的时间他一直在读书、完成公司所要求的策划、统计和《论文》。直到正月初六,他要到做第二职业的公司去上班了,临走之前,他穿着黑色羽绒服带着他大姨送的酱色黑条围脖和背着挎包说:“爸,我带你去B医院瞧牙病去吧。”

穆子站在他的身边说:“你说你跟公司签约了,我挡不住你去上班儿,你爸爸我会陪他去看牙的,你就不要操心他了,还是把你自己的刀口顺便复查一遍。”

武爱农也说:“儿子,我和你妈去就行了。”

武功略带不放心的神情走后,穆子穿好了蓝色大衣、带上了钱,就跟武爱农来到公交汽车站、乘坐637公交车去B医院了。

八点多钟,他们下公交车、穿过天桥;来到了B医院的二楼牙科。这里淤积了春节以来的牙痛病人,他们正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等待着叫号。穆子来到挂号窗口想挂号时,女收银员说:“上午没有号了,你们如果要看牙病那就下午一点钟在挂号吧。”穆子听后,惊讶地发现,武爱农的长脸被牙痛折磨得变成了菱形。于是,穆子转过身子突然对武爱农说:“我有一个主意,我们是不是坐976(区间)公交车去同仁亦庄分院去看牙,那里医院偏远人少、能排上‘号’。”武爱农恨不能一时把牙病痛除掉,所以,他说:“行,快走”。

一个多钟头过后,武爱农被一位护士引领来到二楼牙科诊室的座椅上等待着诊治。

一位女医生拿着患者的病历本问:“你什么时候开始牙痛?”

“年前就痛,已经有六七天了。”武爱农说。

“我再看看你是几颗牙痛?”女医生说着就从一瓷缸子里拿出一根象是骨头做的“扁匙子”,她把它插进武爱农的嘴里、敲着其中一颗牙问:“是这颗吗?”

“是”。武爱农答。

然后,她一直问到三颗牙,武爱侬咬定说:“这几颗牙都痛。”

“那不可能,只能说是一颗牙痛拐哒其它牙也像是跟着痛似的。”女医生说。最终,这女医生给患者开了一张处方,要求他去一楼“透视”科去拍片子,确定哪颗是“患牙”,然后,才能确诊是拔掉或者是修补牙。”

武爱农遵照医嘱来到了一楼“透视”科,那男医生见了来找他拍片子的患者,他说:“今天上午不能操做,机器出了故障,我把电话给您留下,等待听通知。”

武爱农一直等到下午三点多钟,透视科医生跟他说:“今天不能拍片子了;明天早晨您再与我联系吧。”

武爱农听到这最后一句话,像是挨了一嘴巴似的,不回头地走出了医院大门……他心里早有主意——找巫医治疗。

正月初六的晚上,穆子想热几道前一天剩下的荤、素菜,再重新焖锅大米饭;她根本没有注意到武爱农去小区后身巫医那里了。

穆子正在做饭的时候,武功打来电话问:“妈,我爸看牙了吗?”

穆子说:“是。先去了B医院没有挂上号,又去了同仁亦庄分院;也没有看上。说是机器坏了,要等明天听消息呢!”

武功又问:“我爸呢?”穆子说:“他八成找棋友玩儿去了。”

武功立即提醒说:“妈,可别让我爸去黑诊所呀,那会害了他。”

穆子这才恍然大悟地说:“啊,坏了,他说不定就是去了黑诊所了。因为前几天他说过,小邢在私人诊所拔牙,一共才花掉一百二十元钱……我这就去找他回来”。

武功说:“妈,您别急,您就说我说的,今天先吃止痛片捱过一宿疼,明天我起早去B医院为他挂号。”

穆子先到武爱农常去玩橡棋的地方找他,没找着。

穆子情急之下拨通了他的手机,武爱农没有接电话。这时候,穆子想:“坏了,他一定是去“黑诊牙所”了。”在她朝着“黑诊所”急奔的时候,她的手机忽然响了。穆子一接电话,里传来了武爱农的声音:“武功他妈,你快来给我送诊疗费吧。”

穆子一听,气愤地高声说:“赶快出来,我们不在他那里治。”武爱农吱吱呜呜……“啊,已经……”穆子这时候一步跨进了黑诊所,她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这是一间只有十来平方米的小黑屋,它位于村子的一个角落里。此时,武爱农正坐在单人床上用一只手捂着牙,好像是人质等待家属送钱救他命一样地惶惶不安。黑牙医个子不高,他着一件黑了吧唧的旧棉衣;正坐在一台旧电脑前打游戏。

武爱农一见到穆子就说:“快,把钱拿来,我就在这里治了。”

穆子在还没有回答他的请求之前,她走进那穿的比农民还“烂”的人跟前问:“你是准备薅牙吗?”

他说:“是,先交钱再薅牙。”

穆子说:“那为什么没等交钱你就‘下手打封闭针’呢?是不是想讹诈人家的钱?另外,你懂不懂人在牙痛的时候是不能够薅牙的。”

黑牙医瞪着穆子说:“是你家的让我做的。”

穆子问:“我想看一看你的‘资质证书’?”

那人说:“镶牙行当,别人都是这么干的;没有‘证书’又怎么着?”

穆子这时走进武爱农坐的床前想拉他走,并说:“儿子说了,你的牙病一定要到正规医院去治疗,是不会在他这里看的。”

武爱农一听想走,他还说:“给人家‘打封闭针’的钱。”

那人借机挡住了他们,还把小黑屋的门儿给关上、反锁了。看来武爱农夫妇大有被劫持的迹象,因为他们俩也不是他这个三十多岁人的个儿啊。

穆子说:“你还想劫持人质?在北京的农村还会有像你这样的黑牙医?”

那人恶狠狠地说:“给钱,六十块。”

穆子想:“这要是在老家我会讨个说法的,因为那时我有精力和体力,就是一个‘村霸’也被我给告倒了;曾经激励了一群人的斗志!

现在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可不是怕他,我是为了节省精力还要给丈夫治病呢。谁都知道,打官司告状是个‘论持久战’的产物;所以,我不会因小失大地再给我亲爱的儿子添乱了!”

想到这里,穆子违心地掏出了五十元钱拿在手上说:“你要吗?小心你的黑手别再玷污无辜的人的牙齿了。”

那人像是一个小偷拿到了“掳物”一样地乐此不彼,他拿到钱之后,打开了房门、放武爱农夫妇走出了他的小黑屋子。

晚上大约在七点多钟,武功才从公司回到家里。他一迈进家门就问:“爸,你什么时候回到家的?”

“我四点多钟就到家了。”武爱农说。

穆子从厨房一边往桌子上端饭菜一边说:“你爸就是大帐不算算小帐的人,去大医院看牙不顺、就去了黑诊所。多亏他没有带钱、钱在我钱包里装着;否则,他就会花更多钱买后患了。”

“咋了,妈?”儿子一边往下摘书包一边急切地问。

穆子知道自己说走嘴了,便改口说:“没有什么,儿子,你去复查了吗?”

“去了,是吕勤勤同我一起去的,也是她叫我去她们家里吃的午餐。”武功说。

穆子说:“你说了吕勤勤在西单商场外企上班春节不休息,那么,她什么时候来家里来串门呢?”

“没有定,我去她家里吃饭时,她仅让我给她的父母及哥哥带一盒点心就行了;我照办了。不过,她说也许她正月十五来咱家;我同意了;因为,我最近很忙,在我的学校开学之前;我要把我现在兼职的公司里的业务统计表弄出来呢!”武功说。

“人家吕勤勤真是一个通情达理的姑娘,我很欣赏她的想法。而最使我提心吊胆的人却是你的爸爸,他本来就是一个小农思想根深蒂固的人,又是一个病篓子;在老家时就隔三差五地打点滴,到了北京之后,一个小小的牙痛病竟然让我们折腾了一整天也没有药到病除;这也太让我揉肠子了。”

武爱农站在地中央酸溜溜地说:“我也不是竟意儿的。”

穆子立刻反驳说:“谁说你是竟意儿的了,你还嫌我操心的不够,哈?”

可能是武爱农突然想到了穆子为他保守了去黑诊所花了钱的秘密吧?便说:“我当初是病痛乱投医了,我治死治活不用你管。”

武功脱掉外衣到卫生间洗过手回到饭桌子前,他一边给父母倒饮料,一边接着武爱农的话茬说:“爸,您别担心,今天吃过晚饭后,您早一点睡觉,明天我起早五点半钟乘第一趟公交车去到B医院排队挂号,您和我妈吃过早饭就去,而我们就在那里七点半钟就会‘碰头‘了,您们接着我的位置排;我八点钟之前再去上班。”

吃过晚饭,武功把睡觉前的时间当成了工作的黄金时间了,他一直在电脑屏幕上做着他的统计表。穆子和武爱农吃过饭、又等候一个多小时才睡了觉。第二天,武功很早就起来洗了脸、又给自己的患处换了药;他是摸黑儿走出家门的,乘坐5.30时的第一趟637公交车朝B医院奔去了。

大约是在6.20左右,穆子和武爱农吃过早餐,便乘坐637公交车去了B医院。

他们来到B医院楼下的时候,穆子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摁了一下绿色的按钮,只听武功焦急地说:“妈妈,您和我爸已经走到哪里了?现在是7.20分钟了,我还要赶去公司呢。”

穆子知道儿子是一位在生活中不怎么会修蝙蝠的人,可他对于工作却是一丝不苟。他已经忙活了到一个深夜了;又起早为他的爸爸排队挂号,真是太难为他了啊!于是,她说:“儿子,别急,我们已经来到医院的一楼了,就去二楼找你替你排队去。”

武功在电话里笑了,他说:“好吧,妈妈。”

几分钟后,武氏一家三口人在牙科的挂号窗口见面了。

武功说:“妈、爸,您们到了?我是六点多钟到的B医院,现在排到上午4号儿。”穆子说:“哎呀,还有比你更早的呀?”

武功笑一下过后,他又指着他站的地儿说:“妈,让我爸坐在椅子上等,您站在这里等到八点钟医生上班就会放号了,我现在该去公司上班了。”。

一位站在穆子身后的70多岁大爷,他满含微笑地说:“你有一个好儿子呀,听说还没有吃早饭就来排队挂号了;现在的年轻人、太难得了。”

穆子说:“是啊!他是老师,从小就懂事。”穆子说完,她便不断地更换姿势为武爱农排队。

终于,在上午8点钟刚过,穆子拿到了4号的就诊票;放在护士眼前了。

武爱农坐在转椅上,一位年轻的女医生操着一口标准的东北口音问:“您牙痛几天了?”

“已经一个多星期了”。他望着梳着短发的女医生回答。

“以前痛过吗?”女医生又问。

“是,不像现在这么严重。”他答。

“痛的牙活动了吗?几颗牙痛?”女医生仔细地问。

“三颗,没有活动。”他回答。

“您治疗牙齿是公费还是自费?”女医生颇有耐心地问。

“是自费,而且我的家庭条件一般;几乎靠儿子一人赚钱养家糊口;你就给我治不痛了就行;薅了也行!”他说。

“我看您就消一消炎症再根治一下引起牙痛的神经就行,不要薅牙了,那样一颗普通牙少说得700——800块钱,烤瓷的每颗牙就得3000——4000块钱;再说,您的牙如果没有活动、即便是杀死神经后;还可以为您服务两三年呢!”那女医生一字一句地说。

“太谢谢您了,我们农村人就是喜欢像你这样的好医生。他说。

“其实我也是东北人,最了解如果没有公费医疗做保障、自费是难以承受住北京地区的高价医疗费用的!就不像在咱东北医疗费用要低这里十倍还多呢。”这女医生象唠家常嗑似的解除了一些病人的痛苦。而她在这过程中用消过毒的10X1.5CM的竹片儿插进病人的口中,看了看患者肿胀一面儿的牙床子说:“谁为您看过吗?”

“没…有,没……”武爱农吱吱呜呜地回答。

“您可千万不要自己往牙床子上点‘碘伏’啊!那样会事得其反的。”女医生说。

武爱农猜着女医生看到了昨天那黑牙医为他打针后塞到牙洞里的黄色棉球了!他才说:“是的,一位‘无照’行医者给我整的。”

女医生说:“您可千万当心呀,牙齿是人体最重要的也是促进消化的工具,不能有细菌侵入的呀;否则,会更加重您的牙龈肿痛的。

而我给您治疗牙病要分几步走的,第一,清洁口腔细菌、先消炎(除去今天给您的痛处的牙缝儿塞上药棉球外,还要给您开吃的药-头孢克洛胶囊和止痛片),第二,您得拍个牙片儿我看一看;第三,一周后,等您的牙床子消肿了,我再给您的牙病进行根治;最多不会超过1000元钱的……”

武爱农经历了几次的治疗,他的牙病终于得到了彻底的根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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