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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耕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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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0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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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走就走》连载

第二十四章 求医问药

1、去看急诊

李爱农早晨起床后,他站在走廊里边系裤腰带边对穆子说:“他妈,你到卫生间里去看一看,我尿血了。”

穆子一听,突然被他的话儿给吓蒙了。于是,她光着脚丫子窜到了卫生间的马桶边,睁大眼睛一瞧,喊出声音:“哇,一大汪子血嘢!”穆子霎时把丈夫尿血的事情跟一个人联系了起来。

她想:“那还是在我小的时候,记得家乡的村子里有一个男性的长辈,他的名字叫白金彦,他当时大约有四十岁上下的年纪,就得了肾炎。有一次,我站在他家的窗子外边、朝里张望时,看见白金彦自己拿着一个罐头瓶子接尿,弄得他的大手和被子上都是血。因为,他的老婆有一点儿傻,不管他。所以,当白金彦跟死神搏斗了两个多星期之后,他瘦的皮包骨,冷眼一瞅,好像是一个‘扎彩人’。最终,他死了。”

想到这儿,穆子走进屋子里,对坐在沙发上的丈夫说:“我们先扒拉一口饭、垫吧垫吧,抓紧时间给你看病去。”

武爱农说:“如果我要是真的得了该死的病,你就别给我看了。”

穆子说:“别说丧气话了,我们找一家医院检查检查吧。”

武爱农说:“好吧,我就是穷命人,我们的家刚刚有一点儿起色,我的修鞋活儿回头客也多了起来,儿子的婚事也算是圆满了。就剩下我们老俩在这里过了,没有想到,我又闹起大毛病来。”

穆子听后,镇定自若地说:“别说多余的话了,懊悔也是没有用的。”

武爱农这回感觉穆子说的话有道理,他便洗漱去了。

穆子望着武爱农的背影想道:“对于武爱农突如其来得的这病,我暂时还不能告诉儿子、儿媳妇。但是,我还是先告诉姐姐一声吧。”

穆子想到这儿,她给穆琳挂了一个电话。她说:“姐姐,武爱农尿血了。”穆琳问:“什么时候?”穆子说:“今天早上。”她说:“不要紧,也许是由于上火得的,也许是他吃的药有副作用;你们快去医院检查啊。不过,我尿过血,医生说是急性肾炎,打十针点滴就好了。”穆子说:“是,我们一会儿就去医院给他看病去。”穆琳说:“别怕,只要诊断对路,打些针就会好了。”

这一天是二零零九年的六月二十日星期六,武爱农夫妇来到B医院准备挂“泌尿外科”时,却被值班的护士告之:“今天门诊没有医生值班,要看‘泌尿’,就去挂‘急诊’。”

他们一听就傻眼了。但是,为了尽快了解武爱农究竟得了什么病?他们还是来到了一楼“急诊”服务台,花了六元钱,挂了一个急诊“号”。

北京B医院的“急诊室”在正门的左手边。这会儿,一位大个子男医生穿着白大褂坐在工作台前,只见他的一只手握住鼠标,另一只手在往打印机里塞单子;他操纵的电脑频幕上,不大一会儿就闪现出一排人名和几组数据及有关药名之类的信息。他旁边坐着的患者,是一位六十多岁、小个儿、小眼睛、胖巴达的男人,被一位女陪护用轮椅推着在就医。

这位大个子青年医生为他开了几张医药处方,对女陪护说:“请您拿着这几张‘单子’,让患者去验血、尿、和做B超吧,等检查结果都出来,您再拿着化验单来找我。好吧?”女陪护听了年轻大个子医生的叮嘱后,说:“好的,不过,我担心等到‘结果’都出来时,您是否还在这里值班?”大个子青年医生说:“我今天上午一直都在岗的。”

轮到武爱农就诊了。大个子青年医生问:“您是哪里不舒服?”武爱农说:“我今天早上突然尿鲜亮的血。”

医生问:“您叫什么名字?”

穆子的丈夫说:“我叫武爱农。”正在这时,穆子在一旁看见曾经给武功做“切皮”小手术的G医生来到了“急诊室”。她便主动打招呼说:“您好,G医生。”穆子又赶紧对武爱农说:“这位就是给儿子治病的G医生。”武爱农用感激的目光看着他说:“大夫,我得了尿血症,很重。”

G医生问:“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尿血的?”他说这话时,是坐在了那男主治医生的位子上了(这位年轻医生让老师坐的)。武爱农说:“早晨,其实我前几天就有撒尿色儿深的迹象了,只是今天严重了。”

G医生说:“我给你开几张检查病例的处方,经过检查我们才知道你得的是什么病。”武爱农连连点头说:“好吧,谢谢大夫……”

当穆子跟武爱农来到了化验尿的窗口时,发现那个他们在“急诊室”相遇的小个子患者了,他的那位女陪护一见到穆子的丈夫手里拿着的一小杯血尿,便说:“你撒尿的颜色,跟我家主人的尿是一模一样的红,就是血色。”

穆子问:“医生给你们咋处置了?”

她说:“打点滴去。”

2、观察的第一天

穆子和武爱农正朝着6号“静点”注射室走,巧遇一位护士推着药物车过来了。她对刚刚坐在位子上的武爱农问:“您就是武爱农吗?”

武爱农说:“是我。”接着,她干净利落地把牵着“点滴”的药袋儿挂到了一个支架的勾子上面了,还轻轻地把“点滴”管儿上的开关拨了一下。又从管儿的端口挤出了一些药水并安上了针头;便用空心胶皮带儿系住了病人的胳膊,拍了一下病人的手背,把打“点滴”的针扎到了患者的血管儿里。

一切有关打针的事宜做完了之后,那位年轻的女护士才推着“药物车”子走了,不过,她回过头来望着武爱农补充一句:“请您到了该换药的时候,‘按铃’求助。好吗?”

武爱农回答说:“行,谢谢您。”

3、第二天又来到了北京市B医院

穆子在老家给父亲送终的时候所惧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想:“我不是夸我自己,我从嫁给武爱农之后,经历了很多挫折,分家、盖房子、搬家、买房子、给他几次治病和供孩子读大学;我都挺过来了。这次,虽然,我生气丈夫喝酒而生病。但是,我还是不想他就此生病而倒下”。

然而,怕啥来啥,武爱农第二天又尿血了。他还有一点儿吓唬穆子的味道,他坐在公交车上的时候对她说:“我再打一针不好,我就不治了,等死吧。”穆子说:“那不是你说了算数的,其实,你是怕死,而在说反话。”武爱农听后,说:“我怕死?我是怕坑了别人。”

穆子听了武爱农说的话,心想:“我这个属羊的人命真不好,总是伴着坎坷在苟延残喘。楼下街坊雅芳昨天还说:‘您的儿子是凭自己的本事到北京来的,我们这些土生土长的北京人还不及您呢!’我说:‘这里的生活质量是高,可是,不适合我们。’她说:‘为什么呢?’我说:‘这里的政策还不如上海呢,那里的父母还可以随独生子落户口呢?’雅芳说:‘您们也能,我从天津刚来时,就到咱们这里的派出所打探过,外地家属到了60岁是可以随独生子女落户北京的。’我说:‘我回去到电脑上查一查有关政策……’”

穆子想到这些时,她抬头望见武爱农坚持自己走路、乘车、看门诊,也觉得他也很刚强,不应该计较他说丧气话刺耳的事。

这次,G医生看检查结果后说:“治疗是没有问题;再输一天液、观察观察,实在不行,就住院治疗吧。”

4、入院的第一天

六月二十二日,武爱农又一次地来到了北京市的B医院,挂上了“泌尿外科”的专家“号”。

这一天,G医生穿着白大褂坐在门诊室的一张椅子上,他根据电脑“摇号”的显示,叫来了武爱农。这是他继六月二十日之后,在他自己的“本科室”,再一次给武爱农治病。

这次,G医生详细地给武爱农开了住院的诊断:“血尿原因待查、前列腺感染、前列腺增生……”。

大约在8.20时左右,丈夫被一名女护士带到了八病区住院处的105房间第10床。显然,这里的环境是八十年代的水准,甚至更陈旧、落后。

武爱农住在紧靠右手门边儿的一张床上。他的斜对面住着那位小个儿“泌尿患者”,除了里边住着一位武警军官和一位山东商人以外,这个屋子里还住着一位年轻的邮电工程师。在这六张病床上,患者身份各不相同,唯独武爱农有一点儿用卑微的眼神在四处张望。此时,他想:“住在这个鬼地方,这床、这桌子、这屋子,说不定还有人在这里死过呢?我这回可是入了牢笼了呢,是好是坏就先在这护士换过的被褥罩的床上躺着等候大夫的‘传唤’吧。”

大约在上午八点多钟,来了两位大夫,他们是住院处的主治医生小常和助手小路。小常手里拿着一个蓝色的文件夹子,上面大约有武爱农入院的“病案单”。他和蔼地问:“您是患前列腺增生的武爱农吗?您有几个孩子?”武爱农说:“一个儿子。”“他身体健康吗?”常大夫问。“健康”。武爱农回答。“那您以前患过这种病吗?”常大夫确认性地询问。武爱农说:“没有,我以前得过‘胆囊炎’”。

常大夫点了点头说:“您是在‘门诊’治疗两天了?”

武爱农说:“是,可是,大夫,我怎么一打针就不尿血,一停针就尿血呢?”

常大夫说:“这就是我们要让您住院观察、治疗的原因啊。请您把您在‘门诊’的几项‘检验报告单’交给我,我跟我的同事再研究您的治疗方案之前,先作为参考,给您用药。好吧?”

武爱农说:“谢谢大夫了,你快一点给我治好了这尿血的病吧,我家很困难,我儿子刚结婚;没有钱啊。”

常大夫长着一张自信的脸,他温和地笑了一笑说:“您先休息一下,过一会儿护士会给您注射和口服治您病的药物的。”

他说完这句话,在路大夫的陪同下,走出了病房。

穆子追了出去,问:“F大夫,我丈夫的病需要花很多钱吗?”

他风趣地更正穆子说:“我姓常,不是姓F。”

穆子说:“对不起,我看105病房门板上写的主治医生的姓名是‘FXX’,所以,才叫的。”

常大夫谦虚地说:“我姓常,您就叫我常大夫吧。”

穆子这时候才恍然大悟地说:“啊!您就是常大夫啊!墙上写的‘感谢信’里面,还有您的名字呢。”

他笑了笑,表示穆子猜对了他的姓氏。

这时候,穆子直言不讳地问:“常大夫,我带的钱不多,恐怕支撑不了几天。”

他说:“您带多少钱?”

穆子说:“7000块钱。”

常大夫说:“是的,恐怕不够,您明天再带来钱输到卡里边吧!以后每用一笔钱,我会通知您的。这些有关押金治疗的事情,我们也得听G主任的。”

穆子说:“好吧,我一定明天再拿钱来续到卡里边的。”

穆子回到丈夫住的病房时,他正跟几位病友聊天呢。其中一位山东商人胯骨边儿上挂着一个尿袋儿,并且用一根管子伸进了“肾部”,他立起来是一位1.80以上的汉子,他走在病房的地中央说:“我再有一天就要拿掉这尿袋子啦!”他眼睛盯着他的尿袋子说。躺在12号病床上的武警军官说:“我还不能走动呢!羡慕你呀!”其实,他俩都有陪床的小伙儿在一边照顾。武爱农说:“你们都是公费医疗吧?”山东小伙说:“我是做羊毛生意的,是自费。”接着他的话茬,武警军官说:“我也是自费。”武爱农疑惑地问:“你是武警军官啊,咋能是自费?”这位彬彬有礼的小伙儿说:“我是在北京同仁医院确诊、到这里治疗的,因为,北京同仁医院是‘三甲’医院,我可以享受医保待遇,否则,在北京B医院就得自费了。”

武爱农问:“你为什么到这里来看病呢?”

武警军官说:“我是奔这里的‘微创医院’——谷现恩医生来的。”

山东商人接着说:“我也是投奔谷医生来的。”

武爱农说:“给我看过病的G医生的医术就很好。”他们一直聊到上午9点钟的时候,护士就推着装着药物的车子来给患者们扎针了,武爱农是最后一个被扎上针的患者。

武爱农在病房里面打针时,穆子不得不考虑怎样给儿子打电话通知他有关他的父亲入院的消息了。她想:“虽然,我不想告诉他爸爸住院的真实情况,可是,我怕一旦他的父亲真的有什么不测,我是要承担责任的。”想到这里,穆子打定主意;等到了儿子晚间下班的时间,她就跟他通电话。

在武爱农生病住院的日子里,武功的工作忙到了极限。今年,他是教毕业班的班主任,还一个人带两个班的数学课。他的“师傅”——汪老师,她是一位北京市的高级教师,也是“全北京市王老师数学课题组”的重要成员。所以,她对他的要求也高,因为,每年的六月二十五日是全国的“中考”日,今天正好是六月二十二日,他们的校级数学组正在全力以赴地备战“中考”。

这会儿,他正在班级里给个别的单科较弱的预考生布置作业,同时,他也要求他的学生一定要正确对待“中考”,只要每个人能够发挥出自己的真实水平就行。这也正是他在下班之前,最后嘱咐他的学生的良言。突然,正在他走出教室的一刹那,他习惯地想掏出手机把它设置“大声”时,他及时地接到了一个妈妈打来的电话。他连忙按“绿键”接听。只听手机里传来妈妈熟悉的声音,她说:“武功,你还忙啥呢?下班了吗?”

“妈,我现在正要下班、回勤勤家呢。”武功说。

“孩子,妈妈在回老家时就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穆子说。

“妈妈,是不是我爸的身体又不好了?您为什么在我每天给您打电话的时候,你都报平安而不说实情呢?”武功问。

“是的,很严重,前两天去北京市B医院看了两天急诊,没有好,今天住院了。我之所以先前没有告诉你实情,就是怕影响你的工作。”穆子说。

武功说:“妈妈,我爸在北京市B医院的哪号病房住院?我这就通知勤勤,我们一起去看望我爸。”

“武功,你别太着急,跟勤勤吃过晚饭再来吧。”穆子说。

“妈妈,听我的,我们一会儿就到。”武功说。

“那好吧。你爸在八病区住院处的105房间第10床,我们见面后再唠你爸病的细节吧!”穆子说。

武功说:“妈妈,您别急,有我呢!”武功说完最后一句话,关掉了手机。

穆子在等待儿子、儿媳的过程中,她想到了很多、很多。

她想:“我和他爸年龄都不算大,如果按着正常的生命年限计算,我们还都算是刚刚要步入60岁的门槛(他爸59岁,我55岁),可是,丈夫就是一个病瘘子,在老家时,他就一个星期输一次‘液’,花钱无数。否则,孩子也不会半路下来工作,荒废了对‘远大前程’的追求,当上了一名碌碌无为的中学教师;即便是把这篇儿翻过去了。现在,儿子刚刚有了自己的新婚妻子,也为了父母有落脚之处,他当上了上门女婿。事到如今,该让他一门心思地扑在工作上、去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了!真没有想到,人算不如天算,他的爸爸又要给他添重担了!不知道能不能影响他们小夫妻的新生活呢?最不能使我忍受的是,丈夫自以为是,打着点滴还抽烟,前两天看着急诊还不间断地下橡棋;咳,我该怎样度过这个人生‘坎儿’啊?”

一想到这些,穆子的情绪就低落。 而正在山东商人劝丈夫不要吸烟的时候—入院的当天晚上,武功带着儿媳来医院看望武爱农了。

武功一见到他爸就说:“爸,您有病咋不早告诉我?别忘了,我是您的唯一儿子啊!”

穆子在一边说:“我们当老的帮不上你什么忙,也不想拆蹬你;没想到,你爸得了‘前列腺增生症’,流血不停了!”

儿媳吕勤勤说:“爸爸得了这种病,我们一定不要心疼钱,要配合医生治疗;只要能治,我们就不要放弃!您的儿子是一个孝子,一听说您病了,我们就赶过来了。我们也一定要把这次危机扛过去的!爸爸您说呢?”

武爱农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说:“明天大夫说给我重新检查,我会配合医生治疗的。”

穆子说:“这里的检查费、药费、饭费都很昂贵,只要确诊了,我们回去治才好。”

武功和吕勤勤同时说:“妈妈,那不行,我们听医生的,好吗?”

他们一家人唠了一会儿嗑之后,穆子对武爱农说:“孩子们还没有吃晚饭,你也该休息了,他们把买的东西放在这里;明天再来看你,好吧?”

武爱农这时候催促儿子、儿媳妇说:“你们先回去吧,晚间有护士值班,你妈妈也要回去,明天她再来照顾我就行。”

走出病房之后,武功对穆子说:“妈妈,我明天到学校去跟领导请假,来陪我爸检查。”

5、

武功是教毕业班的班主任,在他任职的两个班级里,绝大多数的学生都被他训练得一见到数学题就会做的“数学功夫”。

正当他要带领他的学生们即将走进考场的时候,他突然接到了父亲病重住院的消息,而且,他已经抽出时间去医院探视过了病中的父亲。可当他走在了回家的路上时,一股强烈的思想斗争在他的心中翻腾着。在学校这一方面,给学生做最后的“训练”是每位班主科老师的“必修功课”,如果放弃了,就意味着可能影响备考生的考试成绩。那么,又最使他放心不下的事还在于,明天他的父亲就要做一系列的重要身体部位的检查。

他想:“体检是关系到爸爸确诊病灶的重要手段,如果我不去盯着他的体检结果,那样,会给妈妈增加心理压力的。因为,一些重要的体检是需要直系亲属给签字的;再说,在去年2008年8月2日,我从老家把父亲接到北京来、临上火车的时候,表哥握住我的手叮嘱过我说:‘武功,照顾好你的父亲……’因此,爸爸生命的存活,不仅仅属于我一个人的,他也是属于大家的。所以,为了给亲爱的爸爸做主治疗疾病,我只能向学校领导请假,放弃‘监考’的机会了,为了不亏欠自己教的学生的那份责任,我要让我的师傅替我给他们做最后的‘训练’啦!”想到这里,武功吧自己的想法跟走在他身边的新婚妻子吕勤勤和盘托出了。

吕勤勤是一个知书达理的好姑娘,她不但支持武功的想法,而且,她还肯定地说:“武功,你说得对,‘督考’和‘监考’固然重要,可是,爸爸的看病,如果你不去现场盯着检查,给耽搁了,那样,你会抱憾终生的。再说,我们也绝不能够做口头养护老人的君子,行动养护老人的矬子啊!至于你教的学生们,就只好麻烦你的师傅大驾喽!”

武功真的被吕勤勤的表态所感动了,他掏出心窝子话说:“勤勤,让你跟着我倍受牵连了,要不是父亲生病,我们的手头没有了外债,生活会宽裕了许多。可是,现在我们只好取消我们去西藏的旅游计划了。把手里的钱拿出来给爸爸治病了啊!”这时候,吕勤勤抓住了武功的一只手说:“好吧,我听你的。”武功感激地紧紧地握住了吕勤勤的手,然后,他们手挽着手回家去了。

当天,穆子回到家里之后,想起了许多往事,她想:“我的父亲刚刚去世,丈夫又得重病住院了,我的属羊命也真苦!其实,如果不是摊上这样的事情,我们奔儿子来,还是来对了。懂事的儿媳没有要亲戚送给他们的‘随礼’钱,同时,我也把别人欠下的债务收了回来,足有万八千块钱。前几天,丈夫生病花了一点儿,这回都要填护丈夫求医恐怕也不够。事实上,丈夫没有回东北看望父亲的最后一面,钱也没有省下!”

想来想去,穆子一夜没有合眼。熬到了天亮,她从家里出发,乘公交车去了北京市B医院。大约在8点钟之前,她来到了武爱农住的病房,她亲眼看见丈夫已经洗漱完毕在等着她去给他买早点。

穆子打算出去给他买早点了,在走廊里她发现医生护士们都集聚在一间医务室里开会,正在念他们的“誓言”。

各病房的病友也都吃过了早点。穆子给丈夫在附近的集贸市场买了粥和包子,其实,是他们俩在一起吃的早点。而在他们吃早点的时候,医生来查房了。G主任医生亲自问了丈夫的病情,他还亲自用手检查了他的身体某部位,之后,一位年轻的医生拿着装有消毒液的喷壶,为他洗了手、消了毒,并用随身带的毛巾擦干了。

小常大夫也在查房的医生之列,他叮嘱了武爱农几句话。

这日的8点一刻,武功被学校领导准假去北京市B医院了。作为有血源关系的亲人,武功准备陪护父亲进行各项的体检了。可眼时,武功从学校到B医院也要有一段乘车的时间。大约在上午8.30时左右,武功正在从学校赶往北京市B医院的途中,在乘车时,他突然接到了一个妈妈给他打来的电话。

他的妈妈在电话里面说:“武功,给你爸爸治病的小大夫要求我‘签字’,然后,他们才能给你爸爸做‘尿道膀胱镜’检查;你同意吗?孩子。”

武功说:“妈妈,如果大夫认为做这方面的检查对治疗爸爸的病很有必要的话,那就‘签字’啊!”

武功的妈妈说:“儿子,那如果检查所产生的一切医疗后果,要自负的。”

武功说:“妈妈,您就相信医生的医术好了,‘签字’吧!我一会儿就到,去医院陪伴我爸爸‘检查’去……”

泌尿外科住院处的现任主治医生常大夫和他的助手小路大夫双双来到了武爱农的病房。

他们还是把患者的家属唤了出去,要求她去医务室走一趟。

武爱农的妻子很快就跟随他们出去了。

在医务室里,常大夫的助手小路说:“穆女士,今天给你的丈夫做几项内容的身体泌尿器官的检查,其中包括,‘CT’、‘DR’、‘超声’、‘尿道膀胱镜’检查等等项目;而有一些检查项目的落实情况,是需要您签字的。例如,做‘尿道膀胱镜’检查,可能是会有风险的,根据我们过去的临床经验证明:会有98﹪以上的人都没有问题,但是,如果有2﹪的人有问题的话;那样,可能会出现出血或者破裂的现象。不过,我们也会有救助措施的,这个医疗费用也会很高的。为了提高医疗的保险起见,这个(他指一张表)得需要家属您‘签字’的。另外,患者做检查的时候,也一定要有家属陪着进行检查;请您先考虑考虑是否给您的丈夫签这个字?”他说完,用期待的眼神注视着对方的反映。

由于武爱农的妻子事先得到过儿子的叮嘱,所以她说:“我相信大夫的医术,我同意‘签字’”。

听见了武爱农妻子斩钉截铁的表态,常大夫示意小路大夫把他们已经准备好了的《体检报告单》和一支碳素笔,轻轻地递到了穆女士的手上。

穆女士在“病人家属签字”一栏儿,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穆子”。

与此同时,武功也汗流浃背地及时赶到了他父亲的病床前。

这样,武爱农在医生、护士、儿子的陪伴下,穿着蓝白条状的病号服穿过走廊,走出后门儿;来到了“微创中心”将开始做一次重要的“前列腺确诊”检查……

一切进展顺利,当武功还在手术室(也是检查室)外边的大厅里等候他的父亲时,武爱农已经跟随护士从侧门儿自主地走回病房了。

当他知道武功还在大厅里等候他时,便高兴地让自己的妻子去那里召回自己的儿子!

等武功走进他的父亲的病房时,武爱农还笑呢!

武功问:“爸,检查疼吗?”

武爱农说:“可疼了,是小路大夫亲手给我做的检查,也是小常大夫指导他做的;你想啊,把一个‘高压注射管儿’从‘小便’插进去照里边的病灶,能不疼吗?但是,我不怕疼,也挺过来了。”

武功说:“爸爸,您是好样的,您先歇一会儿,以下还有几项检查呢!您一定要坚强地挺住啊!”武爱农说:“嗯。”

这时候,坐在一旁的穆子,一扫往日对丈夫的生活习惯的不满,用钦佩的目光望着他说:“你还真挺抗折腾。”

武爱农这时候像是一个刚刚从战场上凯旋而归的战士一样,他自豪地说:“我儿子教毕业班都请假来陪我检查,我能不刚强点儿吗?”

正在大家都在为武爱农的勇敢大加称赞的时候,住院处的“导医”来带领武爱农到二楼做化验,到一楼做“CT”,到三楼做“B超”等等项目的一气呵成的检查了。

经历了一连串的体检过后,躺在病床上休息了的武爱农似乎闭上眼睛睡着了。

他的儿子武功借此机会跟他的母亲寒暄了几句话之后,他走出了105号病房。

武功首先来到了一家“国美电器”商店,为父亲买了一款“三洋”(AM/FM)便携收音机,然后,他又去一家“美国加州牛肉面馆”给他的父亲买了一大碗“面”,并站在那里候着片刻;等服务员把打成了包装的“面”,递到了武功手中时,他便提拎着“面”和收音机这两种商品回到了他父亲住院的105号病房了。

这时,武爱农也歇了一些时辰了,他可能猜到儿子已经回来了,就睁开眼睛望着儿子说:“武功,你干啥去了?我刚才咳痰时不见了你的踪影了呢?”

“爸,正好您醒了,也到了吃中午饭的时候了;我给您买了一碗‘面’,您就挺着身子坐起来,趁热乎吃了它吧。”武功小声说。

“多少钱一碗?”武爱农问。

武功深知父亲平时是一个最能够省钱的“葛朗台”了,如果说出花掉十一元钱给他买一碗“面”的真话,他会心疼钱而 生气的。所以,武功用聪明的“谎言”举起右手并伸出四根儿指头表示“四”的意思。

顿时,他爸寻思是四元钱的“面“呢,才一边点头一边吃起“面”来了。

恰巧,对床的小个儿患者女陪护也买了一碗跟武功买的一模一样的“面”,被武爱农抬头看见了。他立马问:“您买‘面‘花多少钱哦?”

这位年轻的“女陪护”说:“十一元”。

武爱农听了,他象是被蜂王蜇了似的一激灵,说:“啊,原来我儿子是骗我的,他怎么会给我买了这么贵的‘面’吃呢?”

武功站在一旁一边给他调收音机里面的“台”一边笑着说:“爸,您吃点儿好的,身体也恢复的快啊,我跟妈妈一会儿去餐馆儿吃一点儿普通的面条,就会把刚才多花的钱给节省下来的,好吗?”

武爱农笑了。

大约是在下午两点钟左右,武爱农的各项检查.化验报告单都出来了,他的病灶的确是“前列腺增生”引起来的“尿血”。

所以,他前两天打的特效药物点滴是对症的。

这次,他刚刚扎过了点滴之后,武功把放在父亲枕边的收音机关掉了,他嘱咐他的父亲说:“爸,您就踏实地睡觉吧!等我师傅和同事下班后来看您时,您再醒来也不迟啊!”

武爱农说:“别麻烦人家来看我啦,我打几天针就出院了啊!”武功说:“他们是在附近的劲松中学监考,一会儿顺便来瞧您一瞧的。”

“那好吧,我先睡了”武爱农说。

乘父亲睡觉之机,武功跟住院处的主治医生进行了沟通。

武功主要是问常大夫他父亲的“前列腺曾生”病,如何治疗,可以根治病灶。

武功问:“常大夫,我父亲的病如何治疗能够去‘病根儿’?”

常大夫说:“那就用‘微创’手术治疗方法比较有效。”

武功问:“什么叫‘微创’手术治疗方法呢?”

常大夫说:“就是不使用常规的开刀,而是在体外用‘激光仪器’削除‘病灶’,患者没有疼痛感。”

武功问:“常大夫,那需要多少钱”?

常大夫说:“一万元左右。”

武功说:“好吧,让我考虑考虑。”

武功在他的父亲闭目养神的当口,就已经下定决心准备给他的父亲做“微创”手术。

他想:“人的生命只有一次,爸爸能干活的时候,他赚钱供我读大学,使我才有了今天入驻北京城的机会。如果要是错过了给父亲治疗疾病的最佳时期,我会后悔一辈子的。况且,父亲的病还不是不治之症,为什么不利用最好的医疗手段来根治父亲得病呢?因此,我要不惜一切代价地让医生救治父亲的生命。”

想到这里,武功暗下决心,他将耐心地做母亲和妻子的思想工作——给父亲做“微创”手术。

此刻时间是下午四点多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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