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
陕西马萌的头像

陕西马萌

网站用户

小说
202011/08
分享
《歌季的黄土地》连载

第一十七章

北部煤田是本省乃至全国煤炭工业的一颗璀灿的明珠,英雄的煤田地质勘探大军勘察开发这一世界特大煤田已经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他们在共和国的煤炭地质勘探史上书写下了光辉而灿烂的一页。

北部煤田位于本省北部的榆城地区,那里的地下矿藏资源丰富,长期以来无人问津,被称之为未被开垦的初女地。据历次煤田地质勘探资料表明:省考古队考古证明,“在公元前259至251年陕北已用煤作燃料,并且有简易煤炭开采技术的出现。”考古还发现在榆林地区的神木县窟夜河上游、秦长城敖包梁段,“城垣的夯层中夹有煤炭灰和未完全燃烧的煤渣”,这段长城是战国末年秦昭襄王(前309—305年)时修筑,是迄今在中国境内发现的最早用煤作燃料的古代遗址,也是我国发现烧煤最早的唯一记载。我国北宋时期的科学家沈括在延安地区出任父母官时曾经踏勘过陕北地区的石油和煤炭资源,并将北宋时期陕北地区的居民用煤做燃料的情形写进诗中:“二郎山下雪份份,旋卓穹庐学塞人。化尽素农人未老,石烟多似洛阳尘。”

舒怀从队部回到钻机上,给相涛涛说队上的钻机马上要北上到本省北部勘探煤田了,听队上领导说是煤炭部和省上的指示,北上勘察先遣队已经出发了,书记和队长带队,咱们这些在西部勘探的钻机随时都有北上的可能。

相涛涛着急上火,说这是怎么搞的说走就走,难道西部的煤田就不勘探了。舒怀说,队上根据省勘探公司的部署,决定把西部勘探工作先放一放再说,并不是说西部的勘探工作就不搞了。相涛涛说出了自己的心病,不知道是自己模样不行还是人家姑娘眼头高,他在山下都看了不下四五回电影了,怎么连一个女子娃都没挂下,有一回眼看着“鱼”快要上钩了,谁知人家已经订了婚,那姑娘的哥哥差点扇自己的耳光,说年轻人,你放得好好的,如果想打我妹妹的坏主意,就小心拳头,他在武术热的时候练过几天,接着还挽起袖子扬了扬拳头,吓得自己抱头鼠窜,像个丧家之犬,狼狈不堪,后来他一直对那个女子不死心,找牛拴狗打听,他说了那小伙子的长像,牛拴狗说没错,那个姑娘叫杏叶,是村西头牛老大的女子,十八九还不到二十,不过那小伙不是杏叶的亲哥,是她未来的女婿,小活子是村里支书老牛的儿子,杏叶压根就没有哥哥,有一个弟弟叫牛小宝,还在念初中二年级。听了牛拴狗的话,相涛涛替杏叶感到惋惜,那么好看的一个姑娘怎么就跟了一个农村小伙子,二十岁不到就把婚定了,真是的,屋里大人都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更何况杏叶姑娘和你们村上牛书记的儿子是同姓,五百年前可能就是一家,这应该说是近亲结婚吧。牛拴狗说,谁让人家是牛书记的儿子呢,再说婚姻大事不能搞竞争,总有个先来后到,他牛老大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即使以后国家主席的儿子看上他家杏叶,他都不能反悔。

听了相涛涛恋爱的曲折经历,舒怀说找对象这事不比别的什么事,靠的是缘分,是急不得的,一口饭吃不成一个大胖子,机会有的是,听人说北部地区的姑娘比咱关中道上的长得漂亮,以后到了那里给你找个好的。相涛涛说舒怀是给他宽心呢,真是饱汉子不知道饿汉饥,队上地质科邢工的老婆王玫瑰阿姨给你介绍了一个姑娘,那女娃是铜官县商业系统五金公司的会计,她爸是商业局的股长、妈是县医院的内科大夫,有个哥在运输一公司开车,一家子都是吃商品粮的。舒怀觉得惊诧,没看出相涛涛还是勘探队的“百事通”,自己和五金公司的女会计谈了才不到两个月,这家伙把自己的一切竟搞的这么清,看来他是可能把门进错了,应该搞情报工作,问相涛涛怎么把他处对象的情况了解得这么清楚。相涛涛说舒怀给那女会计写的情书让他无意之中看到了,他本来不想看但还是忍不住看了,因而一切都知道了。

最先北上北部矿区的是后来就驻扎在塞外古城的榆城勘探队,是铜官勘探队的兄弟队伍,同样隶属于省地质勘探公司。该勘探队于一千九百五十八年建队于中部平原地区的白城,文化大革命初期受命转战本省南部山区,后来去了山东兖州的微山湖畔,参加煤田会战。

微山湖畔在抗日战争时期曾活跃过一支抗日武装——铁道游击队,铁道游击队的一位重要领导人王强在解放后成为煤炭工业部华东二队队长,后来这支煤田地质勘探队伍响应毛主席提出的改变北煤南运现状的号召去了南方的江苏省,在长江南北开始了煤田勘察,后来就驻扎在那里,一呆就是几十年,北方人也就变成了南方人。听人说当时的南京军区司令员许世友对这支勘探队伍相当关心,在江南的一座离古都南京不远的历史文化名城给勘探队找了地方,他们就在这里安营扎寨,许世友司令员只要到那座历史名城去,肯定要到勘探队看望这支英雄的队伍.

榆城勘探队挥师北上是在后来的1981年,当时在山东兖州参加煤田会战的榆城勘探队全部调迁北上。这支英雄的勘探队伍于1958年10月在本省白城组建;1969年至1977年,该队伍开往崇山峻岭的南部山区进行勘探;1978年至1981年,该队奉命长途跋涉搬迁到山东,,进行济宁煤田勘探。从秦岭巴山到微山湖畔,榆城勘探队的煤田地质勘探人在苦闷彷徨中等待,等待着勘探人梦想中的机遇,以在千载难逢的机遇中大显身手。1981年初夏,正在山东济宁会战的榆城勘探队突然接到上级命令:开赴陕北! 于是,勘探队员们告别了景色秀丽的微山湖畔,向陕北地区的毛乌素大沙漠挺进,拉开了神府煤田找煤的序幕。

这支英雄的勘探队伍来到了塞外榆城,经过艰苦的踏勘,很快就在塞外这片荒芜人烟的大地上正式开钻了第一口探煤孔。人迹罕至的毛乌素沙漠,响起了轰鸣的钻机声;盛夏中的沙漠,抡起烫手的管钳;零下几十度的寒风刺骨中,勘探队员们仍在忘我的奋战在生产第一线。

让历史永远记住这一天,公元一千九百八十二年十二月八日,榆城勘探队提交的储量八百多亿吨的《北部矿区侏罗纪煤田普查勘探报告》正式面世了。至此,石破天惊,沉睡了亿万年之久的北部煤田终于揭开了她那古老而神秘的面纱。

正是隆冬季节,塞外的天气格外的寒冷。

一次别开生面的汇报会在塞外古城榆城召开,参加会议的有榆城地区地委、行政公署在家的常委班子成员,以及各部、委、局、办等部门的负责同志一百多人聚集一堂,认真听取了榆城勘探队总工程师老白和有关技术负责人关于北部找煤勘察成果的汇报。老白的汇报,图文并茂,相当精彩,像老师给小学生授课一般,每一点每一滴讲得都很到位,尽量的不用地质专业术语,以口语化的语言讲明了技术含量特别高的地质报告,听得与会领导和同志目瞪口呆,赞叹不已,说真没想到神府煤田是沉睡了好多年的大宝库,我们守着金山过穷苦日子,他们充分赞扬了勘探队员战天斗地所取得的辉煌勘探成果。

地位的张书记动情的说,勘探队对老区人民的贡献可以一言以蔽之:功在当代,利在千秋。他又讲了下面的一番话,在本世纪二十年代初的时候,老一代地质工作者王竹泉、潘仲祥等曾到北部矿区作过地质调查,踏遍了老区的沟、梁、峁、畔,搜集了大量的地质资料,发表了学术专著,确定了北部矿区的地质构造属于鄂尔多斯盆地地质构造,,是我国华北产煤区的主要组成部分,从而给以后的找煤工作奠定了理论基础;一九七三年我们敬爱的周总理来革命老区时,他看到老区人民的生活还是那么的艰苦、做饭烧的还是柴草,总理当场就难过的落了泪,谆谆告诫地方上的同志一定要解决老区人民的生活问题,要为老区人民找矿,今天,总理的遗愿就要实现了,实在是件振奋人心的事情,总理他老人家也应该含笑于九泉之下了。

接着,行政公署的一把手王专员也作了表态发言,说十分感谢勘探队的同志们对我们北部矿区经济工作的支持,在毛主席逝世的那一年,我们榆城地区计划在榆西县建造一个十万千瓦的火电厂,省地质勘探局就派了铜官、榆城勘探队的六台钻机在榆西县境内的波罗、樊家河一带进行地质勘探,历时两年,提出了波罗井田和樊家河井田的精查地质报告,大力支援了老区的经济建设,我在这里代表老区人民向勘探队员的自力更生、艰苦创业的优良传统表示最崇高的敬意。

书记、专员发自肺腑之言让在场的勘探人无比激动,听得心里热乎乎的,觉得中国的老百姓是最实在的,你队他有那么一点点好处,他终生都会感激你。

铜官勘探队的一些勘探队员后来感慨万端,说当初听说北部矿区气候条件比较恶劣,多风沙,夏季里下冰雹也是司空见惯的,心里还在犯混沌不想来,看来到这里算是来对了,孔孔见煤,埋藏浅煤质又好含硫底,出了这么大的成果,搞了多少年钻探了就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煤田,可以说是抱个金娃娃回去。人生能有几回搏,如果当初不来这里,买后悔药都找不见药铺。

相涛涛看舒怀抱着一本文学作品在攻读,问舒怀看的什么书,舒怀说在补习文学课,看的是新时期“伤痕文学”作品《芙蓉镇》,以前由于文化大革命把文学给荒废了,须抓分夺秒给补回来。

“文革”十年,恶梦刚过,许多人一时还不能完全清醒,所以才有了八十年代初的思想解放和启蒙运动,而这样的一场启蒙运动,又正是以“伤痕文学”为其开端的。“文革”中走过来的一代人,在那种长期的极其强势又极其单一的思想指向的笼罩之下,曾经形成了狂热的信仰和崇拜,十亿中国人只能用一个脑袋进行思考,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只能接受一个“最高指示”。人们的自我意识尽失,人们在精神上全都成了“套中人”。当时的那种“极左”化和“独尊”式的专职思想统治,加之“只许老老实实,不许乱说乱动”的强大专政工具,使得人们在思想上只能极度压抑。“四人帮”被粉碎后,人们在政治上的枷锁被解除,而随着思想上的初步解放,人们在心灵深处的创伤也更加清晰。因而,“伤痕文学”的出现,就正好形成了全民族的一种特定时期的心灵表达,一些具有“伤痕文学”特色的文艺作品,如《伤痕》、《班主任》、《芙蓉镇》、《灵与肉》、《乔厂长上任记》等就应运而生,成为了新时期中国文学的代表之作。

相涛涛在文学上的书读的比较少,说他空虚得很,问舒怀能不能把那本小说《芙蓉镇》看完后借给他读,舒怀说没问题,不就是一本书,不过有一点必须保证,看可以不能把书损坏了,他再三申明这本书是他的女朋友从县图书馆借来的。相涛涛说这还有啥说的,保证弄不坏也弄不丢,他清楚这本书的重要性,很可能丢了这本书你舒工连对象也可能丢了。舒怀接着口若悬河的给相涛涛介绍了这本书的故事梗概:作品通过对青年妇女胡玉英一生坎坷经历的描述,写出了一个叫芙蓉镇的小地方人际关系之间的瓜葛和沉浮枯荣,小说对于“文革”的细致描写反映了小说政治思想的风格,事件虽局限于芙蓉镇,却是整个社会的缩影,是对整个社会的深刻反思。相涛涛听了很感兴趣,说这样的好书他爱看。舒怀说他前段时间看了一篇关于改革题材的作品《乔厂长上任记》,写得很好,作者说了“千奇百怪的矛盾,五花八门的问题”,中国社会发展到今天,简直是走到了一个瓶颈,不改革不行了人们认识过去的历史是从过去历史的错误开始的,在历史的烂摊子上建设一个全新的东西是极其困难的,作品在写到乔厂长上任时,有许多企业甚至在自己的工厂门口贴出了大字标语:“欢迎乔厂长到我们厂来上任!”这反映了人们对改革开放的期盼。接着,舒怀谈了自己对勘探队当前状况的看法,说咱们勘探队也面临着改革,目前党委领导下的队长负责制确实不适应新的发展趋势,勘探队实行企业化管理模式是迟早的事,如果不改革,只有死路一条。相涛涛说,他的感觉也是这样的,十年的文革动乱给这个国家和整个民族带来了无法抹去的伤痕和疼痛,因而在新时期如雨后春笋班诞生了这么多凄凄惨惨的“伤痕文学”也是正常的,这些作品充满着疼痛和屈辱的文字,承载了那段人们与愿再重演的历史,记得在上小学的时候,整天就是学工学农表演文艺节目,把学业彻底荒废了,肚子里装的墨水实在太少了,到了打倒“四人帮”拨乱反正以后,整个国家都在重视教育,我知道学习的时候已经迟了,像村里人盖房子砌墙一样,根基不牢固建成的墙肯定要倒塌。他说自己真后悔当初没好好学习,要不然上个高中再考个大学在今天找对象是不会这么吃力的,肯定是要找个吃商品粮的城镇居民户口的姑娘。舒怀点点头,说这话是有道理的,


本文连载章节
我也说几句0条评论
请先登录才能发表评论! [登录] [我要成为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