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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黔边境上的桂梨园,风景诱人。这里周边树林青青,竹林幽幽。多的是桂花树和梨树,桂花树的品种多样,有金桂、银桂、丹桂;从季节上说:有月桂、季桂、四季桂等。一年四季桂花飘香。春日梨花似雪,秋来梨果如金,一砣砣一桠桠在风中摆拂,铃铛似的,引人爽心悦目,令人垂涎嘴馋。
一九三五年正月里的一天,石顶山武装起义的预备会议在桂梨园召开。
会议地点是由周荣轩提供,经过李世群和杜爱国认真调查研究之后决定的。
桂梨园的主人是一位开明的老乡绅,他与周荣轩交情很好,思想上倾向于共产党的主张。老乡绅的三个儿子都在外面谋生做事,两个女儿都嫁了,离得较远。桂梨园周围农户住家也隔得有些距离,因此,桂梨园比较清静,安全好开会。
丰建辉将带来的二十个精选队员,分做三拨布置了岗哨。
屈大和黄七各带一拨,分别在东西路口,安放了固定哨位和游动哨位。
郝大年带一拨,布置在会场周围担任警戒。
出席会议的人,除李世群和杜爱国之外,还有余德章、丰建辉、袁重杰、任圣林、邹荣轩、赵世咸、项玉章、贾审修等人。会议在一间作过储藏室的空屋子里召开。十来个人坐在这里,显得集中紧凑。储藏室靠近后山墙,清静、安全。从储藏室的门出去,出了后山墙,就是梨树林,有了紧急情况,好分散跑脱。
李世群以中共泸县中心县委长江南岸特派员的身份,代表泸县中心县委主持召开会议。
李世群放眼巡视了一遍到会的人,说:“同志们,今天,我们在这里召开关于石顶山武装起义的工作会议,要布署石顶山起义的有关工作,作人事上的安排,强调有关的组织纪律和保密事项。请大家务必认真听取,会后认真执行,不得有误!
“一个月之前,在桃花渡会议之后,我们遵照泸县中心县委的指示,对起义的工作部署进行了策划,对人事安排作了分工,拟了名单上报。 泸县中心县委已经批准了我们的工作行动计划报告和人事任命名单,发来了文件。现在,我在这里向大家原件传达。
一、石顶山武装起义的领导工作,由李世群、杨其生两同志全权负责。
在起义之前,成立石顶山武装起义总指挥部,杨其生任总指挥,李世群任党代表。
在起义之后,成立川滇黔边区工农红军游击纵队,杨其生任纵队长,李世群任政委。
二、石顶山武装起义的领导机构,设立军事、政治、后勤三个部。
军事部由杨其生同志负责。成员有丰建辉、王和廷、谭之清。精选中队的整编工作,赤卫队的建立健全工作,均由杨其生同志负责安排。
政治部由余德章同志负责。组织股、宣传股属政治部领导。组织股由任圣林同志负责;宣传股由赵世咸同志负责。
后勤部由袁重杰同志负责。项玉章同志和贾审修同志在后勤部工作。周荣轩同志负责联络工作。
三、将精选中队整编为第一、第二两个挺进中队;每个中队分两个分队;每个分队三至四个班。第一挺进中队由丰建辉同志任队长;第二挺进中队由杨其生同志兼任队长。
四、设立第一、第二两个赤卫队。第一赤卫队以王和廷的鸟枪队为主,由王和廷同志任队长。第二赤卫队新组建,由谭之清同志担任队长。
五、由任圣林、赵世咸协助王和廷组建第一赤卫队。由袁重杰、项玉章协助谭之清,动员当地农民参加,组建第二赤卫队。
六、由项贤清、项贞卿和东方红玉负责绣制队旗。
七、石顶山武装起义的时间为三月十日,即农历二月初六日。
李世群说:“具体的任务有不明确的,会后个别交换。下面,强调有关的组织纪律……。”
在会议开到一半的时候,杜爱国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他把丰建辉叫出屋外,向他安排了一个任务。丰建辉接受了任务,离开会场,急急地去了。
会议结束之后,杜爱国向李世群通报了安排丰建辉执行任务这件事。然后,他召集了郝大年、屈大、黄七这二十个人,带上他们,去接应丰建辉和谭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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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回杜爱国到了江城,莫大江见是大哥登门拜访,喜出望外。算起来,兄弟俩有十一、二年没见面了。见面后,免不了谈一些别后的情况和今后的打算。当晚,兄弟俩浏览了江城夜景。第二天,杜爱国就回了古通场。他惦记着工作。他在视察过鸟枪队的状况之后,决定帮助王和廷,对鸟枪队实施训练,增强鸟枪队的战斗力。他连顺路回家都没有回,真有点“夏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的精神境界。他只是让郝大年回了一趟家,到沱湾渡捎个平安信,让岳母上官美蕙知道。东方红玉就是郝大年带到古通场来的。东方红玉将杜立强带来古通场,让杜爱国两父子见了一面。东方红玉将杜立强送回沱湾渡交给母亲之后,她自己又返回了古通场,跟项贞卿住在一起。
正月初十间,莫大江来了一趟古通场,送来制作红旗的材料,然后在丰建辉的分队部,与杜爱国、李世群、周荣轩、余德章见了面。李世群、周荣轩都是老朋友,余德章在精选中队是丰建辉的上司,大家都是熟人,见见面是必要的,见了面好商量事情。当时,商谈的是莫大江捐赠枪械和药品的事情。莫大江说,由他出面筹集、捐赠一批枪支弹药和医药用品。给石顶山起义的部队使用,决定以“向川军驻古通场精选中队捐赠物资”的名义捐赠,好对外掩人耳目,掩盖是莫大江向石顶山起义部队捐赠军用物资的事实。并商定了接送这批物资的方法,商量了运送这批物资的大致的时间和路线。这件事情定妥之后,杜爱国同莫大江一起到大洞场,在邓有成的团防局住了一晚上。杜爱国要争取邓有成率队参加起义,把应当对邓有成交待的事情,当面对邓有成作了交待。
第二天,莫大江回江城,杜爱国自回石顶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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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项玉章家的阁楼上,项贤清、项贞卿和东方红玉,正忙着绣制石顶山起义的队旗。绣制队旗的布和丝线等材料,是由莫大江提供的。
队旗一共要绣制五面。一面是川滇黔边区工农红军游击纵队的队旗,这是最主要的一面,快要绣制成功了。另外要绣制的四面旗帜是:第一挺进中队队旗;第二挺进中队队旗;第一赤卫队队旗;第二赤卫队队旗。
绣制的时候,是把中共赤水特支的党旗作为样旗,仿照绣制的。这面党旗,就是在余德章和丰建辉的入党宣誓仪式上,使用过的那一面。
开始的时候,项贤清和项贞卿是一针一线地、一个字一个字地满绣。绣了两天,发觉效率太低。东方红玉想了想,说:“这样绣不行,恐怕要到明年的农历二月初六才能完成。我们来想个办法。”她找来一些硬纸板,先在纸板上把要绣的字勾描好,用剪刀把字剪下来,把剪下的字粘贴在布料上,固定好,沿着边线把字剪下来,再将剪下来的布料字粘贴在红色的底布上,沿着布料字的边沿一针一线地缝合。经过这样的改进,果然提高了绣制的工效。绣好之后,请李世群和杜爱国来检查验收。大家都肯定这样绣制的方法好。效果好。在农历二月初六之前准能完成。大家都向她们表示祝贺。
三位女子,把她们的心血和智慧融汇了进去,细心地、连昼连夜地绣红旗。她们是怀着一颗对革命事业的赤诚的心在绣红旗。她们用自己灵巧的双手,为革命事业作出了奉献,却不曾想到,她们的名字会因此而受到关注,进入人们的记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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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之清没有出席桂梨园会议,是因为他接受了特殊任务。由他去江城找莫大江接头,运回莫大江捐助的军火枪械和医药用品。杜爱国和丰建辉都走不开。因此派谭之清去。
莫大江在丰建辉的精选三分队队部见过谭之清一面,这次见他拿着杜爱国的亲笔信来找自己,就接待了谭之清,并经过认真考虑,对军用物资的运送途程作好了安排。
当时,从江城到古通场没有公路,只有经商人行走的道路。莫大江当初与杜爱国商量这件事的时候,就认定从陆路走关卡阻碍太多,打算经由水路运送交接。
从水路运送有两条途径:一是由长江河运送,一是由赤水河运送。
从长江河道运送,就要从江城船运到泸州,在泸州上岸改走陆路,从川滇公路经纳溪大州驿转商旅道路,经过护国打古到古通场。这样运送,也是周转过多且沿途关卡重重,也未必保险。
当时,中央红军正准备在茅台一带三渡赤水河。挥师古蔺,战场移到了土城上面,仁怀厅一带相对地空虚。如果从赤水河运送,可以减少运送上的麻烦,军用物资的安全到达,保险系数要大得多。
莫大江决定雇一只载重十吨的木船,作好伪装,从赤水河水路运送这批军用物资。
莫大江对这批物资的上岸地点,也作了两种打算:
一是从符家垇上岸,经由铧剪坝、石灰溪、安居坝过古通河,上柁腰树坳口,到达古通场。
一是将船开至夹子口,进入古通河口,由大奔往上柁腰树,再到古通场。
柁腰树坳口,是运送这批物资的必经之地,但在坳口上,有豪绅汤西恐的团练队守把。
莫大江派人,预先将军用物资的运送路线告知杜爱国,要杜爱国派人来接运护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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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建辉离开桂梨园会场,回到古通场,带上包吐信等两个班的精选队员,急如星火般地一路奔走,去接运军用物资。
丰建辉先到夹子口,没看到莫大江的商船,就带人沿着河岸往下游走,一直走到符家垇候着。莫大江亲自押送的物资商船,于黄昏时分到了符家垇,与丰建辉见了面。
丰建辉想到这批物资,要用人力来肩挑背驮地运回,就和莫大江商量,将船拉到夹子口,进入古通河,从那里上岸,运回古通场,要省力一些、路也近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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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爱国为了确保这批军用物资的安全,带着郝大年、屈大、黄七这二十来个人,离开了桂梨园,从捷路直奔柁腰树。来到目的地后,杜爱国观察了地形,带人悄悄地进入柁腰树哨卡附近的树林内埋伏等待,接应丰建辉。
这时候,已经是擦黑时分了。
杜爱国来到古通场之后,对当地的团练队和有名的豪富乡绅都作过调查研究,心中有了一本账。他认为汤西恐为人贪婪暴戾,诡计多端,担心汤西恐对这一批军用物资下手,就亲自带人来柁腰树坳口,接应丰建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