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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洪小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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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1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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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月残阳》连载

第六章

晓月听完颜文彪的讲述,感觉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涉足到江湖仇杀里了。他用委婉地谢客又带安慰的语气对颜文彪说:“别担心了,没事的。颜兄快去安睡吧,明日还要赶路呢。”

颜文彪抓住晓月的手激动地说:“英雄如果不嫌弃我,收我为徒好吗?”

晓月笑了笑谢绝地说:“我这两下子护身还可以,让你见笑了。颜兄还是安歇去吧。”说完,晓月一甩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颜文彪看着晓月的样子,摇了摇头,不情愿地回到自己房间去了。

晓月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那两个黑衣人一定回花园山搬兵去了。花园山离此地不远,天明前花园山的强盗们可能要赶来。那时,自己就真的脱不了干系了。

想到这里,晓月起身收拾收拾东西,叫醒店伙计算完帐,到马厩牵着马离开了客栈。晓月骑在马上缓慢地前行着,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晓月心想:谁这么早急着赶路呢?

一匹白马急速超过自己,调转马头拦住自己的去路。晓月手握剑柄警觉地看着马背上的来人。

“英雄不收我为徒,带我走路总可以吧?我怕花园山的强盗再来杀我。”颜文彪在马背上担惊受怕恳求地说。

晓月见颜文彪可怜的样子,心想:不同意吧,他已经追上来了;再说,怎能见死不救呢?可花园山的强盗若是追上来,免不了有一场血拼的。晓月犹豫着。

“我知道跟着英雄会给英雄添麻烦的,如果英雄再拒绝我,我死了算了。何必难为英雄呢?现在不死,早晚也会被花园山上的强盗杀死。”颜文彪说完拔出宝剑就要自刎。

“颜兄何必呢?走吧。”晓月起了怜悯之心,无奈地说了一句,然后催马前行。

颜文彪见自己的小计谋得逞了,高兴地收起宝剑,一提马缰绳跟在晓月后边。

太阳出来了,两人在一个村庄旁停了下来。看着马儿撒着欢地吃着路边的青草,晓月也觉得肚子饿了。两个人牵着马来到村头一户烟囱冒着烟的人家,晓月轻轻地敲打着门环,院内有狗叫声和脚步声。

门吱呀一声开了个缝,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头探出头来,看了看晓月和颜文彪,然后把头缩了回去,门吱呀一声又关上了。

晓月赶紧说:“老人家,我们有事到辽城去,急着赶路忘记投客栈了。我多给些银两,能给我们弄点吃的吗?”

过了一会,门又开了。老头探着脑袋看着晓月手里的银子,问:“是不是遇到强盗了?”

晓月一听老头这么问,回头看了看颜文彪缠着布带受伤的胳膊,明白了老头的意思。晓月忙解释说:“老人家,我们没遇到强盗。那位兄弟着急赶路不小心从马上掉了下来,胳膊摔伤了。”

颜文彪赶紧陪着笑脸,附和着说:“我骑的这匹马不受使唤。”

老头将信将疑地问:“不知你们到聊城做什么呀?”

晓月说:“在聊城经商的家叔病危,我们去看看他老人家。”

“啊哦。”老头点了点头,将晓月和颜文彪让到院子里,两匹马却栓在大门口的拴马竿上。

五间房的上房,东西两侧各有三间厢房,晓月一看就知道这户人家生活富裕。谈话间,晓月了解到这个村庄叫陆家庄,老头是这个院子的主人名叫陆文明,是庄里的小财主。

爱贪小便宜的陆文明收了晓月的银子后,眉开眼笑热情地让晓月和颜文彪到厢房长工的屋里休息。接着,他招呼家人给晓月他们做饭。

晓月和颜文彪躺在散着臭汗味热乎乎的炕上很快就睡着了。

饭好后,陆文明来到长工屋里招呼晓月和颜文彪吃饭,一看二人呼呼睡的正香就没忍心叫醒他们。

快到晌午的时候,晓月才睡醒。他看了看太阳,忙用手扒拉还在睡梦中的颜文彪。颜文彪激灵地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问:“怎么了?英雄。”

晓月用手一指窗外的天,说:“颜兄,咱俩睡了一上午。”

洗漱完,陆文明忙派人端来热气腾腾的饭菜,二人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花园山山寨大厅里,金虎听完两名手下在客栈刺杀颜文彪的经过,摸着络腮胡须沉思一会,问坐在一旁的孙三和于刚,说:“这个年轻人是谁呢?方圆几十里,没听说过有这么个人呢?”

于刚和孙三摇着头,异口同声地说:“没听说过有这样的高手。”

金虎自言自语地说:“伸手干净利落,内功深厚。是哪一门的功夫呢?”

于刚站起来说:“大哥别担心,一会我带几个人下山收拾这小子去。”

孙三也不甘示弱的说:“我也去。”

金虎看了看跟了自己多年的两个弟兄,说:“你俩先带些人去。天亮后,我安顿完山上的事,我也下山。”

于刚和孙三带着十几个弟兄连夜下山直奔客栈,到了客栈晓月和颜文彪早就走了。于刚和孙三询问了客栈的守门人,得知晓月和颜文彪的去向后,派一个人回山通知金虎,带着其余的人沿路追了下来。

快到中午的时候,于刚和孙三一行人追到了陆家庄。刚进庄,强盗们就看见陆文明家门口拴着的那两匹马了。昨晚跟踪颜文彪的那位黑衣人,一眼就认出颜文彪的马来。他兴奋地对于刚和孙三,说:“头儿,门口那匹白马就是颜文彪的。”

铁拳无敌孙三走到两匹马前用坚硬的拳头使劲地打了白马耳朵根部一拳,白马疼得践踏着四蹄支撑要倒下去的身体,鸣叫着。

晓月刚吃完饭端着水杯漱嘴,猛听得大门口马儿凄惨的鸣叫声,忙对刚放下筷子的颜文彪说:“颜兄恐怕出事了。”

颜文彪莫名其妙地问:“怎么了?”

晓月没有答话,闪身出了屋来到大门口。

孙三见一位潇洒英俊的白衣男子走出院门,上下打量着。

黑衣人在人群里喊道:“头儿,昨晚就是他帮助颜文彪打我们。”

还没等孙三动手,于刚一个力劈华山,挥动手中一寸粗的铁棍朝晓月头部砸来。

晓月脚下没动,一歪头让过棍锋,一抬手抓住铁棍。

于刚见这招没打着晓月,忙往回收铁棍,可铁棍的一头死死地攥在晓月的手里。

一旁的孙三运足了气力,挥拳朝晓月前胸打来,晓月松开铁棍,跳到一边躲开孙三的拳头。

运足气力往回拽铁棍的于刚,往后倒退了几步险些摔倒,忙用铁棍拄在地上喘着粗气。

花园山的强盗都看呆了。

晓月笑呵呵地拱手,说:“众位弟兄,小弟不知哪里得罪你们了?”

黑衣人指着晓月身后的颜文彪,说:“他杀了我家小姐。我们为小姐报仇你为何拦着?你是什么人?”

晓月陪着笑说:“我是过路人。不知道你们之间的恩怨,但救人性命是习武人的天职。冤家宜解不宜结,有什么话大家坐下来好好说,何必杀人呢?”

孙三冷笑一声说:“你说的容易。我家小姐年轻貌美的一条性命,颜文彪说杀就杀。还有什么可说的?”说完,孙三挥拳就向颜文彪打去,颜文彪拔出宝剑和孙三打在一起。

晓月退在一旁观看着。

颜文彪远不是孙三的对手,再加上胳膊受伤,两个照面,孙三一脚踢飞颜文彪手中的宝剑,一拳将颜文彪打得鼻口出血倒在地上。

两个强盗跑上前来用绳子将颜文彪绑上,带到人群里去了。

一旁观战的晓月之所以没出手阻拦,是因为他不想涉足这场江湖仇杀。刚才他出手镇住于刚,是想让强盗们知道自己的厉害,别和自己厮杀,以防自己出手误伤对方。

颜文彪见晓月没出手救自己,心里很难过。他对着晓月喊道:“英雄,昨夜,你不如让我死了。何必让我这样活受罪呢?你的武德,你的爱心哪里去了?没想到你空有一身绝世武功,原来你是个伪君子。

晓月的脸被颜文彪说得红一阵白一阵,心里很不是滋味。

押着颜文彪的强盗们越走越远,晓月站在原地陷入了沉思。自己真的是颜文彪说的那种自私自利胆小怕事之徒吗?如果此事传到师父耳中,自己有何脸面去见恩师呢?

想到这里,晓月转身进了陆文明家院子,找到早已吓得屁滚尿流躲藏起来的陆文明。晓月给了陆文明一些银两,让他给自己买一套深色衣服和一块黑布。陆文明哪还敢收晓月的钱,忙吩咐手下人去买。

晓月带着那套衣服和黑布骑着马,朝着强盗们的方向追去。追了一会,晓月觉得离强盗们不远了,他把马拴在一片树林里,换上深色外衣,用黑布蒙上了脸,施展轻功向强盗们追去。

孙三等人押着嘴被乱布堵着五花大绑的颜文彪,往回走着,迎面遇到赶来的金虎。

金虎见到颜文彪提刀就要砍了。

孙三忙上前阻止说:“大哥,不能让这小子这么轻易死了,咱们把他带回去点天灯。”

金虎踢了颜文彪一脚解恨地说:“对,点天灯。”

点天灯是残忍恐怖的一种杀人方法。用铁链子把活人捆得结结实实,将脚在羊油里浸泡透了,然后将人头朝下脚朝上高高地吊起来。接着,用火点着人的脚,火一点点从人的脚底往下烧,疼得人撕心裂肺直叫唤。人疼得昏死过去就用冷水浇人的脑袋,让人清醒,再接着让人遭罪叫唤,直到将人全部烧成灰为止。

金虎见于刚拎着铁棍闷闷不乐,问道:“于刚怎么了?”

孙三忙把于刚和晓月交手的场景说了一遍,金虎听后大吃一惊,说道:“我们以后要多加小心,这小子武功这么高,说不上会做出什么对我们不利的事来。”

金虎的话音刚落,一条黑影凌空飞到押着颜文彪的强盗近前,举手抬足间,几个强盗倒在地上。

金虎耳灵身快,挥舞着朴刀朝蒙面人砍去,蒙面人纵身跳起两米多高,朴刀砍空了。蒙面人又落在颜文彪身旁要抢走颜文彪。于刚挥舞铁棍向蒙面人打来,孙三挥动拳头朝蒙面人打来,金虎举刀随时准备下手,强盗们呼叫着四散开将蒙面人团团围住。蒙面人沉着冷静地拽住于刚打来的铁棍往旁一带,于刚打了个趔趄,正好碰撞在孙三的身上。

金虎一看这些人不是蒙面人的对手,忙问:“英雄为何与我们为敌呀?”

蒙面人没有说话,抽出宝剑挑开捆绑颜文彪的绳子。

金虎气得挥刀向蒙面人砍去,强盗们也一起杀了上来。蒙面人手中宝剑耍了个剑花,光芒四射,金虎等强盗慌忙后退。孙三的左臂中了一剑鲜血直流,蒙面人乘机将颜文彪嘴里的乱布拿了出来。

脸憋胀得紫茄子色的颜文彪,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金虎一看自己不是蒙面人的对手,涨红着脸激动地说:“英雄,我佩服你武艺高强。可你知道你救的人有多大罪过吗?我可爱的女儿金木子上门求婚,他不但不答应还杀了她。”说完,金虎悲痛地哭了起来。

蒙面人紧着嗓子说:“你不已经杀了他父母吗?”

金虎沉思着没说话,孙三等强盗围着蒙面人和颜文彪直待伺机动手。

从窒息中缓醒过来的颜文彪离着蒙面人很近,他听出蒙面人就是晓月。于是,颜文彪拽着晓月的手,说:“英雄,你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我就知道你不会见死不救的。”

孙三听出意思来了,高喊:“大哥,蒙面人就是我们说的那个高手。”

金虎心里早就猜出来了,面部没有什么表情,他在盘算着如何应对眼前的局面。

晓月见颜文彪和孙三识破了自己,就把脸上的黑布拿下来扔在地上,拱着手对金虎,说:“这位就是金虎寨主吧。冤冤相报何时了?放他一条生路吧。”

金虎也拱手对晓月,说:“看在英雄的面子上,我今天饶他一命,但我有两个条件。”

晓月说:“我本不想参与你们之间的恩怨。可我赶上了,不能袖手旁观。他请的武士误杀了你的女儿,你也杀死了他的父母,烧毁了他的家业。俗话说得好:饶人处且饶人呢。”

金虎心想:饶个屁人,如果不是你武功高强,我们打不过你,老子连你也杀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看老子以后怎么收拾你。

金虎强调着说:“你答不答应我的条件吧?”

晓月看颜文彪的伤势一时也不能自理,还得人扶着走路;眼前的强盗们个个虎视眈眈,红着眼睛像饿狼似地盯着自己;如果抢走颜文彪要费些力气,如果再来武功高的强盗增援,别说救颜文彪,自己恐怕都自身难保,还是打有把握的战吧。于是,晓月说:“金寨主,什么条件?你就说吧。”

金虎亮着嗓子说:“第一,请英雄留下姓名,俗话说人过留名雁过留声,好汉做事好汉当,我金虎也想知道遇到的高人是谁;第二,姓颜的必须留下一条胳膊或者一条腿再走,留什么,英雄说了算。”

晓月听完金虎的条件犯难了。自己留下姓名就等于留下了仇恨,至于第二个条件他没多想,颜文彪自己选择吧。

金虎催促着说:“怎么,英雄怕了?敢当英雄救人性命,不敢留姓名。难道要做无名英雄?”

金虎讽刺挖苦的话语,引来强盗们的一片嘲笑。

晓月真的被刺激了。虽说江湖险恶,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习武之人的本性。既然拔刀相助了,难免与人结怨。如果这也怕那也怕,自己以后的路就走不下去了。自己这次外出的目的就是找父亲劝说他改邪归正,如果自己做事不正义,见了父亲的面,怎好开口劝说他老人家金盆洗手呀?师父让自己三思而后行谨慎行事,那是关心爱护自己;说江湖险恶,那是在提醒自己让自己有心理准备。现在已经踏出寻找父亲的脚步了,父亲身在江湖,如果自己不涉足江湖怎么能找到父亲呢?找不到父亲自己的愿望不就落空了吗?

想到这里,晓月一改当初隐瞒自己姓名的想法。他提高了嗓门说:“我是双河镇靠山屯的齐晓月。”晓月这么说有他的道理。他的家早就搬到太平川去了,王老歪一死谁也不知道齐晓月的家真正在哪里了,强盗们找家人报复也找不到的。另外,自己的名字和住址,如果在江湖上传开,说不定父亲会来找自己。

金虎一抱拳,说:“英雄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佩服。我记住了。”

齐晓月低着头对颜文彪说:“颜兄,第二个条件你自己选吧。”

颜文彪咬着牙从齐晓月手里接过宝剑,闭上眼睛,一剑就把左胳膊砍了下来。“当啷”一声宝剑掉在地上,颜文彪昏死过去,晓月从身上忙拿出药瓶给颜文彪止血包扎伤口。

孙三上前从地上,捡起血淋淋的胳膊回到金虎面前。

金虎看了看颜文彪的胳膊,对齐晓月说:“齐晓月,咱们后会有期。”说完金虎带着强盗们走了。

齐晓月包扎完颜文彪的伤口,抱起他回到拴马的地方,将颜文彪扶到马背上,催马回到了陆文明家。

齐晓月让陆文明找来郎中先生给颜文彪看了看伤口,开了些药。然后,齐晓月拿出一大锭银子放在陆文明面前,说:“老人家,颜兄留在你家养伤,伤好了他自然会离开的,这些是费用。”

陆文明看着银子眼里放着光,他担心地问了一句:“那英雄你呢?”

齐晓月看着还在昏睡的颜文彪,说:“他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照顾他。我一会就走。”

陆文明听后扑通一声给齐晓月跪下了,磕头如捣蒜地哀求,说:“英雄,你不是想杀我吧?你走了以后万一强盗来了,这位好汉的性命不说,我全家人的性命也保不住的。你把他带走吧,我给你钱。”

齐晓月听陆文明说的也有道理,就笑着说:“起来起来,既然你害怕了,我就先不走了,在这住几天。”

半个月以后,颜文彪的伤势好转了,齐晓月扶着颜文彪上马赶路。路上,齐晓月问颜文彪以后的打算。

颜文彪推心置腹地说:“齐英雄,我真想拜你为师。可你不肯,我也不强求了。这段时间经历了这些磨难,人世间的功名利禄我也看透了。我想出家,至于当和尚还是做道人,待我伤好以后再说。”

齐晓月看着颜文彪消极伤感的样子,感慨地说:“我也一直在琢磨人活着到底为什么?世上的美与丑、善与恶、好与坏、真与假到底怎么认定?我也是初入江湖,经验一点也没有。通过和你接触以来的这些事,我觉得,人只要有一颗正直的心,坦坦荡荡做事,什么事都会变得美好纯真善良。”

两个年轻人就这样边赶路,边坦白着各自的心境,探讨着人生。

这天走到一个十字路口,颜文彪下马跪在齐晓月面前,说:“齐英雄,多谢你救命之恩。我不能再牵扯连累你了,我们分道扬镳吧。”

齐晓月扶起颜文彪,拥抱着他,热泪盈眶地说:“颜兄一路保重,后会有期。”

颜文彪低着头拱着手,说:“后会有期。”说完,颜文彪上马,头也不回地走了。

齐晓月坐在马背上,看着颜文彪消失的身影,一提缰绳向另一个方向辽城驰去。

齐晓月牵着马好不容易,才穿过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辽城闹市区,在一座酒楼前停了下来。

一名伙计忙热情地跑上前来,接待着问:“客官一路劳累,歇歇脚吧。”

齐晓月抬头看了看三层酒楼,外观宏伟,装潢讲究,一块巨大的黑漆牌匾挂在一楼的门梁上方,牌匾上的三个镏金大字“开口香”闪闪放光。

酒楼里人声鼎沸,人影攒动,生意兴隆。酒楼里人多,做什么的都有,也许在这里能听到有关父亲的信息。

晓月将缰绳交给伙计,伙计牵着马朝酒楼内高喊:“公子一位。”

酒楼里跑出一个肩头搭着白毛巾的伙计,笑呵呵地弯着腰,往酒楼里一伸手,说:“公子请。”

齐晓月在二楼靠窗户的一张桌子前,坐了下来,他要了一盘红烧牛肉,一盘清蒸鲤鱼,又要了二两白酒。齐晓月边吃饭,边想着下一步如何打听父亲的消息。

这时,邻桌三个人中的一个年岁较大有些醉意的人,吞吞吐吐地说:“你们,今天请我老周喝酒,不白请。我告诉你们一个事,你们千万别对外人说。”

同桌的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笑着说:“周老哥消息就是灵。有什么话你尽管说,我们绝对保密。”

老周打了个饱嗝,仰着脖子眨了一下眼睛,低着头用一个手指敲着桌子,压着嗓子说:“城里李总兵家昨晚被盗了,听说丢了个镶嵌许多宝石的金如意。李总兵怕人笑话都没敢声张,暗中派人找呢。”

一个同桌问:“你说的是真的吗?”

老周炫耀地说:“真的,你们知道谁偷的?”

两个同桌异口同声地问:“谁这么大胆呢?”

老周说:“还能有谁?城外南围子的大马猴。”

一个同桌问:“周哥,你怎么知道这么详细呢?”

老周眯着眼睛,笑了笑说:“早上我在张半仙家里屋躺着,李总兵的管家到张半仙那算卦,我偷听到的。张半仙说偷东西的人在城南方向。你们想:城南除了城外南围子的大马猴,谁还有这个能耐呀?”

齐晓月想:看来这个南围子的大马猴是辽城附近有名的盗贼,他也许能知道父亲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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