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霞和黄昆收拾完尸体,回到屋里对吓得脸色惨白的花儿,说:“乖女儿怎么了?这些畜牲就是追杀晓月的人。我们不杀他们,他们会杀我们。”
花儿听徐小霞这么一说,紧张的神情渐渐缓和过来了。她看着齐晓月说:“该杀,谁让他们追杀晓月哥哥了。”
徐小霞笑着说:“都快结婚了,还晓月哥晓月哥,叫丈夫。”
花儿羞涩地笑了笑,低下头摆弄起辫梢来。
齐晓月担心地说:“黑鱼帮的人,一会儿可能还会来。”
黄昆说:“暂时不会来的,我们都把他们杀光了,没人知道。”
齐晓月问:“你看到他们乘坐的船只了吗?他们不回去,船上的人一定猜测出事了。可能看船的人现在早就回去报信了。”
徐小霞一怕大腿说:“晓月说的有道理,走到江边看看去。”
徐小霞等四人在逍遥岛的江边找了一圈也没现船只,黄昆说:“看船的人一定跑了。”
花儿害怕地问:“我们该怎么办呢?”
徐小霞抚摸着花儿的头,安慰地说:“乖女儿别怕。那些杀人不眨眼的东西,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
黄昆傲慢地说:“晓月一会保护好花儿。我今天开开杀戒,教训教训黑鱼帮这些恶魔。”
齐晓月搀扶着花儿说:“黑鱼帮的势力很大,人也不少,武功高强的人也不少。我们还是想想妥善的办法怎么应战。”
徐小霞冷笑着说:“武功高强?今天让他们知道什么是武功高强。” 四个人边说着边回到了屋里,几袋烟的功夫,从江边来了黑压压的一帮人。
黄昆说:“晓月猜对了,还真没少来人。”
徐小霞满不在乎地走出屋,站在院子门口。
走在前边的小魔女见一个老太婆在院子门口拦住路,停下了脚步。小魔女手一挥,手下的人将院子团团围住。
徐小霞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小魔女,骂道:“谁家的婆娘带着这么些野汉子四处乱窜,是不是发情了?”
神偷跳到小魔女身前护着小魔女,厉声吼道:“老太婆闭上你的臭嘴。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
徐小霞笑着说:“还真有献殷勤的野汉子上前帮嘴,你说这个骚婆娘是谁?”
小魔女身后一个壮汉窜上前来,边挥刀朝徐小霞砍来,边说:“我让你死个明白,这是我家四帮主。”话完刀就到了。
徐小霞深吸一口气,右手掌向壮汉前胸拍去,就听砰地一声,一股鲜血从壮汉嘴里喷出,壮汉像被风刮起一样飞了出去。
小魔女等人傻了似地看着壮汉掉落在地上,瞪着眼睛死了。
徐小霞哈哈哈冷笑,震得小魔女等人眼睛冒金星,头脑昏。
小魔女心想:这个人的武功,别说自己不是对手,就是几个于帮主也抵挡不了,好汉不吃眼前亏赶紧撤。小魔女赶紧说:“风紧收帆。”
徐小霞见黑鱼帮的人跑了,停止了笑声,跃起身向小魔女等人追来。
小魔女等人边跑边拔出武器准备应战,可是徐晓霞根本不给他们机会,后退慢的几个人被徐小霞几掌就打死了。
黑鱼帮的人忙聚成一圆堆渐渐地向江边撤退出了门口。小魔女忙哭喊着说:“刘哥快去呀!”
神偷看着小魔女着急的样子,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说:“魔女保重我马上就会回来的。”说完,神偷飞也似地朝江边而去。
小魔女带着手下的人挥舞着兵器阻击着徐小霞的屠杀,渐渐地向江边撤退着,不时有退在后边的人被徐小霞打死。
黄昆见黑鱼帮的人丢下一具具尸体,只防守往江边退,他就没上前追杀,只抽着烟站在当院看热闹。
也许徐小霞出够了气,也许徐小霞觉得杀这些不还手的人没意思。她见小魔女等人慌慌张张狼狈不堪上了船,就停止了追杀。徐小霞走到黄昆身边,笑了笑说:“剩下收尸的活,该你干了。”
黄昆拍着马屁,说:“你的蟾蜍功出神入化,将黑鱼帮的人吓得屁滚尿流魂飞魄散,不会再来找麻烦了。”
徐小霞瞥了一眼黄昆,说:“说的比唱的好听,若是他们再来就看你的了。”
黄昆陪着笑脸,说:“以后的事情我来办,你好好给花儿准备婚事吧。”
徐小霞用手一指黄昆的脑袋,说:“这句话还中听。”
晚霞将逍遥岛镀得辉煌红艳,几只鸟雀在树林边盘旋着寻找着巢穴,黄昆和齐晓月坐在院子里的木墩上,交谈着武功心得,徐小霞在西屋和花儿布置着洞房。
徐小霞边擦着桌椅边看着累得满脸汗津津的花儿,笑着说:“乖女儿,妈给你找个英俊好功夫的男人。过一段时间,你们回那个太平川好好过日子,妈就放心了。”
花儿好像听出什么来了,忙放下手里的活计,上前一把抱住徐小霞,激动地说:“妈......你和爹也同我们一起走,我不离开你们。”
徐小霞朝窗外看了看,说:“我和你爹图清净,以后老得不能动了,再到你们那里去。”
“妈,我听晓月哥哥说:他家的院子好大好的,有你们住的地方,不会有人去打扰你们。”
徐小霞抚摸着花儿的头,脸贴着花儿的头顶,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徐小霞何尝不想过安静舒适平常人的生活呀!当年他和黄昆行走江湖时,结了不少仇家,埋下了仇恨的种子。万一哪个仇家打听到自己的下落,免不了一场生死决斗,花儿也要受牵连,遭灾难。花儿是她们的命根子、心血和希望呀!
花儿见徐小霞不说话,仰着脸看着出神的徐小霞,花儿悄悄离开了。
徐小霞躺在炕上,不由得想起自己走过的风风雨雨,自己也有美妙的青春岁月,可那都是在打打杀杀中度过的呀!自己当初为了和黄昆私奔,违背了父母的意愿,不但害自己落了个不孝的罪名,更没有被明媒正娶,坐花轿,在喜气洋洋中拜过天地入过洞房呀!可恨黄昆不珍惜自己,暗地里与那个贱女人偷情。还好自己现及时将那骚货吓走,不然,自己将是爱情的牺牲品。千不该万不该,自己一时冲动削去黄昆的生命之根。自己为此付出了守半辈子活寡的代价。如今看着花儿就要做新娘就要嫁人了,徐小霞怎能不感慨万千?怎能不惆怅呢?徐小霞在胡思乱想中渐渐睡着了。
屋外院子里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徐小霞被惊醒了。怎么黑鱼帮的人又来了?
来的人真是黑鱼帮的人。于鹰听小魔女等人,惶恐地学说了在逍遥岛上的遭遇,大惊失色。自己本以为黑鱼帮在聊城和南围子水域周边叱咤风云,所向披靡。没想到,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的一个小小的岛上,竟然深藏着两个武功盖世的高人。多亏现及时,如果这两个高人主动和黑鱼帮为敌,黑鱼帮的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于鹰找来尹智明商议对策。尹智明认为还是先礼后兵,智取为佳。如果能够重金收买,黑鱼帮如虎添翼;如果这两个人不吃这一套,那只好先礼拜恭敬,待摸清底细,再伺机消灭。于鹰同意尹智明的意见,便分兵两路上逍遥岛。一路由尹智明带着金银财宝和绫罗绸缎及高档日用品,上门拜见岛上的两位老人。一是为打扰赔礼道歉,二是摸清对方的底细,三是试探对方是否能为黑鱼帮做事;一路由小魔女带神偷等等少数精兵,从逍遥岛的其他方向上岛,偷偷地摸清岛上的地理地貌。雷万达做好一切不测的接应准备,于鹰则去接一位神秘人物。
尹智明带着礼品下了船,踏上了逍遥岛。尹智明摇着扇子走在抬扛礼品队伍的前边,一行人大摇大摆地朝黄昆所在的院子方向走来。
黄昆和齐晓月警觉的站了起来,看着朝院子走近的一些人。
一个先前来过逍遥岛的人认识黄昆,忙跑到尹智明身前,低声说:“二帮主,那个老头功夫厉害着呢!你留神。”
尹智明用扇子遮住脸,恶狠狠地骂道:“少放屁!”
尹智明在院子门前停下脚步,后面的队伍也停了下来。尹智明合上扇子,对着黄昆和齐晓月深深地鞠了一躬,双手抱拳,低着头,说:“黑鱼帮尹智明前来拜见前辈。”
黄昆不知尹智明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没搭理,拿出烟袋装起烟来,齐晓月在一旁机警地看着。
尹智明仍然保持着原有的姿态,继续说:“晚辈不知前辈在此居住,失礼拜见晚了,还望前辈见谅。今日手下兄弟两次打扰,晚辈深感不安,为此特备薄礼给前辈赔罪来了。”说到这里,尹智明往旁一侧身。
手下人把十几个紫红木箱子抬了上来,纷纷打开箱子,金银财宝绫罗绸缎等暴露出来。
黄昆瞧了各色各样的礼物一眼,用眼睛乜斜着看了尹智明一眼,抽了口烟,用手使劲往下按了按烟袋锅子里的烟,提高了声音问:“你黄鼠狼给鸡拜年,安得什么心呢?”
尹智明上前一步,陪笑道:“晚辈敬仰前辈的绝世武功还来不及,怎敢起歹心?还望前辈接受晚辈的孝敬礼物。”
黄昆吧嗒吧嗒抽着烟,低头沉思着:这小子是被打怕了,算你识相;如果起歹心,那是你自找苦吃。
齐晓月看着尹智明毕恭毕敬的样子,心想::这个人就是黑鱼帮的二帮主,神偷说他结交广。现在看他谦虚稳重的样子,说不定他真有可能知道父亲的消息。齐晓月本想上前搭话,但看到黄昆抵触的神情,只好站在一边默默地看着尹智明等人。
这时,徐小霞从屋里走了出来,笑着对尹智明说:“呵呵,黑鱼帮还是有会办事的,孝心的。”
尹智明上下打量了一番徐小霞,然后,忙上前深深鞠了一躬,抱拳在胸,低着头,说道:“晚辈给前辈问好来了。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哈哈哈,摸底细来了!”徐晓霞的笑声吓得尹智明一哆嗦。
尹智明心想:“这老太婆好厉害呀!一针见血。”尹智明陪着笑脸,说:“前辈多虑了。晚辈听手下两次打扰前辈,深感内疚。特备薄礼给前辈赔礼道歉来了。”
徐小霞在礼品箱子中间走了一个来回,笑呵呵地说:“尹帮主很会做事。礼我收了,请回吧。”
黄昆上前把徐小霞拽到一边,阻拦着说:“无缘无故收人家礼干什么吗?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这礼不能收,你知道黑鱼帮的人有什么用心呢?”
徐小霞甩开黄昆的手臂,满不在乎地说:“我管他那些干什么?明天是女儿的新婚大喜日子,我正愁没有什么做嫁妆呢,这不正好送上门来了。”说到这,徐小霞扭头对尹智明说:“礼品倒是不少,可明天我女儿结婚......”
尹智明早直着耳朵听着呢,听徐小霞这么一说,忙接过话,笑嘻嘻地说 :“晚辈明白前辈的意思,晚辈这就吩咐手下去办。”尹智明回身吩咐手下的一个人,说:“你立即返回,将办置婚礼的器物和人员准备好,等候我招呼。”
手下的人生怕落下什么,追问一句:“鼓乐戏班子也要吗?”
尹智明说:“都要,一定要找名角。”
手下人听后不敢怠慢,一溜小跑走了。
尹智明转过身,笑着说:“前辈放心,晚辈一定把贵小姐的婚礼办得红红火火,热热闹闹。”
徐小霞见尹智明做事想得周到又没有什么敌意,笑着说:“那可多谢了!请到院子里坐吧。”
尹智明向徐小霞和黄昆、齐晓月抱了抱拳,迈步进了院子。尹智明一挥手,抬着礼品的人一窝蜂似地将礼品箱子抬进院里,然后,一个个规规矩矩地退到院子外边去了。
尹智明向徐小霞三人拱了拱手,说:“晚辈不知前辈在这么简陋的地方住,待他日晚辈让人给前辈修建个好的住处。”
徐小霞客气地让尹智明坐下,尹智明靠近齐晓月坐下,说:“兄弟,如我没猜错的话,明日是不是兄弟你的大喜之日呀?”
齐晓月面带微笑地,说:“正是。”
尹智明忙站起来,拱手道:“恭喜!恭喜!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人生四大喜呀!”
齐晓月还礼,道:“谢谢。”
尹智明随口问道:“兄弟贵姓?”
齐晓月没加思考地说:“鄙人免贵姓齐,小弟齐晓月。”
尹智明的心一紧,忙笑着掩饰,说:“原来是晓月兄弟。我都听到了,兄弟那是一场误会。你想见我,三帮主和四帮主却不识好歹和你动起武来,神偷还伤了你的眼睛。为此,我将他们责罚了。明日我让他们一个个给你赔礼道歉。但不知兄弟为何要急于见我呀?”
齐晓月见尹智明把话都说开了,笑了笑说:“尹帮主真是和那几位不同呀!我听神偷说你在江湖结交广朋友多、信息灵,我想找你打听个人。”
尹智明点了点头,问:“不知兄弟说的是哪一位呀?”
“二十多年前,江湖上有个叫齐小轩的人,你听说过吗?”
“他是你何人?”
“不瞒尹帮主,他是我的父亲。”
“奥,”尹智明沉思着,看着徐小霞和黄昆在远处翻看礼品箱子里的礼品。
尹智明对齐晓月,说:“一时真想不起来了。兄弟你给我点时间,让我回想回想。如果我回想起来了或者打听到家父的消息,一定告知你。”
齐晓月感激地说:“谢谢,拜托了。”
尹智明用手指了指正忙碌的徐小霞和黄昆,问:“这二位前辈怎么称呼呀?”
齐晓月没防备地说:“他们是我未婚妻的养父母,也都是江湖的隐士。一位是黄昆前辈,一位是徐小霞前辈。二老在这个逍遥岛上隐居好多年了,脾气古怪。”
尹智明心满意足地笑了笑,说:“兄弟能和二老结亲是福分,今日我能和二老相识也是荣幸。我听神偷说:晓月兄弟的功夫高,不知兄弟以后有什么打算呢?如不嫌弃你到黑鱼帮来,我这二把交椅让给你。”
“呵呵,我可不敢当。我完婚后将妻子送回老家。然后,找到父母过团团圆圆的日子就足矣了。”
“高风亮节,佩服佩服!我何尝不厌倦帮派的生活,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呀!”尹智明好似对齐晓月说,又好似自言自语。
“说实话家父当年也是做你们这行。我这次不远千里寻找父亲就是奉劝他金盆洗手,安度晚年。”
尹智明上前握着齐晓月的手,说:“你我相识是缘分,你不但武功好还有度量。你能不记我手下的前仇和我推心置腹,我很感激。我有个请求。”尹智明说着笑着朝徐小霞走去。尹智明走到正用手摸扶着一块亮丽丝绸的徐小霞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说:“前辈,我请求为晓月兄弟的婚礼做司仪。”
黄昆一听忙说:“用不着。尹帮主今天不早了,我看你还是回去吧。”
徐小霞白了黄昆一眼,说:“别听他的,我用。”
尹智明接着问道:“前辈能告诉我,什么时辰庆典吗?”
徐小霞想了想,说:“明日辰时。”
尹智明向徐小霞、黄昆和齐晓月抱了抱拳,说:“晚辈告辞了,明日我准时到场。”
尹智明带人走了,黄昆对徐小霞说:“这个姓尹的油嘴滑舌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收他礼品就得了,怎么还用他做司仪呢?”
徐小霞笑了笑,说:“我管他是不是什么好东西呢,只要我女儿的婚礼办得风光红火,我就高兴。”
黄昆担心地说:“那以后怎么办?”
徐小霞傲慢地说:“凭你我的功力,黑鱼帮能把我们怎么样?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好好准备女儿的婚礼得了。他有千条妙计咱有一定之规。”
黄昆恍然大悟地说:“我听你的。”
齐晓月和花儿的婚礼在尹智明的主持下准时举办了。逍遥岛的小院落里四处高挂红灯,彩旗飘飘。鼓乐齐鸣爆竹声声中,打扮得花儿招展的新娘子花儿,坐着一个大花轿,在四个壮汉的抬摇下,绕着房舍走了一圈。身穿红喜服胸前戴着大红花的新郎官齐晓月,高高兴兴地和花儿拜了天地,拜了父母,夫妻对拜后,花儿被几个年轻的女子引进了洞房。
尹智明请来的一个戏班子,在院子里的一个小舞台上唱起了地方戏。徐小霞和黄昆乐得合不拢嘴,齐晓月对尹智明万分感谢。
寂静的夜空,寂静的小岛,寂静的院落。外人都已经撤离了逍遥岛,忙碌一天的黄昆和徐小霞在东屋呼呼地熟睡着;西屋洞房里的齐晓月和花儿幸福生活过后也开始熟睡了;那条大黄狗也在外屋地双耳附着地熟睡着。
漆黑的江面上,密密麻麻的一些船,箭一般地驶向逍遥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