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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洪小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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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40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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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月残阳》连载

第三十七章

天黑的时候,齐晓月来到了辽城的墙根下,飞身跃上城墙,几个起落就到了何成的临时府邸。

何成府邸院子里灯火通明,悠扬的琴声和女人娇柔的吟唱以及欢呼声掌声,不断从一个有重兵把守的二楼内传出,从窗户上的影像就能看出这些人在喝酒取乐。

齐晓月避开巡逻的兵士,施展轻功跃上二楼的屋脊,双脚勾住屋檐,头朝下探着身子珍珠倒卷帘似地朝屋内观看。

屋内地中间的一张八仙桌子上摆放着山珍海味五光十色的菜肴,几个男人围坐在桌子旁,上首坐着一个白脸狼似地瘦弱男人,坐在下边的几个阿谀奉承的男人频频向这个白脸狼敬酒,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歌女,在一旁随着两个男人的弹奏翩翩起舞。

齐晓月一眼就认出那个白脸狼,就是早上在客栈门口,喊着要杀掉自己的何成。

这时,何成端起酒杯,奸笑了几声,说:“我这次奉朝廷的派遣来辽城赈灾剿匪,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那几个陪坐的男人伸出手啪啪地拍起巴掌来,同时喊道:“何大人英明!何大人功德无量。”

何成挥了挥手制止住众人,说:“黑鱼帮被消灭了,可那个齐晓月至今仍逍遥法外。我因回朝廷另有要事去做,明日即将返回京城,这个齐晓月就交给在座的诸位了。我希望你们不要辜负了朝廷,不要辜负了辽城的百姓,更别辜负了我对你们的期望。今天我告诉你们:谁捉拿住齐晓月,拿着他的人头见我,我保他连升三级。来,为了早日捉拿到齐晓月,我敬你们一杯。”说完,何成一饮而尽。

在座的其他人也都仰着脖子,将各自酒杯内的酒一饮而尽。

李总兵站起身端着一个精致的酒壶,走到何成面前,边给何成斟着酒,边毕恭毕敬地说:“何大人到辽城时间虽不长,但对我等和辽城的百姓恩重如山。赈灾救民,重建家园,恢复辽城的各项事业的丰功伟绩,辽城的民众永远也不会忘记;黑鱼帮的剿灭又为辽城民众创造了一个好的的生产生活环境。我作为辽城的治安统帅,代表辽城民众敬何大人一杯,祝何大人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同时也祝京城的张大人他老人家,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何成满地笑了笑说:“李总兵和在座的诸位,在这次赈灾和剿匪众功不可没,见到张大人,我一定如实禀报。”

李总兵等人高兴得笑不拢嘴,一个个争先恐后地依次上前给何成敬酒,赞颂着何成。

齐晓月听说黑鱼帮被消灭了,心里无比的高兴。心想:“虽不是自己亲手杀了于鹰和尹智明等黑鱼帮匪徒,毕竟黄昆和徐小霞二位师父的仇人被杀死了,二位老人家的魂灵也能安息了。没想到,何成对自己如此恨之入骨。”

齐晓月觉得现在不是杀死何成的时候,看现在的气氛,何成今夜一定喝得酩酊大醉,自己何不在何成熟睡的时候将其杀死呢。想到这,齐晓月一挺身,翻身上了房,倒在房上一处避风的地方休息了。齐晓月要养足了精神杀何成。

那日,何成在将杨凤林一行人送走以后,找来自己心腹刘二秘密交代了一下,刘二就带着乔装打扮成商人模样的五个人,还有几只信鸽尾随杨凤林的车队出发了。

杨凤林等人住进客栈,刘二等人就住在他们的隔壁,时时监视着杨凤林等人的动静,以及那些装载财宝的车辆,以防生不测。

晚上,杨凤林召集弟子们开会,说发现两个抢匪也在这个客栈。

会议内容被善于做密探工作的刘二在窗外听到了。刘二心想:车队刚出辽城,第一站怎么就被抢匪盯住了,看来何大人运送财宝的消息已经泄露出去了,抢匪只来了两个人,一定武艺高强。他赶紧将此情况写在绸布上,放在一只信鸽的身上,向何成回报。他为了保险起见,又派了一个人骑着快马。将自己写的一封书信送往辽城何成府邸。

何成看了信鸽上的消息和那个刘二派人送的书信后,立刻紧张起来。他想:这两个抢匪一定是打探消息的,车队刚启程就遇到了抢匪,看来以后的路途不太平呀。一定把这伙抢匪狠狠地消灭一下,也让那些打这些财宝主意的人知道知道厉害。

于是,何成忙率领大队人马在那个送信人的带路下,马星夜赶往客栈。天亮的时候,迎面跑来一匹快马,马上的人一见是何成的队伍,急忙下马报告:杨凤林在客栈与齐晓月打起来了。何成一听抢匪是齐晓月,心激灵打个冷战,看来今天一定有一场恶战。

可是,何成万万没有想到等自己带人赶到客栈,不但见到齐晓月,却见到了吕蒙的死尸。还好财宝没受到威胁,齐晓月也跑了。虽然没能将齐晓月杀死,但看样子齐晓月一时半会儿,不会再找自己的麻烦来了。何成回到辽城后,急急忙忙找来相关人士,做了简单的交接,决定明日一早启程回京城。

晚上,辽城的主要首脑准备了一席酒宴欢送何成大人。何成为了安全起见将酒宴的地点选在自己住的府邸。

酒宴结束后,何成送别了客人,醉醺醺地搂着辽城的绝色美人,回到自己的卧室,想在辽城过会最后一个风流夜。

屋脊上的齐晓月在睡梦中被一股寒风吹醒,他揉了揉眼睛,看了看满天星斗,凝了凝神,来到屋檐处,二楼漆黑一片没什么动静了。齐晓月恨自己不该睡觉,现在何成跑到哪里去了呢?

齐晓月站在屋脊上四处看了看,只见后院的一个院落里,有灯光。他一矮身形施展轻功直奔后院飞去。

灯光下,何成脱得赤条条的,披头散,白脸狼似的老脸在灯光下,格外恐惧吓人。他疯似地用一双细长的大手揉搓着怀里那个美女的酥胸,闭着眼睛伸着舌头舔舐着美女的脸颊。那个美女像一具僵死似地闭着眼睛,任凭何成的蹂躏和践踏,嘴里不停地出痛苦的呻吟声。

齐晓月看着屋里狼宰割羔羊的一幕,无名的怒火象浇了油似地猛烈地燃烧着,他轻轻地撬开窗户,飞身跃了进去。

正享受男欢女爱的何成猛听得异样的动静,狼一样睁看眼睛机警地将美女推在一旁坐了起来。当他看到站在自己对面的是只见过一面的齐晓月时,慌忙摸起床边的一柄宝剑“嗖”地一声,将锋利的宝剑拔了出来,惊恐地看着齐晓月。

齐晓月用手一指何成,骂道:“你身为朝廷官员前来赈灾剿匪,却不分青红皂白草菅人命与黑鱼帮狼狈为奸,残害百姓搜刮钱财,你禽兽不如,不配在人间做人。今天我为那些被你害死的冤魂报仇。”说完,齐晓月运起蟾蜍功,挥掌像发抖的何成打去。

何成的酒已经醒了七分,他暗运功力准备和齐晓月决一死战。他见齐晓月的一双毒掌打来,不敢硬接,他忙拽着那个抖得如筛糠美女挡在自己身前。只听“砰”的一声,那个美女被打的口吐鲜血,面色灰紫脑袋一歪死了,何成也觉得自己的前胸有些闷。何成一看自己真的不是齐晓月的对手,乘齐晓月一愣之际,身披一件外衣,窜到床边的窗户处,“咔嚓”一下撞破窗户飞了出屋外,惊恐地高喊:“来人呢!抓刺客。”

齐晓月早已来到何成的身边,伸出左手一抓何成的肩头,何成闪身形躲开,回手砍了一剑。齐晓月让开剑锋,挥起右掌对着何成的前胸拍去,何成被打得一晃荡。

齐晓月一个飞脚踢在何成的裆部,何成疼得“啊”地一声。齐晓月飞起身子,在空中一个侧翻,双掌重重地打在向前跑的何成后胸上,何成身子往前一探,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他扭转身看着齐晓月,用手中的宝剑无力的指了指齐晓月,没说出话来就倒地死了。

这时,何成府邸的保镖和官兵围了上来,齐晓月上前从容不迫地拿起何成手中的宝剑,干净利索地将何成白脸狼似的人头割了下来,站起身,举在手中,对围攻上来的人高喊道:“谁敢拦我,他就是下场!”那些人吓得纷纷往后退,给齐晓月闪开了一条道。

齐晓月提着何成血淋淋的人头往屋前走了几步,猛地一纵身上了屋脊,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了。

齐晓月披星带月一路疾行回到了埋葬师父的坟前,将何成的人头往坟前一放,放声大哭起来。他边哭边念叨着:“师父,我将何成的人头带来了为你祭奠。”

山风呼呼地刮着,一些落叶盘旋地飞落在白万喜的坟旁,齐晓月点起一堆火取暖。他要陪自己的师父静静地待一会。火渐渐地燃烧着,悲伤劳累的齐晓月打起瞌睡来,渐渐地睡着了。

“起来起来,快起来,着火了。”

齐晓月被一阵慌乱的喊声惊醒了,他闻到了一股烧焦的味道,他忙睁开眼睛,这时天已经亮了,只见一个身影正笨拙吃力地扑打着在自己身旁,呼呼燃烧的几棵树木。齐晓月大吃一惊,赶紧跃起身,挥动双掌向火焰打去。高深莫测的蟾蜍功带着强大的风力,打向燃烧得啪啪作响的树木,一处火被扑灭了,另一处火又被扑灭了。

“好小子,没想到你有这样高深的武功,我还是头一次看到有人用双掌将这么大的火打灭。”放羊老头夸奖着。

累得大汗淋淋一脸灰土的齐晓月坐在地上,对老头说:“大爷,对不住了。”

老头看了看坟前,已经被烧焦的何成的人头,问:“报仇了?”

齐晓月点了点头。

老头坐在齐晓月身旁,慢声拉语后怕地说:“我起夜的时候就见这坟前有火光,我想一定你在这里。我本打算过来陪你的,可一想你一定有许多话要对他说,我就没过来。”老头边说,边用木棍指着白万喜的坟。“天一放亮,我起来到羊圈放羊的时候,见这里的火烧起来了,我就跑过来救火了。万一这大火真的烧起来,把整个山都烧了,我就没地方住了。冬天马上就到了,我非被冻死不可。”

齐晓月看着老头瘦弱的身子,不好意思地说:“大爷对不起了,让你担惊受怕受累了。”

“呵呵,你太客气了,走到,到我家去吧。”

齐晓月随老头来到破旧的屋子,老头烧了些水让齐晓月用铜脸盆洗了洗脸,然后自己做起了饭。

吃完饭,齐晓月问老头:“大爷,你看我麻烦你这样,都不知道你贵姓?”

老头看了看齐晓月,张着嘴,露着几颗黑黄的散牙,笑着说:“你姓齐叫齐晓月,我呢,免贵姓李,我叫李海新。”

齐晓月点了点头,心想:“李海新大爷一个人孤苦伶仃地好可怜呢。独自一人住在这个山上,靠放牧着这些山羊为生,冬天马上就要到了。万一有个病什么的谁照看老人家呢?”想到这,齐晓月就问李海新,说:“李大爷,我带你走,你走不走?”

李海新惊喜地问:“你带我到哪里去?我一个又聋又没用的快要死的人,能到哪里去?你带上我这个累赘,你会吃苦的。”

齐晓月听李海新这样一问,没什么话说了。自己眼下都不知道以后怎么办呢?即使找到了父母,父母会怎么样?

李海新一见齐晓月为难的表情,笑了笑说:“我是活一天算一天,不受什么拘束,就是冻死饿死,我也不会像齐小轩两口子那样出家。我是没看到他们,我若是看到他们,非劝他们还俗不可。”

齐晓月拽着李海新的手,说:“李大爷,我带你去见齐小轩夫妻,你去不去?”

李海新摇着头说:“不去。自己过自己的日子,我非管人家的闲事,做什么?”

齐晓月猛地跪在李海新面前,哭着说:“李大爷,你知道齐小轩夫妻是我什么人吗?”

李海新被齐晓月的举动吓了一跳,缓过神来,忙扶起齐晓月,说:“有话好好说,孩子这是干什么呀?他们是你什么人,我怎么知道呀。”

齐晓月大声地说:“李大爷,他们就是我的生身父母呀?”说完,齐晓月抱着李海新痛哭起来。

李海新先是吃惊后又怀疑地问:“不可能吧!那他们怎么把你抛弃了,不管呢?”李海新边推开齐晓月边问。

齐晓月止住哭声,稳了稳神,让李海新坐在炕边,滔滔不绝的讲起自己的身世来。

李海新时而闭着眼睛听着,时而看着齐晓月,等齐晓月一口气将:“父母如何将自己委托给王老歪,王老歪如何将自己培养大,自己如何随白万喜师父学习武艺,自己又如何离家满世界寻找父母以及一路上的遭遇”讲完后,李海新一拍大腿说:“孩子就凭你找你父母这样的决心,我也和你去见见他们,我就是豁出去我这条老命,也要劝你父母还俗,你们一家好好过日子。”

齐晓月感激地看着李海新,说:“李大爷,不论如何我都为你养老送终。”

李海新拍了拍齐晓月的肩头,说:“我信你的话。我早就看出来了,你是个有情有意的男子汉。我今生能和你相识打交道是我前世修来的福气。”

第二天,齐晓月让李海新收拾一下准备上路,李海新恋恋不舍地牵着狗赶着山羊,告别了自己的老屋,来到附近的村子将山羊卖给一家人,将那条狗送给了这家人,并嘱咐那家人说:“这狗你要好好善待它,它陪我好几年了,我真舍不得它呀。”

那家男人笑呵呵地说:“老人家,你就放心吧。我一定好好对它。”

齐晓月买来一辆车和一头小毛驴,两个人一路聊着一路往双子山走去。

到了一个十字路口,齐晓月要从辽城那条道到双子山去,李海新说:“这里到双子山有条近路,不必路过辽城。”于是,二人就按着李海新的路线往双子山赶。

由于带着老态龙钟的李海新又是坐毛驴车,再加上李海新长时间不走这条路了,对路线有些生熟,二人行进的度非常缓慢,走到第二天的晚上才走到山脚下的一个村屯,一打听,走错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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