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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水冰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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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40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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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侠杨露禅》连载

第六十六章 损兵折将志难磨 吟诗对诗灵犀多

红毛兽赖元猴绿毛兽赖元蛙哼哈二将受令狐光的派遣,一直在追踪林则徐和杨露禅,很多时候想下手陷害他们,都阴差阳错错过了机会。这次他们看准时机,把握战机,加上天助,借风放火,就此得手。由于林大人他们住的驿站的房屋是草木结构的板房,易燃烧,加上多数人都喝了酒,而且有人已经喝多了,这才成就了哼哈二将。看到房子落架之后,唯恐被人发现,暴露身份,他们就都连夜欢天喜地离开了驿站,逃之夭天,返回梨花寨交令请功去了。

杨露禅冒死背出了林大人。二李也跟着冲出火海。由于林大人年纪较大,肺扩量最低,呼进的一氧化碳不多,中毒不深,放到高阜处吸到新鲜空气后,很快苏醒过来。

白玉昌背出来的人是黑珍珠、小侠女。黑珍珠、小侠女主要是醉酒,给她们灌了点糖醋水,没用多长时间也醒了过来。还有两个随从听见杨露禅的喊声行动得快,自己跑出来了。大扁头也自己跳进水缸,变成水耗子,爬出火海。这时都顾命要紧,没人再看大扁头灰头土脸落汤鸡一般狼狈相。其余的人都被埋在火堆里了。经过清理现场,找到几个随从的尸体,唯独不见碧玉簪的尸体。活要见人,死应见尸。人也不见,尸也没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确实有些蹊跷,一时间没人能破解此谜。只能当她死了。白玉昌好不容易找到的妹妹,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真的让他痛苦极了。他现在就是不知道烧死他妹妹的敌人究竟是谁,要是知道,他一定去找他报这血海深仇。

这次火烧驿站,林大人损失惨重。所带衣物钱粮大部分被烧光不算,还牺牲了碧玉簪和两个随从。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果然不假。杨露禅深感痛心,万万没想到庆功会变成了追悼会!

无法带走尸体,也无法通知家属,只好将他们就地安葬。因为碧玉簪没有尸体,只好葬了个衣冠冢。她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哥哥白玉昌就是她的全权代表了。深知对自己那份深情厚谊的杨露禅对碧玉簪的突然离去,也是痛苦万分,内疚万分。他最后悔的是不应该不制止她喝那么多酒。假如她不醉酒的话,也许听到他的呼喊声,也会跑出来。黑珍珠除了万分感激白玉昌的活命之恩外,也是在深深地自责,不该和碧玉妹妹摈酒。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晚了,正如别人劝解的那样,只有节哀顺变了。

这次突如奇来的大火吞噬了好几个人的生命,造成这么大的损失,是林大人始料不及的。根据现场调查,得到的火箭等证据分析,毫无疑问是有人故意纵火。林大人虽然自己没死也没受伤,但是这场火灾对他的打击也是很大啊!血的教训,再一次告诉他,敌人亡我之心不死,万万不可以掉以轻心,必须百倍警惕,一时一刻也麻痹不得。现在离目的地还很远,离禁烟的烟的胜利就更是遥远。目前的任务,不但要百倍提高警惕,防止反对势力的破坏活动,而且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他们的聪明才智,共同对敌。只有这样坚持的努力,才有可能取得禁烟运动的最后胜利。否则,就会半途而废,一事无成。林大人一再这样告诫自己。

林大人明知道是有人在作祟,可因为禁烟任务紧迫,无力同他们纠缠。只好掩埋好同伴的尸体,带头跪拜祭奠英灵之后,简单打点好行囊,又上路了。

哼哈二将回到梨花寨,邀功请赏,大吹大擂一通,说他们看将林大人等一行全部烧死,才撤回来。可没过多久,消息就传到了梨花寨,林则徐与杨露禅根本没死,还在向广州进发。按着有关人的密令,令狐光又重新做了安排部署。

远远望去,似仙山琼阁,耸入云端,好不险峻也!在且近时,奔腾的瀑布之声震撼耳鼓。闻涛声,览瀑布,赏怪石,看古槐,如诗如画,好不壮哉美哉!林则徐顿时诗兴大发,在马背上就吟唱起来:

万笏尖中路渐成,

远看如削近还平。

不知身与诸天接,

却讶云从下界生。

飞瀑正拖千嶂雨,

斜阳先放一峰晴。

眼前直觉群山小,

罗列儿孙未得名。

这些人当中,也就杨露禅对林大人的诗能够听懂一些,其余的人觉得挺合辙押韵,其意何在,没人知晓。

这首诗的大概意思是:在像笏板一样壁立的群山之中,一条小路时隐时现。远看陡峭惊险

,走近一看还平坦。不知不觉已经离天很近了,惊回首笼罩在白云之下的红尘世界已经踩在脚下。峭壁之上飞流的瀑布正倾泻着山雨,乌云绽开的缝隙中放出几缕阳光。站在高峰之巅,群山变得矮小,这些像子子孙孙的一样的小山,已经没人叫得上名字了。

经大家强烈要求,林则徐坐在马上,又一句一句吟唱出来,再一句一句解释给大家听。

听后,方知诗中的奥妙与韵味。众人吧嗒吧嗒嘴,觉得林大人的诗既生动,还很贴切。这时大家才认识到,林大人不但是国之栋梁,还是一位才华横溢的诗人。要不是与林大人这样近距离的接触,处出了感情。林大人哪能这样敞开心扉,在马背上讲诗啊!听到林大人寓意深刻的诗文,杨露禅对林大人的敬仰之情又增加了几分。同时,他觉得这次南下虽然很是艰苦,风险很大,但也很值得。即使为林大人这样的好官死了,也是死得其所!受林则徐的感染,杨露禅这时也心潮起伏,感慨万干,忽然想起文天祥的名句: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受此启发,遂吟七绝一首,为林大人助兴:

像齿刀丛如笏板,

从来未见足趟平

大人若有凌云志,

禅愿西天取永衡。

林则徐听罢,感到十分惊讶。他原本以为杨露禅就是一介武夫,只懂打打杀杀,舞枪弄棒,不通文墨。不料他却能随机应变,口占一绝,表明心志,让他很是吃惊。今日无敌,非昨日玉猫可比也!林则徐如此夸奖,杨露禅真是受宠若惊。急忙说,大人过奖了!大人,露禅不过王朝马汉而已,那敢与御猫展昭展熊飞相并论?林则徐也风趣地学着杨刚才的样子,说话的语气,说,教头不必过谦,待完成此番任务,进京面圣,我保举大侠做到御前护卫。你看如何?杨露禅笑而不答,两人心有灵犀,催马上山。

不过,待夜静更深,躺在床上,林大人仔细丸味起杨露禅那首七绝来,总觉得有些刺耳,不对味。什么“象齿刀丛如笏板,从来没见足趟平!”,看起来露禅之心,志在江湖,意在太极,不在朝堂啊!伴君如伴虎。也许他的想法是对的。然进亦忧,退亦忧,则徐骑在虎背上,恐骑虎难下,比不了杨露禅啊!林则徐翻来覆去,难以成眠。禁烟的路上就是如此艰难地跋涉,到处是狼虫虎豹,激流险滩,若到了广东真正开始禁烟的时候,那将会如何呢?看起来血雨腥风是在所难免的了!然而,就是禁烟胜利了,就会天下太平了吗?我林则徐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吗?螳螂扑蝉,黄雀在后。受损的利益集团,绝不会甘心他们的失败,一定会疯狂反扑。到那时,皇上究竟什么态度,会不会拿他当替罪羔羊,也是难以预料的。想到这里,他就更是睡不着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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