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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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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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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护》连载

第五十六章 一切都糟糕

Peter的大孩子读的是双语私立小学,蔡晓楠他们刚好把凯文也送到那所学校,跟Peter大孩子同级不同班。

班上大部分是华人的孩子,会讲一些中文,凯文很满意。

但是不久,凯文发现这个班学的内容他早已经学过了,除了偶尔题目读不懂外,几乎次次考第一,当然,除了英语,说不好也写不好。

凯文很快成了班上乃至学校的明星,但是他还是有点担心,毕竟国内的考试要难很多,他害怕回去后赶不上别人。

这些同学家里面都很富裕,他们家虽然不差钱,但由于长期在中国生活,很多方面融入不进去,同学们津津乐道的明星、潮品,他不知道,他很喜欢的动漫角色、学习软件,他同学也总是嗤之以鼻。

有时候其他同学还会因为他受到老师表扬,在课后嘲讽他,甚至欺负他,这跟在国内的情况大不相同。

凯文刚开始是紧张,处处小心翼翼,渐渐的开始厌烦。

以前跟父母相处的时间很短,现在几乎放学就可以和爸妈、妹妹在一起,还挺高兴的。

但是,蔡晓楠和季家礼几乎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妹妹凯拉身上,他们认为他是懂事的孩子,可以照顾好自己的生活和学习,不需要他们管。

凯文想跟父母亲近,想说说自己的烦恼,总被妈妈“等一下、等一下”给逼回去,慢慢地,就什么都不想说了,变得闷闷不乐、沉默寡言,对妹妹也没有以前那么热情了。

这边凯拉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凯拉去的康复机构几乎全是美国人,只有语言课的老师会跟她说中文。

第一次进教室,凯拉看到金发碧眼的外国老师,先是一愣,然后“哇”一声大哭起来,只要老师一靠近,她就特别紧张,手握成拳头,一旦老师开口说话,她就尖叫,持续不断地尖叫,还伴随着打头、撞头。

机构把她列为了重点关注对象,而且被贯之以“严重行为问题”的小孩。

在美国有一点比较好,不管孩子多么无理取闹,老师和社工们都不会打骂或采取极端措施。

由于凯拉总是伤害自己,医生建议用药控制,以免问题更严重。

蔡晓楠跟机构领导和医生解释了很多次,说在国内基本上已经没有这方面的问题了,而且没有用药,基本靠行为疗法改变的,可能是对环境不适应,适应一段时间就好了。但是专家、领导们只看现在出现的行为,根据行为出现的时间长短来治疗。

季家礼怀疑除了换了环境,可能还跟停了脑循环和鼠神经生长因子注射有关,他始终认为凯拉变好跟他选择药物、仪器治疗有很大关系,所以他还比较认同机构对于用药的建议,进而咨询机构的专家需不需要继续这两项治疗。

专家听到他的描述感到很遗憾,告诉他这两样基本没什么作用,有可能还有副作用。

医生也不建议用这两种方式治疗孤独症,认为是无效或有害的。

精心寻找的治疗方案被全盘否定,季家礼有点手足无措,他之前还联系了干细胞治疗、基因治疗和蛋白疗法,准备有时间就带凯拉去的,结果被专家告知这些都是无效的,除了多消耗点美元,没有什么好处。

既然药物疗法行不通,那就专注行为疗法上面。

医生开的抗兴奋剂,蔡晓楠是不打算给凯拉服用的,她始终不相信凯拉需要这种药。

一见到美国人就尖叫,试图撞头,这些行为持续一个月后,依然没有好转。

之前已经有的听名反应,执行指令,动作模仿这些也逐渐倒退,不管叫“凯拉”、“Dora”还是“思琪”,不管是谁来叫,基本都没反应,又渐渐回到了去益星之前的状态。

蔡晓楠心急如焚。

这边的治疗没有任何进展,无奈之下,只得求助潘继云:“妈,凯拉好像又回到之前的样子,有时候甚至更严重,一进教室就尖叫、撞头,已经一个月了,丝毫没有减轻,你说咋办啊?”

听到女儿的哭诉,潘继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房间里转来转去好几圈,担心的事果然发生了。

她离得那么远,只能尽力安慰女儿:“晓楠,先别着急。看看她是不是害怕老师才这样的,如果是害怕老师,那多准备点她喜欢的零食、玩具之类的给老师,让她通过喜欢的东西跟老师亲近亲近。”

“零食这边不让带,其他的带去她也不要。她不怎么排斥语言老师,那是一位华人,有时候能说两句话,但那位老师听不懂她说的话,把她急得不行。现在流口水、憋尿、憋大便好严重,在家里只要我,菲佣靠都不能靠近。”

“那实在不行,你先在家里弄个‘快乐屋’,跟她先玩起来,回头我再问问阳阳老师有没有什么办法。”

“哦,对,我可以弄个‘快乐屋’,让她先玩起来,把心情放松一下,现在一家人都把弦崩得紧紧的,心情都不好,我也快受不了了。”

“别太着急了,慢慢来。对了,别光顾凯拉,把凯文忽略了,别让他有什么心理负担,那孩子太懂事了,有什么不高兴也不说。”

“哦,对,我差点忘了,他说有事要跟我说的。哎,真是顾不上他。行,那先不跟您说了,拜拜。”

“好,有什么事打给我。”

挂断电话,蔡晓楠就着手准备“快乐屋”的事。腾房间,采购垫子、墙面胶,还要准备一些大一点儿的玩具器械,好多事要做,把跟大儿子谈话的事情又抛诸脑后。

潘继云这边挂断电话就连忙给阳阳老师发信息。一收到阳阳老师的回复,就立马转发给蔡晓楠。

约莫到第二天下午一点钟,潘继云打电话来问:“晓楠,阳阳老师的方法挺好的,你试了没?”

“哎呀,我忘看了,我刚带Dora吃过午餐,现在准备去买垫子之类的东西,晚上回去试。”

抽空翻出妈妈发来的信息:“家里可以玩变装游戏,买一些外国人的假发,假眼贴,通过游戏的方式让季思琪逐步接受这样的造型,还可以玩人物拼图、洋娃娃等。不要逼她,让她一步一步去接近,慢慢对外国人产生好印象。

蔡晓楠恍然大悟,怎么就没想到逐步脱敏呢,真是忙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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