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陪胖宝上课,本着不管胖宝如何哭闹都不动摇的原则,胖宝外婆坚持到了下课。
本来胖宝对外婆就有点陌生,加上课上没有做他的保护伞,下课后,外婆想抱抱他,被他当作仇人似的推开,不理不睬,一脸不高兴。
一见到苏慧祺,立马憋红了脸,眼泪啪嗒啪嗒直往下掉,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这小家伙,一下课就翻脸不认人了嘿。”陈玉芬又好气又好笑。
“你哭,你哭,我是不会抱你的,是不是上课又不乖啦,不乖的小宝宝妈妈不喜欢。”苏慧祺想起刚才康康妈妈跟她说的胖宝在课堂上的所作所为,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现在胖宝又来卖惨,恨不得上手就是一巴掌,大声说,“你走开,我不抱你。”把胖宝推开。
“来,胖宝,外婆抱。”陈玉芬想借机哄哄胖宝,谁知他竟动手打外婆,打完继续哭。
苏慧祺见状,抬起手准备往胖宝脸上呼,被陈玉芬一把拦住:“你干嘛,别动手,好好说,怎么都是暴脾气。”
“他是欠收拾!不打不听话,被他奶奶宠得不像话,还敢动手打外婆。”
“好了,好了,别吵了,这么多人呢,不好看。”
“要想以后出去好看,现在就得好好管管,害人害己的家伙!”
苏慧祺都要动手打了,胖宝还一个劲要往她身上粘,被推开了几次,还是要往她身上靠,不达目的不罢休。
苏慧祺见推不开,稍稍加了一把力,结果胖宝没站稳,一屁股坐在地上,手“啪”地拍在地上。
“哎呀,胖宝,没事吧。苏慧祺,让你脾气别那么暴,你不听,摔倒了咋办?”陈玉芬边说边抱起胖宝。
胖宝被吓到了,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大哭起来。
苏慧祺意识到刚才下手下重了,从陈玉芬怀里抱过胖宝,把他的头靠在自己肩膀轻轻拍着:“胖宝,别怕,别怕,妈妈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妈妈错了。”
旁边有年龄大一点的奶奶经过,指责道:“当妈的不能下手这么狠,平时不管孩子,孩子一有错就动手。本来就这样了,还要挨打,真是可怜!”
旁人的话像一根针扎进苏慧祺心里,疼得要命。
被抱着哄了一会儿,胖宝不哭了,还冲苏慧祺笑。
哎,小孩子啊,那么容易满足,大人却那么不容易满足。
小小年纪,每天一大早到医院,紧锣密鼓地学习,别的小孩子快乐玩耍的年纪,他们却要在这里日复一日地训练,而即使付出了百倍的努力,他们可能也追赶不上哪怕比他们小一两岁的孩子。
想到这些,苏慧祺心里好痛,她有什么资格去怪胖宝不努力,如果不是她和谭亚杰把他带到这个世上,他怎会从小就要吃这么多苦,抱不能抱,哄不能哄。或许刘承香责怪自己是对的,孩子没有错,错在自己。
尽管意识到孩子辛苦,还是要坚持。
第三节课,胖宝一个人上运动课。
可能是小组课和课间已经折腾够了,运动课老师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表现出奇的好。
最后一节PRT课是苏慧祺和陈玉芬一同进去学习的。
由于胖宝时不时要找苏慧祺,很影响学习,老师便让苏慧祺出去。她一出去,胖宝立马大哭大闹,一节课基本上没上个什么就结束了。
老师给了一些训练建议,没办法,上课没练好,就只能下课再下功夫。
放了学,好多家长都在催孩子快点走,赶紧回家吃饭,好赶下一节课,苏慧祺这才知道好多孩子放了学还要继续上课。
刘承香从未提过这些事。
接下来的两周,每天都是陈玉芬带着胖宝挤地铁、上课,挤地铁、回家。
由于没了后台,哭不再有用,胖宝明显乖多了。
自此,胖宝的学习才真正走上正轨。
已经两周没回爷爷奶奶家了,刘承香打电话叫苏慧祺带胖宝回去玩一玩。
苏慧祺也想回去一趟,想看看谭亚杰究竟在忙什么,几乎对他们娘俩不闻不问,上周把衣服什么的带过来放下,抱了一会儿胖宝便走了,说是很忙。
按照往年的情况来看,这段时间应该是淡季才对,苏慧祺不想拆穿他,也不想在孩子面前跟他吵。她知道胖宝无论如何是需要爸爸的。
苏慧祺带孩子回家住了两天。刘承香一个劲地追问老师和其他小孩有没有欺负胖宝,还说担心胖宝外婆好欺负,别人欺负胖宝。
苏慧祺只得一遍又一遍重复“没有,没有”。
由于被刘承香问得有些烦,晚上睡觉的时候,苏慧祺问谭亚杰:“你妈什么意思啊?我妈带,她怕胖宝被欺负,她自己又不带,她不是嫌胖宝丢脸吗,怎么又担心他被欺负?”
谭亚杰有些不耐烦地说:“她好久没见孙子了,问问怎么啦?你两周不回来,回来不说关心关心我,不停地唠叨我妈的不是,你有没有意思?”
“我没意思,你有意思行了吧。你好意思说我两周没回来,你有来看胖宝和我吗,你有关心我们好不好吗?”
“是你自己要回去住,又没有人赶你回去,我上班那么忙,离得又远,哪有功夫去啊。”
“我妈来了,在这里住一起,不别扭吗?你妈那么强势,还不得把我妈吃了啊!”
“你把自己说得那么可怜,我妈也没吃了你,总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和胖宝一回来,他们好吃好喝地供着,你不说一句好话,尽说人家不好,好歹她是我妈。你对我有意见明说,何必针对她。当初是你非要去干预,你去上班让我爸妈去受罪,我爸妈受不了要休息休息,你就阴阳怪气的。既然你想给胖宝干预,你就去干预呗,别扯上我们,反正胖宝也这样了,你爱咋滴咋滴,要是干预坏了,别赖我们。胖宝干预的费用我可以出,但是别想我做更多事。”
苏慧祺看着谭亚杰,觉得这张面孔好陌生。
当年事事维护她,给她当护花使者的翩翩少年郎,那个笑起来令她如沐春风的心上人,哪儿去了?他现在就像戴上了面具,一副狰狞的样子,一张负心汉、绝情郎的丑恶面容,是什么让他变得如此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