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慧祺已经很久没去过市中心医院康复科了,这次带妈妈送胖宝过去,想着顺便问问老师胖宝的近况。
看到陈燕老师,苏慧祺微笑着走过去:“陈老师,这是我妈妈,以后她来接送胖宝上课,您有什么事可以直接给她讲。”
“他爷爷、奶奶都不来了吗?”陈老师有点吃惊,但很快恢复常态。
“不来了,他们嫌丢人,不想来了。”苏慧祺也没想藏着、掖着,如实相告。
“哦,行。”陈老师一向话不多。
“陈老师,我平时来得少,我想问一下胖宝究竟怎么样啊?每次我问他爷爷奶奶,都说不行,不行,哪哪儿都不行,我又不好打扰您。”
“谭智轩现在情绪各方面还是可以的,但是学东西比较慢,太依赖大人。这我不得不说奶奶带孩子的方式,真的是有问题的,让她少帮忙,她非要帮。平时只要我要求严格一点,胖宝一哭,她脸色一下子就拉下来,要找我算账的样子,她说我把孩子吓傻了。我做了几年了,见的孩子也不少,什么时候松什么时候严,我是知道的,如果一味好言好语,孩子进步会很慢的。谭智轩有很多不好的习惯,我说想办法改,奶奶总是反驳我。我这人就是这样,你要是相信我,按我说的做,我会毫无保留地贡献我的力量,但是如果不信任,总是抵触我的言行,我也没必要非要去强求你认同我,搞不好出力不讨好。我已被谭智轩奶奶投诉两次了,我以前从来没被投诉过,而且真的错不在我。”
说到这儿,陈老师一脸委屈和不高兴,顿了顿,继续说:“我们要是被投诉了,扣工资不说,还会在大会上点名批评,我真是有理没处说。如果我什么都不做,任凭他玩,他就不会哭,但那样的话你们的精力不就白费了吗?这也是对孩子不负责呀。”
陈老师对胖宝奶奶早有意见,这次苏慧祺来,刚好可以把想说的都说一说。
说好了胖宝的家人改变态度,配合工作。
说不好,胖宝家人为他另寻良处,她也不用总是提心吊胆。
苏慧祺感觉脸一直在烧,她知道刘承香比较霸道,没想到在这里还一直霸道,完全没有为了孙子折一下腰的想法。
陈老师说的两次投诉,她毫不知情,只记得有几次听她抱怨“陈老师也真是的,胖宝好好的非得弄哭,哭坏了她又不心疼”之类的话。
“对不起啊,陈老师,我没想到我们给您带来了这么大的困扰,我知道您对胖宝好,以后就是我妈带胖宝,您应该怎么管就怎么管,我们不干涉,有什么问题随时沟通。陈老师,我真的希望胖宝能快快好起来,拜托您了。”苏慧祺说得情真意切,就差哭出来了。
“您放心,不管家长对我有多大误解,我们还是会一如既往地教孩子,我也希望胖宝进步,我的价值就体现在孩子的进步上。”
苏慧祺听得满是感激。
“行,到上课时间了,你们出去吧,待会来接胖宝。对了,待会儿上别的课的时候,你们跟上课的老师都说一下换谭智轩外婆来带的事儿。”
“好的。”
胖宝一直坐在椅子上玩着玩具,苏慧祺走的时候也没像之前那样哭。
出来后,苏慧祺和陈玉芬站在窗户旁边偷偷看胖宝上课。
刚开始还挺乖的,老师怎么说他怎么做,做着做着,不想做了,开始哭,不停往窗外望,哭声越来越大。
苏慧祺告诉程玉芬遇到这种情况不要冲进去,老师会处理的。
果然,哭了一阵,胖宝为了玩汽车玩具,配合着做了老师要求做的,很快得到了小汽车。之后又有几次,不想做,哭;做不了,哭;做错了,哭。不管他怎么哭,陈老师都不为所动,哭完了继续做事,哭着闹着,事情照样做完了。
下课了,苏慧祺走进去,陈老师说:“您听到了吧,哭了好几次。之前,他奶奶老是站在窗口,他一哭就去看奶奶,然后奶奶就在窗口给他做动作,要么拿个东西跑进来,进来还说‘不做,不做’,所以谭智轩到现在都会因为不想做事或者做错,而哭着看窗外找人。今天他哭了但没人来帮他,他还是把该做的做了。”
“是,是,是,以后不管他怎么哭,我们都不会进来的。”
“嗯,只要他没有生理上的不适,你们就不要一听到哭就哄,这样他会很脆弱。”
“好的,我知道了。”说完,胖宝和妈妈一起出去。
一出去,陈玉芬就把吃的递给胖宝,刚好被出门接开水的陈老师看见,立马阻止道:“谭智轩外婆,下课不要给孩子吃零食,可以留到上课的时候奖励他,下课吃饱了,上课没动力了。”
陈玉芬赶紧把东西收起来,小声和苏慧祺嘀咕:“这儿还真是严,东西都不能吃。”
苏慧祺小声回道:“听老师的,不要随便给他吃,也不要动不动抱他,他要什么,让他指或者叫他说,然后再给他,不要伺候得太好,他需要多锻炼。”
“好,不吃也不抱,胖宝,可不是我不疼你啊。”陈玉芬笑笑说。
第二节课是小组课,苏慧祺把妈妈带过去给老师做了介绍,然后交代了妈妈一些事,就留下妈妈陪儿子上课,自己来到家长休息室。
她已经好久没和康康妈妈、雅欣妈妈聊天了,想看看她们怎么样了。
“咦,胖宝妈妈,你来啦,今天没上班啊。”
康康妈妈正好坐在门口,见到苏慧祺连忙打招呼。
“是呀,我正想找你聊聊呢,雅欣妈妈没跟你在一块儿?”
苏慧祺看了看,没看到雅欣妈妈。
“哦,她们去益星了,之前一直在那边加课,现在那边排上了,雅欣就去那边上全天班了。”
“这下好了,不用来回折腾了,雅欣妈妈是不是心情好多了?”
“唉,好什么好啊,婆家不管,老公不管,好像已经离婚了,现在只能指望娘家帮忙,她说去益星冲刺几个月,明年就回汇海市干预了。没办法,她得工作。”康康妈妈说得很小声,不想被别人听到。
“哎,老公没了就没了,工作得有啊,不然怎么办呢。”苏慧祺表面在感叹雅欣妈妈,实则在说自己。
“我打算在这儿待到年底,明年去益星那边。康康到高级班了,我想看看他在这儿还有没有进步空间,还有就是补助是到年底的。”康康妈妈凑近苏慧祺耳朵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