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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传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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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40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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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镇水乡风雨摇》连载

第二章 大集体 (3)

大集体时代的牛石川村,生产队还会集体养猪养鱼。记得那时牛石川村生产队里,一排十来间猪舍砌在生产队保管室对面的河埂上,每到春天队里都会捉上好几只小猪由专门的饲养员养着。生产队里养猪其实并非专门为了过年时杀猪吃肉,还有着沤制粪肥垩(ǒ)田、出售换取现金的功能。每年腊月二十一过队里就会将养肥了的肉猪大部分拿到街上食品站卖掉,收入的现金用于购买农业生产资料或者年底的分红,并留下一两只作为年猪杀掉分给社员过年。

说起过年,也就是说春节民俗吧!这种民俗在全国各地大同小异。

陕南民风古朴,春节带有浓厚的乡土气息和地方特色。岁首。古代的“年”不是在腊月二十九或者三十,而是在“腊日”,即后来的“腊八”。南北朝以后才把腊祭移至岁末。

到了民国时,改用阳历,才把阴历的“年”叫作春节,因为春节一般都在“立春”后,因而称其为春节。

在陕西,家乡人如今仍把春节叫作“过年”,并流传下来一个关于过年的故事。

在远古时,有一种叫“年”的猛兽,每当寒冬将至新春来临的夜晚。出来食人,使得人们不得安宁。人们在与“年”的搏斗中,发现这种凶残的猛兽怕火光和响声,于是人们想办法,一旦“年”出现时,便燃起大火,投入个节,“年”一见熊熊大火,听见叭叭炸响的爆竹,就逃遁得无影无踪。后来,便逐渐形成了过年团聚。守岁、挂红灯、帖对联、放爆竹、吃年饭的风俗习惯。

进入腊月,人们便开始忙碌,一直忙到腊月三十日,过年便正式开始。大年三十晚饭前,家家户户必须把房子、院落、房前屋后打扫干净,收拾清整,贴好大红对联及门神、窗花等,大门及堂屋、卧室、灶房、牲畜圈等处都要贴相应的对联。一切准备就绪,便开始点腊烛、烧香、燃放爆竹、祭祀先祖。之后,全家大小便共聚一桌吃“团圆饭”,俗谓“团年”。

陕南的年味非常浓,年关,腊肉几乎是陕南秦巴山间的家家户户必备年货。当锅灶边的火塘被柴草点亮,陕南的冬天就到了深处。年味也伴随着炊烟随风飘向远方。

按照陕南风俗,每逢腊月,村民们早早地在屋檐下,把大树柈子码成一堵墙,用来火塘里的燃料。在乡下,村民们把除夕夜火塘的火,看作预示来年逢好运,日子红红火火。

在陕南深冬,很多地方有杀年猪、喊着亲朋好友吃庖汤的习俗,这是千百年延续下来的民俗,至今得以留存。“胡萝卜泯泯甜,看着看着要过年,娃儿要吃肉,老汉儿没的钱”,每年进入寒冬腊月,在秦岭南麓的广大地区,孩子们在寒风中转着圈圈唱着这句农谚。

陕南的农村由于过去比较贫困,平常的日子拿不出钱去吃肉,但每到冬天,几乎家家户户都要杀猪过年,于是,冬至过后,各山村传来此起彼伏杀猪的猪的惨叫声,胆小的孩子双手捂住耳朵跑得远远的,胆大的孩子则在杀猪现场围观并给大人帮忙打下手。

春节前的陕南,腊肉几乎是陕南家家户户都得制作的美味。村民们通过把猪肉分割成小块悬挂在“火塘”上慢慢熏制。火塘挖在地下靠墙的一边,或方或圆,一只铁壶或吊灌在火塘中央,四周可围坐七八人。烤火的人,要的是个火伴儿,塘里的火苗燃烧在火塘中央。悬挂在火塘中央的吊灌晃晃悠悠,猫和狗的眼神从吊灌里冒出来。

火塘如摆在乡村夜晚的宴席,左邻右舍吃过晚饭,落一身雪花走东家串西家,手握茶杯,就着塘里的柴火,念叨着这场大雪,也念叨着开春之后的油绿肥壮的庄稼。他们围坐在一起,心里话和家常话被大火烤出来,汗津津的额头如飘落了一场毛毛细雨,生出豆大的汗珠。爽朗的笑声袅袅升腾,直到夜深,直到火苗有了倦意……

塘里的火是节气的一部分,烤过小雪、大雪,烤过小寒、大寒,一直烤到打春,烤到万物有了春风外衣。这时,每个人的心中都装着一个火塘,热乎乎地忙碌在庄稼旁。

一到年味渐浓的腊月,陕南的年味总有腊味的记忆,那活色生香,别具风味的腊味才是过年的味道,传统腊味制作是村民们永远忘不了的手艺。

在牛石川村,我记得最清楚的是多年前,父亲制作的腊肉可以说是当地特有的传统腊味合集。那个时候父亲请来“杀猪匠”宰杀生猪,眼看着父亲把母亲辛苦养了一年的猪宰杀,新鲜的猪肉切成长块,每块三五斤重。加拌适量的花椒粉,辣椒面,传统香料面。一块一块的用盐抹,然后一起腌在木桶里,过个把星期,就把肉从桶里取出,挂在火塘上面任其烟熏火烤。在老家都是用青杠树、柏树枝、锯木面、谷壳来熏得,不过二十来天,猪肉就慢慢地变黑,待到最后变成金黄,就可以把肉取下,把阳尘拍打干净,一块块地放进仓库的谷子里,腊肉就做成了,可以保二三年不坏。而且放的越久,味道越香,吃起来就不觉得油腻。挑选好的烟熏腊肉,再在旺火烧肉皮,这是腊肉好吃的关键,一是为了去毛,二是将肉皮烧软。少了这个步骤,腊肉皮太硬,咬不烂。独特的烟熏味道,肥肉香滑软嫩,瘦肉嚼劲十足,油而不腻,味浓但不过咸,吃着上瘾。

在陕南,许多家庭过年都要熏豆腐干,还要做“血粑粑”。趁着杀猪接的热血,将猪血倒进早巳准备好的豆腐盆里,再加上盐、蒜瓣、花椒之类的佐料,做成圆状,然后用湿柏树枝熏干,这种 “色香味”俱全的“血粑粑”,也叫血豆腐干,无论是凉拌还是热炒等,都是上好的下酒佳肴。

每当春节来临,陕南家家户户火塘边,老人一边忙着手中的针线活,一边念叨着,春天,和出远门的儿女一道,能早一点回来。锅灶边,一种味道伴着春风飘向远方,游子的心里,瞬间冒出来,却化不开的是一种浓浓的乡愁。像勾魂的引子,腊肉香味不管飞多远,尝一口就会想起老家那条弯弯曲曲路,这种味道飘进村庄院落,游子回家团聚,落寞已久的乡村,重新燃起了火热的生机。

当这种味道飘进年的日子,户户煮腊肉,豆腐干,血粑粑。开启油锅、炸丸子、炸豆腐、炸春风,舌尖上的味道涌动春潮,炊烟卷着美酒的香,佳肴、水饺、美酒、祝福与愿望,充盈满院角角落落。浓烈的年味向远方飘散,此刻,回家团聚的游子又要走了,送别的娇妻,桃花一样开在村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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