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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传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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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41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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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镇水乡风雨摇》连载

第七章 春色依旧(1)

上了几十岁年纪,当下的事情转眼就忘,儿时的记忆却日渐清晰起来。和我一块儿下放的王明,因为生活环境的改变。从牛石川的第一个寒冬时节过后,我就喜欢冬日的梅花,因为,冬日的梅花象征着,迎接春天的到来。

北风撬开冬天的门扉,将热烈的欢呼挂在树上,牛石川整个村庄,一棵树,牵手另一棵树,缠绵着,把放飞的雪花,堆成了新娘。我站在梅树下,赴缘千年,没有你的日子,一辈子就读一枝雪梅,在白絮拼成的月光下,黄昏飞临,依然在年轮的尽头守候。摘一朵,带着沁香的梅花,梦想着戴在你的发结,白首到天涯,静静地聆听,雪来的消息,只为你嗅一段暗香,从青丝到白发。吟一首小诗,邂逅在梅园,看一袭白色长裙,银装素裹中的春天,做一场美梦,一朵梅花开启朱唇的吻,让白色蝴蝶蹁跹于庄周之家。

那时候,牛石川的春天是我一生中美好的回忆。

说句心里话,一年之中,我最喜欢的季节要数春天了。春天的牛石川,不仅仅我是童年的春天,留给我很多美好的记忆。春天是四季之首,冬去春来,万物复苏,到处都是新气象。

在这里,我要说的是春天的牛石川,一场春雨过后,牛石川村,牛背梁上的杜鹃花开了,然后是小桥流水人家以及河西沟河两岸山坡。

春风摇曳新生的绿,它们之间轻微的摩擦,梦醒了世界,也醒了人间万物的相爱。牛石川村,牛背梁的花花草草经不起诱惑,光天化日之下开始蠢蠢欲动,等待一场新鲜刺激的交合。牛背梁的松枝挽起布谷鸟的歌声,桃花热烈的起点醒了乡村少女的梦。雀鸟衔着天空的蓝,穿越云雾,弹跳在向阳光的枝头,眼窝滚动的字句里起伏着诗意的画卷。

我要说的,春天的牛石川,村庄的枯草生嫩叶,老草转翠绿,纤细的手指捅破春天,落叶树长出新芽吐绿叶。从田野到原始森林,从泥巴到山村乡野田园,从山路石梯到山寨庙宇道观,处处焕发出新生。入眼之处的山村乡野到处是绿色,当然,偶尔也会点缀出一些奶黄,散发出的生机蓬勃气息,让人心情愉悦,振奋不已。

古代之文人墨客从不吝啬对春天的赞美,杜甫的《绝句》,「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鷺上青天。」给春天画了一幅很唯美的画,春风微漾,青天白云之下,大雁回归,鸟儿在新发的枝上欢实地蹦跶鸣叫。读诗如赏画,让人不自觉地想亲近牛石川这个山村乡野的春天。白居易的《钱塘湖春行》,「孤山寺北贾亭西,水面初平云脚低。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最爱湖东行不足,绿杨阴里白沙堤。」初春刚至,诗人去西湖踏青,还有比诗人燕儿们衔着春泥在屋檐间来来回回。诗人借着“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一句画龙点睛,万物生灵和诗人一起吟唱,那不动的风景瞬间有了灵魂。写的更细腻,画得更详细,把早春的美妙勾勒的栩栩如生。早春美丽,晚春也有魅力,孟浩然的《春晓》 则绘了一幅美丽的晚春图,「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花落雨送行,春鸟处处鸣。人们对春的欣赏,从来就没有隐瞒,于是就有了「踏春」的习俗。不管过去还是现在,即使是每年去踏春郊游,人们从来就没有过厌倦感,觉得有审美的疲劳。在每年春暖花开之时,很多人就开始兴奋起来,邀朋约友,去某一个景点,或爬山或郊游,去哪里都好。

实际上,确实也是这样,春色无处不在,春意一直是公平对待,哪怕牛石川石头缝里,说不定就被春风吹拂之下,蹦出一棵新芽出来。

因为,一到春天,春雨斜斜地灵动季节第一乐章,一地嫩芽就会探出头来,绣活了杏花初开的情窦,那些苏醒的花草丰腴了隆冬的誓言,成全了二月的清欢。

比如牛石川,即便不是春天,牛背梁的半山腰上的云雾不停地奔跑着,当风消停时,落在牛石川的山坳,隐约的暖白,足音渐远,风声细微。

天空飞飘大朵大朵的蓝,倾泻而下,与牛石川的苍翠撞了个满怀,山川的侧颜,苍翠欲滴。四季轮回着如梦如幻的画卷。人们对春的欣赏,应该不仅仅是因为它的美丽,我想应该还有另外一种原因,那就是对初生生命的一种宠爱和對生活的一种期盼。

下放牛石川的日子,我和王明一块儿放过牛,因为我们知道,放牛是容易感受到春的到来。虽然春风早,最先甦醒,焕发新生的,应该就是草了。草在春风吹拂下,变绿,抽出新叶,编织出绿地毯,然后就是山上的树木了。那时我和王明特別喜欢春天,找到丰草的地方,把牛赶过去,牛能吃好,吃饱,吃饱的牛会躺在草坪中,慢慢咀嚼,不像冬天,把一条舌头在地上舔来舔去,时间很晚了,肚子未曾饱满,要赶它回家时,还要同你转几个個圈,不愿意回家。

牛石川,山川峰顶海拔一千多米,是陕南后柳水乡境内最高的山川。因此,牛石川的春花是比草醒得迟一些,草绿了很久,山上的花才开放,山上的花很多,能够记得起名字的,现在只有杜鹃了,山川的杜鹃花,一簇簇、一团团,绽放芳菲。徜徉连接黄法泉的山泉流水。杜鹃花开的时候,牛石川,牛背梁红遍,金樱子开的花最漂亮,颜色色多,有白色的、红色的、粉色的、还有粉白相间的。

牛石川的金樱子多,一丛丛,一蓬蓬,山林间、牛背梁、周家山寨、娘娘庙、溶洞、山腰石梯道路边等等,都有它们的身影,美丽无处不在。金樱子的花瓣能夠吃,牛是最喜欢,我和王明偶尔也吃过,厚实的花瓣,涩中带甜,嚼碎吞咽下去,会在口中留味很久,能解渴。

几年前,一个学园林在旅游局做工程师的同学和我说起在牛石山里的经历。他对我说:“你知道我们在山里找不到水的时候怎么办吗?”我一脸茫然,他说:“我们吃花,吃树叶,既解渴,还安全。”我回答他说:“确实是这样,吃树叶,要比找山水安全得得多。”

那时候,我和王明去山上,双方母亲常常告诫我们,不要喝山水,会发痧,拉肚子。”不知道从哪一年开始,耕牛已经退出了农耕,如同我们下放的牛石川一样,农村的家庭已经不需要牛了,牛在田地脱掉了疆绳,褪去了老实本分,最后丢失了一生唯一的技能,一些山村,阡陌村庄老屋的屋檐下,生锈的犁被历史尘封,驮着农人的灵魂被收藏在晒谷场的屋檐下,春天来了,让燕子荡着秋千摆弄,岁月病痛被一一烘干,卸下牛轭,被泡糊的字句里依然起伏着,如山脉垄起的皮囊。

不过,每年春暖花开之日,还是很容易勾起我对牛石川放牛看牛的回忆,想起在牛石川山青天蓝的日子,赶牛上牛背梁,牛躺在山寨的草坪里,我也躺在草坪里,它在咀嚼,而我在望蓝天白云,看风云翻滚,望山花烂漫,听泉水叮咚。只是,时光已逝,不能回去,在这个春天,鬼谷岭的山楂花与金樱子花开得怎么样了。

此时此刻,我脑海里闪现出来的是,牛石川绮丽的风光,正是云的妆颜更迷人,历史遗存了农耕文化,山不在高,有仙则灵,那个不起眼的小山村,洞、河、寨、庙,还有神树、田园,鱼塘……。

牛石川,她给缥缈的云放了一条生路,将自己留下,留在秦岭与巴山之间,深山幽谷突兀峰峦,苍翠欲滴。那一道梁,漫弥着云海茫茫,只露高山梁峰尖,一幅大如梦如幻的奇观。金色的阳光把银色的山峦,勾出鲜明轮廓,瑰丽的云海图彰显在我的眼帘。一阵舒爽的风,揭开笼罩牛石川的面纱。蜿蜒无尽的翠绿,一望无垠的林海,密密青松像撑天的巨伞。临近漫游,犹疑身在图画,天然的大自然氧吧让我折服,生态自然,现代美丽乡村,闪闪亮点的牛石川,将我带入穿越时空的梦叱。

此时此刻,我忽然想到,清明将至,我应该找个时间再上牛石川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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