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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振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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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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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我的神龛》连载

第八章 伯乐克利先生

30外景建筑工地,白天

沃伊特参观建筑工地。

地基打好了,工地中心挖了一个大大的坑,一条木制的楼梯直通地下。沃伊特在楼梯口站住。监工头看到了他,上了梯子,朝他走过来。

监工头:

我们加固了地基。下周开始搭脚手架。

沃伊特:

计划进行的还顺利吗?

监工头:

非常顺利。

沃伊特:

很好。

一辆汽车在他们身后停下,那个之前否定建造计划的人走了出来。他走到沃伊特跟前,监工头见状默声回到了坑里。

男人:

已经开始动工了啊?

沃伊特:

要不要一起?

男人:

一起失败?才不要。

沃伊特:

你来这一趟就为了拆我台吗?

男子:

我是来给你忠告的。趁早赶紧撤工!

沃伊特:

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男人:

在你之前又不是没有人干过,都失败了!你是第6个吗?

沃伊特:

但是按照计划…

男人:

你知道不是计划的问题,而是这里的地质,不允许你建这么高的楼。听我劝吧,否则你最后肯定会功亏一篑。

沃伊特:

说不定我会成为上海最伟大的建筑师呢。

男人:

你早就是了啊

沃伊特:

你这是在嫉妒我吗?

男人:

你太好高骛远了。

男人转身朝他的车走去。沃伊特在背后喊。

沃伊特:

竣工之日我会给你发请帖的!

男人:

你不但好高骛远还夜郎自大。这儿的地根本就动不得。

男人钻到车里,离开了。

沃伊特高傲的整理了一下腋下的公文包。这时候他再次注意到手里邬达克的图纸。

沃伊特在此端详了一会儿图纸,然后叠好放进了公文包。

31内景办公室,白天

邬达克坐在一间办公室内的椅子上,等待着。门开了,科莫先生探出头来。

科莫先生:

请进。

邬达克进了科莫先生的办公室。科莫坐在办公桌旁。邬达克站在对面。

科莫先生:

我太太非常欣赏你的才华,邬达克先生。

邬达克

承蒙夫人厚爱!

科莫示意邬达克坐了下来。

科莫先生:

说说你自己吧。

邬达克:

我是拜斯泰采巴尼亚市市人,毕业于布达佩斯匈牙利皇家约瑟夫科技大学建筑系。我参加过奥匈帝国陆军,当然我也是一名逃兵,从俄罗斯集中营逃到了这里。

科莫先生:

我很欣赏你的诚恳,好吧,看在你的才华的份上,我帮你尽快拿到身份。

科莫先生很欣赏邬达克富有激情的热烈态度。他从抽屉里拿出几张登记表格和一支笔,推到邬达克面前。

科莫先生:

填写一下身份证明文件。

邬达克(继续):

横梁对建筑技术的要求非常高,要非常精密才行…

科莫先生打量了一下邬达克的残腿。

科莫先生:

你这腿伤是战场留下的吗?

邬达克:

不是先生,在俄罗斯战俘营摔的。

镜头开始缓撤,我们听不到他的声音了,但从肢体语言上可以看出他说得非常带劲。

32外景大街,白天

王力在市场上卸板条箱。一个女人(吉赛拉,邬达克未来的妻子)快步走向他。

吉赛拉:

你认识那个经常待在这画画的画家吗?

王力:

认识。

吉赛拉:

那你知道我能在哪找到他吗?

王力:

他下午过来。

吉赛拉微笑着离开了。

33沃伊特办公室 白天

沃伊特在诺大的工作台前踱步,他显然是遇到了棘手的事情。

沃伊特走到桌边停下,顺着他的手臂动作,他沉重的拿起了一张图纸。

那是邬达克应聘时被丢进垃圾桶的图纸。

34外景大街,白天

邬达克昂首挺胸地朝着市场走去。王力好奇地看着他。

邬达克:

我马上就有身份了!我可以在上海开始我的梦想了!

王力:

我只知道今天的收入又没了,好多人找你画像呢!

邬达克

我不是一个画匠,我是一名建筑师,我要在上海建造最高的楼!

35外景一栋建筑前,白天

这栋建筑的素描版正在生成中。邬达克(25)把画纸摊在大腿上作画。他抬头看了看。这栋建筑一半还没完成;到处都是脚手架,地上推着石料,木板,建筑工来来往往。这是沃伊特的工地。

邬达克淡定而又用心地描绘着另一幅建筑的模样:他画稿上的建筑早已完工。极具建筑美感,细节艺术与工程师的严密相结合。高高的墙面上开了许多扇窗,从而使阳光能够撒到建筑内部。

一个男人站在邬达克身后,对他的画稿很感兴趣,他把画稿上的建筑和现实中未完工的脚手架对比起来。

克利先生:

在上海建这么高的楼是不可能的。

邬达克猛地抬头,看着克利先生。

克利先生(继续):

流沙和沼泽地不允许。

邬达克:

关键在于地基.

克利似乎被惊艳到了。

克利先生:

是吗?好多尝试过的人都莫名其妙的铩羽而归。

邬达克:

对。但是如果我们在打地基之前先给土壤取样,试着加固土壤以防止土壤滑坡,然后用竹子和红衫木打地基…基本上问题就不大了。另外,我们还可以用土,把土装到沙袋里,加固地基。如果再加些水…

克利先生:

你应该打过仗吧?

邬达克:

就可以了…

克利先生:

一个不得志的建筑师,怀着自杀的冲动?

邬达克:(面带微笑)

拉斯洛*邬达克。

克利先生:

雷蒙德*克利。

他们握了握手。

邬达克:

您是克利建筑事务所的?

克利先生:

你听过?

邬达克:

当然…这栋楼您也参与了。

克利先生:

没错。(瞄了一眼邬达克的画稿)你说的那些都没用,不过我喜欢你的画稿,而且我也急需一位专业的内助。

邬达克:

多谢赏识…

一辆车在克利先生身后停下来。沃伊特先生走出来。

他快步走向克利先生,还向邬达克傲慢地点了点头。

沃伊特先生:

咱们走吧?我可不想迟到。

克利先生:

我也不想。我得找机会夸夸你的优点了。

邬达克感兴趣地看着他们。沃伊特先生整理领带,克利先生进一步走到邬达克身边。

克利先生(继续)(大声说):

沃伊特先生能从市长手里接过这个地标性项目,我感到非常自豪。他是一个天才,也是一个伟大的建筑师。(对邬达克说)

我得走了。明天早上来我办公室找我。克利又上下打量了邬达克一番。

克利先生:

换套好点的衣服。再见。

邬达克看着克利先生走远。他的脸上混杂着好奇,激动和开心。王力来了。他啥也没说,给了邬达克一个香蕉和一个夹着几片青菜的三明治。邬达克接过食物,一句话没说,狼吞虎咽地塞到了嘴里。

邬达克:

我得换件新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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