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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振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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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本
20231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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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我的神龛》连载

第三十二章 我想讲他的故事

151内景大剧院,白天

邬达克(50)和男孩在大剧院里慢慢走着。他们小心翼翼地穿过大堂,走向礼堂。上映还没结束,他们从一扇门朝里看去。屏幕上放着一部新闻影片。男孩脸上浮现出惊讶,他以前从没看过电影。他惊呆了。

男孩:

这是什么?

邬达克:

纪录片。

男孩:

怎么做出来的?

邬达克意识到了男孩如此惊讶的原因。

邬达克:

嗯,这些是动画投影机在那,看到了么?

他们走进礼堂的时候,他指给男孩看。男孩看着投影机。

男孩:

这栋大楼是干什么的?

邬达克:它叫电影院。

大屏幕上的纪录片继续放映着:日军占领中国,战争,迫害...邬达克的表情说明他们得离开这了。男孩仍然面带敬畏。

男孩:

我们能去那上面吗?

观众:

安静!

邬达克和男孩赶紧找了两个座位坐了下来。男孩盯着屏幕。邬达克看着他。纪录片的内容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男孩眼里流露出恐惧,他终于明白邬达克拯救了他们这件事的具体意义。

152外景港口白天

邬达克和男孩到了港口。他们走得很急。男孩尽全力走着。邬达克拉着他的手往前拖。他们走上船的扶梯的时候,日军挡住了他们。邬达克从口袋里掏出他的证件。士兵审视着他们。其中一个朝男孩点了点头。另一个仔细地检查着文件。

士兵1(日语):

这孩子怎么了?

邬达克没回答,不理解地看着士兵。

士兵1(继续)(用英文):

他怎么了?

邬达克:

他一条腿短。

士兵看着男孩,靠近他。

士兵1:

你叫什么名字?

士兵2(用日语打断):

别管了,他是个瘸子。做不了正常人。谁会想要他?

他把文件还给邬达克,用枪赶着他们往前走。邬达克和男孩走上扶梯。这时男孩的脚看起来似乎更瘸了一点。

邬达克和男孩上了船。

153外景船上,白天

吉赛拉和她父亲站在栏杆旁边。儿子在她前面。王力也在,脸上带着微笑,可能是这辈子第一次笑了。吉赛拉看着邬达克,很轻松,很开心。她喊着儿子的名字。

吉赛拉:

去打个招呼。

邬达克的儿子伸出了手,另一个男孩抬头看着邬达克,也伸出了手握住了邬达克儿子的手。

男孩

乔治*邬达克。

小邬达克

乔治*邬达克。

沃伊特站在离他们稍远一点的地方。

他和邬达克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沃伊特走近了一些,男孩也对他介绍了自己。

男孩(继续):

乔治*邬达克。

男孩朝他伸出了手。

沃伊特握住了他的手,然后抱了抱他。沃伊特感激地看着邬达克。但男孩退了一步,有点害怕的看着他。王力拥抱了吉赛拉,然后和邬达克握了握手。他们一言不发地看着彼此。王力朝着扶梯走去。邬达克在背后望着他。沃伊特脸上带着新添的伤疤,和男孩在后面聊着天。男孩看着邬达克,好像不明白为什么邬达克不和他们一起聊天。

男孩(继续):

我看了一部电影。很棒。很真实

沃伊特:

你喜欢它吗?

男孩:

很喜欢。我也想制作电影。

沃伊特坐在男孩旁边,示意男孩坐在他大腿上,但是男孩后退了一步。

沃伊特:

真的吗?那你要讲什么故事呢?

男孩(指着邬达克):

讲他的故事。

船上的号角声响了三次,船起航了。邬达克看着这座城市,胸中充满了伤感和自豪。他们离城越来越远,他设计的建筑也渐渐淡出了视线。慢慢地,老上海重新进入视野。过了一会,屏幕上不再有陆地,只有温柔荡漾的海面。

154外景海岸,白天

一望无垠的海面上逐渐浮现出一片海岛。

155拍摄:伯克利加州1958. 10. 26

岛上的山看起来像是刚经历过一场飓风。土地泥泞,明显看出刚地震过。山脚下还有半埋在废墟里的房子。坍塌的墙体,木桩和破烂的家具从房子中撅出来。邬达克在废墟上,小心翼翼地走着。他悲伤地看着他们。他看到了倾斜的墙体边一个中国式的抽屉橱柜。抽屉摔了出来,散落在家具旁。邬达克看着它。

他看到了从中国离开时一直带在身边的图稿和汉字帖,还有几张老照片。他捡起来。其中一张照片是这栋房子:

很美的房子,白墙,装饰豪华,还有一扇大门。一家人站在房子前,吉赛拉带着三个男孩。

其中一个孩子长的很像沃伊特的儿子。他们穿着节日盛装,每个人都在微笑着。邬达克找到了另外一张照片,然后看着手中的字帖。他看着这些照片,慢慢地翻转过来。

然后他走到海滩,坐在石头上。他大口喘着气,向后靠着。照片和纸片从他手中滑落。字帖被风吹走了。其中一个落到了海里,墨水在海水中溶解,纸上的图案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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