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内景 阿锦的阁楼,傍晚
邬达克站在阿锦的阁楼外边,看着对面渐渐进入夜色的江滩,然后转身端详了一下自己身处的阁楼位置。这时候阿锦手里拿着两件衬衫过来了。
邬达克:这里应该有一座高楼。
阿锦:多高的楼呢?
邬达克:至少是上海最高的楼(注:阿锦当前的会所是以后上海国际饭店的建造地,电影堪景时着重设计考虑)。
阿锦:你不知道上海地下都是泥沙么?连我这外行人都知道。
邬达克:楼的高低跟地质没有太大的关系。
阿锦:行了,未来的建筑师,留着你这专业的话题跟你以后的客户讲吧。来,试试。
邬达克:
你这哪儿来的男人的衣服?
他随意的问道,没有看她。
阿锦:
再试试这个。
她递给他一件黑色条纹的蓝底衬衫。邬达克接过来穿上了。
阿锦(继续):
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阿锦走开了。邬达克兴奋地看着靠墙的那面镜子里的自己。
37外景建筑事务所,清晨-早晨
邬达克在事务所外面等着。他穿着新衣服,头发精心梳理过,手臂下夹着画稿。他来的有点过早了;现在还没人上班呢。
邬达克来回踱着步,时不时抬头望向天空。很显然,他迫切地希望时间过得再快点儿,他急的都快对太阳角度有意见了。
克利先生的豪华美国牌汽车在事务所前停下来。司机一熄火他就从后座上下了车。
克利先生:
什么情况,邬达克?睡不着啊?
邬达克快步走向他。
邬达克:
克利先生早啊。我把我的设计带来了,我之前给您讲过的,都在这里…
克利先生:
你是一个绘图员!记得吗,邬达克?我要的是绘图员。
邬达克:
明白,先生,一个绘图员。
克利先生:
把这些给我吧,我让沃伊特先生了解一下你的才华。
邬达克和克利先生一起走进了事务所,邬达克把手里的正面是标语的画稿都给了他。
38内景 建筑事务所,早晨
克利先生走进了办公室,邬达克在一旁跟着。部分员工已经到了,好奇地看着邬达克。
克利的秘书走过来,接过了克利的外套和包。克利递给她然后右转进了一个房间。邬达克跟着他。克利没敲门就进去了。沃伊特从桌子后面站起来,探询地看着们。毫无疑问,他是个典型的英国人:聪明,高冷,时时透着一股优越感。
克利先生:
这是邬达克…(邬达克有点窘迫)拉斯洛*邬达克。
克利先生:
对。他现在是你的助理了。他将会是个出色的绘图员。
克利把邬达克的设计稿给了沃伊特。
克利先生:
沃伊特先生。
邬达克走近一步,朝沃伊特伸出了手,沃伊特迟疑了一下,握住了。
克利先生(继续):
沃伊特先生是我们这的顶级建筑师。你从他这会学到很多东西。
他和蔼地在邬达克的肩膀上拍了拍,走出了房间。沃伊特把画稿放到桌子上,然后拿出一沓纸递给邬达克。他指了指窗对面,对着墙的的桌子。
沃伊特:
你以后就在这坐了。先学习下这些东西。
邬达克接过了这沓纸。
沃伊特(继续):
你的教育经历?
邬达克:
我毕业于布达佩斯理工大学。这是我的家族传统。我父亲也是一个建筑师。我们都是皇家建筑师学会的成员。
沃伊特仍然站在你桌子后面,犀利地盯着邬达克。
沃伊特:
了解了。你是奥地利人?
邬达克:
我是匈牙利人。
沃伊特(讽刺地):
哦。对!我忘了奥匈帝国刚刚解体了!
邬达克有点尴尬了。
沃伊特(继续):
别紧张,我其实是非常尊敬专业性很强的助理的。如今好的助理不好找啊。
从他的口气中我们能明显听得出来,他从没尊敬过也不会尊敬任何人任何事。
沃伊特(继续):
你打过仗吗?
邬达克:
打过,在苏联前线。
沃伊特:
你是德国阵营的?
邬达克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但答案很明显。
沃伊特(继续):
明白了。(停了一会)你有铅笔吗?
邬达克从内袋里掏出两只铅笔。
沃伊特满意地点点头,把邬达克的那些标语正面是标语的图稿放在他旁边的抽屉柜上。
新角度:邬达克沐浴在午后的阳光里。他刚刚临摹了一份设计。他站起来,走向沃伊特的桌子,把图稿递给他。
沃伊特看了一眼。
沃伊特:
累得话就休息一会吧。
沃伊特站起来,走到衣帽架旁取下他的夹克穿上,准备走了。
邬达克:
恭喜你获了大奖,沃伊特先生。
沃伊特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他眼神犀利地扫过邬达克桌上的图稿,离开了。
邬达克明白他的意思。
沃伊特进了克利先生的办公室。
沃伊特:
你为什么要雇这个奥地利人?
克利先生:
怎么了?我们急需一个绘图员,他画的又非常好,相当好。
沃伊特:
仅此而已是不够的。
克利先生:
没错。他除此之外还有许多好点子。
沃伊特:
他的点子愚蠢至极。
克利先生:
没错。但是我们能从中找到有用的东西。
沃伊特深呼吸一口气,还想说些什么。
但是克利先生打住了他。
克利先生(继续):
这儿还是我说了算的。我雇了他,因为我欣赏他的才华。在你准备好自立门户之前,你得接受我的安排。等到这个大楼建成之后,你就会成为我的合伙人,到时候你看谁不顺眼就炒谁。
沃伊特虽然还是很生气,但也对这个说法满意了。他没什么耐性,带上帽子走了。
39外景大街,建筑工地,白天
邬达克胳膊下面夹着一摞文件,在大街上快步走着。他拐过街角,走到了建筑工地。大楼快建好了,还缺窗户没有装上,建筑外墙也还没有粉刷。
邬达克:
这些文件沃伊特先生已经签过了。
他把这些文件交给了监工,监工拿过去检查了下。
监工史密斯先生:
那抹灰的事情呢?
邬达克:
太贵了。
监工史密斯先生(耸了耸肩):
又不关我事。我能再招两个工人吗?
邬达克:
可以,而且我还可以推荐一个。很壮,个子很高,脾气也很好。绝对不给你找麻烦。
监工史密斯先生:
把他带过来。还缺一个。
邬达克:
他一个人就行。
监工史密斯先生:
他会分身术吗?
邬达克想走了。监工在他身后喊道。
监工史密斯先生(继续):
来把这些新订单也带走吧?本来这不关我事的,但是如果你每次来都只带来一两张文件,我们的进度赶不上啊。
邬达克跟着监工拿了那些文件。监工指着桌子上的一些文件。
监工史密斯先生
这些都是你画的,对吗?
邬达克:
没错。
监工史密斯先生
这些可是你的绝活儿。
邬达克:
恩。
监工史密斯先生那你为什么天天跑来跑去送文件呢,像个快递员似的。
邬达克:
我只是在等机会。
监工史密斯先生:
需要我帮忙就说一声。
史密斯转身朝着那些装窗户的工人走去。
40外景市场,傍晚
邬达克在一个货摊前见到了王力。有朋友在帮他卸货。邬达克和他大声笑着打招呼。
邬达克:
王力!我给你找了份新工作。稳定,而且工资高。就在建筑工地那里。监工头史密斯先生人很好,你明天早上就可以去开工。
王力带着感激的目光看着邬达克,但什么也没说,只是朝着码头走去。摊贩给了邬达克一碗米饭,一些鱼肉。
摊贩:
别往心里去,他人就那样,你又不是不知道。
邬达克(看着王力):
我了解。他一点也不领情。(还:碗)不用了,谢谢。
摊贩:
你知道他是个好人。
邬达克:
恩,我知道。
摊贩:
其实你也不太了解他,对吗?
邬达克的眼神漏出一丝迷茫。
摊贩(继续):
我是看着他长大的。他母亲是妓女。他出生在城里一家最“声名远播”的妓院里。后来没人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他就这么一个人出现在了市场上,那年他8岁。那时候他又脏又饿,不停地哭。我给了他一些吃的,但他没要。他不想乞求任何人。那时候他跟我们说妈妈一定会回来的,但事实并没有。那时候许多妓女都被屠杀了。
摊贩站起来整理他的货摊。邬达克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