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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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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40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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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紫痕》连载

第七章 倾心

接着,电话又响起来,唐嫣然接通才知道,原来是靳伟伟的电话,他开车跑了四十公里来找唐嫣然,说要与唐嫣然谈谈。

上午,靳伟伟和唐嫣然见面时,唐嫣然压根儿没有保存靳伟伟的电话。所以,这个电话,开始打来时,唐嫣然根本不知道是靳伟伟的。

靳伟伟见到唐嫣然,就有一见钟情的感觉。在众人面前,唐嫣然不太理睬,靳伟伟不好意思说得太多,回到学校,他抑制不了内心的冲动,决定到李老圩中学找唐嫣然单独聊聊。什么时候来找唐嫣然,靳伟伟也犹豫了很长时间,他觉得还是不能让别人知道,万一唐嫣然再次拒绝了自己,好有一个台阶下。思前想后,靳伟伟选择夜晚来找唐嫣然,而且翻墙而入是最佳方案。不曾想被唐嫣然发现了,还报告了保安,让安保抓了现行。

既然进到学校了,而且有翻墙盗窃嫌疑,靳伟伟只好如实招供,免得越描越黑。闹得满城风雨。

在靳伟伟再三央求下,唐嫣然收拾一下自己,拿着手机来到保安室。唐嫣然见到保安,满脸羞色,歉意地对保安说:“叔叔,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是他来,以为小偷进了校园。”

保安说:“既然你们认识,那么,你俩到外面去说吧。不过,这事如果让安全中心的人知道,他们可不太好说话。”

唐嫣然又道歉:“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我们出去说,十分钟,我就回来。”

二人在学校大门外的道路上说起事情的对错来。靳伟伟一直在道歉,说自己是有点鲁莽,唐嫣然不依不饶,要求他保证以后不再这样做。

唐嫣然说:“你这事做得丢人,怎能翻墙?我以为是小偷。”

靳伟伟说:“我也是碍于面子,怕你拒绝才出此下策。”

“你本来也没有打算我们俩能成?”

“不是,我还是怕你拒绝,我对你不了解呀。”

“如果这事传出去,你一个老师翻墙,怎么向人解释?是不是让人觉得我俩怎么样了?”

靳伟伟涨红了脸,只觉得似火烤一般。在夜色里,唐嫣然看不出来靳伟伟的窘态,但是,从靳伟伟吞吞吐吐的言语中感觉到,靳伟伟很懊恼。

唐嫣然最后还是明确地拒绝了靳伟伟的央求,还叮嘱他不要不开心,开车注意路上安全。

唐嫣然回到宿舍,总是睡不着。她想:靳伟伟这人真是的,半夜翻墙入校,知道的人不会误解,不知道实情的,以为二人早就认识,还乘着夜晚来往,令人害臊;还有,不知道保安会不会向学校报告,如果向学校报告了,会闹得全校的人都知道了。

唐嫣然想的不无道理。第二天,保安们讨论了一番,还是报告了阚梅花校长。靳伟伟和唐嫣然才相识,阚梅花一清二楚,倒不担心二人有什么私情,但是,唐嫣然住的是单身宿舍,上面还有学生住宿,如果传出去,有男人想进女生宿舍,这事就大了,谁也不能一个家长一个家长去解释那人不是进女生宿舍。

阚梅花要求保安不能再向别人说这事,必须烂在肚子里,又找唐嫣然了解具体情况。唐嫣然告诉阚梅花:“我从靳伟伟说学生这不好,那不好,就知道他这个人以自我为中心,又自以为是,所以,不想和他谈恋爱。”

阚梅花说:“这样啊,你真的不打算和他谈下去?”

“当然不打算。当时我就没有保存他手机号码。”

阚梅花也不劝说了,她也觉得靳伟伟做事有点冲动,况且,安全是大事;如果两人谈恋爱,难免有来往,再出现翻墙的事情,自己责任就大了。

就这样,这场相亲没有给唐嫣然带来好运,反而造成了心理压力。之后,唐嫣然再相亲,不敢向对方留电话了。

期中考试结果出来了,唐嫣然班里的成绩全面下降了。这在唐嫣然心里,早有预期,但是,其他授课老师急了,都来与唐嫣然商讨如何把学生的学业成绩提上来。唐嫣然只好自己承担下责任来,说:“这段时间,我身体不太好,疏于班级管理,学生也放松了自己,责任在我,从现在起,我好好管理班级,期待期末能扭转局面。”

同事们都知道,唐嫣然能管理好班级的,期中成绩掉下来,确实是因为她的懈怠。所以,没有人会怀疑唐嫣然的承诺。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唐嫣然又密切关注班级动向,找学习懈怠的学生谈话,找家长谈话。很快,班里的学习风气得到好转。

大家都在抓紧提高成绩,马祺祺却感到孤独,想把精力放在学习上,又感觉力不从心,不到一个月,又干起割腕的事情来。

这让唐嫣然陷入两难境地:抓班级管理,搞学习,马祺祺压力得不到缓解,犯病;放松一点,班里的成绩又下降了,老师不满意,家长也不满意。于是,唐嫣然给宋云雯打电话,说起马祺祺近期在班里的表现,希望马祺祺能在家休养一段时间,或者到医院再看看,要不要吃点药。

宋云雯正愁寻不到唐嫣然的不是,唐嫣然打去电话正合她的意:“唐老师,祺祺恐怕不是学习压力大,而是班里同学对她有异样看法,给她太大压力。这事都是你闹的,你别老是找我。”

“宋大姐,马祺祺是你的孩子,我不找你,谁能代替?”

“你什么事情都能作主,这事你作主吧。”

唐嫣然明显感觉到,因为报警这事让宋云雯很不快,所以,她处处在找茬。

唐嫣然的怒火都聚集到嗓子眼了,但是,她还是保持冷静,再三提醒自己:不能和家长吵起来。

唐嫣然镇定了一下,说:“宋大姐,以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当前,要让马祺祺不能再这样了,我们都要努力保证她的健康。”

“我是想保证她健康呀,谁能保证没有人对她有偏见?”

“保证?人家的嘴,我又不能捂着,我只能管理、教育学生不能伤害别人。”

“你不能保证,我怎么能保证她健康?”

唐嫣然说着,说着,泪流满面。但是,唐嫣然还尽量不流露自己的痛苦和压力,保持着原来的语气语调。

“你这么说,我们就没法让马祺祺得到很好帮助,我们要共同努力,目标一致才行呀。”

“我考虑我孩子前途,你考虑你的成绩,我俩能目标一致吗?”

宋云雯拒绝接回孩子,拒绝带孩子去医院看病,天天去上班。唐嫣然几乎一直陪伴马祺祺。一个星期后,唐嫣然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个事,就报告了学校安全中心,安全中心主任蒋国强又联系了宋云雯。宋云雯的态度依然没有改变,还一个劲责怪唐嫣然报警让丑事暴露出来,给马祺祺带来压力。蒋国强虽然耐心地给宋云雯讲法律,讲道理,但是,宋云雯就是不领情,就认为唐嫣然不该报警。

蒋国强也没有办法,只好向钟小石汇报。钟小石告诉蒋国强:“你把马祺祺的病情、宋云雯的态度写一个报告,报给乡里和村居,让他们配合一下。我们只能请求帮助。”

然而,事情并非想像的那么简单。宋云雯以家庭无钱看病为由,在乡政府又哭又闹,要求政府给予救助。结果,事情又回到唐嫣然这里,乡政府召开教育、妇联联席会议,要求学校、老师关心孩子健康成长,建立好保包责任制。学校只能按要求去做,校长钟小石任组长,负领导责任,副校长阚梅花负督查责任,班主任兼授课老师唐嫣然成了具体保包人,不仅要指导马祺祺学习,更要指导她生活和疏导心理。这时,校长、副校长轮番找唐嫣然谈话,这让唐嫣然觉得自己现在十分重要,而且,这个班级,她一刻也不能离开,特别是马祺祺,她需要把眼睛盯在马祺祺身上,甚至感觉到,如果眨一下眼,可能会发生重大安全事故。

唐嫣然把事情汇报给学校,不仅没有让自己解脱,反而工作被要求做得更细致了。每天早晨到班级里,首先看马祺祺有没有到校,迟了一会儿,唐嫣然就会给宋云雯打电话询问情况,还得向学校报告。中午,唐嫣然吃不了多少饭菜,不到十分钟结束午餐,就呆在教室外等待下课,然后看着学生就餐,也让学生减少相互吵闹的机会,防止有人对马祺祺说三道四。晚间的事情更多。一天的学习,马祺祺到了晚间很疲倦,常常因为在课堂上睡觉被授课老师喊醒,与老师发生冲突。唐嫣然就在晚间找马祺祺谈心,顺便做一些课程的辅导工作。

一天晚间,马祺祺到了唐嫣然的办公室,站在那里不坐下,唐嫣然感到莫名其妙,就问:“祺祺,今天怎么啦?”

“唐老师,你天天找我,你不烦吗?”

“祺祺,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反正我也学不好了,你辅导有什么意义呢?”

“为什么学不好?你能学好的。”

“我知道我自己的。你讲的内容,我一句话也听不进去。”

唐嫣然怔怔地看着马祺祺,大脑里迅速闪过许多念头。但是,她还是镇定地说:“祺祺,别想那么多,我们把眼前做好,走好每一步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我一步也不想走。虽然你对我很好。”

“你有什么想法,能和我说说吗?”

“不想说,说了也没有用,只能让你更麻烦。”

“我不怕麻烦,只要你能好好的成长,我累点算不了什么。”

“唉--”马祺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一口长叹像利剑刺在唐嫣然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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