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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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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40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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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紫痕》连载

第一十九章 家访

唐嫣然在马小垒带走马祺祺之后,万千思绪涌上心头。

婚姻是什么?是男女甜言蜜语的相处?是男女相濡以沫的慰藉?是男女争争吵吵的宽容?

为什么需要婚姻?为了自我基因的延续?为了自我精神的传承?还是为了人类的奉献?

爱又是什么?是不是人心都如荒漠,爱是源泉?是不是人心都如空谷,爱是鸟语?是不是人心都如黑夜,爱才是阳光?

为什么有恨?婚姻有毒吗?爱有刀刃吗?

为什么那么多的婚姻和家庭会出现悲剧?

......

唐嫣然想到自己,想到自己的恋爱史,陷入了深深的思索泥潭中,她不能自拔。

唐嫣然在自己的泥潭中挣扎,依靠的是工作,拼命的工作。

期中考试,唐嫣然不仅自己的学科成绩比同事高出许多,所带的班级成绩也比年级其他班也高出许多。她成了学校里的明星。

站在表彰会的演讲台上,唐嫣然讲述了自己教学和管理班级的点点滴滴,同事很不满意,觉得她太保守,没有把真正有效的做法分享给大家。唐嫣然心里也明白同事们的心思,她在想:“你们如果也有我的遭遇,也有我的挣扎方式,你们也会有我的成绩。这才是真正的经验。但是,这个经验,我能教你们这么做吗?我想当一个怂恿不婚的教唆犯吗?”

唐嫣然咀嚼自己的成绩,觉得比吃黄莲还要苦。

第三天下午,马小垒打来电话,说医生开了药让马祺祺吃一段时间,需要做一点心理调适,问学校心理老师行不行。

唐嫣然不能立即答复,说这个需要和岳崇娟老师联系一下,询问一下才能答复。

晚上,唐嫣然和岳崇娟在办公室里共同制定了一个方案,决定给马祺祺进行心理调适。

马祺祺回到学校,唐嫣然又让她和自己住在一起,因为,每周的一、三、五晚间,岳崇娟都为马祺祺做心理调适。

这一段时间里,唐嫣然和马祺祺说话格外小心,生怕她受到刺激,也尽量逗马祺祺开心,还不时到街道上买点马祺祺喜爱的零食;唐嫣然还从岳崇娟那里借来一些书籍,在办公室里偷偷学习心理咨询和心理调适的一些常识,以便于和马祺祺一起相处时,适当做点心理调适工作。自此,唐嫣然自己似乎开朗了许多,同事们看她整天一副快乐的样子,调侃她白白捡了个妹妹而高兴。

一个星期一的早晨,唐嫣然到教室里发现马祺祺不在教室,一问才知道她还没有到校,就给马小垒打电话询问什么原因。马小垒很丧气地告诉唐嫣然,星期天,马小垒想缓和马祺祺与母亲关系,提出带马祺祺去看望服刑的宋云雯,马祺祺一听,怒不可遏,在家大吵大闹,扬言如果马小垒不和宋云雯离婚,就要和马小垒断绝父女关系,弄得马小垒无所适从,就把马仁秀找来做马祺祺的思想工作,但是,马祺祺就是不原谅妈妈知情不报的行为。

马小垒为了平息马祺祺的怒火,就答应与宋云雯离婚。但是,马祺祺却不相信马小垒的承诺,说他在糊弄自己,要马小垒立即去办理离婚手续,一直到马小垒和宋云雯离婚之后,才上学。马小垒一气之下,对马祺祺不管不问,请假在家,除了做饭、吃饭、洗衣服,就坐在家里,愣愣地看着马祺祺。

马祺祺看出爸爸的心思在自己预料之中,就更加气愤,躺在床上,几乎不吃不喝地怄气。

唐嫣然了解到这些情况后,向钟小石作了汇报,说马祺祺不来上学怎么办。钟小石说:“你和阚校长说,建议她和你一起去马祺祺家里家访,帮助马小垒做马祺祺的思想工作。”

于是,唐嫣然去向阚梅花汇报,阚梅花却不想去看马祺祺,就对唐嫣然说:“马祺祺有点心理问题,你约岳崇娟一起去更好些。”

唐嫣然不知道绕了一圈有什么道理,总之,回到了原点,自己去解决。对于这样的绕圈子,唐嫣然早已有了经验,有了办法应付,也许可以说成是:“江湖风浪大,海洋我不怕。”

唐嫣然和岳崇娟来到马祺祺家。马小垒如获至宝一般,端椅子,倒茶,找水果,又低声说:“我都想了好几回,想把她从房间里拉出来,好好揍她一顿。她有点心理障碍,最终没敢干。”

唐嫣然和岳崇娟微笑着,算作回答。唐嫣然问道:“马祺祺现在情绪怎样?”

“能怎样?怄我呗。”

“现在睡着了吗?”

“刚才你们敲门,我听到她房间里有动静。现在应该知道来人了,可能不知道是谁来了。”

“那,我们到她房间去看看,你别进去了。”唐嫣然对马小垒说。

“好,好,谢谢你们啦。”

唐嫣然和岳崇娟推门进到马祺祺的房间里,看到马祺祺正在掰着手指,一副无聊的样子。马祺祺听到门声,转头看见两位老师进去,就起了身子,对唐嫣然和岳崇娟说:“老师好。”声音虽然很小,但是,两位老师都听到了。

唐嫣然靠近马祺祺身边,坐在床沿上,抚摸着马祺祺的脊梁,说:“在和爸爸怄气吗?”

马祺祺忽闪了一下目光,没有回答唐嫣然,只是看着正站着的岳崇娟,过了一会儿,泪水流了出来,抽泣地说:“我对不起你们,老师......”

岳崇娟走到马祺祺身边,拉着她的手,说:“没事,我和唐老师是好朋友,我愿意陪她来家访。起来吧,我们好好聊聊,怎么样?”

马祺祺起来了,去洗漱间洗了一下脸,三人一起来到外屋的桌子前坐下。马小垒看到马祺祺这么平静,很高兴,就问:“祺祺,你吃什么?我给你弄点。”

“我不吃!”马祺祺语气很重,马小垒不敢说话了。

唐嫣然见状,马上打圆场:“祺祺,给我和岳老师洗个苹果怎么样?”

马祺祺白了马小垒一眼,从桌子上拿了两个苹果去厨房,出来时,马祺祺端着一个碟子--苹果已经切成片,放在里面。

马祺祺把碟子放在桌子上,又拿出牙签给唐嫣然和岳崇娟,说:“老师,你们吃点,我爸爸什么也不懂,就知道干活。”

唐嫣然见马祺祺生气的样子,又笑着说:“你爸爸如果是个游手好闲的人,我们可能吃不上苹果喽。”说完,看着马小垒。

马小垒也笑着说:“祺祺就说我是榆木疙瘩,不懂人情世故。其实,我把苹果拿出来,就是没有想到洗洗,切好。”

“孩子说的是气话,气消了,你还是她的好爸爸。”唐嫣然和岳崇娟异口同声地说。

“好什么好,他和姓宋的一样,只想他自己,从来没有想过我的感受。”马祺祺气愤地接过话。

“祺祺,不要这样和你爸爸说话,他都是为了你好,这个,你比我们清楚。”唐嫣然很亲切地对马祺祺说。

“对我好?不会吧。姓宋的就是狐狸精,他迷恋她。我就要他和那个姓宋的一刀两断,我一辈子都不想看到姓宋的。”

“你爸爸不只一次说过,后妈未必能对你好,你妈妈可是你亲妈,总比别人对你好吧。”唐嫣然还认真地劝说着。

“我妈就没您好,您可是别人啊。”

唐嫣然没想到自己被绕了进去,稍加停顿,接着说:“我可没怎么照顾你,你妈妈可是把你从小拉扯大的,那些辛苦,别人真的做不到。”

“姓宋的为了自己快活,连女儿都不顾,是人吗?我要一个没有人性的妈有什么用?”马祺祺说到这里,又流泪了。

唐嫣然、岳崇娟、马小垒看着马祺祺痛苦的样子,都默然了。

许久,马小垒小声地对唐嫣然说:“我真的想她和宋云雯和解,毕竟,我再找别人,真的不能保证对祺祺好,我欠祺祺的太多。”

“你和姓宋的离婚,就要那个叫阿婵娟的,她对我不好,我也不怪你。反正我不想见到姓宋的。”马祺祺的态度十分坚决。

马小垒叹了一口气,对唐嫣然、岳崇娟摇摇头,说:“我也不想和宋云雯在一起,只是为了孩子。”

唐嫣然说:“我们不想掺和你家庭的事情,只想让祺祺有一个好心情,不能毁了孩子。”

“对,祺祺需要有一个好的成长环境,不然,她的情况会越来越重的。”岳崇娟用一个专业人员的口吻说。

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看着马祺祺。马祺祺伏在桌子上抽泣。

唐嫣然拉了一下马祺祺,说:“祺祺,你切的水果,我们还没吃呢,我们一起吃。”唐嫣然左手拿了一片,放到嘴里,咬了一口;右手拿了一片,往马祺祺嘴边送。

马祺祺微微张开嘴,咬住那片苹果,泪水珍珠一般滚落在那片苹果上。唐嫣然和岳崇娟见状,两眼也湿润了。马小垒在一旁,双手捂着脸--他的心也在滴血。

“祺祺,跟我回学校吧,家里的事情让你爸爸慢慢解决,好吗?”

“我不,我不......”马祺祺怒吼着,摔了桌子上装苹果的碟子,跑进房间里去了。

唐嫣然、岳崇娟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不知道怎么办。

马小垒低声地说:“算了吧,还是我慢慢说服她吧,谢谢你们了,给你们添麻烦啦。”

唐嫣然说:“我们做不了祺祺的工作,你也要依着她一点,别让她太激动,她还算是病人。”

马小垒再也忍不住泪水,两眼汪汪的,说:“我知道,我知道。我想好了,我答应她,我离婚,明天就找人帮我写离婚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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