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雯被警察带走一事初步证实了焦则卿说宋云雯欠钱、拿女儿做交换之事并不虚假。至少,宋云雯默许了焦则卿对马祺祺的侵犯。一时间,坊间关于宋云雯与焦则卿的故事出现了许多版本。
人类的智慧高于动物界可能是源于它的想像和虚构,创造了类似神话的人间故事。比如,有人向唐嫣然求证宋云雯与焦则卿之间的交易:宋云雯欠了焦则卿三十万的赌博账,宋云雯无法还清赌债,焦则卿就提出与其女儿发生关系来抵债,宋云雯一听就大骂焦则卿流氓、无耻,但是,焦则卿拿着欠条要债,宋云雯又还不了钱,就去食品厂打工挣钱准备还债。焦则卿却乘着给马祺祺送药之机把事情给办了,之后,厚颜无耻地告诉了宋云雯,宋云雯就要报警,焦则卿就对宋云雯说:“你报警就报警,反正我进去呆几年,但是,你欠我的钱不能就赖了吧?我出来不要向你要的。”
“但是,你干这样缺德的事情,我怎么向女儿交待?我怎么配做母亲?”
“这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我会好好待她。她爸爸也不回来了,以后我俩做夫妻,我就是她爸爸,她会原谅我的。”
“你真不要脸。我怎么可能和你结婚?”
“有没有可能,不是你说的。你离开我,你凭什么生活?你再找男人,就是三婚了,还不如跟着我。”
宋云雯一时还不了钱,又害怕这事暴露,总是与自己欠钱有关,只默认了,导致焦则卿一再侵犯马祺祺。
唐嫣然第一次听别人这样说,真相到底是什么,她也没法去证实。
还有人有鼻子有眼的向唐嫣然求证宋云雯与焦则卿之间的爱情:宋云雯年轻的时候,家里管教严格,要求她找对象要把忠厚老实放在第一位,其实,她并不爱马小垒,只是全家人都觉得马小垒人好,符合忠厚老实的条件,多次做宋云雯的思想工作。后来,宋云雯似懂非懂地觉得能一起过一辈子的人应该忠厚老实才行,就与马小垒走到一起了。但是,在牌场上,焦则卿风趣诙谐,甜言蜜语。焦则卿及时行乐思想动摇了宋云雯心中的清规戒律,觉得一辈子守着一个无趣的人就是痛苦,享受真正的爱情才是人生的乐趣。于是,宋云雯不自觉地陷入了焦则卿的泥潭。宋云雯为了向焦则卿表示真爱,在家里找马小垒的不是,气走了马小垒,想一心一意与焦则卿过野外的小日子。
而焦则卿是一个情场老手,看到马祺祺长得水灵,动了坏心思。宋云雯越是对焦则卿依赖,焦则卿就越是不冷不热,让宋云雯着实无奈。但是,宋云雯在一次聚会餐桌上,发现焦则卿两眼直愣愣地看着马祺祺,心中生出一个计谋。于是,在马祺祺生病需要药的时候,故意让焦则卿送药,从而抓住焦则卿的把柄,让焦则卿不敢拒绝自己过小日子的要求。从此,焦则卿不再提出还钱的事情,只要宋云雯有什么需求,焦则卿就一应百应。
宋云雯与焦则卿过着露水夫妻生活,时间长了,焦则卿的老婆面子上过不去,也开始吵闹,说焦则卿用家里的钱养活宋云雯一家人。宋云雯知道后,为了掩人耳目,就让马祺祺住校,自己在食品厂打工,就住在食品厂。而事实是,宋云雯从来没有在食品厂住过一晚。
唐嫣然听后,依然不能表态,她也真的不知道这些说法怎么衍生出来的。
也竟然有人向唐嫣然求证马祺祺有恋父情结:马小垒离家出走,马祺祺缺少父爱,便对所谓的叔叔焦则卿产生了“爱”。由于两人没有父女障碍,便突破了法律红线。宋云雯知道后,要与焦则卿一刀两断,而马祺祺长时间没有见到焦则卿,就产生焦虑情绪,甚至割腕,这使得宋云雯不得不答应马祺祺,让焦则卿时常到家里来。这样,三人就有了不清不楚的生活状态。
唐嫣然听人这样说,立刻怼回去:“马祺祺见到焦则卿,就像被雷劈一样,怎么会有什么恋父情结?鬼话。”
求证的人听唐嫣然这么说,也不敢辩解,只是说:“别人这么说,我也觉得不可能,不应该诬陷纯真的孩子。”然后匆匆离开。
面对这么多说法,唐嫣然也一头雾水,但是,她有一个信念:宋云雯被警察带走,说明宋云雯与焦则卿侵害案是有关系的。估计开始时,焦则卿觉得自己能扛下这件事,等出来后还能与宋云雯在一起,后来发现自己罪孽深重,想拉宋云雯分担罪孽才说出真相,欠钱应该不是被警察带走的原因。
唐嫣然觉得自己当前的大事就是安抚好马祺祺,不能让孩子出事。
中午的时候,唐嫣然把马祺祺叫到自己的宿舍,和她谈心。
唐嫣然在学校的宿舍只有她一个人住,因为,学校没有其他单身女教师了。里面的摆设很简单:一张单人床,东西方向放着,迎着门的那边挂着淡蓝色帘子;朝南的窗户下放着一张条桌,上面都是书籍,只有一面镜子,没有什么化妆品。桌肚里放着一个拉竿箱和一个旅行包。三把椅子,其中一把是办公用椅子,另两把是学生用椅子。
二人进了宿舍,并没有坐在椅子上,而是坐在床沿上。唐嫣然左手抚在马祺祺肩膀上。
“祺祺,你妈妈走的时候,和你说了什么?”
“她让我听姑姑的话,听您的话,好好学习。没文化会吃亏的。”
“你妈妈应该没事的。只是,你现在不能老想这些事情,安下心来,好好学习。”
“我没了爸爸,又没了妈妈,我怎么能安下心来?”
“你安不下心来又能怎样?这些事情,不是你想要什么结果就有什么结果,你不放下,只能带来痛苦。你明白吗?”
“我都怀疑,我是不是我爸妈从垃圾堆边捡回来的。”
“你怎能这么想呢?他们不是很爱你吗?你是感受到的呀。”
“为什么我不能像其他人一样,有一个幸福的家呢?”
“幸福是一种感觉。其实,你也是幸福的,只是你没有感觉到它。”
“我还幸福?”
“是呀。你想想:你小的时候,妈妈没有去打工,在家里养你。我小的时候,爸妈把我放在田边坐着,玩着泥土,他们在地里干活。你不觉得自己是在幸福之中吗?”
马祺祺没有回答。
“你爸爸离开家,还给你妈妈寄钱,为什么?这是爱呀!你没感觉到幸福吗?你爸爸他人虽然不在你身边,可是,爱一直没有离开过你。”
马祺祺眼里忽闪着泪水。唐嫣然拿来纸巾,给她擦拭,并说:“哭出来吧,别忍。”
马祺祺“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唐嫣然把她搂到怀里,静静地听着她的哭声。
唐嫣然感觉到了,马祺祺心里负载了许多心事,她需要倾诉,需要发泄,就像梅雨季节的凤凰湖,有的年份会决堤,就是装载的水量太多。
马祺祺的哭声渐渐停了下来,唐嫣然才说:“没事了,你把心放到书上,其他的事情就不会干扰你,你就会轻松、快乐的。”
马祺祺点点头,还是不说话。
“到姑姑家住,会习惯吗?”
“姑姑没有丫头,很喜欢我,会习惯的。”
“那很好呀。这也是幸福。”
“唐老师,您这么爱我,也是我的幸福。”
“嗯,也算是。”
“唐老师,我有一个想法,可能给您带来麻烦。”
“什么想法能给我带来麻烦?”
“我想住校。”
“也行,不麻烦呀。我和学校说,一定行的。”
“我想和您一起住。”
“和我一起住?”
看着唐嫣然惊讶的样子,马祺祺又改口说:“算了吧,我还是到姑姑家住。您都这么大了,还要谈恋爱呢。”
马祺祺说得那么认真,唐嫣然有些尴尬。在唐嫣然心中,“这么大了”一起困扰着她。现在让马祺祺说出来,更让唐嫣然心中产生诸多思绪。
唐嫣然心中,没有产生拒绝爱和被爱的想法,只是她怕爱的失败。失败也不要紧,更害怕爱的伤害。至今,她也不能忘记那一次生日,彭心雄给她的爱和伤害。古人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多年了,唐嫣然心中总有一条无形的“绳”在束缚着她,让她的爱飞不出自己营造的爱的小屋。
唐嫣然看到马祺祺脸上一丝丝失望和无奈,就勉强地说:“行吧,我没有男朋友,你不用担心。”
马祺祺脸上的失望顿时消失了,又扑到唐嫣然怀里,喃喃地说:“你是我的好姐姐。”
听到马祺祺的心语,唐嫣然既高兴,又难过。
老师爱每一个学生,就像母亲爱每一个子女一样。如果子女都懂事地回报以爱的表达,没有父母认为这是虚伪。老师也一样,学生每一句称赞,都是他们教育的成果。那些把教育的收获与金钱等量的老师,将来的收获都是失败。
只是,唐嫣然为马祺祺的现状担心,更担心自己承担着“收养”她的风险。
世间没有人能预知未来,神人都是后来人塑造出来。唐嫣然也一样。
第二天,马仁秀把马祺祺的一些物品送到学校,十分感谢唐嫣然照顾马祺祺生活,并对唐嫣然说:“唐老师,马祺祺的爸爸工作合同到期后,就不续签了,回家带孩子,这一段,就辛苦您了,马祺祺不懂事,非得和您一起住不可。”
“她的状况,您也知道,给她太多刺激,怕她又犯病。都是为了孩子好,如果我有什么照顾不到位的地方,您也和我说,不能委屈了孩子。”
“唐老师说的哪里的话儿,我感激还来不及呢。等他爸爸回来,我叫他好好感谢您。”
“不用感谢,她是我的学生,我照顾她也是应该的。”
“怎么能说应该呢?我们真的感谢不尽。”
就这样,马祺祺和唐嫣然一起住下,感情当然就越来越深厚。后来,马祺祺因情深而生出另外的想法,让唐嫣然无法接受,更生出许多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