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
王玉亮的头像

王玉亮

网站用户

小说
202411/08
分享
《把爷》连载

第一章 天朝的重臣们请宽心,请静候佳音,请继续把酒言欢。

光绪4岁坐上龙廷,那时的他,与其说是个皇帝,还不如说是个想吃啥吃啥,想玩啥就能玩啥的小霸王,那时的他还不知道天子的权杖是个什么鬼,一天到晚想着咋吃咋乐咋玩,白天斗蛐蛐,晚上蹬被子尿床。时不时还被小太监训斥两句,时不时还被小宫女们揪一下裤裆里的小鸡鸡,那些小宫女们手下没个轻重,疼得小皇帝龇牙裂嘴,有泪也在眼窝里憋着。俗话说跟什么人学什么人,有一天梦里小皇帝竟学着西太后的样子说了句,“不听我的,就砍你们的脑袋”,小皇帝做着梦就笑醒了,猛然发现地上跪着一群面如死灰的小太监小宫女们,连喊饶命。穿着开裆裤露着小鸡鸡的小皇帝,那一刻眼睛一亮,原来权力这么好玩,有意思,幼小的心里荡起一丝对天子权杖无比向往和痴迷的春潮。

从那天起,小皇帝一直做着这样的梦,那便是想责罚谁便责罚谁,想杀谁便杀谁,谁都不用惯着,可是越长一岁,他就越发感到后脖梗发凉,他发现了他脖子后面的那根凉凉的“金线”,他一直像一个木偶一样被人牵着,他的肢体行为和口形全由身上拴着的那根金线操纵着。顺着那根金线望过去,他看到了高高端坐在云端的西太后,他下意识地夹紧裤裆。没办法,打小落下的毛病,一紧张小鸡鸡就想尿尿。

光绪16岁,慈禧老佛爷“顺应天意”以天下归心的姿态,“还政于光绪帝”。忍着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喜悦,含而不露的说了句:“外边的阳光真好。”他天真地以为大清国万里河山从此归于他这个少年天子主宰。他想到了太白气吞山河的一句诗:乘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苍海!

天子权力这种东西,是世界上最奇妙的东西,最善良也最邪恶,它能让正常的人变得颠狂,让颠狂的人自取灭亡,还能让灭亡的人起死回升,总之它的邪恶之处也正是它妙不可言的地方,要多好玩有多好玩。天子权力的功与过,是与非,实在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没有真正拥有过天子权力的人拼了性命想拥有它,拥有过天子权力的人,只要拥有过,就再也无法放下它。设想一下:你坐在龙椅之上,拥有连苍鹰都飞不完的万里疆国,你坐拥天下财富和军马,国色天香和倾国倾城的美人对于你来说只是信手拈来。天下人无不以你的脸色和喜好行事。万邦朝贺,你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你只手遮天,你呼风唤雨,天地间唯我独尊的感觉只属于那个老天最眷顾的宠儿——天子!

手握至高权杖的人,是想什么来什么的人,也是真正意义上最接近和成神的人,你让这样的人放下权杖,除非他停止了呼吸,不信你看:那个满嘴满世界喊着共和的袁世凯,转身的功夫一屁股就坐上了龙椅。如果再把视线顺着历史的时光拉长,你看一看大唐那个有着妩媚身材名叫武媚的才人,在她登顶权力巅峰的征程中,她手持白刃亲手了结了所有羁绊,包括自己的三个亲生孩子,分别是长子李弘、次子李贤和花蕾般娇艳的安定公主。司马光在《资治通鉴》里有这样一句暗含深意的话:已亥,太子薨于合壁宫。时人以为天后鸩之也。

所以,真正的放下,真得比登天还要难。古今中外,看淡生死,看淡权贵,真正做到放下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释迦牟尼,他才是真正的看破,真正的放下,所以,只有他才能成就金身,成为佛祖。

光绪天真的以为他成了真正手握天子权杖的那个人,可是,他错了,他光顾着激动,却忘了回头看一看,那根拴在他身后的金线一刻也不曾断开。

公元1894年,也就是光绪二十年,中国历史上发生了一件丢尽老祖宗颜面的大事,那便是大清甲午的战败。血气方刚的光绪帝环视朝堂,那些平日里只会阿谀奉承的所谓国之栋梁不过是一群行将就木的酒囊饭袋。大清国的人跪得太久了,跪久了,想让他站直了却不是件容易的事。痛定思痛,蛰伏了二十年的光绪帝决心动国体除积弊变法维新!他要轰轰烈烈的干一件扭转乾坤的大事,干这件大事步履艰难,可一旦成功,却可以让他名垂青史,功越秦皇汉武,更为重要的是,这件大事干成了,大清国才可以国运久远的存在下去,大清的子民才可以堂堂正正的直起身子走路。光绪比谁都清醒,不维新变法,等待大清国的只有死路一条。

让我们把目光投向1894年的甲午之战——

一向乖顺、不被大清国放在眼里的孤岛倭国日本突然发兵朝鲜,攻占汉城,击沉中国运兵船,并攻击驻牙山清军。清军驻朝将领纷纷请求清廷增兵备战,朝廷形成了以光绪帝载湉、户部尚书翁同龢为首的主战派,然而慈禧太后的态度却让人大跌眼镜,她并不愿意六十大寿被战争干扰,说出了那句“谁让我一时不痛快,我就让他一世不痛快”的惊天地泣鬼神的昏庸蠢话,如果古往今来中国蠢话弄一个排行榜的话,那慈禧的这话应位列榜首!对她来讲,国家再大之事也比不过为她庆生重要。这样的蠢货领导下的国家不垮才是怪事。

1894年7月23日凌晨,侵朝日军突袭汉城王宫,击溃朝鲜守军,挟持朝鲜国王李熙(朝鲜高宗),解散朝鲜亲华政府,在朝鲜丰岛海面袭击了增援朝鲜的清军运兵船“济远”、“广乙”,丰岛海战爆发,海战中日本联合舰队第一游击队的“浪速”舰击沉了清军借来运兵的英国商轮“高升”号,制造了高升号事件。

日本露出狰狞的犬齿,以谁也不惯着的姿态痛扁大清国,大清国毕竟还得要一张糊弄世人的“老脸”,1894年8月1日,大清正式宣战。

双方上演角斗,第一场搏击在平壤街头开战,没有几个回合,清军大败告终。以后6天中,清军狂奔五百里,一路逃至鸭绿江边,于21日渡鸭绿江回国。日军一路高歌猛进,占领朝鲜全境。1894年9月17日,历时5个多小时的黄海海战宣告结束。海战的结果:北洋舰队损失“致远”、“经远”、“超勇”、“扬威”、“广甲”5艘军舰,死伤官兵千余人,日本夺取了黄海的制海权。中国30年洋务运动的自强成果,就在这几个小时中灰飞烟灭。

第二场搏击是从1894年9月17日到11月22日。在此阶段中,一系列战争在辽东半岛进行。在此役中,日军向旅顺口发起总攻,制造了旅顺大屠杀惨案,4天之内连续屠杀中国居民,死难者达2万余人。随着清军节节败退,在清廷内部,主和派已占上风,大肆进行投降活动。旅顺口失陷后,日本海军在渤海湾获得重要的根据地,从此北洋门户洞开。

第三场搏击威海卫之战是保卫北洋海军根据地的防御战,也是北洋舰队的最后一战。1895年3月17日,日军在刘公岛登陆,威海卫海军基地陷落,北洋舰队全军覆没。

1894年11月初,日军侵入辽东,将战火烧入中国。清政府十分恐慌其“龙兴之地遭到兵燹之灾,当时旅顺已失守,慈禧皇太后害怕日军进犯京津,便不顾光绪皇帝的反对,先指使奕欣委托田贝秘密向日本疏通,经一系列密谋下,1895年4月17日,李鸿章代表清政府与日本签订丧权辱国的《马关条约》。

现在我们来看看这个《马关条约》有多欺负人,这个条约又称《春帆楼条约》共11款,并附有“另约”和“议订专条”。条约很长,简要归纳以下:中国承认朝鲜“完全无缺之独立自主”,实则是承认日本对朝鲜的控制;中国将辽东半岛、台湾岛及所有附属各岛屿(包括钓鱼岛)、澎湖列岛割让给日本;中国赔偿日本军费白银两亿两,后增加三千万两“"赎辽费”;开放沙市、重庆、苏州、杭州四地为通商口岸,日本政府得派遣领事官在以上各口岸驻扎,日本轮船得驶入以上各口岸搭客装货;日本臣民得在中国通商口岸城市任意从事各项工艺制造,将各项机器任意装运进口,其产品免征一切杂税,享有在内地设栈存货的便利;日本军队暂行占领威海卫,由中国政府每年付占领费库平银五十万两,在未经交清末次赔款之前日本不撤退占领军;本约批准互换之后,两国将战俘尽数交还,中国政府不得处分战俘中的降敌分子,立即释放在押的为日本军队效劳的间谍分子,并一概赦免在战争中为日本军队服务的汉奸分子,免予追究。

任何一个热血男儿见这丧权辱国的“十一条”再无动于衷,那简直是没有做人的底线和操守。身为一国之君的光绪岂有不“自醒、自警、自强”的强国之心,狼来了,真得行动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再不改革强国,国家就真的完蛋了!在这其间,光绪遇到了生命之中最重要的六个人,这六个人不但身怀治国维新的雄才方略,而且还有舍身成仁的胆魄和决心。他们的目标绝对是范仲淹笔下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在这里,我们应该为英雄的先人敬上一礼。

言归正传,那时的光绪帝自认抓住了挽救大清国运的最后一根稻草,与六君子彻夜长谈,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光绪明白这样一个道理:真正的龙兴之地、真正的龙脉并不像那些昏聩无能的老臣们说得在哪块土地哪块高山上,而在于人,在于充满朝阳的少年!正所谓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少年独立则国独立,少年自由则国自由,少年进步则国进步,少年胜于欧洲,则国胜于欧洲,少年雄于地球,则国雄于地球。

这些维新之策包括:改革政府机构,裁撤冗官,任用维新人士;鼓励私人兴办工矿企业;开办新式学堂培养人才,翻译西方书籍,传播新思想;创办报刊,开放言论;训练新式军队。政治经济军事教育等等方面。

如果顺着这条脉络走下去,或许大清不至于那么快的灰飞烟灭。大清的希望就在眼前或者说大清的希望指日可待。然后,没有实权的光绪帝再次以无力回天的结局尴尬收场,他们几个人高谈阔论出的“美丽大饼”在那个末落的王朝只能是昙花一现。

傀儡,这个中国人发明出来的词在中国有了最好的诠释,光绪帝只能无力地扶着龙椅,目送着那六个相见恨晚的挚友走向菜市口。

1898年9月28日,在北京宣武门外的菜市口刑场,谭嗣同、林旭、杨深秀、刘光第、杨锐和康广仁六人英勇就义,史称“戊戌六君子”。

谭嗣同赴死是想以死震醒麻木不仁的大清百姓,他愿做变法牺牲的第一人,只为了国之崛起,民之醒悟。因此刑场之上,他振臂高呼,从胸膛里咆哮出震颤山河的那句诗行: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但是,悲壮如此,却只换来观刑百姓们的唾弃和谩骂,甚至还有给刽子手扔赏钱的吃瓜群众。

今人难免为谭嗣同等人的命运扼腕叹息,但如果理智想想,也不能全然怪罪当时的百姓。当时的中国长期处在清政府的统治之下,百姓长期受到清政府的思想控制,已经洗脑,全然不会自我思考,只会人云亦云地将那六个人定为大逆不道的乱臣贼子。在当时百姓们看来便是罪有应得。观看罪大恶极之人被处死,这于百姓们而言是件大快人心之事。

维新变法,成了大清国最轰轰烈烈的一场闹剧,支持这场变法的后台是被称为天子的光绪,结果还是败得一塌糊涂。寒光闪闪,随着六个好友人头落地,光绪的脑袋才缓过神来,他的木偶傀儡身份从四岁登基就没有改变过。大清国的国运一直牢牢地攥在那个鹰眼阴鸷的女人手里。斗狠斗命他全然不是那个女人的对手,他只能输得彻头彻尾,像个丧家之犬。他愧对列祖列宗,愧对先祖努尔哈赤,只能眼睁睁瞅着先祖打下的江山土崩瓦解毁于一旦,他绝命地仰天长啸,喷出一股血箭后,被没落王朝的尘埃掀翻在地,从此一病不起……

光绪一心想着维新变法。那个一脸阴鸷的女人在此期间也没有闲着,她用她的方式在拯救大清。

1896年4月20日,也就是清光绪二十二年四月二十日,李鸿章代表大清使团抵达了俄罗斯帝国当时最繁华的城市彼得堡。此行的目的是恭贺沙皇尼古拉二世加冕。但是看起来,这些大清的官员们神色庄重,行色匆匆,似乎顾不上欣赏异域的城市风光和金发蓝眼睛美女的艳舞表演,他们凝眉锁额,心事重重。他们不时交头接耳,窃窃私语。高高在上的沙俄统治者沙皇不露声色地查觉出大清使团的端倪,一味地莺歌燕舞,只是把酒言欢而闭口不谈国事。终于,这些身肩天朝上国重大使命、怀揣着天朝上国最高领导人手谕的清朝官员们如坐针毡地向沙皇谄媚地发着傻笑。那些老气横秋、皮肤松驰能夹死苍蝇的老脸让沙皇那么不屑,沙皇无心也不愿意把大好春光的时间浪费在那些老脸上,目光游移着紧紧盯着美少女们的俏臀。出于礼节,沙皇不得不故作紧张地嘘寒问暖了一句,“天朝上国的兄弟们,有什么事可以为你们效劳吗?看你们坐立不安,是不是内急啊?如果内急,我请帝国的官员们陪你去方便方便。”大清的官员们原以为沙皇老儿也如自家天朝的老佛爷一般不食人间烟火,哪里想到这般通情达理,连内急尔等小事都要事必亲躬的问候一句,感动的稀里哗啦,认为天赐的良机已到,便不失时机的抛出“榄橄枝一枚”,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的说出一段连自己都感动不已的话——“联俄抗日”,这实在“互惠互利”和“童叟无欺”的天大好事云云。

天朝上国的官员们说得口干舌燥天花乱坠,无奈沙皇内急,心不在蔫的左顾右盼,似乎在找尿盆,轻描淡写地说了句“你们先喝茶,我去去就来”,便拂衣而去。把天朝的官员们像傻子一样晾在了那里。

甲午战争后,以天朝上国自居的大清帝国在世界面前彻底丢了脸面,被小小的倭寇一阵左右勾拳加扫蹚腿打得鼻青脸肿。自盘古开天地以来,天朝哪里丢过这样的大脸,但是以当时的家底除了攥了又松,松了又攥的拳头外,似乎想不出还有什么好的主意对付这些横行霸道的倭寇小人。天朝上国从上到下的官员们绞尽脑汁想着退兵和扬眉吐气的国之大策。“联络西洋,牵制东洋,以夷制夷”振聋发聩的一声,让整个朝野为之侧目,顺着这个洪钟大吕的声音仰望过去,官员们睁大了眼屎糊眼的老眼,看到了正襟危坐着的三朝重臣李鸿章。

“对啊,天才就是天才,我等猪头怎么就想不出如此济世救国的良策呢?”于是朝廷欢呼声一片,仿佛歌舞升平的美好时光又东风浩荡的呈现在不远的前方。拖拖拉拉成自然的天朝那一刻却快刀斩乱麻般将想法付诸实践。天野的领导者在思考,什么时间派谁去办这么一件关乎国运的大事呢?天朝的领导人将目光转向国师,秉承着几千年周易文化熏陶的国师立刻心领神会,掐指就算。国师冥思苦想,额上沁出一层薄薄的汗珠,似乎用尽了五百年的道行,忽然天目一开,说了句:“天佑我大清,绝好时机就在当下,五月沙皇尼古拉二世举行加冕典礼,我大清国派使团参加,找准时机向沙皇讲清当今局势,对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必能成事,今绝好人选就在朝堂,非李中堂莫属。”于是,被钦点的济世大臣李鸿章带着一批饱读圣贤书的博学鸿儒,怀揣着兴国大梦风尘仆仆铮铮铁骨地踏入了俄国边界。

空灵无际的天空似乎回荡着那篇千古绝唱的励志雄文——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一汪清澈的眼泪从一双饱经风霜世事的老眼中汩汩淌出,那一刻才明白老天让其所受的苦难原来就为了在此一举,冥冥之中自有天数,儿时所受的一切磨难全为今日立此盖世奇功的垫脚石。

大清的官员们一路向北,途经连绵不断的大山,漫道黄沙,滚滚不尽的湖水,天堂无际的草原……他们似乎永远也走不进那个叫沙俄的政治中心。这时的大清官员才唏嘘着感叹历朝君王时常挂在嘴边的那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是多么的滑稽可笑!原来大清国之外还有另外的疆国,另外的君王,另外的未知世界。被风沙遮眼的李鸿章大人也无奈地发出一声感慨:“我们做井底之蛙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

友好帝国显示了大国风范,给这些远道而来的大清官员们接风洗尘,吩咐下去,对于天朝上国的使臣们绝不能慢怠,好吃好喝好玩的要全力保障!当天朝的官员们提出了这一“以夷制夷”的互惠互利的良策后,对于沙皇爱搭不理走掉的这个举动,天朝的官员们足足懵逼了五分钟,哪里说错了?天朝官员们脸上自我感动的泪痕还依稀可见。他们压低了嗓音,像被人捏了脖子似的问了一位俄国军官:“你们老大这是咋了?”沙俄的军官立正稍息,很庄重地告诉天朝的官员们:“我们最高领导人高度重视你们提出的这个事,得闭门开会,研究这个国家大事,然后郑重其事的跟你们签条约定这个大事。”

至此,天朝官员们挥掉了一脑门子的冷汗,“原来如此,还以为你们老大对我们提出的这个利国利民的好事不感冒呢?”

俄国的军官继续立正稍息:“哪里哪里,天朝的重臣们请宽心,请静候佳音,请继续把酒言欢。”

于是,怀着忐忑不安和怦怦乱跳的小心脏,一边喝着香槟美酒欣赏着美人翩翩起舞,一边忧心忡忡思虑着国之大事。他们把这种该吃吃该喝喝的沉着冷静定义为得沉得住气端得住架!自古成大事者无不是泰山崩于眼前而不慌。可是骨子里养成的媚骨使得这些官员们说话天生骨质疏松,他们哈巴狗一样向俄国的军官连声应允了数个“是是是,好好好。”

接下来的数日,俄国极尽所能地尽了地主之宜,向这些天朝的官员们显示了最真诚的友好。

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在享受了俄国极尽奢华的一条龙服务后,大清的官员们有些飘飘然了,他们把沙俄当成自己的兄弟,把自己归结为重要的人,把已经夕阳西下的大清国重新归结为重要的大国。

有一天,沙俄的官员们一脸正气地提出了无偿索要大清国东北铁路的筑路权问题,说这完全是出于与大清国“共同防日”的目的,可以兵贵神速的投入兵力打击大日本帝国。说完这话,沙俄的军官们等着清朝的官员们瞠目结舌或者有所激昂的反抗一下,他们已经准备好了“恩威并施的种种手段”,但是他们错了,大清的官员们如平静的西湖水,没有一丝涟漪。

大清的官员们终于看清了沙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过这“药”很好,很令人感动,他们之前还为沙俄曾偷偷测量东北的地形地貌而耿耿于怀,在这一刻冰释前嫌,原来人家是为了共同防卫倭寇在做准备,还是人家黄颜色头发的人有深谋远虑,懂得未雨绸缪,不得不向人家伸出大拇指,重重地点了一个赞。那时,这一干大清国的重臣们早已将来时老佛爷“不卑不亢据理力争”的谆谆教导抛之脑后,完全成了一副哈巴狗乞食的模样,就差对沙皇三拜九叩谢主隆恩了。

他们对老佛爷说:“俄国人如果说为共防日寇,让我们大清国拿出一半钱一起修铁路,咱修不修?国库里还拿不拿得出银子?”

慈禧皱着眉头,没有比她心里更清楚国库里到底还有个啥,恐怕只有满地乱窜的老鼠了吧。连年征战,连赔带送,国库已然空了。

老佛爷黯然神伤,说明他们的话已经切中要害,他们不失时机的接着说:“为共御日寇,这路是必然要修的,所以俄国人要修随他折腾去,不管他怎么修,他还不是在我大清的地界上。”

慈禧凝眉重思,话是这么个理,可心里仍不踏实,她轻声地叹出这么一句话来:“怕也是打走了豺,又带回只狼,咱大清可经不住这么祸害了。”

当当——

朝堂上只有老佛爷的小指和无名指轻轻敲击龙椅扶手的清脆之声,精美的刻龙带凤的护甲闪烁其华,一声一声像敲在人心上的鼓点。良久,鼓点消失,慈禧说:“就这么着吧,眼下也只能是骑驴看唱本,走一步看一步吧。”

“老佛爷圣明。”朝堂之上马屁之声不绝于耳。

汇报工作的人终于甩掉了一脑门汗珠子,眼珠上翻,偷偷瞄了一眼那个高高在上的女人。这个叫叶赫那拉氏的女人可实在不一般,整个大清的男人都屈膝在她的脚下。杀伐果断,翻脸比翻书还快,越是末世越苟延残喘,才越要明哲保身,否则脑袋掉了还在找头呢。这个女人可以一面对着你笑,一面将冰凉的刀子扎进你的胸膛里,还会对你柔声细雨地说:“别怕,一会就好了。”那个与她一道高居庙堂多年,情同姐妹的慈安太后,被她哄得团团转,危难时,她一口一个妹妹叫着,把慈安太后找来共患难,大局已定后,她却不肯与这个慈安妹妹同富贵。所以,慈安太后必须得恰到好处的殡天了……

其实早在大清建立之时,就已经注定了大清要灭在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手里。清太祖努尔哈赤修堂子挖出一个碑,上面刻着几个字“灭建州者叶赫”。过后看来,天地间万事万物,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满朝上下的官员都小心翼翼地行事,那个高居庙堂的女人跟洋人撒不出的气,总得在一些倒霉蛋身上撒出来,用倒霉蛋的血来祭大清的黄色蟠龙旗。

汇报成功。于是,在1896年6月3日,也就是清光绪二十二年六月三日,清廷全权代表李鸿章与沙俄代表罗拔诺夫签订了《中俄密约》。双方举起庆祝的酒杯,各自心怀鬼胎的向着对方咧嘴示笑。

当时的大清国在万国眼中就是一只任人宰割的小羔羊,可笑的是这只小羔羊企图联合一只瘦骨嶙峋但长着长毛的西伯利亚狼去打垮另一只丑陋的五短身材但龇着锋利獠牙的豺。这就是大清国气数将尽时上演的最后一幕荒诞闹剧。沙俄当时修建这条满洲铁路(沙俄的叫法)唯一的目的其实和倭人无出其右,就是想吞并大清国广袤的东北大地。

随后,大清东省铁路建设以回光返照似的饱满精气神拉开大幕……

本文连载章节
我也说几句0条评论
请先登录才能发表评论! [登录] [我要成为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