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英、秋英、书英听说杀死了十多个鬼子,心里很是高兴。杏英让战士们抓紧进入阵地,防备鬼子反扑。
杏英话音未落,炮弹像冰雹般从天而降,落在围子墙上。杏英、秋英、书英忙喊卧倒隐蔽,可还是晚了一些。有的战士还在说笑着,爆炸响起,把她们炸飞在天上。
有的战士炸破了肚子,肠子飞出来,落到围子墙上,惨不忍睹。有的战士炸断了胳膊、腿,疼的呜呜哭。可炮弹仍在爆炸着,谁也不能去抢救她们。渐渐地,她们疼晕了过去。
“老鬼子急眼了,拼命了!二班检查人数,准备出击!”秋英大声说。
“桑九英伤着腿了,其余人能够冲锋!”二班长桑舟英大声说。
“艺英!安排人,把重伤员送回力家寨去!”杏英说。
艺英连忙应诺。
“鬼子炮停了,马上进入阵地,准备战斗!”杏英说。
战士们齐声答是。
战士们刚爬到围子墙上,鬼子已经从高粱地里钻出来。战士们一排枪打过去,走在前面的鬼子扑倒在地。
舟英刚要站起来,端着枪冲出去,被杏英一把按住。未等舟英说话,杏英大声喊:“扔手榴弹!”说着,将手中的手榴弹扔了出去。
“轰隆”一声响,又有三四个鬼子倒下。未倒下的鬼子依然端着枪,从高粱地出来,冲入苇子沟中。
战士们咬下手榴弹的弦,挥手扔了出去。冲上来的鬼子都被炸死在高粱地沿和苇子沟里。
“同志们,冲啊!”舟英高声喊着,端着枪冲了上去。
二班的人高喊着,跟着冲进高粱地。
高粱地里,一队队的鬼子围过来,将舟英她们包围起来。
舟英一看形势不妙,大声喊道:“营长,鬼子太多了!”
秋英听到舟英的喊声,知道她们遇到了危险。不然,这个天不怕,不会让人救援。
“三班,跟我上!”
伯英大声喊着,端着枪冲进高粱地里。
来到高粱地里,看不见舟英她们,看到的,是一个个凶神恶煞的鬼子。
“杀啊!”
伯英大声喊着,冲入阵中。三个鬼子迎面而来。伯英从小习练的是杨家枪。如今把步枪当枪使,虽不如红缨枪顺手,却也让鬼子招架不住。
伯英接连刺中两个鬼子的咽喉。剩余的一个鬼子见势不妙,转身就逃;伯英一个箭步,刺刀刺中鬼子的后背。就在这时,又上来三个鬼子,端枪向伯英刺来……
“鬼子撑不住了,再加把劲啊!”
伯英大声喊着,端枪刺向上来的鬼子……
“杀啊!”
秋英听到了伯英的喊声。一声大喊,端着枪,领着战士们冲了上去……
鬼子溃退了。秋英忙喊打扫战场……
突然,机枪声如爆豆般响起来。飞来的机枪子弹,打断了高粱秸,打断了她们的腰……
听到机枪声,杏英知道鬼子下了毒手,泪水情不自禁地流下来。大声说:“五班准备!”
就在这时,高粱地里,传来手榴弹的爆炸声。
“秋英她们还活着,五班跟我冲进去!”杏英说着,腾跃而起,向高粱地冲去。
书英一把拉住杏英,说:“团长,让我上!”
“坚守阵地更重要!如果我牺牲了,记着替我告诉大姐:一定把合谷惨案的叛徒挖出来!为蝶英她们申冤报仇!”
杏英说罢,带着五班冲进高粱地里。
原来,伯英被机枪打断了腿,疼的直咧嘴。就在这时,见前面又过来黑压压的鬼子。正不知如何是好,见身边鬼子的尸体上,挂着手榴弹,忙解下来。等鬼子走近,便扔了出去。
舟英被子弹打中了肚子,疼的直掉汗珠子。见身边有鬼子的尸体,便想脱下鬼子的衣服,将肚子包扎一下,以防肠子流出来。听到爆炸声,抬头见伯英正在扔手榴弹,顿时明白。她顾不的脱鬼子的衣服,先把鬼子的手榴弹解下来,拧开盖,勾住弦,把手榴弹扔了出去……
秋英等活着的战士,顿时心领神会。忙从身边鬼子的尸体上找手榴弹;解下一个扔一个,轰轰声响彻在高粱地里。
杏英带着五班来到,见秋英、伯英还活着,内心稍慰,轻声说:“伯英,带着重伤员撤下去,我们阻击鬼子!”
“腿断了,在这里屌朝上了!”伯英说。
“我也在这里屌朝上!”舟英随即说。
“好,那咱们都留下来,在这里屌朝上!”杏英大声说。
“趁着鬼子没有上来,大家赶快把鬼子的手榴弹解下来。鬼子上来了,先用手榴弹轰这些狗屌操的!”秋英大声说。
战士们都想笑,可这个时刻,却没人笑出声来。
鬼子又冲上来了。杏英将手榴弹扔了出去。手榴弹将鬼子炸的鬼哭狼嚎……
就在这时,迫击炮的炮弹又如冰雹般飞来……
“快躲到尸体底下!”杏英大声喊。
曼英忙将杏英扑倒,将身边的鬼子尸体,往杏英身上搬。
“曼英,快藏到鬼子尸体下!”杏英大声喊着。
就在这时,一发炮弹在曼英身边爆炸,曼英被炸飞在天空中。
杏英望着曼英,想爬起来救她。一声呼啸,炮弹在杏英身边爆炸,掀翻了压在她身上的尸体。杏英一个翻滚,向曼英身边滚去。又一发炮弹,在她身边爆炸。杏英被炸飞在空中,狠狠地摔了下来……
秋英扑过去,趴在杏英的身体上,大声问:“团长!团长!”
“坚守到太阳偏西!”杏英嘴里嘟囔着。
舟英抱头藏到鬼子尸体底下,感到身子一阵轻松。一个翻身,才知道压在自己身上的尸体,都被炸飞了。她见秋英趴在杏英的身体上不动,忙爬过来。
“营长!营长!”舟英轻声叫着。
秋英浑身血肉模糊。也不知是自己负伤,还是溅的鬼子的血肉。抬头见是舟英,稍喘一口气,说:“舟英,把团长背下去,交给大姐!”
舟英见昏迷的杏英,泪水流下来。向秋英点点头,将杏英背在身上,弓着腰,向苇子沟跑去。
钻出高粱地,书英、翔英正伸着脖子瞭望。见舟英背着一个人出来,内心咯噔一下。两人飞身冲出围子墙,来到沟沿,将杏英接了过来。
艺英等人见了,忙过来接应,把舟英拉进围子墙内,给舟英包扎肚子。
“团长!团长!”书英、翔英轻声地呼喊着。
杏英慢慢睁开眼睛,看着书英,轻声说:“……叛徒,替万英姐报仇……”
“放心吧,他跑不了!”书英说。
杏英点点头。
“翔英,舟英,你们把团长送回力家寨。”书英说。
书英等人把杏英抱在院门板上;舟英和翔英抬着杏英,向力家寨跑来。
云英正站在围子墙上瞭望,见翔英抬着担架跑来,内心暗喊一声不好,慌忙从围子墙上下来。刚到南门,曼英、翔英抬着杏英来到。
“大姐,团长负伤了!”翔英大声喊。
云英见躺在门板上的杏英,血肉模糊,忙抓起杏英的手,说:“杏英!我是大姐,感觉哪里疼?”
杏英慢慢睁开眼睛,见是云英,泪水从眼里流出来,说:“大姐,叛徒!抓叛徒……”
“我答应你!就是豁上这条命,也要找出这个叛徒!为那些冤死的姐妹们报仇!”云英说。
杏英的嘴角动了动,似乎想笑,谁知流出来的,却是黑黑的血……
鸡鸣声传来,打断了云英的思绪。泪水已经把枕巾湿透。云英穿衣起来,向窗户望去:天亮了,新的一天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