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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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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40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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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鸤鸠》连载

第三十四章 凑对

吃完中午饭,乌蒙约上群少,来到砖厂。

烤人的太阳,挂在蓝天上。高高的烟筒,吐着滚滚黑烟。一排排红色的砖,一排排灰色的坯,排列在空旷的场地上。在一排房屋的前面,有一个草棚。草棚里,铺着苇席。苇席上,横七竖八躺着男男女女。

群实见乌蒙来了,忙坐起来,问:“你真要写我们啊?”

“他要体验生活,说推土不服你。”群少把自行车停住,坐在车梁上,对群实说。

“干活的事,置啥气?”群实笑着说。

“我就是来试试,推土到底有多累。”乌蒙将自行车停好,说。

“那是我的小车,你先试一把。”群实指着一辆推车说。

乌蒙走过来,见推车上,绑着两个大篓筐。篓筐里,有两把铁锨。车把上,有麻绳编成的车襻。

乌蒙把车襻放到脖子上,两手抓住车把,说:“到哪里装土?”

“你还没凑对呢,咋装土?”一个中等身材的女子走过来,看着乌蒙说。

“凑对?咋凑对?”乌蒙看着女子,问。

“衣玉,你和他凑对吧!”有人喊。

众人哄然大笑。

“行吗?”衣玉看着乌蒙,笑着问。

“行啊!我随便。”乌蒙说。

“那你先随我来屋里,和我凑凑对。”衣玉说。

“凑对还去屋里?”乌蒙疑惑地问。

“不来屋里咋凑对?咋啥都不懂啊?这还能当作家?”衣玉说。

乌蒙一下子羞红了脸,忙把车襻解下来,把推车放好,跟着衣玉,向屋里走去。

凉棚里的人哈哈大笑起来。

“乌蒙,别进去!”群露坐起来,大声喊。

“凭啥?我还怕她?”乌蒙头也不回地说。

乌蒙跟着衣玉来到屋里。衣玉让乌蒙把门关上。乌蒙疑惑地看着衣玉。

“不关门,咋凑对?”衣玉说。

乌蒙赶忙把房门关好,看着衣玉。

“快把裤子脱下来。”

说着,衣玉开始脱自己的裤子。乌蒙依稀明白凑对的意思,也明白群露为啥喊不能进来。想到这里,他慌忙开门,要往屋外跑。就这这时,衣玉已经脱下裤子,从背后抱住了他。

“和你凑对,咋这么麻烦?”衣玉说。

乌蒙挣了两挣,没有挣脱开衣玉的手,这才知道砖厂的人,力气有多大。不由大声喊:“群实,快来救我!”

屋外的人,哈哈大笑起来。

衣玉抱起乌蒙,轻松地把乌蒙按在铺上。一手抓住乌蒙乱舞的双手,一手解乌蒙的腰带。

乌蒙见衣玉来真的,也是慌了神,忙说:“咱不带这样闹的!你说,咋着才能放了我?”

“按照砖厂的规矩,你一口气说出七个屌,就放了你。”衣玉说。

“咦,这么流氓。”乌蒙不屑地说。

“流氓的在后面呢!说不说?”衣玉问。

“你松手,我就说。”乌蒙说。

“量你也跑不了。”

说着,衣玉把手松开,乌蒙坐了起来。

乌蒙看着衣玉,说:“真说?你不脸红?”

“个人身上的家伙什,有啥脸红的?”衣玉不以为然地说。

“哦,家伙什,指的是这啊?”乌蒙恍然大悟。

“说不说?不说,我可真和你凑对了。”衣玉说。

“那你先和我说,凑对是啥?”乌蒙问。

“做一次,不就知道了?”衣玉笑着说。

“耍流氓啊!”乌蒙说。

“两厢情愿,就叫凑对。快说!”衣玉说。

“屌屌……”乌蒙一口气说着。

衣玉哈哈笑了起来,说:“就这,还当作家?”

“你不是说,一口气说七个吗!我七个可不止。”乌蒙辩解说。

“衣玉,挣钱了!”外面一个男人喊。

“知道了。”衣玉应答着,忙穿裤子,说,“今天没看你的家伙什,亏了。”

穿好裤子,衣玉打开屋门,跑了出去。

屋外,群少、还有六个挺着大肚子的女子站在外面。见乌蒙满脸是汗,不由大笑起来。

“体验的咋样?”群少笑着问。

“你们这里的女生,劲真大啊!一只手,能抓住我两只手。”乌蒙说。

“到我屋里喝茶吧!让雨婷、万晓她们跟你讲讲砖厂的事。你敢写这样的小说,我服你。”群少说。

乌蒙跟着群少来到他的屋里。那个叫雨婷的女子,挺着大肚子给群少、乌蒙泡茶。

“我这可没你家的茉莉花,将就着喝吧。”群少说。

“刚才,衣玉让我说七个屌,咋说?”乌蒙问。

“这都不知道?让屌过,屌就过;不让屌过屌散伙。屌来屌去屌啰嗦。你数数,这是几个?”万晓笑着说。

“流氓话,还编的这么顺口?”

乌蒙笑着说着,掏出日记本,记在本子上。

“这种话也记?”一个叫王霞的说。

“这才是生活的语言,我要记下来。”乌蒙说。

“这是老百姓的土话、脏话,可不是生活的语言。你想当作家,可不能写这样的话。”雨婷说。

“那我咋写?”乌蒙惊讶地问。

“像父亲,咱们叫爷,城里人叫爸爸。母亲,咱叫娘,城里人叫妈妈。城里人说谈恋爱,咱们就说相好。这些都是啊。”王霞说。

“你啥毕业?”乌蒙问。

“初中。家里没干活的,只能下来帮父母。可种一年地,打的粮食,交了公粮、提留,仅够一家人吃的。一家人不能光吃不穿啊!盐、油也得卖啊!这不都得钱?没办法,只能出来做这个。”王霞说。

“我听说南方的饭店里,允许卖了。我想去看看。”一个叫楚慧的说。

“一次多钱?”雨婷欣喜地问。

“我们村的长妮来信说的。她没说一次多少钱,就是管吃管住,一个月最少也得挣二百元。她说南方女孩长的又矮又瘦,南方男人特喜欢咱北方女子。有长得俊的,一个月能挣到五百元。”楚慧说。

“五百?那一年就是六千,两年就是万元户了。问问她,咱去行不行?”雨婷说。

“她就是叫我去的。我想生完这个孩子,就过去。”楚慧说。

“能带着我们吗?咱们一块去,遇到事,咱们能抱团。”雨婷说。

乌蒙看着这些女子开心的面容,心里五味杂陈。莫非正如娘说的那样,她们没有了信仰,对前途失去了信心?

“你们这样做,不就是旧社会的窑姐?”乌蒙低声说。

“还不如窑姐呢!旧社会的窑姐是受保护的,我们是偷偷摸摸的。我就纳闷了,我自己的家伙什,我自己还做不了主。这还有天理吗?”万晓气愤地说。

“可卖淫嫖娼,是旧社会对劳动妇女的残酷压迫!只有共产党,才领导妇女解放。妇女能顶半边天!”乌蒙说。

群少和六个女子哈哈笑了起来。

“我们自愿被人压行不行?我们不需要解放,允许我们挣钱就行。”雨婷说。

“我们要是同你一样,也是万元户,谁愿意做这个?”万晓说。

“我不明白的是,我们又不杀人,又不放火。就是用自己的家伙什挣点钱,碍着谁了?”楚慧说。

乌蒙默然,半天才说:“放心吧,我不写你们了。我也不当作家了!我就不信,除了卖家伙什,就没有挣钱的门路了。”

“乌蒙,你要是想到了挣钱的门路,别忘了带着我们一起干!”雨婷说。

“一定的!”乌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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